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大家將目光投向了兩個小孩。
精靈的孩子,都是無憂無慮的,尤其是木精靈的孩子。父輩的樂觀和不羈性格,使得這些精靈都是被自由放養長大的。
經過這次波折，兩位精靈明顯地比平常的小孩子成熟了幾分。哥哥有着一頭卷卷的小茸毛,長得像媽媽,五官更柔和一些。妹妹有着一頭長長的金色頭髮,長得像爸爸一些。兒肖母女肖父，在這一家子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咳咳咳,我是金霹，你們可以叫我叔叔。”金霹咳嗽了一下,做出長輩的模樣,天知道他其實是有多討厭小孩子的。
埃文和娜莎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這個跟他們一樣高的矮人，在精靈的認知里，矮人都是一群脾氣跟廁所里的石頭一樣——又臭又硬。
“算了算了，”還是皮聘和梅里解了圍，“走吧，甘道夫那邊看起來還有更多的事情要處理。”
大水已經退盡了，露出滿是淤泥和殘骸的地表。甘道夫帶着眾人，踩着爛泥，走過這一段又濕又滑的路，來到了歐散克塔的大門口。
兩扇打磨得十分精美的門往日裏都是大開着迎客的，現在卻閉得緊緊的。甘道夫站在門口，拿着他的魔法杖，用力地打着光滑的大門。
“薩魯曼！薩魯曼！”甘道夫蒼老威嚴的聲音回蕩在空中。
“他肯定不會出來的！”埃文嘀咕說，“他可不要臉啦，一邊鄙視抽煙的甘道夫爺爺，一邊暗中購買我們家的煙草回來抽。”
萊格拉斯輕聲咳嗽一聲，手搭在兩個孩子的腦袋上，埃文和娜莎立馬聰明地閉了嘴。
塔裏頭一片死寂，如埃文所言，薩魯曼現在確實又恨又悔，但是投降的念頭只是一瞬間的事情。他覺得自己像是被一群人當面扇了巴掌，現在這群人叫着他又要他出來面對失敗后的難堪。他是個傲慢的巫師，無法忍受自己淪落到這種現狀。
梅里抱怨着說：“看，他就跟烏龜一樣縮在腦袋，或許我應該坐在城牆那邊等結果的，看我的腳都髒兮兮的。”
他甩了甩腳，有些不高興。也是，霍比特人天生腳底長了層厚繭，這個民族沒有穿鞋子的習慣。
當亞拉岡和萊格拉斯決定要突破這道門的時候，薩魯曼現身了。很顯然，他也明白自己的處境有多麼不妙，如果再不出頭，那麼等待他的將會是國王的千軍萬馬。
這個老人再次出現時，並沒有幾年前白道會議上的那般神采奕奕。他鬚髮皆白，嘴邊的鬍鬚還帶着几絲黑色，全身披在彩色袍子下，看起來像是飽受驚嚇的滄桑老人一樣。他到底還是不敢下來，只在二樓的小陽台上，探出身來看着他們。
“希優頓國王，偉大的君王，”他優雅的貴族式口音響徹天際，“你前來此處，是否願意接受我的幫助？我願意以我積累的知識來為您服務，驅趕走您的敵人。一個飽受苦難的老人誠摯希望，能夠為您驅趕讒言者，讓洛汗王國日益強大。”
希優頓國王蒼老的臉禁不住流露出迷惑，他身後的隨從也有些蠢蠢欲動。薩魯曼這個巫師的聲音像是被抹了蜜似的，香甜得沁人心。他們只覺得自己的心神都被這聲音所感染，情不自禁地跟着在心裏頭構建起美好的藍圖。聽起來，眼前這個巫師似乎也不那麼可惡了。
“放屁！”矮人金霹卻不為所動，第一個跳出來怒喝。
他的怒喝聲讓在場所有人一下子驚醒了，面面相覷着，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洛絲溫瞭然，矮人是奧力親自創造出來的，具有十足的頑強性格和韌性，對黑暗的抵抗力也非常強，不容易受到誘惑。
埃文和娜莎兩個精靈到底是年幼的孩子，薩魯曼的聲音輕而易舉地俘虜了他們。矮人的聲音也驚醒了他們兩個。
在場的，除了洛絲溫、早已有防備的萊格拉斯、心志堅韌的亞拉岡和金霹還有甘道夫，其他全都被薩魯曼給迷惑住了。
緊接着，金霹開始大罵起來：“我們千里迢迢，趕了幾天幾夜的路來這裏，為了尋找被你手下擄走的朋友，為了支援被你的軍隊包圍的洛汗王國。現在，你特么的在我面前說這些話，不是放屁又是什麼？”
果然是矮人一貫的豪爽風格，罵人乾脆利落又不留情面，萊格拉斯忍着笑，都想給自己的好基友豎起大拇指點個贊。
薩魯曼的臉色要多精彩有多精彩。
想着，他轉頭看向甘道夫，說：“甘道夫，你為何與這群跟屁蟲同行，他們又懦弱又愚蠢，你如此高貴富有遠見，難道不覺得丟臉嗎？”
不等甘道夫的回答，他的眼神轉而投到洛絲溫的身上。
“精靈巫師，你貴為一如的使者，力量強大，身份尊貴，我認為應該與強者結伴，我一直期望能夠得到您的幫助和支持。”
即便面對着兩位巫師，他還是將魔力注入了自己的聲音中，試圖蠱惑住這兩位巫師。
這時，洛絲溫說話了：“薩魯曼，彩袍巫師，你擄走我的孩子，現在卻又想要同我結盟，當我是你這般出爾反爾反覆無常的小人嗎？而且，我不認為甘道夫會看的上你這種卑劣的小人。”她笑了聲，聲音中充滿了嘲諷的味道，將薩魯曼氣得不輕。
埃文和娜莎在洛絲溫身後拚命點頭，用小眼神兒鄙視這個巫師。
甘道夫接過話頭：“薩魯曼，上次你將我囚禁於塔頂前，你曾經說過什麼話？”
薩魯曼看起來像是忘記了他和甘道夫之間還有這茬破事，不由得遲疑了下。
“我對你並無惡意，只是想讓你回心轉意而已。”他狡辯說。
甘道夫對他的這句話嗤之以鼻：“如果當時鷹王關赫沒來救我，恐怕我現在已經是魔君的階下囚了。你這個叛徒！走狗！”
薩魯曼明顯有些不安，他意識到自己的力量似乎完全不起作用，便接著說：“看來你對我的誤會非常深，我一直都非常欣賞你，甘道夫。即便此刻你將劍尖對準我，我還是無法改變對你的這份評價。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優秀的人，我希望能夠和你攜手。你願意上來嗎？我等着你。”
甘道夫忍不住大聲嘲笑起來：“薩魯曼啊薩魯曼，我過去的好友，我怎麼就沒能看出你這副面目。這話可真讓人動心，聽着很不錯是不？連我都開始覺得你做巫師太可惜了，幽暗密林的說書者都沒有你講的精彩，你比巧言更適合國王侍臣這個位置。”
薩魯曼被當面諷刺，忍不住惱羞成怒起來了，他惡狠狠地瞪着每個人一眼，立馬翻臉，如同毒蛇一樣惡毒地詛咒着：“我詛咒你們的每一天都在半獸人的騷擾中，魔君的陰影將永遠罩在你們頭上。”
說著，他就甩臉子進了屋去，跟個受氣的小媳婦兒似的。
然而，甘道夫不幹了，一個戰敗者居然還敢擺架子，當他們這群都是死人么！他怒喝到：“薩魯曼，誰允許你離開了！”
薩魯曼還沒走幾步，就發現自己的腳再也無法往前一步了，甘道夫的那一聲像是最厲害的魔法將他前進的腳步牢牢止住了。
他難以置信地往前掙扎，手上的青筋都暴突了，卻沒能動一下。
“剝奪你白袍的身份，收回你身為巫師的力量，驅趕你離開白道會議！”甘道夫鄭重宣佈着對薩魯曼的懲罰，“以白袍巫師甘道夫的名義！”
薩魯曼的法杖剎那間碎成粉，粉末白得如同他此刻震驚的臉。
“既然你決定不離開這裏，那麼你將永遠留在這裏，無法離開，這是我的審判。”
薩魯曼像是衰老了數十歲一樣，整個人都癟了下去。他抬頭看向塔頂的四毛哥，忽而大聲呼喊：“邪惡的龍，你為何與人類同行！”
四毛哥懶洋洋地探出個頭：“說我嗎？關你屁事！她包吃包喝包住還給工資，你有錢嗎？”
薩魯曼氣結，這不符合常理，巨龍與人類是天生的死敵。
“或許昨天之前的薩魯曼還會讓我多看一眼，但是現在……”四毛哥擺出小人得勢的落井下石姿勢，“你看你，窮得連手杖都沒了，我投奔你有什麼好處？”
“啊啊啊！”薩魯曼一頭扎進了塔里，發誓再也不出來丟臉了。
“好了，以後再也見不到他了。”洛絲溫笑眯眯地說。
“走吧，他出不來的，我們得去見見樹胡，告訴它這裏發生的事。”甘道夫說著，就轉身拐向了另一頭，離開了歐散克塔大門。
薩魯曼的命運即將終結於此，以後的中土史上再也沒有這個人物在戰爭中興風作浪了。
“那也是，我想，它們一定會很樂意承擔起看守薩魯曼這個職責的。”洛絲溫回答。
他們走過了半乾的泥路，朝着另一頭的樹人方向走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么么噠，今天及時更新啦
審核如何？貌似量很大，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