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墮落了呢
自從第一次上網以後,張大川沉迷了,電腦里的虛幻世界也成了他活着的唯一依靠。
軍訓結束以後,開始了正式上課,張大川自然不能再像軍訓期間一樣在宿舍睡大覺了,但是這些卻也難不倒他,把睡覺的地方從宿舍改到了教室而已。這也要歸公于軍訓結束以後開始正式上課並沒有重新排位,而張大川所在的地理位置非常優越——倒數第二排靠牆走廊牆邊的地方。
這樣子,張大川正式開始了晚上上網,白天睡覺的生活。
這些天來,張大川打CS的技術得到了飛速的發展,無論是單條還是群歐,手槍還是匕首,大阻或者是AK47,他現在都是用的有模有樣。
而這些天來,這個班級里除去那些能經常一起上網的同學,剩下的人張大川基本上是一個都不認識,不要說這些同學了,就連教自己課的老師,走到大街上他也是認識不出來。
但是好景不長,第一個月的考試來了,用班主任的話來說,這也是考驗班內同學學習水平的第一次考試,而且也是關係到所有同學座位的考試。
但是天天沉迷於網絡的張大川,這一個月來上課的時候天天睡覺,對於這些高中的基本知識,他能懂什麼?自然而然,他的成績可想而知。雖然不至於是班裏的倒數第一名,但是也相差不遠了,最少,在班主任的眼裏是這樣的,因為滿分七百五十分的題目里,十分和十分的差距,有什麼嗎?
考試結束后,班主任就找到了張大川,不巧的是張大川同學還在睡覺。
這一節雖然是自習課,但是班主任還是不允許班內有同學睡覺的。而且還是這個學習成績下滑如此厲害的學生。
張大川迷糊的睜開了眼睛,往常的時候,班級里無論是上什麼課,都是亂糟糟的,但是今天卻明顯的不同,沒有任何一個人發出任何一點聲音,而自己同桌這個八百年都不會去碰一下課本的同學,現在卻正在努力的翻着課本,裝出一副認真學習的模樣。
抬起頭,迎上了班主任那怒火衝天的目光,張大川心裏一緊,那些困意頓時消失,一時間只感覺到全身冰涼。
在班級里所有同學的目光注視下,張大川跟着班主任的步伐,走出了教室。
來到班主任的辦公室,還好今天這裏並沒有人,班主任拉開板子坐了下來,而張大川緊張的站在了班主任的不遠處,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班主任並沒有說一句話,辦公室很是寂靜,這讓張大川感覺到很是壓抑,心裏不由的埋怨起自己那個同桌,媽的,班主任來了怎麼不喊我一聲?回去再和你算帳。
好半天,班主任終於開口了:“張大川,你知道你是來幹什麼的嗎?”
目光直視張大川,張大川卻不敢直視班主任,也不敢回答,因為他不知道這次該如何像班主任辯解呢。
看到張大川那副模樣,班主任說到:“這次你又想找什麼理由?軍訓的時候你說你感冒了,好吧,姑且那次是真的,但是你該怎麼解釋你這一次呢?”
聽到班主任那不帶表情的話語,張大川心裏一緊,張了張嘴,卻是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班主任搖了搖頭,說到:“我不管你這次睡覺是什麼原因,什麼理由我也不想聽了,我只是問你,你知道你這一次的考試成績嗎?”說完,班主任把手種的那份名單打開來,念到:“語文,120分,還不錯,數學,15分,英語20分,物理10分,化學……”
聽到這幾樣的分數,張大川只感覺到自己腦袋猛的一下,他知道,自己完了。
果然,班主任念完這些分數后,短暫的停了幾分鐘,說到:“你說說,究竟是什麼原因吧?”
張大川不知道說什麼,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始終保持着沉默,某偉人不是說過嗎,沉默是金。
不知道究竟沉默了多少分鐘,班主任說到:“你中考的成績我這裏還有底分,在班級內前十名,你現在就考這樣的成績嗎?”
沉默,還是沉默,沉默,一直沉默……
不知道過了多少分鐘,或許班主任已經說累了,只見他拿起辦公桌上杯喝了一口水,然後說到:“好了,其他的話我也不想多說,你把你家長喊來吧。”
這一句話,讓張大川腦袋大了不知道幾圈,最怕什麼,來什麼啊。從小到大,最怕的就是被老師叫家長,還記得那一次因為和徐勇一起去遊戲廳,回學校完了被老師抓住,就讓自己喊了家長,雖然爸媽並沒有說自己什麼,但是喊家長就成了他的最怕。
班主任對張大川說完后,回過頭去改作業了。
張大川想離開這裏,卻邁不動腳步,心裏卻猶如天塌下來了一般。
過了好一會,或許是班主任改完了作業,回過頭看到張大川還沒有離開,說到:“你怎麼還不走?我說的話,你沒聽到嗎?”
這一句話驚醒了心裏猶如天塌了般的張大川,咬了咬嘴唇,對班主任說到:“老師,能不能不喊家長?”
班主任卻是像不知道張大川心裏所想般的說到:“不行,你回去吧,回到家裏以後,和你家長一起來學校,要不然,你也就別來了。”
張大川要哭了,眼裏的淚花,在眼角邊閃爍着,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離開班主任的辦公室的,麻木的走在樓道里,這個時候如果有人看見他的話,肯定以為自己見到了行屍,因為張大川的眼睛裏再也沒有一絲的色彩。
整個天地彷彿黑白了一樣,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回到教室的。
整個亂糟糟的班級在張大川回來以後變的十分的安靜,安靜到連一根陣掉到地上的聲音也能聽到。
做到自己的座位上,張大川茫然的看着前方,前方,究竟是什麼?他不知道,他不知道……
張大川的同桌看到張大川那迷離的眼睛,忍不住輕輕碰了碰他,說到:“你,沒事吧?”
張大川冷笑了一聲,然後沒說什麼,把桌子上的書放進了抽屜里,站了起來,朝着教室門外走去。直到他離開了以後,教室里那種安靜才逐漸的消失。
走在學校外面的公路上,張大川心裏像是壓着一塊大石頭,堵的慌。學校離他家裏有着十來公里,如果做車的話十來分鐘就到家了,但是張大川沒有選擇做車,而是步行,因為他不知道,到了家裏以後怎麼面對家裏的父母。
可是,回家的路上就算是走的再慢,該走到家的時候,還是要走到家。
看着越來越熟悉的地方,張大川甚至連死了算了的想法都出現了。或許,死,真的是一種解脫。
不,不行,自己還沒有親口跟她說呢,還沒有看到她的態度,不能死。
終於來到自己所生活的村莊,現在,天已經傍黑了,這也足以證明張大川回家的路上走的有多慢。
街上沒有一個人,這讓張大川心裏露出了一絲輕鬆。
家裏的外門出現在張大川的眼前,聽着裏面父母那熟悉的聲音,張大川卻沒有勇氣把門推開,不知道是一分鐘,還是兩分鐘,這一刻,張大川感覺到永遠……
突然的,外門從裏面打開來,張大川的父親出現在了眼前,不知道是心有靈犀一點通,還是他的父親出門有事要做。
但是這絲毫不能掩飾他父親的驚訝,只聽他父親說到:“你怎麼現在回來了?”
張大川卻是學會了在班主任那裏一直練習的沉默,一直沒有吭一聲,跟着父親,進了家裏,來到了堂屋。
張大川的母親和他父親一樣吃驚,看着張大川那木呆的表情,說到:“川兒,你雜的了?”
從回到家,坐在那裏整整一個多小時,無論自己的父母說什麼,張大川始終保持了一聲不吭的態度。
終於,張父忍耐不住了,吼到:“你個憋小子,究竟有沒有聽見我和你媽說的話了?你說,究竟是怎麼著了?連話都不吭一聲。”
這一聲猛吼,讓張大川那種處於木呆的心靈,一下子得到了爆發,‘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這下子又是讓張大川的父母好一陣緊張,好半天,張大川才說出來了事情的經過。這一刻,張大川感覺到自己的精神有點恍惚,彷彿回到了那網吧,彷彿回到了那夢中。再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說了些什麼。
十一點了,夜已經很深了,張大川又回到了那自己從小睡到大的木床上,躺在這裏,他卻無法入眠。
一夜,不經意間就過去了,第二天一大早,張父就把張大川叫了起來,吃了早飯,就讓張大川上了自行車,帶着他就朝着二中趕去。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有張父騎自行車發出的吱哇響聲。
來到學校以後,張父在張大川的指引下,來到了張大川班主任的辦公室,班主任正好在裏面。
看到張大川喊來了他父親,班主任也毫不客氣的把張大川的一點一滴的說了出來,張大川卻是像什麼都沒聽見,這一刻,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心思飛到了那裏去。張大川的父親卻是一直陪笑的聽班主任把張大川的不是說了個完,卻也沒有朝張大川發火。
直到張大川的班主任終於說完了,張大川的父親才領着張大川從班主任的辦公室里走了出來。
來到沒人的地方,張大川的父親才沉重的對張大川說到:“大川啊,你要爭氣,你也知道,咱農村出來的,只要好好學習,考上大學,才能出人頭地。你回去吧,記得要好好學習。”
說完后,張大川的父親就朝着教學樓下走去,張大川注視着自己父親的背影,直到看見他推起了自行車,騎了上去,朝着學校外面行去。
這一刻,張大川彷彿看到自己的父親,像是蒼老了十歲一般。
張大川不知道怎麼回到教室的,也不知道今天中午的都上了什麼課,直到上午放學,他才從發獃中回過神來。這也是他從正式上課以來,第一次沒有睡覺的一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