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一敗塗地

是夜，月明星稀，晚風徐徐，燕芸閣內，燃着裊裊檀香，一男一女兩個身影，被長長的拖拉在地板上，隨着夜風吹動燭光，左右詭異的扭曲搖曳着。

從開着的窗戶望進去，只看到一張地獄羅剎一樣陰沉冰冷的男人臉孔，以及一張淡然自若甚至有些懶散的女人面孔靜靜的對峙着，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良久，一聲冷酷如臘月飛雪的聲響，終於打破了室內的沉寂。

“孩子是誰的，你最好給本王交代清楚。”左燕冷傲的眼睛盯視着柳芸菲，深黯的眼底充滿了憤怒。

柳芸菲媚笑起來，若忽略掉她半邊側臉上紅色的傷疤，這笑容也算得上迷人。

只可惜，左燕沒有心情欣賞她的笑容，甚至於他現在想狠狠的掐住她的脖子，掐斷她那讓人髮指的笑意。

“說！”那冷傲的聲音，因為音階的提高，更顯得駭人。

柳芸菲卻並無所謂，笑的越發的嫵媚妖嬈起來：“不是王爺你的嗎？”

“柳芸菲……”上前一把拽住柳芸菲的衣領，左燕陰冷的啟口，“不要挑戰本王的耐心，知道嗎？”：

柳芸菲看了一眼他拽着自己領子的鐵掌，諷笑了一聲：“怎麼，堂堂燕王爺，要對一個弱質女流動粗了嗎？”

左燕捏着她領口的手，在聽到她嘲諷的瞬間，僵了一下，下一刻，一把憤憤的甩開了她的領子，力道之打，連帶着把柳芸菲嬌小的身子也跟着甩出去了半來米。

柳芸菲一個跨步前傾，調整重心，穩穩站住，並未狼狽跌倒。

左燕見狀，皺了下俊美，冷聲道：“你會武功？”

好整以暇的整了整自己背拉扯的有些凌亂的領子，柳芸菲斜眼看着左燕，嘴角那麼濃濃的嘲諷，簡直讓人想殺人。

面對他的盛怒，面對他的冷酷質問，她怎麼做得到如此淡然自若，甚至不怕死的一而再再而三的用這樣嘲諷的眼神和笑容看着他？

她方才那麼穩穩的站住，分明是有些武功，他不會看錯的，到底柳芸菲是怎麼了？那麼個手無縛雞之力，柔弱病態的女人，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模樣，總不該會事妖孽上身了吧！

左燕從不相信鬼神之說，可是看着這樣的柳芸菲，與以前全然不同的柳芸菲，他真的是想不信都難。不然，如何解釋她前後判若兩人的改變？

如果說這才是她真正的樣子，那以前她又何必裝柔弱，裝可憐，裝委屈？

如果說以前的才是她的真正樣子，那她現在何以如此反常，如此強勢，如此無禮？

左燕當真是搞不懂她了，柳芸菲卻也不需要他懂自己，事實上，如果不是因為做這個燕王妃吃穿不愁，還可以悠閑度日，她早就休了他了。

面對左燕的疑問，她哼笑一聲，淡淡道：“關你屁事！”

“你……柳芸菲，武功的事，本王可以不追究，孩子，你必須給本王一個解釋。”

“說了啊，是你的！你不記得了？”柳芸菲媚笑三分，妖妖嬈嬈又戲謔的看着左燕。

左燕皺眉一瞬，不知道她什麼意思，他可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碰過她：“你自己心裏清楚，本王從未碰過你！”

“呵呵，我是清楚，不過我更清楚的是，方才文武百官向王爺賀喜的時候，王爺可是一一笑着受了，所以，這個孩子是王爺的，不是嗎？王爺自己也承認了的，可不是我逼你的！”

柳芸菲的笑容濃濃，滿滿的都是戲謔的顏色，左燕身側的拳頭，開始喀喀喀作響，若是眼前是個男子，是沙場上的敵軍，他早就一拳打過去，把對方打的魂飛魄散。

但是現在，面對的是柳芸菲，一個女人，他的王妃，和親公主，縱然他體內的火山已經爆發了，他也只能硬生生的將這一拳，狠狠的砸在一邊無辜的桌子上，力道之大，生生的把結實的梨花木桌子打的四分五裂，嘩然倒地。

“呦，王爺火氣這麼大做什麼，白白撿了個便宜爹做，你還不滿意啊！”他越是生氣，她就越是得勢，越是挑釁。

左燕閉上眼睛，用力的深呼吸一口，而後，陰冷的看向柳芸菲，冷聲道：“明天我會找大夫來，這個孽種，你休想留着。”

原本以為這樣能煞煞柳芸菲，沒想到柳芸菲似乎並不在乎：“王爺，你確定不要撿這個便宜爹做？也罷，妾身這一晚上都再惹王爺生氣，這下就聽回話吧，這孩子，不用你找人，我自己會弄掉。”

不過是一團空氣而已，用一團空氣就能氣的左燕七竅生煙，這成本還挺低，收益挺高。

“柳芸菲！”他是完全敗了，第一次，被一個女人打敗，一敗塗地，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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