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淺消息從容打算
“皇上,華陽公主求見。”此時徒景宸正與幾位大臣商議出征倭國之事,潘得一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找了個幾人談話的空隙插口道。
按說這樣重要的場合,作為徒景宸身邊最受信任的太監總監,向來有眼色的潘得一是不會進來打擾他們的。但林黛玉深受徒景宸的寵愛和倚重,這位公主潘得一可不敢攔。
“宣。”看到潘得一進來徒景宸原本還有點不悅,聽說是林黛玉求見,他立即舒展了眉眼,和顏悅色地說道。待這個養女,他素來是與旁人不同的。
“父皇聖安。”林黛玉快步走進殿中,屈身行禮。幾位大臣連忙避讓開來,又向林黛玉行禮。待雙方互相見禮后,徒景宸問道:“看我兒滿臉喜色,想是有什麼好消息吧?”幾位大臣也露出關注的神色,這段時間林黛玉負責的事情也就只有搜尋大皇子的下落並調查他失蹤之事了,要說有什麼好消息,莫非是徒行淺找到了?
林黛玉笑道:“父皇果真料事如神,女兒剛剛得到消息,大皇兄已經找到了。他雖然受了些苦楚,但精神還好,大夫診斷過後也說並無大礙。”
“好好好!果然是好消息!”徒景宸也是大喜過望。徒行淺失蹤以來,徒景宸雖然嘴上沒說,但心裏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現在徒行淺被找到,而且平安無事,自然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在場的大臣們見此情景,也連忙下拜恭賀。
待大臣們告退之後,徒景宸才問起了林黛玉調查的結果。林黛玉在徒景宸面前也不隱瞞,說道:“父皇,前日女兒在二皇兄的提醒下發現了幾個可疑之人,只可惜這幾人都已經被滅口了。目前,女兒正在調查這幾人的聯繫,還沒有太多的收穫。”
“行復?”徒景宸的表情有些高深莫測,看來他這個不顯山不露水的二兒子也不能小看了啊。徒行復韜光養晦了這麼多年,現在突然跳出來是覺得時機成熟、羽翼豐滿可以爭一爭了,還是怕徒景宸懷疑到他的身上想要自證清白呢?
略微思索了一下,徒景宸便沒有深究,徒行復還不足以被他當作對手鄭重其事地看待。至於徒行復到底是什麼心思,且繼續看下去吧,心懷叵測之人總有圖窮匕見的一天。若徒行復確實沒什麼野心,那當然更好,也無需太過於在意。“既然如此,黛兒便繼續調查吧。不必着急,慢慢來就是。”
林黛玉剛回到寧錦宮,就見到春華表情怪異的應了上來,欲言又止的樣子。林黛玉坐到梳妝枱前,一邊讓春華給她換個輕便的髮型,一邊說道:“怎麼了?有事兒就說吧。”
春華遲疑了一下才說道:“回公主,今兒婢子接到底下的回報,廖為、謝星、鍾高三人確有聯繫,他們三人都經常出沒於……”停頓了一下,春華才紅着臉說出了下面的話,“出沒於……鳳陽樓。”說到最後三個字的時候,春華的聲音明顯小了許多。林黛玉神色莫名,她雖然執掌暗部,但這鳳陽樓她還真沒聽說過,不知道是個什麼地方。
春華也意識到這一點,顧不得羞澀,連忙補充道:“這鳳陽樓乃是京中有名的煙花之地。”
這等腌臢的地方,自然不會有人輕易跟林黛玉提起,她不知道也是正常。
林黛玉聞言一愣,心裏也是一陣尷尬,隨即輕咳一聲,正色道:“不管牽涉到什麼地方,這件事情一定要查清楚。”“是,公主。”春華抑制住內心的羞意,肅容應道。不管如何,連日來的調查總算是有效果了,這是好事。
玄魁接到通知的時候,只略一沉思就有了主意。都說美人鄉是英雄冢,男人在床上往往是最不設防的,青樓妓子雖然身份低微,但暗部還真也有滲透,只是林黛玉對這部門沒有詳細了解過而已。不過,現在時機敏感,未免打草驚蛇,玄魁也不敢讓人明目張胆地調查。
玄魁微微一笑,這種時候,就需要將池水攪渾,擾亂背後之人的視線,然後他們才好渾水摸魚。沒過幾日,京城的花柳巷中便人心惶惶,不要說姑娘們不敢開門接客,就是經常去尋歡作樂的達官顯貴們也輕易不敢往煙花柳巷去了。
原來這幾天,有多名在門口迎客的姑娘被潑了一種不明液體。
姑娘們被液體潑到的皮膚出現了像是被燒焦的癥狀,用了許多葯都沒用。
這事看起來挺大,但是實際上卻又不大,因為受到傷害的都是花樓里的姑娘,賤籍女子的生死素來是不被人在意的,唯一讓人不安的就是客人可能會受到傷害。姑娘們固然身份低微,但有能力光顧他們的客人卻往往非富即貴,所以當官府以保護居民安全為借口,封閉了整條街道進行調查的時候,沒有任何人提出反對。客人們當然希望能夠儘快找出事情的真相,早日恢復秩序,說的大義凌然一點是恢復京城秩序,說得直白一點是恢復花街秩序。
別看這些人中間的某些人自詡風流才子、憐香惜玉,但真正在乎那些受到傷害的女子的人還真沒幾個,多數人的想法簡單粗暴,那就是希望早點恢復秩序,不要影響他們尋歡作樂。正所謂“多情女子薄情郎”,也是讓人唏噓不已。
當然也沒有完全沒有想要阻止的,比如徒行安府上的從容就從這件事情上看出了些什麼,多少有些惴惴不安。但他知道,越是在這個時候,他越是什麼都不能做。徒行安倒是什麼都不知道,他知道廖為三人存在,但作為一個上位者他對這三個人甚至整個行動的細節並沒有太多的了解,因為他也沒有必要了解。
別說廖為三人和鳳陽樓之間的關係了,徒行安就連廖為三人的名字和長相都沒有記全,哪怕他們三個人站在他面前,他都未必認得出來。從容知道他們很可能已經露出了破綻,但他不敢讓徒行安知道,不是怕徒行安滅口,而是在他眼裏這位三皇子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同時,花街被封鎖之後,生性謹慎的從容也開始給自己安排後路了。他是想要為舊主報仇,但可不希望仇還沒有報成,就先把自己搭進去了。正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至於徒行安,反正又不是他主子的親兒子,管他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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