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教父

第二章 教父

華區警局前,人還不是很多,早上是警察一天最清靜的時刻。

豪華轎車進入院內,熟悉的警察紛紛打着招呼:“王先生早啊。”林氏勢力轉入正行,繁瑣事雜,各方人員的安排與警方牽扯甚多,這一個月跑警局已是家常便飯,連進門的巡邏女警都認識他。

走下車,王斯文一一含笑點着頭,上了二樓局長辦公室,門外的秘書笑着問聲好,柳勁風正看着報紙,見他進來,雙手一合,將報紙收起:“今天可真夠早的啊。”

“不早啊,你都開始工作我才來,每天都有看你忙啊。”王斯文坐下來,謝過女秘書送上的咖啡。

“唉,這世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沒有空閑的時候。”剛看完報紙,柳勁風心有所想。

眼裏餘光一瞟桌面的報紙,王斯文問道:“你是說狼魔?”

“儘是些警方頭疼的事,林家退出江湖,我還以為能清靜些日子,誰知又出來這麼個神秘人物。”拍着額頭,柳督察憂心重重地說道。

“他也沒做什麼壞事,你們還心煩啊。”王斯文低頭品了一口咖啡。

“死的都是些社會渣碎,雖市民沒什麼投訴,但法律上不允許私自殺人,何況手段殘忍,象是屠夫行徑,兇案現場血腥的很,影響相當不好。”柳督察評論狼魔所做所為,毀譽各半。

“昨天發生的事,不是有個人生還了嗎?”便衣的身份並沒有暴露,報紙上只是說有路人所見。

追蹤自已的是警員,王斯文警惕之心大起,難道警方開始懷疑自己的身份。

“這個人啊,聽說是市局裏面的警員。他還算聰明,知道這個狼魔只對渣碎下手,及時把警員證給掏了出來,算是保住一條命。”狼魔的案件被列為重大案件,由中心警局負責辦理,法拉盛分局只是聽到一些消息。

要收斂風頭,警方如果追查出自己的身份,一樣要追究法律責任。

“聽說,fbi也對這事感興趣,已經有人來警局協作調查。”柳勁風再爆一則新聞。

“fbi?”王斯文吃了一驚,如果被這些人注意到,自己爆光性將大幅增加,以後要多加小心才是。

“看我,盡說些八卦,你來有什麼事?”柳局長一拍腦門,轉入正題。

“華人堂準備成立一個保全公司,你看警方要有什麼槍械備案手續。”不好明問fbi進展,王斯文先談起今天的主題。

“嘀呤~”剛談一會,收到的手機來電號碼是林瑩玉來找,王斯文欠身走到一邊:“什麼事?”

林瑩玉語音里透着一絲不安:“奇尼又回來了。”

奇尼?他來幹什麼,王斯文心裏也是奇怪,“他現在什麼地方。”

“他在華人商會。”林瑩玉一說地點,王斯文立刻應道:“我馬上來。”

收了線,“對不起,我有急事要辦,這備案的事就麻煩你多照顧了。”王斯文一臉歉意地道別。

柳勁風打個哈哈:“沒事,其實這種事情你不來親自來辦,找個律師一樣可以做好。”

篡奪林家產業失敗,奇尼一直躲在墨里家族勢力範圍內,兩方火拚之後,半年多沒有動靜,這刻林氏集團要退出江湖之際,卻突然出現在華人區,不知有什麼新的企圖。

王斯文趕到商會,快步上三樓,走廊盡頭的會議室門虛掩着,商會的人員在門外等候消息。

“如果你們拒絕賠償,我們將正式起訴華區商會,所有後果由你們承擔!”剛走到門外,就聽到男人尖銳的嗓音刺穿房門,似烏鴉般叫鳴。

“這種合約並不能生效,就是到法院去應訴,我們也不承認有簽合約。”林海隆的大嗓門也是當仁不讓。

王斯文推門而入,會議室里以中間長桌為界,兩邊各坐着四人。正在和林海隆說話的男子臉形尖瘦,象是律師口吻,坐左邊的是一捲髮的洋人,看起來很眼熟,另一邊就是表情木然的奇尼。

走到林海隆身邊:“對不起,我來晚了。”

林海隆伸手指向身旁的空位,示意王斯文坐下,繼續辯道:“我們林氏集團所有合約都必需有我的授權方能生效,你們所持的合約並不是我親筆所簽,不具有法律效應。再說,如果合約能生效,為何要等到半年後才來履約?”

身邊的商會負責律師遞來墨里家族的合約資料,在奇尼掌權期間,他以林氏集團的名議與墨里家族的控股公司達成一項合約。林氏集團參與的一項城區改建工程,建成后的三幢大廈,被對方優先收購。王斯文只是翻看一下,就知道是張不公平合約,這張合約很明顯是墨里家族故意前來試探林氏集團的反應,借口從法律的角度來激怒林海隆。

“這張合約簽定的日期是半年前,當時在林氏集團的公告上,你的女兒已經是林氏集團的正式總裁,所以你的簽名已經失效,在合約上只要有你女兒的簽字和公司印簽就具備法律上的生效。”瘦瘦的律師潤口了氣,“所以,我們認為這張合約完全是合法的,當時林氏集團的執行董事奇尼先生也已證實合約的公正性,這一點,合約有效性無可否認。至於,半年後才執行,這是合約上的有效期,並不存在爭議,我想說明的是,執行合約是雙方必須盡到的責任,否則我們將通過法律來得到我們應得的權利。我說完了,希望林先生多加考慮。”

墨里家族又拿出奇尼闖下的禍事作文章,林海隆聽得火起,正欲破口大罵,王斯文拉着他:“爸,這事還是由律師之間打交道要好,口舌之爭傷身,我們不要中了他們的計謀。”

商會律師和林氏集團律師互相商量片刻,由林氏律師發言:“對於你們的要求,我們暫時不能準確回答,三天後,我們將回寄律師信給你們,今天只能到此為止。”

又是一聲鴉鳴般的怪笑,洋人律師帶着三人站起:“既然如此,我們就恭候三天。”

“奇尼,你這個數典忘宗的東西,出賣華人區,出賣林家,投奔外人,你對得起你父親徐定遠嗎!”林海隆怒罵一聲,走在隊列最後的男子身形一震,緩緩地轉過身來。

半年不見,奇尼恍如了換了個人似的,望來的眼神空洞,情緒似被壓抑了很久,臉頰抽動片刻,慢慢張開口,想要回應什麼。

身後捲髮的洋人插上前:“林先生,不要威嚇當事人,我們保留應有的權利。”

林海隆終於罵將出來:“鳥屁的權利,我罵家族敗類,管你鳥事。”這幾句話是用華文開罵,語音又快又急,只有奇尼聽得明白,他卻悶聲不語。

身邊的兩個洋人從林海隆說話的態度上,估計出不會是什麼好話,捲髮洋人立刻變臉道:“老傢伙,不要以為我們不敢動你,上次讓你跑掉是你的運氣!”

罵到林海隆痛處,他更是暴跳如雷:“小人陰招,有什麼好得意的,龜孫子才背後捅人!有種就沖我來,別對其它人。”

聽林海隆開罵的語氣,是衝著這洋人而去,王斯文也回憶起來,這個捲髮洋人曾經在林家牧場裏出現過,當時用槍指着林母,逼自己就犯,手法極其兇殘。

洋人冷笑二聲,一手推着奇尼:“我們走。”對林海隆的惡語不作理會。

三人一出會議室,王斯文才道:“爸,你不要氣啦,這件交由我來辦,對付他們,我會和警方聯手出面,不墨里家族得逞。”林氏已準備退出江湖,不能在這事上拖了後腿,讓警方開始介入是最佳選擇。

“嗯。”應了一聲,林海隆也沒多說,讓王斯文放手處理也許更好。

讓警方來解決,林海隆總覺得心裏不舒服,做大佬這麼多年,面對危險都是親自出手,不用警方相助,臨到退隱,卻要求助警方,面子上有些掛不住。

墨里家族控制幾家大型公司,而實際總部是一家名不見傳的貿易公司,座落在曼哈頓南部區邊緣。普普通通的辦公樓式,也沒有什麼特別起眼的人物,公司真正的作用是控股,而作為一黨的教父根本就不會出現在公司。

此時,只有一樓還有燈光,三個保衛都在值班室里看着電視。

王斯文從側邊的防火梯上了三樓,撬開房門,來到公司的總裁室。

總裁室里很簡單擺設,只有一張辦公桌,並沒有找到要找的文件,王斯文又打開旁邊秘書處的房門,這裏才是公司主要辦公部門,四周擺滿各式的文件櫃,慢慢尋找與林氏集團的合約。

樓下隱隱傳來說話聲,王斯文能量掃看,是奇尼和保衛人員走上來,推開窗,王斯文反手掛在窗外。

秘書處的燈開來,“我辦點事,要有一會。”奇尼讓保衛人員離開。

房裏傳來開鎖聲,奇尼打開一個文件櫃,翻着一些文件,然後收了起來。

樓梯上有人來,奇尼也聽見聲音,迅速把文件整理好,關上櫃門。

“你來幹什麼?”鷹勾鼻的洋人傍在門,疑惑地看着奇尼在房中打開電腦。

“我來查點資料。”奇尼貌若無事地回答,移動鼠標點擊着。

“是嗎?”洋人走過來,圍着奇尼看了兩眼,又走到文件櫃前。

奇尼的神情不自然起來,洋人直勾勾地看着他,猛地打開文件櫃,“林氏合約那去了?”隨手一動,便發現奇尼拿走了合約。

“我拿去看看。”奇尼故作鎮靜地回答。

“給我!”洋人拉下臉,伸手道。

“為什麼?”臉上一白,奇尼反問道。

“這是公司的機密文件,不能拿走。”仍是伸着手,洋人陰陰地道。

洋人輕視的態度,奇尼心中惱怒,悻悻地拿出:“只是看看,有什麼關係。”

接過文件,翻了翻,洋人方才露出一絲笑容:“教父吩咐過,這事不能再錯,大家小心點。”搬出教父的指令,奇尼也只好悶在心裏。

羅比教父過問此事,看來這次合約的事並不簡單,王斯文吊在窗外繼續監視。過了一會,洋人帶着合約離開,奇尼也隨之離去。

王斯文一路跟隨。

“嘭!”一聲爆響,行馳的雷鳥車身一歪,長着鷹勾鼻的洋人急急剎住,走下車來,后胎空癟,深夜爆胎一時也無法修好,洋人重又到車中拿出文件夾,關上車門。

“把文件給我!”正準備招手停車的洋人聞聲而轉,身後,蒙面大漢虎視眈眈。

“你是什麼人?”洋人警覺地問道,手放進衣兜。

“文件留下,你走。”不想再殺人,王斯文只要收迴文件。

“林老頭派你來的?”洋人猜測道。

“不!”王斯文走上前去。

洋人臉露凶光,掏出手槍:“站住,不然就開槍啦!”

嘿嘿地笑聲,蒙面人毫不在意,仍舊大步走過來,“呯呯!”洋人連開兩槍。

人體似乎在開槍的一瞬間變為數個人影,子彈全部打在幻影里,蒙面人絲毫無損,洋人只是驚愣一剎,便連續開槍,呯呯的槍聲震響,眼前的蒙面人卻如同鬼魅般的消失。

“那裏去了?”心中疑惑,洋人四處張望,頭頂的風聲和痛覺同時傳來。

“唔。”一聲悶響,洋人暈癱倒地,空中的人影落在地上,王斯文從洋人手上拿過資料夾,打開一看,林氏合約正在其中,今晚就是為它而來。

火機點燃,白色的紙張變成灰黃,一縷火苗燃起,林氏合約慢慢化為一堆黑色的紙屑,被風吹散。

王斯文一整衣裝,“阿文,真的沒事嗎?”林瑩玉仍不放心,又叮問了一聲。

墨里家族的非法合約事關重大,這次接手處理此事是王斯文正式在林氏集團入主的表現,林海隆已經放出風來,指定王斯文為林氏繼承人,在協辦集團分支機構解散重組一事上,得到林海隆全力支持,這次處理如果恰當,對集團內部人氣有決定性作用。

林海隆宣佈不再介入黑道紛爭,許多基層人員對此不滿,變相對王斯文改組林氏機構有抵觸情緒,如果在這件事的處理上讓大家看到王斯文的能力,那麼,對改組后的林氏會有積極的態度出現。

“不會有事,墨里家族外強中乾,以綁架手段達成合約簽訂,這是見不得光的事,只要我們主動出擊,他們也不敢把林氏怎樣,,這一點我很放心,今天我就去墨里家族公開接觸,事情放到明處,不會有什麼阻礙。”王斯文成竹在胸,墨里家族也有痛腳,今天此行,勝卷在握。

不法合約已經毀去,又以公開的形式前去交涉,墨里家族吃了暗虧,丟了合約還不敢聲張,自己只要應付得當,林氏成員會認為墨里家族的退讓,是自己的談判所為。

在墨里家族的控股公司里等了許久,洋律師在王斯文等人多次催促下才跚跚出現,隨行兩位華人律師遞過律師信,要求查驗合約的條款,洋人律師一改前日囂張,轉為合作態度:“實在抱歉,我們考慮到林氏集團簽訂這張合約時,人員都有所變動,對合約的認可有相當反對意見,我們決定保持對合約應有權力,暫時將合同的事放在一邊,不與林氏集團訴訟。”

交涉方突然改變,隨行兩位律師先也是意外,洋律師藍眼睛轉了幾轉,又道:“不過,我們希望和林氏集團達成另一個友好協議,雙方互相合作。作為我們的誠意,我們可以在這張合約上全部退出,讓貴方不再有任何難處,文先生可以考慮一下。”

明知拿不出合約,洋律師還假裝大度,王斯文也不明說,繼續道:“我們華人有個規矩,屬於自已的利益,一分也不能少,不屬於自已的利益,也一分不拿。合約如果具備法律作用,我們一定會照章執行。”

洋律師很是無奈:“文先生即然要這樣,那就討論合約吧。”吩咐助理去拿取合約。

華人律師走了過來,在王斯文耳邊語道:“他們已經讓步了,既然不再追究這張合約條款,我們可以看看他們提出的新條件,這比起我們原先預計的情況好很多了。”實在不明白王斯文為何一口回絕提議。

王斯文微笑道:“有時候,做人是不可以貪小便宜,往往就是因為一點小利而吃了大虧,合約的事我們要和他們談在明處,輸也要輸得起才行,還沒有開始談論正題,怎麼可以讓步呢?再說,我們有信心把這張合約定為無效合約,豈不是什麼條件也不必和他們談?贏,就要贏得漂亮。”

行事如人,王斯文的作法渙渙大氣,華人律師為之一震:“文總裁真是奇特想法啊。”

助理拿着合約進來,洋律師留下退路:“你們有什麼疑問可以談,我們還是希望能和林氏達成一個共同的利益。”

王斯文看了一眼合約,“合約上的簽名是林瑩玉,林氏集團的現任主席,不過,我想鑒定一下籤名的真實性。”助理送來的是複印件。

洋律師推拒道:“合約的簽名你們已經看過,今天討論的主題是合約條款的本身,不是合約的有效性。這個問題幾天前已經討論過,並沒有對此合法性提出異議,你們不要反覆糾纏。”

王斯文堅持已見:“我現在負責林氏集團對此合約的處理,對於這份合約,我沒有見過正本,提出驗證並不過分。”

華人律師也看出洋律師在迴避,開始追擊:“我們有權驗證合約的真實性,請拿出合約正本,如果是偽造的簽名,我們將以詐騙罪起訴你們。”

洋律師吱唔幾聲:“合約正本在公司董事手上,無法交給你們驗證。”

王斯文站起身來,一語定音:“如果你們不能提供有效的證件原本,我們也無法和你們進行交涉,對於此事,我申請律師行公證,一個月內貴方如不提出相關證明,我們將正式起訴詐騙。”

“呵呵,文先生不要生氣,只是生意而已,生意不成仁義在嘛。”會議室門口走來一個精悍的小老頭,用英語說出華人的生意經。

“羅比先生。”洋律師的態度變得相當恭敬,助理也退後幾步,讓這小老頭走了過來。

羅比?黑手黨中赫赫有名的教父?整個紐約州黑幫的老大?王斯文想起一連竄的頭銜,這個名字與無數案件關連在一起,警方也無可奈合的黑道魁首,他只要一聲令下,便有上千黨徒聞風而動。

會是眼前的他嗎?面前個頭偏小的老頭子看起很和藹,臉上職業般掛着滿足的笑容,須黃的八字鬍極有特色,彎彎地掛在嘴邊,身上的穿着卻普普通通,極象一個剛剛進城的小農莊主。

“文先生,請坐。”羅比教父坐了下來,隨便地招呼着,態度隨和,如同接見一個老朋友。

王斯文謝過一聲坐在他對面,“對於文先生在華人區的所做所為,我早有耳聞,年青人能做成這樣的事業,十分傑出。”小老頭開口便贊到。

“最近又和林氏集團結為親家,開始接管林氏企業,前途無限啊。”羅比對王斯文認真了解過。

“是的,今天我來就是為林氏集團收購地產合約一事。”王斯文把話題拉回。

“我很希望能和你有良好的合作關係,至於合約的事。”羅比教父作了個手勢,讓人把林氏所有的合約都拿了過來,放到火盆里燒掉。

“這件事就算過去,我們從頭開始,交個朋友。”合約已經失去,羅比當眾還賣了個人情。

“羅比先生,你能作出這樣的決定是最好不過,我們林氏是不會懼怕任何威脅,對於敵人和朋友,我們華人也是分得清清楚楚,希望雙方能夠長期和平相處。”黑手黨有讓步之意,王斯文也就順便收場,畢竟和墨里家族正面衝突不利於林氏,眼前達成和解並不代表雙方所有仇恨一筆勾消,華人堂和墨里家族的恩怨則是暗中的殺機。

“哈哈,朋友的美酒好過仇人的槍子,從今天起,我們再不插手華人區。”羅比說出的話讓王斯文心裏疑惑不已,雙方一場火拚,死傷都極為慘重,華人區也無力再和墨里家族相鬥,此時,教父卻決定不再進入華人區,這可是一件意外收穫,單從這一點來說,林氏集團後退無憂。

“謝謝羅比先生,只要華人區平靜,我們在這點上可以同意。”王斯文立即響應,雙方就此達成默契的關係。

羅比哈哈一笑:“今天天氣不錯,我想,邀請你到我的高爾夫球場去打上兩桿,再談些家事,喝喝我的珍釀,如何?”小老頭笑聲朗朗,如親友相聚般歡暢。

略一思量,王斯文便應承下來:“換個地方,換個話題也好。”教父話里明說有事私談,要避開律師,私下相商談。自己身手特異,空手也能力敵數十,何況還有秘密功能附身,信心空前強盛,就是殺人屠場也敢闖上一闖。

天氣空晴,碧綠的草地上,細草如茵。

“啪。”力桿擊出,白色的小球在天空中劃一道弧線,遠遠地落在水塘邊。

“這一局又輸了哦。”看着球的落點,小老頭可惜地道,兩人對比,王斯文連着打出兩桿小鳥擊,領先桿數太多,羅比教父只比兩局,便不再繼續下去。

“去喝杯飲料,天氣可真熱。”擦着汗,教父放棄戶外陽光運動。

球場俱樂部二樓,貴賓室外站着兩個保鏢,服務生冰鎮好薩克門葡萄酒,用托盤呈着走進來。

香氣淡雅,嗅了一嗅,王斯文贊了一聲:“好酒!”小飲一口,冰涼的酒水順着喉間涼沁到心裏,酒汁中微帶一股香甜。

“這是八二年的陳釀,是近幾年原產地最好的一批葡萄酒。”鬍鬚微微翹起,小老頭咂了咂舌,回味着。

“味道上佳,可惜我不能多喝,酒量不濟。”服務生又倒了一杯,王斯文便制止道。

“呵呵,好酒的妙味是在慢品,不在飲,請。”小老頭又舉杯邀道,又飲了一口,打了個手勢,讓服務生下去。

“文先生,”等服務生退出,室內再沒有閑人,羅比語聲一變,收起笑容,表情變得陰沉起來。

“有一件事你必須答應我。”話音里銳氣逼人,教父要和他談入正題,王斯文放下酒杯,沉然以待。

羅比教父望着王斯文,緩緩說著:“我們家族裏有一個人死了,被人槍殺在他的辦公室,兇手我已經查了出來,按照家族的規矩,由我來負責替他報仇,墨里家的仇恨必須由血來洗清,誰也不能阻擋我。”眼裏的笑意徹底不見,殺氣涌了出來。

這番話是指黑子殺了墨里家族中的老三,黑手黨已經知道他藏在華人堂,對王斯文的警告。

“我希望你能交出這個人,不要把仇恨集中在兩個組織身上。”教父提出了要求,等候王斯文的答案。

以彼之矛,還攻彼盾,王斯文凜然還擊:“如果殺人都必須抵命的話,你所說的被殺者也是還清他欠下的債。”家族老三先行害死黑子家人,是死有餘辜。

“文先生,你也知道,他是我的兄弟,這種感情和責任不同於其它成員,作為我,不能放棄我的責任。”教父眼神一縮,眼芒尖利地射來。

“我也有一個兄弟死了,死在林家的牧場,殺他兇手就在你們家族內,依華人的規矩,我會也為他報仇。”王斯文用樣強硬的語氣說道,跟隨教父一同來球場的兩個心腹,其中一個就是捲髮男子,在林氏牧場率人殺害了曹虎。

“殺人都必須償命,誰也不能逃脫。”羅比歷聲說道。

“你們會把兇手交出來嗎?”王斯文雙手抱胸,冷冷地反問一句。

“我把兇手交給你,你也把人交給我,怎麼樣?!”羅比卻馬上答應,拍拍手,過了一會,門外的兩名保鏢拖進一個人來。

“卟嗵!”人體丟在地上,血污的衣服破成碎條,看着王斯文疑惑的眼神,捲髮洋人上前一步,拉起這傷者的頭部讓他看清。

“咦?”王斯文心裏大吃一驚,拖進來的人竟然是奇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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