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九章 病由
初步診斷結果,和所料不差。
“陳…”
陳柏宇收回手來,歐陽凱才剛開口,前者已經一枚金針落在他心臟的位置,直把歐陽凱給嚇了一大跳。
心臟可是人體要害,陳柏宇竟然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落針了,若是對方有個什麼企圖的話,自己豈不是死定了。
想到自己的命,就這麼捏在了別人手裏,歐陽凱一陣不忿,就欲伸手將金針拔下來。
“別動!”
語氣冰冷,原來陳柏宇正抬眼朝他看了過來,霎一對視,歐陽凱只覺得一陣寒流襲來,瞬間游遍了全身,即便儘力壓制,還是感覺後背滲出了一層冷汗。
歐陽凱低頭看去,這才發現,自己準備充足的一手,竟然不夠陳柏宇的速度快,緊握的拳頭之上,正有一枚金針微微顫動。
難怪他會聽從對方的喝止,敢情還有這麼一手,即便是他想動,這隻拳頭也是相當於廢了吧。
“陳醫生的手段,很是了得啊。”心中再震撼,面上還是得保持平靜,就像一切都還在掌握中一樣。
陳柏宇微微一笑,知道歐陽凱的擔驚受怕,他也不揭穿,自己下針的速度,的確有很大的威脅力。
剛才的那一針,用的是落雨神針的手法,自然無跡可尋,而這一針的效果,卻並不是治病,而是助燃心火。
心屬火,又為陽,乃是人之精神本源。
僅是這一針,歐陽凱便感覺精力更加充沛了起來,不由疑惑的看向陳柏宇,可惜後者並沒有理睬他。而是快速的在他身上又下了四針。
五行相生相剋,陳柏宇一手助燃心火,其它屬性,自然就會受到影響。必須用金針護住才是。
當然。他並不是無緣無故的亂下針,正常來說。一名武者,身上陽氣極重,一般邪氣很難入侵。
偏偏歐陽凱身上的邪氣要強過他,所以陳柏宇藉此來將邪氣逼出。想看看,究竟是什麼東西,能這般厲害。
時間彷彿過得很慢,五針下完,陳柏宇並沒有其他舉動,然而卻可以看到他的額頭已經有一層細汗。
鬼瞳全開的狀態下,消耗是非常大啊。加上陳柏宇必須精神高度集中,一秒也鬆懈不得。
中途若是出了什麼差錯,再想挽回可就難了。
問題是,一直過了半個多鍾。心火明明已經相當旺盛,可歐陽凱身上,還是沒有半點動靜,這不禁讓陳柏宇感到不解,“難道是我估計錯誤?”
“估計錯誤?”歐陽凱眉頭一皺,“什麼意思?”
屋子裏就兩個人,陳柏宇說話聲音再小,也瞞不過身為武者的歐陽凱,何況陳柏宇還在他身上下了心火這一針,精神力更加強了,要聽到門外蚊子在說話都行。
所以,陳柏宇的一句話,可謂是吊起了他心中的殺意了,估計錯誤,他歐陽凱的性命,是可以拿來開玩笑的嗎?
若不是身上的金針,讓他根本就動彈不得的話,歐陽凱自信,陳柏宇肯定已經腦袋搬家了。
對此,陳柏宇就要坦然得多了,歐陽凱的情況,本來就比較特殊,想要一次過治好,無異於痴人說夢。
可是,當陳柏宇捏住心火的一針,打算收回金針的時候,忽然一陣恍惚,腦海里多了一些畫面。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停止了,歐陽凱的怒意寫在臉上,但是他的表情僵持,連眼皮都不再眨一下,陳柏宇則是陷入了沉思。
“這裏是…”陳柏宇抬眼望着四周,熟悉的場景換成兩個字,“故宮?”
不對,陳舊度完全不同,故宮看起來金碧輝煌,而且隱隱的有一股威壓鎮壓這這裏,昨天遊玩的時候,可不曾有這樣的觸動。
盆景,琉璃瓦,都呈現一種煥然一新的視覺,絕對不是自己昨天遊玩時的故宮。
正自疑惑,陳柏宇忽然被一陣嘈雜聲驚醒,然後便是無數的人影蜂擁而出,一個個的從他身邊穿過,就是沒有一人發現他的存在。
他很想拉住一個人問問,可是伸出去的手,卻是從別人身體穿了過去,而且這些男男女女,統一穿的是古裝。
貌似是清代的宮廷服裝,這裏…
陳柏宇猛然想到一個人,再顧不得為什麼自己會跑到這裏,依照記憶中的故宮,他跑到了西後宮戲台的位置。
果然,熟悉的身影,一身素衣白裙,不顧周遭的慌亂,而是靜靜的站在戲台之上。
“素素,快逃吧。”
“不,我要在這裏等他。”
原來她叫素素,倔強的她,不肯隨人流奔逃,來勸說的人無奈,只好放棄了素素,戰爭可不是能夠控制了,何況,都打到皇宮裏來了,人心豈能穩定。
然而,陳柏宇卻看到了另外一人,一個還算熟悉的傢伙,罵了隔壁的,竟然是歐陽凱。
他要幹什麼,草,拆戲台,陳柏宇急了,忙沖了上去,但是,穿過素素的身體之後,他才想起,自己並不屬於這裏。
只能看着歐陽凱搶走素素身上的包裹,留下滿是鮮血的一地殘骸,下一秒,陳柏宇又回到了現實。
剛才的一幕,仿若夢境,而他也終於明白,素素的主魂為何會投不了胎,歐陽凱又為何會受傷了。
殘魂,只有這一個解釋。
素素有兩道殘魂分離了出來,其一在歐陽凱身上,還有一道,依照陳柏宇的猜想,應當是在周琳身上。
也就是說,歐陽凱的治療,也在周琳身上。
想到這裏,陳柏宇毫不猶豫的拔下了歐陽凱身上的金針,如此一來就不必急着給後者治病了。
而且,他想到了一個可能,“木鬼,找到素素的殘魂了,那能不能幫她投胎?”
“不確定,但是可以試試,今天是陰日,正好到子時是銀時。”木鬼解釋道:“主人,我想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嗯。”
只要有一線希望,陳柏宇都不想放棄,於公於私,他都想幫一下素素,如果真的能讓她入輪迴,也算了卻了這些人的恩怨了。
“怎麼樣,陳醫生。”歐陽凱盡量忍住怒意,想聽聽陳柏宇的解釋,他剛才試着運氣了一下,感覺身體並沒有什麼變化。
或者說,沒有絲毫好轉,不過,本來陳柏宇就是他主動請到京城來的,既然如此,成與不成,就要看陳柏宇怎麼說了。
“可能還需要緩一緩,歐陽公子應該知道,你的病情,不一般,需要特殊的時候來下手段。”陳柏宇如是說道。
聽他這麼一說,歐陽凱抽了抽嘴角,第一次聽說治病還要看時候的。
似乎是看穿了歐陽凱的心思,陳柏宇不假思索的道:“不要懷疑,古時神醫扁鵲,曾提出病有入表、臟以及髓之說,而隨着現代科技的發展,人體已經出現各方面的異變,中醫治病,金針入穴需尋找一個平衡。”
陳柏宇講得頭頭是道,半真半假的,偏偏歐陽凱又不懂醫,聽如此說,也感覺有一些道理,自然沒有懷疑的理由。
何況,京城是自己的地盤,如果陳柏宇真的搞什麼么蛾子,他也能第一時間知曉,屆時就是撕碎了他,也不過一句哈的事情。
“好,那依陳醫生的,就是不知道,何時才是時候呢?”總不能讓他等一輩子吧,要是沒個準確的時間,那也說不過去。
“今晚十一點鐘。”
……
迷糊中,姚麗娜睜開了雙眼,入眼先是一片狼藉,隨即她一個激靈翻身而起,直到看清了眼前的形勢,才總算鬆了口氣。
“看來還算走運。”
看情景,她還是在船艙里,外面的人顯然有所顧忌,加上一整夜都很平靜,倒也沒有硬闖。
值得慶幸。
姚麗娜緩緩起身,踉蹌了兩步,最終還是穩住了沒有摔倒,彼得昏迷在離她不到一米遠的地方,想是自己昏迷之後,他想過來對付自己的原因。
外面的人沒有進來,估計也有彼得自大的因素,要是他肯喊兩聲,估計現在就是不同的情況了。
不過…
想到彼得的下身已經廢了,姚麗娜倒也理解了一些,可憐的傢伙,已經淪為笑柄了,一時不敢讓手下看見,也正常。
先往彼得嘴裏塞了一團布,然後找了繩子將他綁成了粽子,在船上找這些東西還是很容易的。
做完這些,姚麗娜又弄了些冰水洗洗臉,身體裏還有藥物殘留,必須清醒過來,才能應付接下來的情況。
“昨晚吃了一塊牛排,按飢餓程度來算,應該接近中午了。”
“嗚嗚!”
剛找回手槍,姚麗娜便聽到不和諧的聲音,彼得醒了,一張老臉漲得通紅,眼角都可以看到……淚珠了。
“真是可憐啊,彼得先生…嗚嗚…”
昨天之前,這個男人還意氣風發的,現在,已經淪落到搖尾乞憐的地步了,所以說不作死就不會死。
“砰”的直接用槍托敲暈了彼得,姚麗娜來到艙門邊,咬了咬牙,還是推開了門,拼一拼好過躲在這裏等死,茫茫大海,反正也不會有人來救自己了。
然而,入眼的一切,卻讓她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