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上任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狼狽的花微微身上,她只能硬着頭皮咬牙回答:“沒,沒事。”
下面就有女職員在竊竊私語,“看吧,那花微微總算是丟臉了。這肖總監啊,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
正當花微微以為肖安然要走時,她卻突然回國頭來繼續關切道,“對了,要不要我叫我助理六六去給你買件衣服送來,畢竟待會要開會,所有中層,不得缺席。”
說完目光銳利地掃向所有人,兩個說話的女職員瞬間噤了聲。
肖安然滿意地笑了笑,踩着高跟走了。餘下陳副總監在後面擦着額上的汗。
“你這幾個丫頭,敢在肖總監背後嚼舌根,不想干就趁早走人。”
陳副總監是個和善的中年男人,平常笑眯眯的很少發這麼大的火,眾人心裏猜測着這個空降的肖總監來頭不小。
何止是來頭不小啊,陳副總監現在心裏都在發憷,她用一年的時間把美國分部的華人和老美整的服服帖帖,給分公司營銷業績提上了好幾十個百分點,可謂是秦氏的功臣。這女人狠起來真不是人,聽說是因為感情受挫……這樣一尊大佛,怎麼偏偏到了他這市場營銷部,本來這個總監的位子會是他的,現在空降了她,陳副總監心裏一句怨言沒有,其實不是沒有,只是不敢有……
“看什麼,還不工作去,該準備會議的準備會議去。”陳副總監心煩意亂扯了把領帶走回自己的辦公室。
肖安然在透明的辦公室內,把一切盡收眼底,員工散漫,領導無威信力,國內部門的通病,她抬眼看了看六六,“六六?”
“幹嘛?”六六被她看得毛毛的,每次這個眼神准沒好事,上次這樣是在她好朋友婚禮上做她的男伴,這次是,“肖總你不會是看上我了吧,我是不會屈服的。”
肖安然嗤笑一聲,“瞧你這德行,我是那麼沒品的人?”
“說吧。”六六一屁股坐在她對面的椅子上,還扭了扭屁股,“這裏倒是給你配的高檔貨。”
“那是。”肖安然一陣得意,“誒,六六啊,我準備在國內待一年,解決一些事情。”
六六向外面努努嘴巴,“解決這群飯桶?”
肖安然有些氣,掄起桌上的文件打他,“別什麼飯桶的,你也是中`國人。我是要解決一些私人事情,還有,我叫你女朋友小小回來了。一年後你們如果還想在國內還是國外都隨便你們。”
“你說的這麼煽情幹嘛?”六六是個性情的孩子,和肖安然年紀差不多,“我們是你救的,再說了要不是因為我們,你也不會差點——”
“好了,好了,知道你們愛我。”肖安然打斷他的話,笑嘻嘻的,身邊有忠心的下屬兼伴友,這幾年她不孤單。
六六彆扭地說了句,“你留在哪裏,我們就在哪裏,再說了跟着你有肉吃。”
肖安然又掄了他一記,“拿着這個去查個人,然後滾回你的助理辦公室!”
六六揩了把淚哭喪着臉小媳婦般走出去,剛踏出辦公室,立馬挺直脊背英姿颯爽地接受女員工一片愛慕的眼神。
“就作吧。”她起身給自己沖了杯速溶咖啡,咖啡杯居然和苛鍾逸公司的咖啡杯奇迹般的撞杯了,多久,沒拉過花了?不知道有沒有人給他拉花,她甩甩腦袋,遏制自己的思緒。
她提起杯子,看樓下擁堵的街道,人就像螻蟻一般演繹着各自的喜怒哀樂……她抿了一口咖啡,很苦,這裏的人還來不及方糖放在她辦公室,她不喜歡苦的味道。再活一世,何必要嘗那麼苦的東西……
***
當日的keying早已遷址。
如今,苛鍾逸坐在偌大的辦公室內,桌上仍擺着一盆綠蘿。只是她送的那盆綠蘿早就死了,無奈,生命的繁衍生息而已,他又親自去買了一盆綠蘿,裝在原來的花盆裏,每年如此。
所以當翟新宇進來的時候,苛鍾逸還在凝視那盆茂盛的不像話的綠蘿,翟新宇在他面前站定,“苛總。”
他清淡地“嗯”了聲示意自己在聽。
“肖小姐去了綺瑞的市場營銷部。”
苛鍾逸摸了下綠蘿墨綠的葉子,“繼續。”
“我們和綺瑞沒有合作。”翟新宇有些為難了,他接到肖安然回國的消息是嚇了一跳也更是鬆了一口氣,至少苛鍾逸今後會分出一部分心思,今後也不會那麼沒日沒夜的工作。
“那就放線去釣魚,引他們合作。”苛鍾逸看着他說到。
“好,我這就去辦。”
苛鍾逸點了點頭,翟新宇沉默着出去了。
他看了看手錶,六點,下班時間到了,他彎起唇角淺笑,快速精確地拿起必備的用品下班,他的私生活才剛剛開始。
員工們一路目送苛總最先一個下班,默默又竊喜地收拾自己的包,最近加班時間也少了些,苛總這是持續多長時間了?
綺瑞的市場營銷部可就沒那麼幸運了,基層員下班,留下的是中層的小領導。肖安然正一個個找需要提高的中層職員談話,五六個中層職員一個個被叫到,或是高興的出來,或是陰沉着臉出來,花微微還在等,還沒叫到她,搞什麼鬼。
她打了個電話給媽媽,幾分鐘后那邊的電話才不耐煩接起,“什麼事?”
自從她偷偷生下孩子之後,家裏人嫌丟臉,她與家裏的關係一度鬧僵,直到最近才有所緩和,她好聲好氣說道:“媽,我在公司加班,你可不可以叫劉叔去接一下炎炎?”
那邊似是沉默了半晌。
花微微沒辦法,低聲下氣說道,“媽,我下班后就去接她。”
“那你早點過來,我晚上幾個姐妹要過來打牌。”
“好。”
剛說完,那邊就掛了電話。她心裏涼了半截,她現在有些後悔生下那個不明不白的孩子了,她想帶着孩子去做親子鑒定,只要是許澤的孩子一切都好辦,不是就扔掉算了,一個野種,孤兒院多得是。可她辛辛苦苦瞞着家裏把孩子生下來,歐夏就出了事,許澤被他父親送到國外……
“花微微。”六六叫她。
“哦,好,來了。”她撫平裙子上的褶皺,深吸了一口氣昂着下巴進去。
六六在她身後一陣輕笑,不自量力的女人。
“花組長,坐。”肖安然倒了一杯水給她,“換了衣服啊?”
“嗯,謝謝肖總監關心。”花微微皮笑肉不笑。
“這幾年過得怎麼樣?我還記得我們還一起上過課。”肖安然眼波流轉,好像是在懷念以前的時光。
花微微呵呵笑了,這個女人這麼多年一點都沒老,不像是她為小孩操碎了心,真是,不平衡啊,她說道:“是啊,多虧了余教授我才順利拿到學位證,對了,你後來沒讀碩士了而是去了國外吧?那麼好的機會倒是可惜了。”
肖安然笑了笑,眼底閃過厭惡,“我去國外讀了mba,回國前剛拿到emba學位證,至於研究生的學位證,好像在苛鍾逸那,我沒去拿。”說完又喝了口水,不着痕迹地看了看花微微,她還是這麼無聊在口舌上逞能,能逞什麼能?
花微微死都弄不清楚她哪來的那麼多錢在國外消費,氣結,嘴上還是說道:“恭喜你了。”
“客氣了,誒?”肖安然話鋒一轉,“聽說你生了小孩啊?真可惜沒包滿月禮,哎,真是忘了,不好意思讓你加班,孩子爸爸去接她了吧?”
她欣賞着面前女人臉色變化的精彩紛呈,既然那麼喜歡逞嘴皮子,那氣死她好了。
六六在外面很無奈自家老闆還會有這麼幼稚的措辭,幼稚!和對面這蠢貨說話真是浪費atp。
花微微正了正臉色,現在不想和她鬧掰,畢竟她很需要這份工作,“孩子姥姥接她去了。”
“好,我們就敘舊到這,來談工作,這是你這幾個月的工作記錄和剛來這的工作記錄對比,你看看。”肖安然如玉的手指戳戳下滑的曲線,“我不知道花小姐最近在忙什麼你的業績下滑得這麼厲害,是照顧孩子嗎?可惜你產假應該早過了,孩子也有她爸爸姥姥照顧吧。你看看這裏,上個月居然談崩了一場生意,你知道給我們綺瑞損失了多少嗎……”
花微微氣得數次想打斷她的話,可她一臉嚴肅的公事公辦的樣子說的句句在理,她只好打碎了牙往自己肚子裏咽。
沒想到這昔日飛揚跋扈的花小姐今日會為一份工作低聲下氣到這個地步。肖安然說完還笑了笑,“希望花小姐你多為公司考慮,盡量把精力都放在工作上,不要變成一個家庭主婦,女人,還是要靠自己的。”
說實話,花微微覺得肖安然說的這些話都是狗`屁,什麼靠自己,她這輩子只想靠許澤這一個男人。只可惜,這個男人不給她靠。
***
苛鍾逸在車庫等肖安然,沒想到她下來身邊還跟着個男的,還有說有笑,肖安然時而用包砸他……
苛鍾逸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不過是助理而已,何況調查還說他在美國有了女友……
最後還是忍不住按了幾下喇叭打斷說笑的他們。
六六側過頭,看到一輛漆黑的車,亮得閃瞎了他的狗眼。
待那穿的也是一身黑的男人下車,長手長腿的是六六對他的整體印象,劍走偏鋒一般的菱角,高挺的鼻樑,緊抿着的唇角宣示着他此刻很不高興,非常不高興,這樣子真像極了,六六激動地抬起手指着他,“你就是點——唔。”
肖安然那悶住他的嘴,給他一個警告的眼神,六六焉了下去,“你,你們,那我先走了。”
苛鍾逸不知所云擰了下眉,她在逃避或是瞞着什麼?這種脫離掌控的感覺很不好。但他還是沒問,只是說道:“晚上你請我吃飯。”
肖安然一瞪眼,“我請你吃飯?”
苛鍾逸一天中難得地笑了,“一是給你碩士學位證,二是我有你想找的人的地址。”
肖安然猶豫了一會,還是按響了鑰匙,走到自己的白色minicooper旁邊開門,“不用了,我已經拿到了emba學位證,我想找的人六六已經幫我找到了。”
苛鍾逸仍是站在原地不動,她長本事了,幾天就查到了他的下落。他看着她上車,發動車子,然後,車子開不動……
肖安然還在裏面搗鼓,怎麼可能發不動呢?可就是發不動啊怎麼辦……
苛鍾逸適時敲了敲她的車窗,她降下車窗來,乾澀地等着他說什麼。沒辦法啊,她早上忘了帶零錢只帶了卡和鑰匙,六六又走了。
他只是好笑地看着她。
你倒是說話呀。肖安然心裏翻湧,說了我就坐你的車。
兩人就這樣奇妙地僵持了三分鐘,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苛鍾逸倒是一點也不介意就這樣看着,肖安然則是憋的耳根都紅了。
後面有人催促,“前面幹嘛呢?小夫妻鬧彆扭回家鬧去,別擋路!”
“我可以,可以坐你車嗎?”肖安然垂眸說到。
“好。”他幫她打開車門。
她心裏一顫,多久沒聽他說“好”了。她矮身坐進了他的車子,即使她連方向都不知道,可能是信任他早就成了一種習慣的緣故。
小小的車廂內充斥着她喜歡的香橙的蜜意,她以前給他買了一次這個味道的空氣清新劑,他就一直用這個了?她吸了一口氣,心也溫甜起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苛先生完勝啊有沒有。
某影問道:“你當初怎麼不打電話叫六六回來?”
苛太太在帶孩子,沉思了半晌,“忘了。”
苛先生替她向觀眾解釋:“我是她遇到困難唯一的選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