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日月旋轉
“你們跟着誰的？帶隊的哪個？”黑蛋見盧子軒沒什麼事也放下心來，轉而對着那幫人吼道。
這時人群中的一個人走了出來說道：“黑哥，我們是跟着耀哥的。”
黑蛋打量了那人一眼問道：“耀哥？趙耀啊？”見對方點了點頭以後繼續問道：“那他人呢？”
那只是淡淡答了句打過電話了便不再多說什麼。黑蛋更不說話，轉而看了看盧子軒，翻過他的頭來說道：“也沒聽說你練過鐵頭功啊，怎麼啤酒瓶上去也沒什麼事？”
盧子軒這才想起自己先前後腦勺上挨的那一下來，伸手摸了摸只感覺腦袋後面鼓起老大一個包來，笑了笑說道：“先天條件好，沒辦法。”
見盧子軒沒事人一樣和黑蛋調笑着，方少雲等人知道這時自己也不能表現得太差。掏出煙來紛紛點上以後也互相開起了玩笑，頗有些小人得志的感覺。
金童玉女的停車場並不大，只是利用了門口的一片空地充當的停車場而已。此時4o幾人再加上先前停在那裏的車子，整個停車場顯得滿滿當當的。而黑蛋的奧迪a6則將人群整個分割成了兩半，盧子軒他們便站在中間，顯得很是突兀。
其實當真說起來盧子軒他們打的這場架並不丟人。對方衝過來找事卻被他們放翻好幾個，打到後面明顯是他們先膽怯了，要不是後面對方人又來了一大堆，結果如何還很難說。雖然中間絕大一部分都是盧子軒的功勞，最後還是被黑蛋給救了下來，可方少雲他們的量氣打了出來。面對對方明顯比自己這邊人多的時候還敢還手，並且互有勝負，並且在對方又衝出一大群人來的時候依然敢拼敢打的，這臉還在臉上，沒丟。
方少雲的煙剛抽了兩口便看見金童玉女里走出幾個人來，等當頭的那人走到跟前他嚇得手一抖，煙差點掉在地上。雖說先前模模糊糊聽黑蛋說了句趙耀，可他實在沒想到居然是這位耀哥。
“黑哥，什麼事啊？”來人27、8歲的樣子，穿了件傑克瓊斯的外套，裏面則是一見馬克華威的棉T恤。中等個頭，頭不長，講話有些嗡聲嗡氣的，好象鼻子不通一樣，嘴唇上留着點小鬍子，眼睛雖然不大卻jīng光四shè，感覺很是有神。
黑蛋看了看他也並不顯得太生氣，“還真是你的人啊。沒事，我來打醬油的。”與此同時跟着趙耀一起來的幾人中的一個在他身後向周圍的人說道：“散了，散了，在這開會呢！”4o餘人很是乖巧的作鳥獸散開來。
黑蛋看他們人散去了也不阻止，喊過姍姍來遲的保安，將車鑰匙遞過去以後示意對方將車停好，便看着盧子軒然後頭一撇便向著金童玉女走去。
盧子軒當然知道黑蛋這是示意自己跟着去，便轉頭看了看已經像小強一般恢復過來的方少雲幾人，點了點頭便也跟着黑蛋走了過去。不同於盧子軒的老神在在，方少雲倒是感覺有點緊張，他清楚趙耀是什麼人，連忙拉了拉盧子軒小聲問道：“你這個黑哥靠不靠得住……”
還沒等他說完陳楚生連忙踢了他一腳，低聲說道：“你傻啊！開個奧迪a6的怎麼看也不像是檔次低的。不過他這車的前蓋怎麼好象剛修過似的？”
“別是假大款？”方少雲很是小心的問了句。
聽他們這樣一說盧子軒笑了起來，也不答話快走兩步跟上黑蛋進了金童玉女。見盧子軒一付神秘莫測的樣子，方少雲他們心裏也徹底沒底起來。自己這一幫人為什麼打架那是知道的，可打完以後這算是怎麼回事？找對方去要個說法？人都走了誰會給？難道是盧子軒的這位黑哥看自己一幫人實在被打得太慘了，帶自己去****？
懷着各自的心思，方少雲一行人也走進了金童玉女，這時黑蛋正和一個大約1米7左右，身材彷彿一個圓桶般的男人在說些什麼，而盧子軒則坐在大廳內的沙上獨自抽着煙，一付不管不問的樣子。
雖然只是11月，可金童玉女的zhongyang空調卻是早早的便開啟了。早已將身上臟衣服脫下來的四人坐在盧子軒身邊這才感覺舒服了些。
“軒哥？現在是什麼情況？”方少雲見黑蛋還在那和圓桶男人說笑着，心中越不安起來。
將煙頭遠遠的彈出去以後盧子軒笑着說道：“我也不知道。你沒什麼事吧？會不會感覺噁心想吐？”
傷得最重的方少雲倒是恢復得最快，一聽盧子軒這樣問連忙叫道：“我靠！什麼叫噁心想吐！我難道有了？就算有也不是你的啊！”
“軒哥是擔心你腦震蕩。”周斌揉着肩膀說道，“看他那傻B樣就算震蕩了也沒關係了。倒是軒哥你沒事吧？”
本來還想反駁周斌兩句的方少雲聽他這樣問盧子軒當下也想起關切的盯着盧子軒，見他搖了搖頭以後好奇的問道：“剛軒哥你可是一直站在風口浪尖的，怎麼一點事沒有？難道你會武功？”
“什麼風口浪尖的？我還要不要緊握住rì月旋轉？你當我是康熙大帝啊！”盧子軒聽他這樣一說想起那段歌詞來，笑罵道。
“哈哈！”剛笑了兩聲方少雲頓感臉上的傷口傳來一陣疼痛，“哎喲，剛剛在外頭還沒感覺得到，現在暖和了倒是疼起來了。”眾人看着他齜牙咧嘴的樣子也都一時忘記了疼痛，笑了起來。
“看上去沒什麼事嘛。”黑蛋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過來，看着嬉笑成一團的眾人說道：“跟我到樓上去。”說完便轉身向電梯走了過去。
平時一向和盧子軒兩人之間十分隨意的黑蛋這時彷彿換了個人一般，處處顯出非同一般的威嚴，走起路來總是習慣xìng的將腰挺得很直，那種旁若無人的氣魄在他身上展露無遺。看到黑蛋這樣一副形態行走在大廳中方少雲揣揣的向盧子軒問道：“你這個黑哥到底靠不靠得住啊？今天跟咱們打架的你知道是什麼人么？”
盧子軒轉過臉來對着他沉聲說道：“先不管黑哥是什麼人。我問你，如果沒有他在，難道你就不敢再次對上那幫人了么？”
方少雲被他這樣一問也楞住了，獃獃想了想以後一咬牙說道：“mB的，怕他個叼啊！大不了老子回家拿刀去！！”
“就是！”方少雲這樣一說陳楚生等人的積極xìng也被調動了起來，“怕他個叼！”“他難道八隻手啊！”“……”
見幾人彷彿互相打氣一般的說著，盧子軒知道他們其實內心還是沒什麼底，但是至少先前的那股子狠勁已經被自己再次調動了起來。看着他們這樣說，盧子軒的心中也暗暗定下了下一步的計劃。
在盧子軒現在這個角度來說，實在有太多不穩定的和不能控制的因素隨時會起作用。所以他的很多計劃雖然已經制定好了，可隨時都有可能生變動。隨時可能會有計劃的中止和提前，就像今天這樣。他目前唯一的途徑只有隨機應變了。
隨着電梯上了三樓，黑蛋輕車熟路的來到一個包廂，隨口吩咐門口的服務員上瓶皇家禮炮以後他便將包隨手往沙上一扔，坐下來以後拍了拍自己身邊的空位對盧子軒說道：“跟我說說怎麼回事？我就看到你們在那打架了，先前的情況一點都不知道。”
盧子軒也不客氣，一屁股坐在黑蛋的邊上接過他遞來的軟中華幫黑蛋點上以後便將先前生的一切詳詳細細的向黑蛋講了一遍。包括其中的細節都原原本本的講了出來。
“那時候就聽周斌叫了一聲，周斌就是坐在胖子邊上的那個……”正說到這裏的時候包廂的門被推開了。先前盧子軒他們看到的那個圓桶男人和趙耀一起走了進來。他們身後跟着那個盧子軒在1個月前仔細觀察過的長毛。
“果然是他的人。”盧子軒暗暗留意了一下進來的這三人的表情。圓桶男人臉上笑嘻嘻的坐在黑蛋邊上，趙耀臉上略帶微笑卻又好象有點尷尬和面sèyīn沉的長毛站在一起。
“黑哥。”趙耀點了個頭向黑蛋說道：“我問過了，之前跟他們打架的是他帶的人。來跟黑哥說聲對不起。”趙耀轉過身讓長毛走到黑蛋面前。
“黑哥，不好意思。”長毛看上去最多也就21、2歲的樣子，此時的他面sè雖然很是yīn沉，但是在黑蛋面前倒是表現得有些恭敬的樣子。
黑蛋點了點頭說道：“你是叫張濤是吧？以前我見過你的吧？”見張濤點了點頭以後黑蛋繼續說道：“你給我印象蠻不錯的，以後做事注意些。倒杯酒喝了吧。”
趙耀這時也說道：“看到啦，黑哥蠻看重你的，自己多注意注意。以後讓你小傢伙（ZJ話里的馬仔）做事別那麼沖，今天跟自家人鬧都不知道。”
張濤只是低頭拿起半瓶沒兌的皇家禮炮來倒了滿滿了威士忌杯，端起對着黑蛋說道：“黑哥我敬你。”說完仰頭一口乾下杯中的酒。“雙哥，黑哥，耀哥，我先出去。”張濤說完也不等他們回話，轉身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記得今天的事就過去了。”趙耀在他出門前呼喚了一聲，轉頭對黑蛋和圓桶男打了聲招呼，“黑哥，另外一個包廂還有幾個老闆我要去陪一下。老大你慢玩。”便追着張濤出去了。
看着走出門的趙耀，盧子軒和站在門外等着趙耀的張濤心中同時冒出一個念頭：“今天的事真的就這樣過去了？”
盧子軒其實此時心中想得倒不是張濤那一方面，而是剛剛走出門去的趙耀。趙耀這個人雖然盧子軒不了解，可他剛剛做的事情卻當真是滴水不漏。進門以後只是朝自己這方點了點頭算作打招呼，接着閉口不提關於打架的事情，而且讓張濤向著黑蛋道歉而不是自己這方。再將事情硬拉到內部矛盾的層次，內部矛盾也就代表着內部化解。而且根本不可能會將當事雙方怎樣的一種調解方式。又拉近他們與黑蛋的關係，顯然是在刻意強調着什麼，這估計就和與他們一起進來的那個圓桶男有關係了。最後喝完酒便出門顯然也是他之前刻意安排好的。等於說從進門到出門他們都沒低過頭，做的事都是不卑不亢的。雖然表面上聽黑蛋的話喝了酒，可盧子軒知道那是因為黑蛋的分量在，並不代表什麼。
當然盧子軒也並不在乎這些個面子工程，打就打了，能怎麼說。了不起再打一次就是了。這便是他內心此刻最真實的想法。
“黑蛋。”圓桶男見他們走了出去以後將放在自己身側的包拿過來，從裏面拿出兩疊錢放在玻璃台上說道：“這些讓他們買買衣服，看看傷。”
“雙子你是說的是什麼叼話！”黑蛋很是堅決的將錢一推說道。
“不是給你，是給他們的。”被黑蛋稱為雙子的圓桶男站起身來走到盧子軒面前，抬了抬手，示意盧子軒將錢拿過去。
拿還是不拿？這個問題瞬間在盧子軒的腦子裏來回了好幾遍。到目前為止，周圍的一切都在朝着盧子軒需要的方向展，惟獨這錢很是突兀。這兩疊被扎得整整齊齊的錢一看就知道是2萬塊錢，這時的2萬塊錢在盧子軒面前是十分有誘惑力的。如果拿了它，那麼剩下的好一段時間內他是不需要為錢的問題所苦惱的。
“老哥。”盧子軒稍一思索卻站了起來，帶着三分傲氣冷冷的向雙子說道：“如果我拿了這錢，那我在黑哥面前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