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所謂惱羞
這幾天n市一直是陰雨連綿的梅雨天氣,剛來n市的點點受不了那麼大的濕氣,身體有些不舒服,老是拉肚子,可把幾個人急壞了。最初的幾天苛鍾逸就是非要賴在肖安然沙發上住,怕點點有個什麼不舒服,藉以肖安然腳扭傷不好開車,萬一晚上發燒打不到車怎麼辦,兩個女人面面相覷也默認了她的做法。所以苛鍾逸下班后又多了整晚陪兒子的時間。
苛鍾逸下班來的第一句話是:“點點還拉肚子嗎?”
陳英抱着一個勁兒蹦的點點,白了一眼開門的女兒,“好點了,還在拉。”
苛鍾逸撫了撫肩上的雨水,手上領着雨傘和兩個袋子。
點點看到爸爸回來了,張着短胳膊一路顛顛地朝他走去,“爸爸,抱抱。”
“誒,乖兒子,今天有沒有聽奶奶和媽媽的話啊?”苛鍾逸把雨傘□□雨傘簍里,聽著兒子脆生生的聲音一天的疲憊一掃而空,這幾天過得簡直就像是夢裏似的。
肖安然給她接過兩個袋子。一袋子是蔬果,另一袋她看了半天沒看出來是什麼。
“我的換洗衣物。”苛鍾逸低低的在她耳邊說到。
肖安然腿腳還不利索地扯住他后衣襟,“你是打算在這常住了?”
苛鍾逸回過頭來面露苦相,“我就看看我兒子,懇請您批准?”
他這麼“低三下四”的肖安然覺得這氣就像是打在棉花上,軟綿綿的最後憋屈的還是自己,索性把他的行李袋往沙發角一丟,不管了。
辛辛苦苦生的兒子現在在苛鍾逸懷裏笑呵呵地打滾,真是有了親爹忘了娘,她喝了一口果汁,繼續伏在桌案上做市場營銷策劃。
陳英從前是很喜歡苛鍾逸的,一直把他當女婿看,可是沒想到後來事情那麼多,因為丈夫和女兒出國的事對他也漸漸有了怨言,現在知道丈夫事情的真相了,甚至是他來幫助安然找到兇手的,丈夫生前他也幫了不少忙,或多或少,從心底已經有些原諒他了。最重要的是,除了安然,他便是點點在這個世上最親的人,不會在有人像他那麼有力的保護這個孩子。看得出來,苛鍾逸等了安然三年,是有感情的,試問有多少人能等三年。
苛鍾逸抱著兒子來到安然工作桌旁邊,兒子一直往下要夠安然手裏的中性筆,肖安然拿着筆逗了逗兒子就不給他,沒想到這傢伙像是找到了靠山似的,指着媽媽手裏好玩的黑色東東對着苛鍾逸哼哼唧唧,“爸爸,啊,啊。”
苛鍾逸笑了笑,“兒子,這是筆,說一句好爸爸,壞媽媽我就給你好不好?”
“你教壞我兒子!”肖安然啪地打了苛鍾逸的小臂一下。
點點歪着腦袋想了一會兒才開口道:“好爸爸。”苛鍾逸此時已經拿到了黑色中性筆,正欲給他,挑着眉等兒子下一句。
小傢伙很有眼色地迫於媽媽的淫威,“好媽媽。”說完立即去搶苛鍾逸手裏的中性筆,在某人的放水下輕而易舉地搶到了,並得意洋洋地玩了起來。
苛鍾逸掃了一眼肖安然手裏綺瑞妝品的營銷策劃,大地了解了整個方案。肖安然看他眼底閃過一樣的光,遂用書本把方案蓋住,“看什麼?商業機密知不知道。”
苛鍾逸上下抱著兒子玩飛飛,玩笑的語氣里藏着些不易覺察的寵溺,“你對我有什麼機密可言?”
肖安然沒好氣地踢了他一腳,“滾一邊去。”
“兒子,媽媽叫我們滾一邊去,我們打滾玩兒好不好?”
“……”
***
十天後肖安然開始復職,苛鍾逸被“攆”出了肖安然家。
一番兩個小時的會議后,各組分工明確,肖安然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六六在家調養,來綺瑞妝品幫她的是六六女友小小。
小小沒六六話多,但是幹事勤快,六六則是有腦子,兩人在一起顯然是給肖安然如虎添翼。現在綺瑞正忙呢着在亞洲擴展營銷面,市場營銷部非常忙,沒想到肖安然上班一天後六六就帶着傷上陣了。
六六開玩笑說,“這可是工傷,要補償費的。”
肖安然從百忙中抬起頭來啐了六六一口,“賠你個女友划不划算?”
六六看着小小“嘿嘿”傻笑。
“誒,你們兩別光顧着談情說愛了啊,乾乾嘛幹嘛,六六,你去看看新加坡那邊能抽幾個專櫃給我們,小小你去幫我收一下個小組的資料。”肖安然坐在椅上指點江山,絲毫沒有顧及到門外還站着剛進來的許澤。
“你怎麼來了?”肖安然起身招呼許澤坐。
許澤笑笑,手裏還拿着公文包,“剛打財務部有點事,你可是越來越能幹了啊。”
“哪裏,再能幹也沒有許總能幹啊。”肖安然呵呵地推辭。
“別介,說人話。”許澤坐下從公文包了抽出幾分文件。
肖安然乜斜了他一眼,“難道我說的不是人話?這是?”
她快速地略過文件,“這是新加坡那邊的‘情報’。”
許澤點點頭,“算是情報吧,我之前在新加坡干過一段時間,知道那邊的運行模式,大陸的妝品他那邊是基本不讓進櫃枱的,要花好幾倍的價錢才可以有幾個差的位子,算是品牌歧視吧。”
“這個我也聽說過。”綺瑞進軍新加坡算是第一次,很難收到民眾的認可,說不定先得賠上幾個季度才能扭虧為盈,“如今最重要的是找到好的專櫃和談個差不多的價錢。”
“可是綺瑞在新加坡沒有關係,早起做香水只顧發展歐美市場而忽略了亞洲市場。”許澤一語中的。
“是啊,我得想個好計策。”其實,有什麼好計策可想,新加坡市場上邊基本放棄了,之求不要賠得太丟臉。
“我倒是認識幾個人,我們晚上談如何?”許澤笑了笑。
“真的?那太謝謝了。”肖安然眼裏燃着希望的曙光,看得許澤一時挪不開眼。
剛進來送資料的花微微手裏的幾個文件夾登時落了地,自從那日他和她爭執她不小心掉進海里她就再也沒見過他,現在他居然和肖安然在一起笑得那麼開心,他比幾年前更添了一份成熟穩重,那眼裏是“寵”……肖安然那個賤`人。
“許澤?”花微微不可置信地叫出聲。
許澤對她置若罔聞,背着公文包和她擦身而過。
“花組長,資料放這吧。”肖安然回到辦公桌點,伸指點點桌案,不咸不淡地語氣中帶着一絲嘲諷說道。
花微微剛從許澤的漠然中回過神,恨恨盯着坐在她面前好整以暇的肖安然,“啪”地一聲把文件撂在桌上。
肖安然忽然雙手撐着桌子站了起來,和她對視,“我看花組長是員工培訓沒做好還是根本就沒教養,公司居然選了你這麼個沒禮貌的人做組長,我看你手底下的那個小張還不錯,要不要他來代你幾天,讓你好好和新職員學學怎麼對待自己的上司。”
肖安然那眼神里彷彿又滔天的狠戾直把花微微吞噬,花微微一時也蒙了不知道怎麼回她。
肖安然緩緩坐下,對她笑道,“花組長還是好好考慮一下自己的位置吧,出去吧。”
花微微就這樣一聲不吭地出去了,她需要這份高薪的工作,在綺瑞打拚這麼多年她不想就這麼被肖安然給毀了,肖安然不是說待一年就走嗎,只要忍一年就好了,花微微捏緊拳頭默默告誡自己要忍。
***
花微微渾渾噩噩地下班,去幼兒園接女兒,路過一家家餐廳和名品店鋪,她都忘了自己自從生下孩子有幾年沒進過這些地方了。
一扇透明的玻璃牆內,共用餐的男女,壓斷了花微微最後的神經。
她抱着女兒怒氣沖沖地跑到許澤和肖安然桌前,“姓許的,不要忘了你有個女兒了,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我一個人辛辛苦苦生下她帶了她三年,我等了你三年,可是你呢?你卻在這裏陪着這個賤人吃飯喝紅酒,你把我當什麼了,搞大我的肚子就不要我了,肖安然你個賤`人,嫁不出去就知道成天勾引男人——”
許澤吼一聲,“夠了,花微微你他媽真夠了,我許澤真是到了八輩子——。”
“啪”
誰也沒想到一向不打人的肖安然竟然伸手打了花微微一巴掌,可是,心裏痛快,鬱結心裏的怨氣總算是找到了個“合理”的發泄口。
花微微牽着的女孩子“哇”地一下大聲哭了出來,“媽媽,不要打我媽媽,嗚嗚嗚。”
肖安然鬥着發紅的手一時也不知所措,沒注意到旁邊還站着個小小的女娃兒,要不然她也不會當著孩子的面打她的。
花微微登時拿起桌上的餐盤想澆到肖安然頭上,許澤手一擋卻是潑了她自己一臉。
圍觀的人多了起來,都當是正妻和小三的惡鬥。
“媽媽!”
眾人沒想到卻是一波三折,旁邊又有個器宇軒昂的男人抱着同樣器宇軒昂的男孩兒出現在視野。
“點點?”肖安然喊道。
“壞女人,怪物。”點點揮舞着小拳頭斷斷續續地對花微微說道。
花微微此時臉上,頭髮上都是黃色的湯汁,確實像一個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