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回門

第一次回門

徐茂青微微側身,聽他家媳婦說著屋裏有銀子的事兒,若是以前,他定會幸災樂禍嘲諷這就是趙氏找的不要錢的媳婦,但現在他心存感激,慶幸趙氏當初的逼迫外,心裏躥動十幾年的火苗已經熄了,他現在喜歡的人只有他媳婦,要過一輩子的人。想到此,他眼角上揚,看到那一閃一閃的髮髻,是他離開城裏時無意間發現的,小小的蓮花頂尖而立,一看他就覺得適合他媳婦,現在一瞧可不就剛剛好?

聽完屋裏存了幾百文錢后,徐茂青眉毛微微動了動,他對他媳婦的小聰明喜聞樂見,怎會責怪。一個弱女子都有本事兒存這麼多錢,更何況他這個大老爺們?見王靜怡的嘴巴仍一翕一合,小心翼翼眨眼看着腳尖生怕自己誤會的模樣,他心裏一暖,伸手摟住對方腰身,使兩人視線平行,“媳婦,家裏的銀子都歸你管,不用告訴我有多少!你自己掙的自己存着,想買啥就買啥......”說到這裏他臉上有些尷尬,“不過得等分家后了!”

王靜怡一聽,笑了笑,她就知道上天讓她二十幾年沒談過戀愛,一賞肯定

此刻哪裏還記得當初捂着銀子一直不肯說的原因了。

兩人一路上有說有笑,說的人多半是徐茂青,講得是他小時候的事兒,王靜怡不知道原來這裏的小孩子也是有精彩童年的,春天挖野菜,夏天捉知了下河游泳,秋天采蘆葦,冬天堆雪人。好吧,現代農村的小孩的童年貌似也是這樣的,她在電視裏見過。

漸漸,視野由寬變窄,她的雙眼聚集到那光禿禿的小路上,不同於腳下路的平坦,那路孤立的搭在河上,之所以說下邊的是河,她還是從那被鑿開的洞發現的。頓時身子一輕,嚇得她一聲尖叫,“二郎,你幹什麼?放我下來!”

“媳婦別動,這橋積了雪又是木頭搭的,小心滑下去!”徐茂青把人往上提了提,全神貫注一步一步往前,嚇得王靜怡屏氣凝神不敢多說,怕分散了徐茂青的注意力。

直到重新踩上厚實的土壤,王靜怡才回過神來,指了指那條不寬的河,“二郎,這河...”現在是冬天,河上結了冰,就是掉下去也沒啥,但徐茂青的謹慎說明的事情不是她肉眼見的那樣。

徐茂青偏頭看了眼河面,看上去風平浪靜每年不知道害死多少人。他訝異王靜怡連這個都不知道,隨即想到她媳婦在家的情形,重新牽上那雙柔荑,嘴角一抿“走吧,快到了!”想了想,把那句不知道岳母準備了咱的飯菜沒吞咽了下去。

到了王家院子,王靜怡還一臉迷糊看着徐茂青,這人怎麼就不走了?不怪她眼拙,而是這院子破敗得不像有人居住。

徐茂青上前,握着生鏽的圓環,使勁敲了敲,“岳母...岳母...”

王靜怡想讓徐茂青小聲點,因為隔壁有個孩子探着腦袋一臉防備的看着她呢!

“來了,來了!”

很快門就被打開,孫氏見是王靜怡,笑臉僵在了臉上,良久才扯了扯喉嚨,干聲道“喲,是靜怡和女婿啊,快進快進!”讓出一條縫,瞬間接過徐茂青手裏的籃子,掀開瞅了瞅,臉上才重新露出了笑容,“哎,我說女婿,你們來就來還拿什麼東西?”半眯的眼神出賣了她見到籃子裏的東西時高興的神情。

王靜怡沒有多想,只當是一點紅糖和大豆,當孫氏進屋吆喝着拿出那一隻兔子時,她偏頭看了看從進門后一直笑嘻嘻的徐茂青,見對方對自己點了點頭,王靜怡心想,她這個丈夫瞞着他的事兒也不少呢!

不一會兒,又響起了敲門聲,徐氏臉上可以說堪比綻放的菊花,一臉黃而燦。王靜怡猜測,剛剛徐氏應該是認錯了人才有那麼親切的表現。

王靜怡抬頭望去,一個女子挽着一個大漢攜手而來,那女子眉毛彎成了拱月,丹鳳眼向上揚起,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在打瞌睡,當她的視線轉到王靜怡身上時,她明顯感覺到了對方眼裏的嫌棄,只聽那女子說,“娘,小妹怎麼在這裏?我們家有多餘的存糧可以讓外人來打秋風了嗎?”

“丹怡說的什麼話?你小妹和妹夫回來給咱二老帶了只兔子呢!我瞧着他們生活肯定不比咱的差,怎麼會是打秋風?”徐氏笑得一臉忐忑,拽了拽她身旁的王聖武,“武哥兒,趕緊招呼你青兄弟坐下啊,這麼站着像什麼話?”

嘖,青兄弟?王靜怡用餘光打量了下徐氏口中的青兄弟,虎背熊腰不說,一臉絡腮鬍看得讓人汗毛直豎,徐氏要多大的心理建設才能對着那張殺氣的臉笑得花枝亂顫?

徐氏在稱呼上已經說明了她二女婿在她心中的位置,王聖武不敢反抗,帶着李青坐下,惡狠狠看了眼徐茂青,彷彿又記起了他那個跟人跑了的婆.娘,順帶倪了王靜怡一眼。

王靜怡不屑輕哼了聲,自己的老婆管不住,對別人甩臉色算什麼事兒?歉意的看了徐茂青一眼,不管怎麼說,那人也是她名義上的大哥。

“也不知道大姐她們回來不?娘,我先給二姐小妹她們沏茶好了!”張氏長得眉清目秀,乍一看,王靜怡還以為她二哥娶了個大戶人家的閨女呢,通身的氣派無人能比。

徐氏和顏悅色的擺了擺手,“趕緊去,咱再等等你大姐!”

從徐氏問候李青爹娘的話語中,王靜怡才知道對方為什麼滿臉殺氣了,因為人家本就是殺豬的,難怪徐氏笑得一臉淫...盪,是看上了人家的豬肉啊!

接過碗,王靜怡發現李青碗裏的顏色明顯要濃一些,看來就算徐茂青拿了一隻兔子也沒法讓徐氏對他刮目相看,那淡得和清水似的茶就說明了一切。

她又仔細瞅了瞅一臉溫和的張氏,這茶是她泡的,雖說可能是張氏的意思,但這麼看來,她這個二嫂也是會看人眼色的。

王靜怡想事兒的同時,王丹怡也打量着她,幾月不見,這個小妹變了不少,以前蠟黃瘦小的身子骨變得白皙健康不說,那眼神一改之前的毫無生氣,看上去就像是山間的清泉靈動有活力。王丹怡中途還揉了揉眼睛,要不是她小妹坐下這裏,她還不敢認。

其實有同樣感受的不止王丹怡,徐氏和張氏初見王靜怡時也被嚇了一跳,上次孫氏去徐家時,她眼中的王靜怡邋裏邋遢不修邊幅,哪像現在穿戴整潔,朝氣蓬勃?

眾人眼中的驚艷看在王聖武眼裏又提醒他被一個女人背叛了的事實,王靜怡生活得越好,就說明她之前那個媳婦嫁得越好,他心裏就越不服氣,說出的話像帶了刀,“剛看到兔子以為三妹夫多有本事兒?原來也是靠那個小蹄子嫁人來貼補家用,就是不知道那狐狸精知道你拿這些來巴結我家,會是什麼表情?”

孫氏也想到了這個,眉毛一豎,嘴角揚起了嘲諷的弧度。

王靜怡對這個家可以說是完全陌生來形容,不同於趙氏,那是徐茂青的娘,孫氏在她這裏可是什麼都不是,她剛要出聲就被徐茂青制止住了,只聽徐茂青緩緩道“那事兒是我大姐不對,我不好說啥,但一碼歸一碼,我徐家三兄弟不需要一個女人來貼補!我大姐做下的事兒我不予置評,我自己的媳婦我定會好好待她,一輩子不離不棄!”

他的話擲地有聲,落在王靜怡耳里像是威風拂過,激蕩起湖面的*漣漪,痒痒的。

孫氏揚起的嘴角往下拉了拉,見李青眉毛皺了皺,趕緊圓場道“武哥兒剛才也是氣急了,你兩別介意啊。知道你兩日子過得好,他高興還來不及呢?”這話在這時候說出來,可信度明顯降低不少。

王聖武哼了聲偏開了頭,徐茂青盯着碗裏那兩顆茶葉不說話,屋裏一時安靜下來。

孫氏找了個借口把王靜怡拉進了裏屋,臉整個垮了下來,朝外呸了句“賤.人就是賤.人,那是你親姐,你會沒沾她的光?我呸!”說完,見王靜怡死死盯着她,手往她耳朵一擰,“死孩子,看什麼看,那是你大哥,難不成還沒那賤.人的弟弟重要?”

用力從孫氏手裏掙脫出來,王靜怡可以肯定她耳朵被揪紅了,這都是一群什麼人?真當她傻,剛才她也是用了力氣揪了回去的。

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就聽孫氏那壓抑的憤怒聲傳來,“好啊,現在翅膀硬了,知道反抗你老娘了,看我怎麼收拾你!”孫氏說著就到處找棍子,大有打王靜怡的趨勢。

“那個,你找我進來什麼事兒?沒事兒我就出去了!”真當她王靜怡還是之前那個呢?雖然沒有舊主的記憶,但是她眼睛不是瞎的,耳朵不是聾的,會看會聽會問,孫氏要是敢從小對舊主那麼對自己,她敢說大不了魚死網破,不要以為給了她生命就可以在她頭上為所欲為,舊主性子如何她不說,但是現在活在這具身子裏的是她王靜怡,名字相同性格迥異的人,可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孫氏沒料到王靜怡會這麼說,要是以前她最多也是乖乖站在那裏等自己找來棍子一頓悶打,數月不見竟會反駁自己了,這麼想,她覺得手臂上傳來的疼痛也是王靜怡故意掐的,她也不在裝母慈子孝,齜牙咧嘴的攤手,“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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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穿成農家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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