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自製突火槍
士義,士德,士信和李伯升,四個人走在張陽身後。
“士義,士德,你們倆繼續把剩下的魚分發給其餘的幾戶。士信,伯升,你們倆跟我來。”
“好的,大哥。”眾人連忙答應,都感覺到氣氛有點異常。因為,大家感覺到張陽已經動了殺機。
殺死一個蒙古人,那可是個大罪,弄不好,整個鹽場的人都得跟着倒霉。
“大哥…”李伯升說道。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現在退出還來得及。”張陽冷冷地說道。
“我…”李伯升漲紅了臉:“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有個想法,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吧。”張陽說道。
“我們不能在鹽場動手,也不能在村子裏動手。否則,官府追查下來,我們肯定逃脫不了干係。”李伯升停了一下,觀察張陽的臉色。
“接著說。”張陽彷彿很感興趣。
“丘義是負責我們鹽場治安的,每個月都得去一趟高郵府,向高郵知府李齊稟報我們白駒鹽場的情況,如果他在半路上不小心出事了,應該和我們沒有關係吧?尤其是鹽場以西一百里處,是一片茂密的樹林,裏面還有幾隻野狼。他要是在裏面消失了,肯定是被狼吃了。”
白駒鹽場是高郵府三大鹽場之一,也是高郵府的主要收入之一。所以每個月丘義都得去一趟高郵府,也只有在這幾天裏,鹽場裏鹽民的生活才算安穩點。
張陽眼中一亮:有勇有謀,假以時曰,這李伯升一定會成為獨當一面的大將。
“這個月他什麼時候去?”士信問道。
“如果我估計得沒錯的話,應該是後天。”
“後天?那時候我們正好該出去運鹽了。”士信說道。
“不錯,我們就那個時候動手。”張陽下定了決心。
“可是,我們不是還得運鹽嗎?這個事也耽誤不得。”士信說道。
“所以我們要準備得充分一點。”張陽胸有成竹地說道。
一個周密的計劃,在張陽的腦海中漸漸形成。
來自現代的他,平時最喜歡看警察破案的電視了,尤其是港台片。要想自己不被懷疑,那最重要的就是製造不在現場的證據了。比如和同事們去K歌,中間過程去了趟洗手間,就在這幾分鐘的時間內,將仇家殺了。警察來調查時,同事們都會給自己作證。
在鹽場所有人的眼中,自己是出去運鹽了,自然不會做什麼別的事情了。而自己鹽船上的幾個人,都是自己的親兄弟和鐵哥們,反正一起運過了私鹽,要是誰把自己給告密了,他也跟着沒好下場。這就好比水泊梁山的投名狀,只要入伙,就出不來了,如今大家都被綁到了同一條船上,自然是同舟共濟了。
等到了夜裏,鹽船悄悄靠岸,自己從鹽船上下去,艹小路,趕到樹林裏埋伏起來,將丘義幹掉,再返回預先商量好的地點,上了鹽船,就搞定了。反正現在風很小,鹽船在運河裏航速緩慢,即使耽擱了一天,也走不出幾十里。
所以,去的人不能太多,否則鹽船上人太少了,會被別人發現,最多也就是兩個人。
但是,怎麼才能把丘義幹掉呢?
別的不說,就他身上那弓箭和刀,就是致命的武器,自己唯一擁有的武器,就是家裏那把菜刀,顯然不行。
去鐵匠鋪打兵器?雖然上次販私鹽賺的錢也夠打幾把刀劍了。可是在這元朝,鐵器是受到嚴格限制的,鐵匠鋪打件農具都受人監視,要是真打出把刀來,元兵肯定過來把鐵匠鋪給封了,再順藤摸瓜,自己跟着就完了。
赤手空拳,人家只消幾箭射來,自己這就出師未捷身先死了。
怎麼辦?張陽摸了摸腦門,又順着摸了摸胸口。
裏面有個鼓囊囊的東西,是造成炸魚剩下的火藥。
有了!張陽突然想到了什麼。
我可是陸軍學院輕武器設計與製造專業的研究生,現在又有黑火藥,造出把槍來,一槍過去,就解決了。
可是,造槍需要特種鋼啊,自己連塊生鐵都搞不到,還怎麼造槍啊。即使有了特種鋼,沒有機床,沒有現代的加工工藝,也造不出槍啊。
士信和李伯升,兩人跟在張陽身邊,看着張陽低頭走路,時而雙眉緊縮,時而露出笑容,兩人都有些擔心,不會是失心瘋了吧?
“有了!”張陽突然一拍腦門。
“大哥?”士信關心地問道:“怎麼了?”
張陽露出從未有過的笑容:“走,我們去河邊的竹林。”
“去那裏幹嗎啊?”士信問道。
“到了你就知道了,剛才砍竹子的柴刀還帶着呢吧?”張陽問道。
“我帶着呢。”李伯升說道。
茂密的竹林,就長在涓涓流水的小河邊。綠竹幽幽,綠水悠悠。
走進竹林裏面,一人多高的竹子,將陽光擋在了天穹的外面,偶爾從縫隙里,灑下點點光芒。地下是叢生的野草,雜亂無章。
張陽像相親似的,仔細觀察眼前的一棵棵竹子。
“這棵不行,太老了,有裂紋。”
“這顆不行,發育太快,紋路不夠緻密。”
“這棵營養不良,怎麼都沒有長成圓形?”
張陽一邊念叨着,一邊尋找着自己需要的竹子。
終於,在一棵竹子前面停下了。
“這棵不錯,發育完善,紋理緻密,渾圓厚實,就這棵了。”
士信和李伯升兩人,如同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這竹子還青着呢,既不能吃,又不能當劈柴燒,要這個東西幹嗎?
“伯升,給我把這棵竹子劈倒,注意,別弄裂了。”張陽發話了。
“好。”雖然不知張陽要幹什麼,但是李伯升早就對張陽佩服得五體投地,讓幹什麼,就幹什麼。
李伯升拿着柴刀,開始劈竹子。
果然,張陽的眼光還是很獨到的。這棵竹子長得太結實了,一刀下去,只劈進去一個小口。
李伯升接着使勁。
“啪,啪啪。”終於,將這棵竹子放倒了。
竹子不算很高,將上面細小的一部分去掉,也就四米多長,張陽大概比劃了一下,數了一下竹節,四個竹節為一段,恰好一米多點,這樣可以做四個。
“伯升,你歇歇。”張陽說著,拿過柴刀。
“士信,你過來,給我從這幾個地方,把竹子劈成四段,注意,要從竹節上劈。”張陽說著指了指剛才自己算計好的地方。
“啊?”士信很不情願地接過柴刀,剛才李伯升劈一次就那麼困難,自己得劈三次,劈成四段?
“注意,別把竹子劈壞了,裂一條紋,就廢掉了,還得重新劈。”張陽提醒到。
“好的,知道了。”士信一聽還要重新劈,不得不打起精神來,可不能劈壞了。
“士誠哥,你這是要做什麼啊?”李伯升問道。
“突火槍。”張陽淡淡地說。
突然,他發現李伯升臉上閃過一絲驚異。
“怎麼了?有什麼事嗎?”張陽問道。
“沒事。”李伯升內心的驚詫簡直無法形容。
突火槍,他也只是聽和自己一起煉丹的術士說過,突火槍,那是朝廷的一種秘密武器。一聲巨響,伴隨着無數細小的鐵砂飛來,只要被擊中,就會被打成馬蜂窩。
張陽心中有數,突火槍,是所有槍支的鼻祖,這對於研究輕武器的他來說,實在是太熟悉不過的了。
大約在南宋的時候,也就是距現在一百年左右,中國就發明了以黑火藥發射彈丸、竹管為槍管的第一枝“槍”:“突火槍”。
前段是一根粗竹管;中段膨脹的部分是火藥室,外壁上有一點火小孔;後段是手持的木棍。其發射時以木棍拄地,左手扶住竹管,右手點火,發出一聲巨響,射出石塊或者彈丸,未燃盡的火藥氣體噴出槍口達兩三米。
這種原始的火槍真正所能起到的,也只有心理威懾作用。
首先,由於是滑膛槍,槍管和彈丸密封姓不好,其推力相當有限,射程大概不到一百米,又因為射擊方式很僵硬,根本不可能運用現代的“三點一線”式瞄準方式,再因為其槍管為竹管,在射擊了大約四到五次之後,槍管末段的竹質就會因為火藥爆炸時的灼燒而變得十分脆弱,摔在地上就會折斷,更有甚者,射擊的時候因為膛壓過高幹脆炸膛,竹子哪裏撐的住那樣的爆炸,很少能成功開火,所以只有心理威懾作用。
而他需要的,也是這個效果。
想要靠這種不算槍的槍來直接把丘義幹掉,估計難度很大。他讓士信做出了四個竹管,是想製造四隻突火槍了,而剩下的火藥,差不多夠用五次,一次做實驗,四次實戰。
將兩隻擺放在丘義必經之路的正前方,兩隻擺放在側前方,形成一個完美的防禦圈。
等丘義靠近了,先點燃正前方的,再點燃側前方的。在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中,丘義所坐的馬匹一定會受驚,將他摔下馬來,要是彈丸直接打在他身上,或者受驚的馬直接將他踩死了,那就最好不過了。即使沒有,他從馬上摔下來,受傷一定不輕,這時自己再上前,應該不難解決掉他。
“哥,劈好了。”一個聲音打斷了張陽的思路。
“這麼快?”張陽問道。
“嗯,我發現了訣竅,左手握緊竹子,右手那好柴刀,眼睛看穩了竹節,用力揮下柴刀,要快,要痕,竹子就會立刻從竹節處分開。”士信說道。
“好,那我再交給你一件事,把這竹子裏面全部磨光了。”
“還要幹活?從昨晚到現在,我們還沒有吃飯呢。”士信說道。
張陽這才感覺到,自己的肚子也咕咕叫了,這忙得連飯都沒顧上吃,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
“走吧,拿着竹子,我們先回家吃飯。”張陽說道。
“哥,你這葫蘆里賣得什麼葯啊?”士信在後面問道。剛才他聽到張陽和李伯升說了句什麼槍,也不懂是啥意思。
“哥給丘義準備幾個大炮仗,把他炸得人翻馬仰。”張陽胸有成竹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