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樹楊口中的胖精靈皮聘和梅里正拿着石頭，不停地砸着掙扎冒出水面的倖存半獸人。河水幾乎淹沒了整個歐散克塔,本來打包好包袱要跑路的薩魯曼被逼得不得不躲到塔頂,從小陽台探出身來查看下面的情況。
樹人們已經涉過水,來到了塔下,守着這裏。
“薩魯曼,”為首的樹胡憤怒地指責,“我給予你自有來往森林的權利,但你卻背叛了與樹人的友情，你將永遠無法離開這裏！”
薩魯曼倚着欄杆猶豫了一秒鐘是否要反悔,然後試圖誘騙樹人放過他。
“不,別聽他！”一聲怒喝從空中傳來,眾人抬頭看去,只見陰影蔽日,一隻巨龍從高空降下，卻只是徘徊於水面之上，不肯再近一步。
巨龍的背上騎着一個女精靈，她正一臉怒色地看向薩魯曼。
“媽媽！”
“巫師！”
幾個聲音隨着響起。
薩魯曼有些驚慌地抬頭，又是不甘又是氣惱：“你不能殺死我，你的兩個孩子還在我的手上，只要我死了，他們就會馬上被處理掉。”
埃文和娜莎立刻大聲反駁：“騙子！”薩魯曼似乎這時候才得知抓埃文和娜莎的半獸人已經被清理掉了，他難以置信地看着坐在樹楊肩膀上的兩個精靈。
“我們不會殺死他的，”樹胡說，“先囚禁他，等戰爭結束后，再來審判彩袍薩魯曼的罪行。”
薩魯曼氣急敗壞地躲入了塔內，死活不肯再出頭。艾辛格的陷落來得太突然，讓正準備大展拳腳的他措手不及。這個地方過去曾經是剛鐸君王的落腳處，也曾興盛過。白袍以他的名望強行佔住了這裏，洛汗和剛鐸保持沉默，兩者形成了隱約的默契。只是，沒想到薩魯曼會突然給洛汗人背後一刀，將洛汗王國逼退至聖盔谷。
以武裝到牙齒的精銳之師對抗一群孱弱老幼，這一戰，本就是毫無勝算之戰。薩魯曼還沒來得及興奮，卻被樹人給狠狠地甩了一巴掌。
從埃文的角度可以看到艾辛格戰後的慘敗模樣，剛來的時候，他可以從山頭看到這裏雖然地面被挖得坑坑窪窪的，但歐散克塔附近的城牆角落還有薩魯曼奴隸打理得十分精美的花木。
現在，一片渾濁的大水中，半獸人的殘骸和一些生活用的木桶漂浮在水面，看起來好不噁心。
“看，還有好多座狼的屍體！”娜莎大叫一聲。
“薩魯曼還養了座狼！”樹楊咬牙切齒地說，“半獸人和座狼是樹人做討厭的傢伙，它們就像是瘟疫一樣，走到哪裏，哪裏的樹木就會被毀得一點都不剩。”
“唔，”樹胡抬頭看着洛絲溫，想要辨別這到底是屬於哪一派系的，“你是誰？為何騎着邪惡的巨龍？”
“那是我媽媽！”埃文和娜莎同時喊着，為媽媽辯解，“大家都叫她精靈巫師，這條龍是我們的守護龍。”
樹胡眯着眼想了半天，還是不敢相信：“我很難相信一條龍會積極向善，不過我們得去找巫師，相信他會給我們一個好的判斷。”
洛絲溫點頭，拍了拍已經很不爽的四毛哥，向下喊話：“樹胡，不介意多載我一個吧！”
“唔，可以。”樹胡回答。
洛絲溫縱身一躍，輕巧地跳到樹人的樹榦上，用手扶住樹枝。然後，她抬頭對四毛哥說：“你先在旁邊找個地方睡覺吧！”
四毛哥老大不高興地扇着翅膀，又想噴火，卻又礙於水巫師的厲害。只能飛到歐散克塔頂，衝著裏頭探頭探腦的薩魯曼一口口龍炎狂奔，熱得裏頭的人大汗狂流。發泄完畢的四毛哥最後心滿意足地飛到塔頂，找個還算平整的地方□□地小憩一下。
“精靈到底與眾不同，”樹胡讚揚洛絲溫的手腳，“他們對樹木有着與生俱來的敏感度。”
“多謝誇獎，不過可以到那邊去嗎？我的孩子都在那裏。”洛絲溫與皮聘梅里打完招呼后，指着樹楊的方向。那邊，看到媽媽的兩個小孩正興奮地揮着手，企圖引起媽媽的注意。
“我們還是找個乾淨的地方說話吧！”樹胡說，“這裏臟死了，我再也不想聞到半獸人那惡臭的氣味。”
梅里和皮聘是最高興的，經過幾天的奔波，一日六餐的小霍比特人早就餓瘋了。等水退了一點，他們就涉水進入塔裏頭，從漂浮着的水面找到了鍋碗瓢盆還有一些食材。
“這個巫師真是會享受，”皮聘抱怨着，看着正趴在漂浮於水面的木板上的小精靈，又接著說，“多準備一點吧，我想餓壞了的可不止咱們兩個。”
埃文和娜莎在洛絲溫的懷裏哭了一會兒，又向媽媽道了歉。
“知錯是一種美德，”洛絲溫回答，“不過懲罰還是必須得有的，回去把弄壞的地圖繪製一遍，由爺爺監督。”
埃文和娜莎有些嘟噥地點頭，不過見媽媽一臉嚴肅，他們也不敢再鬧騰。他們有着強烈的直覺，這次離家出走的賬，回頭一定會有人跟他們好好算的！
洛絲溫一直吊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她揉了揉兩個孩子的腦袋，見他們一身衣服又臟又破，臉色看着也不太好，苛責的話就暫時忍了下去。
教育的問題，回頭再好好跟萊格拉斯討論一下吧！她心想。
得到了媽媽的批准，兩小孩跟着鬧騰的霍比特人跑去搜刮薩魯曼的家底了。
“嘖嘖嘖，”皮聘有些嫉妒羨慕恨，“上等的香料！這可是貴族才用得起的。”
“不過，都被水打濕了。”梅里有些抱怨。
這時，一個被封存得十分嚴實的小木桶順着水流飄了出來。埃文眼睛一亮，彎下腰撿了起來，放在臨時木筏上。梅里幫他們打開它，只聞得一股濃郁的植物味。
“夏爾最好的長煙草！”梅里大聲叫着，“皮聘，快來看，這是最好的驚喜啊！”
薩魯曼在塔裏頭，聽得他們外面的叫聲，不由得又是一陣跳腳。
埃文卻努力想了想，說：“我記得白袍曾經嘲笑過甘道夫爺爺，說他居然跟人類一樣愛抽煙。”
聽得這邊動靜的洛絲溫聞言，便大笑着說：“別忘了，他可是能言善道的薩魯曼啊！即便他的魔力全失，他那張靈巧的口舌也不會丟掉。”
塔里的薩魯曼聽了，又羞又惱，氣得四處摔杯子。不過，聖盔谷一戰，薩魯曼的軍隊打敗，大本營又被樹人攻佔，他已經回天無力了。
“別管他了，他已經失去了所有，再也沒辦法興風作浪了。”洛絲溫說。
“我們會看管着他，防止他從這裏逃脫。”樹胡說。
萊格拉斯他們一路追到了艾辛格，還沒到艾辛格，就已經聞得到空氣中濃濃的水汽。遠處破敗的城牆上，正坐着兩個大快朵頤的熟人。不，是四個各自享受着美味的人。
“天，小霍比特他們很安全！看看他們，還抽着煙！”金霹大喊，“鬼知道我已經有好幾個月沒能聞到煙草的味道了。嗯，這聞着不錯，看起來你們很享受啊！”
萊格拉斯雖然為好友的安全而高興，卻更是因見到一雙兒女而開心。但很快的，他就收起了笑臉。
“爸爸！”埃文和娜莎扔下啃了一半的馬鈴薯，撲到了萊格拉斯的懷抱里。
萊格拉斯將弓背到身後，用手撫摸着他們的頭髮，又一臉嚴肅：“埃文，娜莎！”
兩個小孩聞言，立馬乖乖地站在他面前，低着頭，一副我錯了的模樣。
“下次不許再四處亂跑！你們要清楚，自己要為自己所做的一切負責任，而不是讓爸爸媽媽甚至其他人因你們的魯莽而傷心難過。”
“知道啦！”埃文和娜莎小聲地回答。
埃文知道被爸爸抓包，免不了一場訓斥，便趕緊轉移話題：“媽媽也在這裏呢！媽媽，爸來了——”他一邊喊着，一邊機靈地拉着娜莎往洛絲溫的方向跑，趕緊脫身。
洛絲溫正和樹胡交談，聽得這邊的喊聲，她回過頭，一眼就看到了萊格拉斯。看到那人的同時，她頓覺全身又被注滿了活力，精神起來了。
“萊格拉斯！”她輕聲喊着，萊格拉斯幾個小快步走近她，擁住她。
但是，來艾辛格的可不止萊格拉斯一個人。除了護戒小隊，希優頓國王也來了。如今，這片土地將回歸人類的掌控，而此處將被作為巫師的監獄，永遠將他□□到世界末日的來臨。
“我們會看住他的！”樹胡信誓旦旦地說。
皮聘一邊抽着煙，一邊看着嘟噥的金霹：“要嗎？你看起來不太高興。”
金霹暴怒的性子爆發出來了。
“不高興？”他大喊，“霍比特，我們可是為了你們兩個，沒日沒夜地趕着路，從草原到森林，追尋着你們的蹤跡而來。看到你們很開心，但是如果有煙草抽的話，我會更開心。”
“好吧！”皮聘和梅里哈哈大笑，將裝煙草的小桶遞給了金霹。
一邊的埃文適時插嘴：“嘿，這可是我們幽暗密林的特產呢！”
金霹抽了口煙后，覺得整個人都得到了拯救，他眯着小眼睛，斜瞄着兩個小精靈，哼哼：“萊格拉斯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