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離開
凌晨三點,心電監護儀突然發出一陣令人揪心的滴滴聲……
“請病人家屬讓一讓,我們要進行搶救。”
“媽,讓一讓,姑姑,幫我一把把媽扶起來。”
“杯子掉地上了。”
周慶正好值夜班,立即趕過來。
“周醫生,周醫生,經過出不檢查病人心臟二尖瓣輕度返流。”
“立即準備手術,通知腦外科醫生過來。”
人來人往地,肖安然盡量穩住陳英,這時候她是唯一的女兒她不能倒,她倒了,這個家怎麼辦?幸好,幸好苛鍾逸還在她身邊。
手術燈亮起……
手術同意書……
手術燈滅下……
搶救無效,陳英當場昏迷,肖安然想哭個天昏地暗,可是她不能,她一邊流着淚一邊堅強,有人還需要她,第一次,她感到了肩上的重擔。
***
早春的陽光透過玻璃照進冰冷的房。
肖安然把餐晚放下,看着坐在床頭,一個月間蒼老了一個月的母親,“媽,好歹吃一點。”
陳英接過食物盤,機械地嚼咽着。
肖安然抿了一下乾澀的嘴唇,自從爸爸去世后,一個月以來,媽媽一直是這個樣子,剛開始飯都不肯吃,還是姑姑勸她,如果她也不活了留下安然一個人怎麼辦。
“媽,我這個月恢復了學習和工作,房產評估師資格證昨天已經下來了,我去上班了。”
“你還是去keying?”陳英停筷,問到。
肖安然一怔,這幾乎是這個月來陳英第一次說話,說出來的卻是這句話,她答到:“是。”
陳英張了張嘴,想說的話最終還是隨着米粒一起咽下。
肖敬去世,醫院死亡書上說是手術失敗,無形中把矛頭指向苛鍾逸的母親周慶,周慶無論如何都不相信自己手術失敗,一定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她向醫院提出質疑,可最後的出來的結論還是如此。周慶義氣剛烈,一怒之下停了手術刀……
這個月期間苛鍾逸和周慶有來看過陳英,可是陳英總是一副不冷不熱的樣子,周慶也寒心了。肖安然夾在中間,她理解周慶,周慶是真的盡心儘力了,但媽媽的是愛深情切,一時間轉不過彎來。
陳英看了看屋裏丈夫以前種的吊蘭,葉子已經發黃,再看看憔悴了一圈的女兒,心底難過下去了一點,取而代之的是對女兒的愧疚,瞧她這個月都幹了些什麼,竟折磨女兒去了。她掀開被子坐了起來,披上一件衣服,“你出去吧,我來洗碗。”
說完就捧着碗碟出去了,肖安然在鞋櫃換鞋的時候,看見媽媽正在給植物澆水,她這些天都忙得忘了給植物澆水了。
“媽,我先走了啊。”
“嗯,注意點車啊,晚上早點回來。”
似乎,生活又回到了以前的軌道。
陳英往陽台下一看,苛鍾逸正在樓下等着安然,她的手還是有些顫抖,明明不是他和她媽媽的錯,她這個月都幹了些什麼……
婚期被無限延期,苛鍾逸對婚期也是隻字未提,怕影響肖安然。最近一次見她是在她家裏,他帶着她媽媽周慶來看陳英,可是陳英不冷不熱的氣氛尷尬,周慶是個急性子,當即受不了了要回家,肖安然在她面前也是直賠笑臉,而對他只是淡淡地說了句,“你先送你媽回去吧”。後來keying忙着和鄒氏合作,他也一直分`身乏術,兩人溝通的機會也少之又少。
車廂里的氣氛很微妙。明明應該是一個月沒好好見過面,沒好好溝通過,此時應該是他們互吐衷腸的時候,可是,兩個人都沒有。
肖安然抿了抿唇,看向他凌厲的側顏,“秘書聘請到了嗎。”
他盡量放柔聲音說到:“請到了,待會你就可以看見了。”
“最近keying怎麼樣?”
“一切進展順利。”
原來keying有她沒她有一樣,或許,她對keying來說只是個閑人而已。
她“嗯”了一聲,便看向外面斑駁的景色,一路無話。
來到keying,和肖安然熟悉的人都一一表達了對她的鼓勵與支持,翟新宇很客氣的來了句:“就等你呢,你的‘劃撥’什麼什麼時候做好交給我?遲到了那麼長時間,不是個好員工。”
雖然是客套,誰做“劃撥”不可以,肖安然心裏也不甚感激,又有事情可以做,麻木一下神經也好。她對翟新宇笑了笑,“聽老大的!”
翟新宇瞄了下boos的背影,“不敢當,老大還在那呢。”
肖安然當做沒聽到笑了笑走向秘書室。
熟悉的開門見到了——熟悉的人。
幾個星期前父親的葬禮上她和她母親哭的也是肝腸寸斷。這個人不是別人,真是她的表姐
只是,她出現在這個地方,所謂何意?
肖安然一推門進來,小麥嘴巴張成了驚訝的o字,眼裏卻是瞭然,“oh,jesuschris!whyareyouhere?”
如此,一個常年生活在國外的人所有驚訝的言語和神色表現。
本該是安然問她,卻被小麥搶了個先,肖安然無所謂笑笑,“我現在是表姐你的助理,抑或是表姐你現在是我的上司。”
小麥和她握了握手,“so,we……我們可以共同工作了,本來想告訴你我在n市找到工作的,一直沒機會,sorry。”
“沒關係。”肖安然拉開椅子坐下。
“哦,對了,工作上叫我max就好。”
“好的。”
“嗯,”max笑了笑,“乖。”
max,在哪裏聽過?
max交給她做的事情很少。“她不給你活做,彷彿是為你好,但實則你會更空虛”,藍箏攪着咖啡告訴肖安然,彷彿洞悉一切。
對此,肖安然不可置否。
max嚴謹出色的工作態度很能力的確讓肖安然驚艷,後知後覺,她和小麥差距真是很大。max的處事方式是行自由之風,但足夠嚴謹,所以在很大程度上比國內的作風人性化許多。
翟新宇有時候來交什麼東西,她會間接性的提出一些建議,然後翟新宇總是一副恍然大悟狀,把方案帶回去修改,如此幾天下去,翟新宇來找她討論的機會就越來越多,max時常會注意到肖安然的目光,然後對肖安然親切笑了笑。有時候他們甚至直接進苛鍾逸辦公室討論,經常是一個下午。
有時候肖安然想,讓max當個秘書,屈才了。
max單獨租了間房子自己住,而她媽媽,肖安然的姑姑早就習慣了國外的生活,肖敬的喪事後就回英國了,好似英國才是她的家。後來max告訴她,媽媽在國外有個外籍男友。原來如此。
談及max自己的戀情,她卻總是避而不談,只說以前經歷過一段很失敗的戀愛。
談及她為什麼要留在國內,她說她以前和苛鍾逸、鄒暉是一個學校畢業得,以前三個華人在國外惺惺相惜的關係很好,現在苛鍾逸要她幫忙,她不能不幫,而且她是個喜歡自由的人,每個國家總喜歡呆幾年再換下一個國家下一個工作。
偶爾max會來肖安然家吃飯,陳英會很照顧她給她加很多菜,但是max早就習慣了國外的沙拉熱狗,每次都是盡量吃很多。
肖安然的工作越來越少。
終於在某次出了差錯。
當時苛鍾逸正在和鄒氏的幾個負責人開會,ppt放到一章報表上,很明顯的,概率算錯了。
苛鍾逸皺了皺眉,“不好意思我們的員工出了差錯。”說完就示意翟新宇放下一張,苛鍾逸臉色有些不好,他手底下的員工從來沒出國這麼低級的錯誤。
肖安然在後排旁聽,心卻是一揪,怎麼這麼馬虎,算錯了。
開完會後他沉聲問到,“是誰負責的?”
聲音不大不小,正好幾個管理能聽見。
max站出來,“對不起苛總,我沒審核清楚。”
在行的人都明白,這個是不需要審核的,但是max的確是這個項目的負責人,是誰——陷害了她?
苛鍾逸稍加一想就明白了,說了句:“肖安然你待會來一下我辦公室。”
肖安然捏着記錄本深吸了一口氣盡量平復自己的心情,“好。”
max走到她身邊,眼裏閃動着的是——憐惜,一種強者對弱者的姿態,刺得肖安然心裏狠狠一痛。
“別太擔心,他是你——”
“他是我上司。”肖安然打斷max走向苛鍾逸辦公室。
留下max淺淺一笑。
“對不起,”她站在他面前,“這次是我的失誤。”
“最近是不是有點不在狀態?”
“可能吧。”她低下頭看向桌底他手工製作的皮鞋,突然發現他的皮鞋竟和max是一個牌子的,她忽然覺得或許max和她才是一個世界的人。
她不會告訴他,她當初在做這個報表的時候他正在和max談着話,可能是說到以前在國外的生活趣事吧,苛鍾逸笑得很爽朗,多久了,他沒對自己這樣笑早已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而max略微彎着腰,領口露出很大一部分。外國人的穿衣風格都是如此,很暴露。
苛鍾逸皺了皺眉,他覺得他已經給了她足夠的時間來緩解壓力,但她不該把失去父親的情緒牽扯到工作中來。
作者有話要說:安然:我耍耍小性子不是女朋友該有的權利嗎?
苛先生:一時沒理解,我錯了qaq
安然:……不準賣萌
後期是用手機打的,我媽把無線關了淚。只能用移動了,怕用手機打出來的引號""又出現好多///,浪費大家的錢,就沒有繼續打對話。這章就先到這裏惹,明天見(*?︶?*)。。有錯字的話,明天改~劇情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