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食屍狗
人肉,屍山!一股股屍體腐爛的惡臭,迅從廣場的肉堆中飄蕩過來,讓站在靜寂街道上的趙宇,從骨子裏沁出極度的冰寒,似乎將他整個身軀都凍僵。
“這裏,到底生過什麼?”掃視着腳底路面上沾染的無數暗紅色印記,還有不遠處的寬闊公路上,一團團血肉混合的無數雜物宛如糞便般到處散落,趙宇怦怦跳動的心完全凝固,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陷入不可自拔的癲狂中。
“啊……”忍受不住眼前驚變的趙宇,從喉嚨中擠出低低的吼聲。到處散落的人類屍體,至少達到了幾千具,要知道在現代化社會中,局部戰爭中死亡的人數,通常都不到幾千……
泄出壓抑吼聲的趙宇,感到全身汗毛都倒豎。他驚駭的看着寬闊廣場上最大的屍山,隨着自己的吼聲猛地一陣抖動,鑽出一條不同尋常的瘋狗。
嚎——
全身狗毛雜亂倒豎的瘋狗,鑽出屍山看見趙宇的瞬間,就如同瘋般向他撲來。極奔行的狗軀上,不斷拖扯出暗紅色的濃漿,狗嘴中拖出長長的舌頭,竟然咬嚼着幾截斷指,讓原本震驚的趙宇,感到全身冰涼。
“這是一條吃人的瘋狗!”看着奔行而來的瘋狗眼中,那一抹鮮艷的血紅和狂熱,趙宇的腦海里泛起這個念頭。左手抽出卷刃的匕,死死盯着已經迫近的食屍狗,趙宇做好了迎擊的準備。
轟!
雙腳抓地的趙宇側身一閃,避過瘋狗狂的飛撲,一隻腳高高抬起,猛地踹在瘋狗的腰間。隨後,猛地向前撲去,用四肢緊緊捆住被踹倒在地的瘋狗。如同動物般死死壓制住它的掙扎,伸出緊握匕的手,狠狠捅向瘋狂擺動的狗肚。
噗嗤!
已經卷刃的刀鋒,順利的刺入瘋狗的肚子中,只是尖端遇到極大的阻力,讓每一次刺入不是太深。但刀鋒刺中的傷口卻看起來很嚇人,豁開的傷口猙獰而狹長,咕嚕的流出一大灘血液,迅染紅趙宇整個身軀。
趙宇重傷瘋狗的同時,也被瘋狗用鋒利牙齒緊緊咬住了手臂。隨着狗頭的不斷掙扎,將手臂上的傷口撕裂得越來越大,讓壓制它的趙宇搖搖欲墜,隨時可能被它翻身而起。
“絕不能讓它站起來!”趙宇雙眼鼓凸,心裏不斷的吶喊。剛才瘋狗奔跑的時,完全讓他無法防備,如果讓這隻瘋狗擁有了機動能力,那自己將防不勝防。
忍受着手臂肌膚撕裂的痛楚,趙宇像個屠夫般冷靜的盯着掙扎的瘋狗,用那隻握刀的手一次又一次捅入狗軀,每一次拖刀的瞬間,都將翻刃的刀鋒一偏,使傷口的縫隙拖拉得更大。
吱、吱——
趙宇的手臂上,傳來清晰的骨頭摩擦聲,這聲音聽起來是如此恐怖,以致於原本極其冷靜的他,心底產生某絲絲後退的想法,一股股幾乎將他淹沒的痛楚,更是越來越無法忍受。
啊——
實在忍受不住的趙宇,猛地出瘋狂的怒嚎,將手中的匕用最後的力量,死死刺入瘋狗的肚子,同時不斷旋轉的將刀刃刺入其肚內,如同一頭野獸般不顧手臂嚴重的傷勢,猛地騎上掙扎的狗軀,用那隻原本握刀的單手,狠狠卡住瘋狗的喉嚨。
咕嚕!
不斷被疼痛折磨的趙宇,猛地低下頭,像頭野獸般用嘴咬住瘋狗的喉嚨,並用牙齒咬破它的喉管,如同喝水般吞咽起它的血液,似乎很久沒有喝過水般,不住饑渴的吸吮着,從喉嚨深處擠出陣陣恐怖的聲響。
“死吧!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趙宇在心中死命的吶喊,不顧雙腿上狗腿蹬出的一條條血痕,以及幾近殘廢的手臂,學着瘋狗撕咬的方式,猛烈搖擺腦袋撕裂瘋狗的血管。
同時,卡住瘋狗喉嚨的單手,一點點壓榨出最後的力量,透過手指壓迫瘋狗急促的喉管,迫使其呼吸越來越困難。
如果只是平常的一隻狗,或許早已經被趙宇瘋狂的舉動嚇退,但這隻明顯出現異變的食屍狗,卻像根本沒有痛苦和恐懼般,只是用冒着血光的雙眼,死死盯着不斷撕咬它的趙宇。
從瘋狗喉嚨處噴涌而出的溫熱狗血,如同泉水般洗刷着趙宇的臉龐,原本被他撕咬的奄奄一息的瘋狗,竟在一次次掙扎中奮起。瘋狗不顧肚子裏的重傷,爆出一股絕難想像的巨力,將死死抵住它的趙宇狠狠的掀翻在地。
嗬!嗬!
喉嚨血管的破開,讓原本準備嚎叫的瘋狗,只能出詭異的嘶嘶聲。雙眼血紅的瘋狗,聽着自己出的奇異聲音,陷入徹底的瘋狂中。它完全放棄自己的優勢,猛地一躍前沖,將剛剛掙扎而起的趙宇撲倒,張開佈滿利齒的尖嘴,狠狠咬向趙宇的喉嚨……
碰!
被瘋狗撲倒在地的趙宇,倒地的瞬間迅摸到一塊磚頭,他用那隻受傷的手抵住狗嘴,用一隻手拿着磚頭,狠狠砸在咬向自己的狗頭。
經過斷磚破洞的經歷,讓他對這種武器擁有極其熟悉的操控能力,砸向狗頭的磚頭,正好用磚尖撞擊到瘋狗堅硬的頭骨,甚至斷磚斜着的側面,直接將瘋狗的一隻眼睛砸爆。
眼球的清脆爆裂聲,徹底點燃瘋狗的怒火,也將它最後的潛力激出來。
“呼——”趙宇的胸膛劇烈喘息着,看着近在咫尺的瘋狗血口,刺破自己的手臂肌肉后,張到極致向自己的臉一寸寸逼近。還有拖拉出的眼球碎肉,一點點從瘋狗眼眶中滴在趙宇臉龐上,讓他心中的恐懼上升到極致……
隨着時間的推移,他抵抗的力氣似乎耗盡般,撐起瘋狗血口的單手不住顫抖,似乎已經支撐不住般一點點向下縮。感受着瘋狗吐到自己臉龐上腥臭而溫熱的呼吸氣體,趙宇覺得整顆心都似凝固般完無法跳動,完全一片空白的腦海里,只是湧出一個極其堅決的念頭,支撐着他迸最後的力量。
“我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
轟!
將手臂猛地彎曲后,卡進瘋狗的撕咬的嘴中,換取它利嘴噬咬的空間,忍受着憤怒至極的瘋狗一點點將利齒刺入肌膚的痛楚,感受鋒利獠牙摩擦骨頭的驚悸,趙宇一點點張開緊握的手指,如五根筷子般狠狠刺入瘋狗張合的喉嚨中。
感受到喉嚨里傳來刺痛的瘋狗,徒然間挺立搖晃的狗軀。它本能的張開尖嘴,試圖擺脫喉嚨中讓它不舒服的東西,但趙宇犧牲整條手臂換來的機會,怎麼可能輕易放棄……
用雙腳捲住瘋狗,趙宇繼續將手指插入瘋狗喉嚨中,不斷凝聚起力量深刺攪動,勾拉着瘋狗的氣管和食道。另一隻拿磚的手,則摸到殘留在狗軀里的匕,瘋似的一陣亂捅,將粘浸到的所有物體都割斷。
轟!轟!
承受巨大痛苦的瘋狗,猛烈的用身體撞擊所有物體,掛在它身上的趙宇,如同沙包般承受一次次沉重的撞擊,幾乎讓他疼痛的眩暈過去。雖然他感到全身欲碎,但出擊的兩隻手卻如同離弓的箭,沒有一絲一毫收回的意思,依舊堅決執行着他最初的命令。
此刻的雙方,如同在烈火上舞蹈,時間就是奏響的音樂,一點點催激着搏命的雙方,壓下各自最後的砝碼,點燃生命中最為璀璨的光華。
時間這把雙刃的劍,曾經在廢墟暗洞中迫壓過趙宇的生命,在這極為關鍵的此刻,漸漸偏離曾經贏得它認可的生物。暴怒狂的瘋狗,在一次次撞擊中慢慢喪失力量,甚至行走都變得搖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