第四章 父親的信
“唉!!!”重重嘆了一口氣,高越的臉徹底yīn了下來,“本來你就算不問我,我也會說的……”看着眼角已經泛起淚光的盧子軒,高越有些不忍心的說道:“你先起來。”
“不!!”堅定的搖了搖頭,盧子軒強忍着淚水說道:“您先告訴我!我再起來!”
“隊長……也就是你父親,他確實不在了……”高越的聲音低得彷彿只有他自己才能聽到,可在盧子軒的耳中卻彷彿驚雷一般。“爸!!!”撕心裂肺的一聲哀嚎之後,卻只有靜靜的哭泣。
看着眼前將下嘴唇緊緊咬住,已經滿嘴鮮血的盧子軒,高越的心中一陣酸楚。連忙上前扶起已經快要癱軟在地上的盧子軒,高越輕聲說道:“孩子,別想太多了……”
“叔叔。”盧子軒顫抖着張開雙唇,“其實你來的那天我就已經猜到了,只是不敢去面對。今天聽你親口說了出來,總比一直逃避這個問題要好很多。”
“其實我今天就準備和你說的。”高越小心翼翼的從口袋裏掏出一個信封,遞到盧子軒的面前,“這是你爸留給你的,你先看吧。”
顯得有些陳舊的信封被保存的很好,上面四個熟悉的大字正是出自父親之手:“吾兒親啟”。強忍住淚水,盧子軒輕輕抽出信紙,那熟悉的筆跡和久違的語氣讓他的視線再次模糊了起來。
“子軒我兒: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老爹想必已經離開你很久很久了。很對不起,沒能多照顧你一些。老爹這次要出的任務萬分兇險,實在沒有十成把握能活着回來。思前想後,覺得應該留下這樣一封信,把該交代的事情向你交代一遍。
雖說咱們家祖上有的是歷史,可你卻是三代單傳,老爹這一走,還真想不出有誰能照顧你,只能讓你高叔叔來幫忙了。至於我走以前和你說的寶貝,也在你高叔叔那裏。別總想着你那做少爺的夢了,那寶貝是我們家祖傳的棍法,老爹也只能給你這麼多了。
別怪你高叔叔沒有告訴你我已經掛了,那是我讓他這樣做的。老爹怕你太小,對你的心境有影響,唉……你母親去世的早,老爹我又經常出任務,不能照顧你,總想讓你過的快樂些。現在老爹這一走,你的rì子可就苦了。
對了,老爹還沒告訴你我到底是幹什麼的。嘿嘿,可不像你作文里寫的那樣是個特務,咱可是幫國家做事的人,現在老爹和你講具體的工作xìng質,恐怕你還比較難理解,這個還是以後讓你高叔叔給你說吧。總之記得一點,國家有需要,咱們就該挺身而出,這才是一個男人應該做的。
兒子,珍重。老爹是真的不希望你看到這封信。”
早已泣不成聲的盧子軒捧着這封來自於父親的絕筆信,心中此時只有無限傷感。寥寥數筆,短短的幾百字,雜亂無章的字裏行間卻透露着父親的一片真情。擔心自己的生活,卻又不得不接受國家所賦予的使命。知道任務十分兇險以後,還找人來照顧自己,最後又怕自己會因為他的死而對國家產生怨恨,刻意強調國家興亡,匹夫有責的道理。父親以前就層說過他書讀的少,肚子裏墨水有限,平時根本看不到他動筆寫些什麼,根本沒看過他給別人寫信。盧子軒不難想像自己那五大三粗的父親憋着勁給自己寫這封信的樣子。
“叔叔……”抬起已被淚水所迷漫的臉,盧子軒哽咽着說:“我爹他葬在哪?6年來我沒給他上過一次墳,我想去……”
高越讚許的點了點頭說:“離家裏不遠,走吧。”說著強忍住淚水帶着淚流滿面的盧子軒出了家門。
等兩人來到北固山上時,太陽已經徹底埋進了西山。點點星光伴隨着皎潔的月亮掛在天上,可盧子軒在這月朗星稀的好天氣里卻無心欣賞周圍的景sè和奔騰的江水。繞過太史慈墓不遠,盧子軒便看到一座小墳。
不大的墳包上並不見任何雜草,顯然是有人經常來修葺才能保持如此整齊。墓碑上刻着的名字讓盧子軒猛的跪在墳前,一把抱住墓碑痛哭了起來,“爸!!”
已經控制不住淚水下滑的高越低聲說道:“你父親就是在你生rì這天去世的。當年他在世的時候就總說喜歡三國名將太史慈,還說死後就要埋在這裏常伴英雄左右。可他卻沒想過,其實他自己就是英雄……”
闌靜的夜中,伴隨着盧子軒哭聲的絲絲蟲鳴也慢慢的沉寂下來,壓抑了多年的思念之情讓盧子軒哭了4個多小時。默默陪伴在一旁流淚的高越也沒有上去勸說他,只是靜靜的站在一邊。他知道盧子軒的心情有多麼沉痛,從6年前就已經猜到父親不在人世,卻一直壓抑在心中,今天終於確定下父親的死,是該好好泄一下。
跪在地上的盧子軒終於停住了哭泣,狠狠的磕了三個響頭以後轉過身來對着高越低聲說道:“高叔叔!!求你一定要告訴我!!我爸他是怎麼死的!!我要……”
聽着盧子軒已經沙啞的嗓子迸出的那股子堅定,高越抬手打斷了他的話語,將他從地上拉起來以後,看着他目光中流露出的那種堅定不移,卻只是淡淡的低聲說了句:“先下山吧。”便不再多說什麼。
盧子軒這時已經從悲痛中稍稍清醒了一點,也沒有倔強的繼續要求高越一定要在此時候告訴自己,跟着高越向山下走去。等兩人下了山,盧子軒卻看高越腳步不停的走進早已停在路邊的一輛紅旗車內,看着必恭必敬的幫高越拉開車門的兩個墨鏡男,盧子軒有點小迷茫。
“傻楞着幹什麼,還不趕緊滾上來。”此時的高越又回復了平時的那種冷漠面孔,一絲不苟的對盧子軒說道,“難道還要我下去把你踢上來?”
“叔叔。”看着彷彿高越那彷彿永遠不帶任何情感的面龐,盧子軒他說道:“我覺得你還是剛剛哭的樣子可愛些。”
看着前座上的兩名墨鏡男很明顯在強忍着笑意,高越頭上的青筋已經跳了起來:“……最近你的武藝有很大的長進了,等下了車和我對練1個小時再說。”
“……”
半個多小時的車程后,紅旗車停在了nJ水利農科研究所門口。看着門口的木牌,盧子軒奇怪的問高越:“叔叔,你不讓我上大學就是想給我直接安排在這工作么?在這上班算不算國家公務員了?”
“……”高越咬牙切齒的說道:“你要是再和我瞎扯蛋我就真的把你蛋給扯了!!”
一陣暴寒以後盧子軒下意識的夾了夾雙腿,跟着高越進了辦公樓的大門。雖然此時已經將近凌晨12點,可高越卻輕車熟路的打開一間小辦公室的門走了進去。看着門打開以後的那一片亮光與形形sèsè各自忙碌的人們在彷彿另外一個世界般的房間,盧子軒忍不住退後一步再次在門外看了看,確定關上門以後看不見一絲亮光,聽不到丁點聲音的小房間就是剛剛自己進去的那個,盧子軒這才小步踱了進去。
“叔叔?難道你們是專管外星人的?”盧子軒拉了拉高越,小聲問道。
高越已經快要爆了,“你以為現在是在拍《黑衣人》啊!!閉上嘴巴在這等我!!”說著也不管獃頭鵝一般傻站着的盧子軒,逕自走進了房間盡頭的一扇小門內。
百無聊賴的盧子軒打量着周圍各自忙碌的眾人,知趣的沒有向別人詢問自己的不解。傻等了5分多鐘以後,高越這才從門裏走了出來,向盧子軒招了招手便又進了房間。
快步走進門內,盧子軒現這裏並不像他所想像的那樣又是一個廣闊的空間。大約1o平方米的房間內除了一張大大的辦公桌和幾張椅子以外便沒有任何東西了。坐在辦公桌后的一名中年男子從盧子軒一進門便盯着他,等他坐下來以後那位4o歲上下的大叔問高越:“這個就是老盧的兒子?”
高越點了點頭表示肯定以後對盧子軒說道:“這個是你孫叔叔,叫人。”依然搞不清高越為什麼要把自己帶到這裏來的盧子軒楞楞的叫了聲孫叔叔以後滿臉疑惑的看着高越,卻聽孫叔叔說道:“把右手伸出來我看看。”
既然對方是自己的長輩,那最好就言聽計從。這是盧子軒6年的生活經驗總結,於是很是聽話的將右手伸了出去,姓孫的看了看疑惑的對高越說道:“你還沒教他?”
“孫任飛!!你小子又不是不知道老盧那套棍法對骨骼和肌肉的要求有多高!!而且老盧在我去以前根本就沒訓練過他!!你讓我怎麼辦!!”高越拍了下桌子,很是不滿意對方的這句話,“要不是這小子天賦還算可以,再加上我的英明指導,他現在能不能這樣還得再說!!”
“放屁!!”孫任飛也拍了下桌子吼道:“這小子只用6年的時間就把八極拳學了個神形具備,連平時走路都按照八極步,坐下來還不忘保持最佳的進攻姿勢,你還說他的天賦還算可以!!要是學的是我的刀法,他現在一個打你倆都夠了又夠!!”
看着眼前像孩子般爭吵的二人,盧子軒有點哭笑不得,楞楞的問道:“二位叔叔,你們把我弄到這來到底是為了什麼啊?”
這才想起自己要幹什麼的高越尷尬的咳嗽了一聲,按着盧子軒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子軒,叔叔有事和你說。”
“叔叔,你第一次騙我和你對練的時候也是這個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