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書 魔力
莉莉婭雖然不是敗兵城的居民，不過她已經進城很多次了，算是半個城裏人。<>她的祖國鳥之國也有很多人在這戰火紛飛的邊塞重城做些投機倒把的生意，因此她雖然不懂通用語，卻也能在老鄉的幫助下勉強與政府職能部門與人交流。這有點像唐人街遍佈全世界的華人，正是因為有了這些海外華人存在，華人在外國生活會相對簡單許多。
在莉莉婭被救出的當天晚上她就帶着周書一行人進城了。她找到了一名熟識的鳥之國青年當翻譯，把自己被奴隸販子綁架的事情如實報了警。
周書一行人跟在這小丫頭的身後，猶如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的對着敗兵城內的一切發著呆。現在雖然是晚上，但城市裏燈紅酒綠不亞於現代都市，或許是因為城門邊地域繁華的原因。周書甚至還拿出了早以關機省電的手機，開着閃光燈大肆拍起照來，惹得許多路人驚慌閃躲。這個中世紀風格的石頭建築他很喜歡，與原來的世界相似卻壯麗十倍。就連烏拉謎都因為四下張望的原因氣質大減，直接從傾城美人變成俏麗村姑。
直到莉莉婭帶着幾人來警備處報案，周書才從興奮中冷靜下來，心情也變得忐忑。他心道：莫非這小姑娘故意坑自己？拜託，老子可是殺了人的，不要找麻煩好不好！
他聽着莉莉婭的和他的青年同伴跟一名胖警官嘰里呱啦的描述案情，都想逃跑了。好在莉莉婭也不是傻實心，她只說那群奴隸販子被飢餓的野獸咬死，把周書一行人描繪成目擊證人。
不，她還是傻的！周書翻了個白眼，心想：你讓我作證，我現在裝着語言不通的外國友人呢，我怎麼開口？我才不信這個世界有漢語翻譯呢。
莉莉婭之所以來報警，主要是為了補領她的那份‘良民證’。只要是通過了敗兵城士官學校考試的人，都會連同入學文證一起發放這東西。
這個世界的警察似乎很有效率，大晚上的跑到士官學校求證，確認了莉莉婭的身份。有關奴隸販子的事兒他們也沒多問，直接放幾人走了。
莉莉婭向同伴青年鞠躬道謝將他送走，然後對着周書得意一笑。
你得意個毛？
周書都快被她嚇死了。如果是原來世界的辦案習慣，只要是參與到人命案，就算是個過路的耗子都得察出他八輩祖宗，除非兇手有關係靠山。可這個世界或許因為戰亂的關係，對生命和人命案並沒有那麼重視。
四人在警備處旁邊的小旅館住下，付的是賣獵物換來的新月銀幣。兩對男女開了兩間房，自然不可能是男女一間，也不可能是周書、烏拉謎和莉莉婭三人一間。於是乎，周大老爺很不高興的在旅館後院水井旁汲水洗漱，然後跟大叔斯密一起回屋睡覺。
說是睡覺，其實四人都湊在一起準備商量一些事情。莉莉婭對周書的神奇能力有一些疑問需要得到解答，周書就更別提了，想問的東西寫成書面文件能堆半米高。
此時城郊奴隸販子的駐地，一名最多十五歲的男孩牽着馬匹站在房間門前。他看着屋內一片血紅，飛身撲到魁梧中年的屍體前搖晃幾下，叫了幾聲父親。
屍體自然沒有回應他。男孩忍着眼淚奔出門，策馬向敗兵城而去。進城后他立刻跑到最近的警備處想要報案。出於天生的警覺心理，他沒有以受害人家屬自居，只是說經常光顧的收購山貨的老闆死掉了。
警備處的旁警察隨意‘哦’了一聲，將莉莉婭剛剛報案時說的事情告訴了他。說是奴隸販子綁架了士官學校的學生，遭到了獸神的懲罰被野獸咬死，並表示明天一早會去那邊處理屍體。
男孩兒帶着微笑，禮貌的詢問了那個報案人的情況，得到答案后騎馬離開。他馭馬出城，回到家中將所有現金收在一處戴在身上，又儘可能的帶走馬匹和值錢的東西。
他不覺得自己的父親死於獸神之怒，獸神屬於大地，哪會管信仰天空的白月國人死活？他心中念着莉莉婭的名字，認定了幾天前這個被父親綁來的女人是殺人兇手。他知道理虧的是父親，就算被人殺死也沒什麼好說的。可父仇終歸是父仇。
男孩收拾好家中細軟后找出一筒火油，潑灑在幾間房子的木質結構處，比如關奴隸的木籠。
奴隸們意識到眼前男孩兒想要幹什麼，哭喊着敲打木籠試圖阻住他。有一名略有些姿色的女奴隸還分開雙腿，試圖讓男孩兒了解自己還有利用價值。
男孩手裏拿着火把，冷眼看着這個女人。
女奴隸還以為自己的行為有效果了，立刻加了一把勁將雙手放在腿中間，做着更加露骨的挑逗。
“女人！”男孩兒眼中浴火，想起了之前被關在籠子裏的莉莉婭。他將眼前這個骯髒醜陋的女人想像成莉莉婭，從隨身箭囊抽出一支羽箭刺向她的胸膛。之後他用火把將屋子點着，自己則是在火光的映照下騎馬離開。
男孩兒想要報仇，但報仇對象很不巧是士官學校的學生。三個月後莉莉婭入學后，之後就要在封閉的學院內修行兩年。男孩兒不覺得自己有能力潛入到士官學校去殺一名學生，也不認為兩年後自己會有能力殺掉一名成熟的士官。因此他決定去報考士官學校，到了那裏再手刃仇人。他很早之前就測試過魔力天賦，知道自己絕對會被錄取。
旅館那邊，周書和莉莉婭交換了許多雙方的信息。周書解釋了自己營救她時使用的‘魔法’，還實際展示了一下變出了幾隻貓咪。
莉莉婭似乎對這種毛茸茸的生物不感興趣，貓咪被烏拉謎抱走。小丫頭向三人表示，她所知道的魔法並不是這樣的。
以她的知識理解，魔法是一種源於人類大腦的能量。這種能量可以啟動許多器械，但最重要的用途還是強化人類自身的筋骨。對於這點周書表示聽不懂，他直言自己沒見過類似魔法。
他心目中的魔法師，不是‘阿瓦達索命’‘呼神護衛’，就是拿着根棍子放閃光術那種。灰魔女幾次施展的影子魔法，都嚴重超出他對魔法的預期了。
莉莉婭見他不懂，就擼起袖子展示了自己手臂的肌肉試圖向其說明。由於這男性衣物袖子太過肥大，這一擼讓她的小肩膀和胸部都露出了大半。她之前全裸着被人關了好幾天，這期間人類正常的休眠進食和新陳代謝她一件沒落下都幹了，什麼丟臉的事兒都體驗過了。奴隸販子們不好取其貞操，倒是飽享眼癮。是以這丫頭在短短時間內鍛鍊出了足夠厚的臉皮也沒了羞恥心，對於自己在人前露點的事兒毫不在意。
屋內三人將實現落在丫頭小胳膊的可憐肌肉上。不得不說，她的胸部雖然很有看頭，但手臂細的筷子似的，也就比烏拉謎這個不事生產的現代人稍微粗一點點。
莉莉婭：“看好了，我要向身體注入魔力了。”
女孩兒這麼說著，突然攥緊拳頭。與此同時，小細胳膊瞬間變得粗壯了一些。
“就這個？”周書大跌眼鏡。“這種的話我見識過了。”
在和黒木軍交戰的時候，六條手臂渾身碳黑的都見過了，似乎原理和小丫頭展示出來的沒什麼區別。
莉莉婭覺得自己被小視了，主動提出要跟周書掰手腕。周書一介宅男自然不屑去丟那個臉，就讓斯密代勞。
他覺得以斯密1000點的召喚點數，怕是搞不過小丫頭這2500點。
可他再一次猜錯了。斯密心不甘情不願的完美了展示出‘虐菜’這個詞兒的精髓，小丫頭在他面前連根手指頭都搬不動。
崔健！給老子出來！
周書再次搞不懂這個召喚之書的分數系統了，想問個清楚。
“主人，那不是分數，也不是戰鬥力，而是召喚點數。”
老子知道，你說過好多次了，老子就是弄不明白到底是怎麼算的。
崔健此時很想嘆氣，出於主僕之別他還是用滿懷激情和尊敬的口氣解釋說：“召喚點數，代表着召喚這類召喚物的難度。能力越強的生物召喚起來越難，生命結構越簡單的生物召喚起來越簡單。那個叫莉莉婭的女孩兒懂得魔法，而普通人類是不懂的。因此她作為一個生命形式，要比普通人類複雜一點。”
好了！周書制止了崔健的描述。他覺得自己又懂了。就這樣，去休息去吧，沒事兒少偷窺我。
掰手腕輸給普通人的莉莉婭精神受到了打擊，搖搖晃晃的回屋睡覺了。烏拉謎倒是想跟周書干點什麼，出於召喚物的忠誠，她總是替自家主人着想。可眼前的狀況似乎不太適合做那種不嚴肅的事情，而且這幾天露宿樹林自己都有些發臭了。於是她放棄那個想法，回女生房間睡覺做夢去。
第二天一大早，小丫頭莉莉婭就拉着幾人去報考士官。在他看來，連自己都能考取入學，救了自己一命的這幾個大神就更沒問題了，畢竟人家也是懂魔法的。
“等等等等等等！”周書可沒她那麼興奮。莉莉婭表現出來的積極性讓他覺得這丫頭是不是有回扣拿？“我說，我連這個國家的話都不會說，字也不認識。考試什麼的，怎麼可能過嘛！”
莉莉婭：“沒有筆試和面試，只要你擁有魔力就會被入取。我們這種言語不通的外族人錄取后要參加一期語言學校。我要是沒出事兒的話前天就應該去報道的。這一期的士官培訓會在三個月後開始，所以我們有三個月的時間學習這個世界的語言。”
這樣呀……周書陷入思考。說實話，他有些不太想讓別人知道自己擁有一萬一千點魔力總量的這個事實。他記得灰魔女好像說過，她的魔力總量也就是自己的百分之一。強如灰魔女，論魔力也不過是自己的零頭。那這個似乎有些貧魔的世界，猛然出現自己這麼個大神，人們會不會把自己當妖怪來對待呢？
周書突然想起來，灰魔女見到自己之初就莫名其妙的看出了自己魔力總量上的過人之處，王大爺也是一樣。可伏虎公主和黒木總長之前都把自己當過一陣子的普通路人，要不然黒木總長也未必就會那麼乾脆的把自己逼到伏虎公主那一方去。
或許這個世界的人看不出一個人的魔力總量也說不定。
莉莉婭見周書猶豫着，還以為他這個會奇怪魔法的大神放不下身邊兩個似乎不會魔法的朋友。
“周先生你不用擔心的，一般來說只要是成年後意志堅強、有思想、有擔當、有信仰的人，擁有魔力的可能性越高。因為魔力就是來源於人類的大腦，人類越有精神，擁有魔力的可能就越高。士官學校那邊可以激發出魔力潛能，烏拉謎小姐和斯密先生一定沒問題的。就算不行，您也可能將他們以侍從的名義帶入士官學校。那裏有許多貴族子弟，他們的生活需要人來照顧，因此每名學生都可以選一人陪讀。我可以把我的那份名額讓給你們。”
小丫頭穿着寬袍大袖的衣服，連說帶比劃着希望周書能去士官學校。她主要的目的就是讓這個大神加入白月軍，或多或少能夠增加一點幹掉自己的仇人森之國的幾率。
周書聽說人的魔力還可以開發，對此很感興趣，立刻就此向莉莉婭提問。
莉莉婭將其描繪成一個簡單的小手術，在耳朵後面扎一針就成。
“聽起來挺可怕的……”周書心道：烏拉謎和斯密都不怕死，讓他們去試試應該沒問題。不過萬一真扎疼扎死，也挺對不起人家的。他覺得自己這兩個跟班跟着自己后，吃沒好吃穿沒好穿，光遭罪了。這讓他有些過意不去。
在莉莉婭連拖帶拽的攻勢下，周書同意去那邊看看。激發魔法的‘小手術’售價8新月/每人，因此他們僅有的財產又要縮水了。
士官學校坐落在敗兵城西，在一大片被圍在城牆內的山林之中。山林被分為兩半，一半是學校，每年都會出幾名有名的將官。另一半是領主的狩獵場，每年都會抓住並砍死幾個偷獵的貧民。
做那個‘小手術’的地方在士官學校側門處的一棟建築物三樓。去往那裏的途中，讓周書回憶起自己小時候胃病老媽帶着自己跑醫院的情景，與此刻是何其相似。
只是這巨大的石頭屋子光照不是很充分，很多地方都是黑乎乎的。
做這個手術的人很少，少到除了斯密和烏拉謎，只有另外一個十五歲左右的小男孩兒在房間裏。男孩兒比他們先到一步，也先一步完成手術。
手術結果當場公佈，男孩兒的魔力成功被引出，魔力等級為二，魔力灶等級為普通。
這個世界的魔力劃分為十級。莉莉婭指着牆角的一台木質自動取款機一樣的機器說：“把手指插入那個機器的圓孔，就能將自身剩餘的魔力補充到機器了。機器留下魔力後會將其與一種水溶液混合製成無比寶貴的魔力藥水。機器里有個裝魔力的小盒子，叫做黑核。一次補充能填滿黑核十分之一的人，就可以加入士官學校。一次就能將黑核填滿的人，就是百年難得一見的魔法天才。”
莉莉婭在那滔滔不絕，周書聽得津津有味。她自己曾經多次向黑核捐獻過，她的魔力等級為三，一次能填滿黑核的三分之一。作為貢獻魔力的報仇，她可以得到兩個新月外加幾十個銅板。這個價錢想比魔法藥水要低得多，不過魔法藥水這種戰略物資全部被國家掌握，所以貴就貴在壟斷上面。
魔力灶等級分別為差、優、極好三種。優就是普通，幾乎所有人都是這種，指的是隨便睡一覺就能恢復大半魔力。差自然表示睡覺補充的魔力量很少，極好則代表着不用睡覺也能恢復魔力。魔力灶等級極好的人只出現在傳說中，至少以莉莉婭的見識是這麼聽說的。
那個魔力等級二的男孩兒當場被收為士官學校學生，他見到莉莉婭和周書一行人表現得十分客氣也十分有好，並做了自我介紹，表現出一副想套近乎的樣子。
那個男孩兒自稱提莫，但長得不像狸貓和浣熊什麼的，反而很清秀乾淨。周書他們只當時對方是因為被入取后心情好才顯得這麼熱情，沒做多想，也沒理他。因為他們大部分人除了男孩指着自己說的那句‘teemo’外，什麼都聽不懂。
斯密和烏拉謎的魔力鑒定結果很快也出來了。小手術果然是小手術，還真就是在耳朵邊用一根針灸針一樣的東西扎一下。
斯密的魔力等級為六，這是個比較高的數字。等級為三級的莉莉婭一陣羨慕嫉妒。烏拉謎的等級為一減，那意味着她擁有魔力，但魔力總量極少。
突然，崔健的聲音出現在周書耳朵里。
“主人，烏拉謎和斯密完成了一次成長，召喚點數改變了。現在分別是7000和530。召喚之書升級后可以保留這份成長，以現在一級召喚之書的能力，召喚物死掉的話他們的成長就會消失，召喚點數也會恢復。”
周書看了看召喚之書上的殘餘能量。心道：升級到二級也就是十萬點，再等一個多月也就差不多了。
崔健的意思是，如果斯密和烏拉謎現在掛了，再召喚出來的他倆依舊是沒有魔力的狀態。如果兩人成功活到召喚之書升級后再掛，再次召喚需要消耗的點數就會增加，召喚出的他們也能保留現在的力量。
烏拉謎的低魔力無法加入士官學校，斯密則被當成天才學員當場收下，並免費辦理髮放了‘良民證’和參加語言學校的文證。斯密的魔力等級在院內算是比較高的，但也不算頂尖。幾乎每年都會有幾名七八級的真正天佑之子入學。而且斯密年紀太大了，一期培訓為兩年，等他出來后小四十歲的人，在戰場廝殺不了幾年就要退下。
不過士官學校才不在乎這個，尤其是在這個國家急缺基層軍官的時候。
莉莉婭表示，以烏拉謎的魔力只要花點錢也可以破格進入的。可周書沒那個錢，烏拉謎也沒那個心思。她一介女流，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一點都不想成為一個打打鬧鬧的女瘋子。
周書拉莉莉婭到身邊，對她小聲耳語：“你是不是說過，一名學生可以配一名侍從？能不能讓你烏姐姐當你的侍從，我去當斯密的侍從，這樣我們三個都能入學了。”
莉莉婭爽快點頭答應，不過她對烏姐姐這個稱呼有些反感。她不覺得自己比烏拉謎年紀小。一問之下才知道，她和烏拉謎同年都是二十二歲，也不知道烏拉謎是真的記得自己的名字還是瞎編的。莉莉婭因為鳥之國特有的人種關係，天生嬌小。烏拉謎也是個小個頭娃娃臉，東方人又比西方人看起來年輕所以兩邊都以為對方年紀小。
周書之所以不去報名，自然是不想被人查出自己的魔力總量。引人注目不是好事兒，尤其是在自己對這個世界不甚了解的情況下。至於斯密和烏拉謎的魔力到底有多少，周書覺得斯密雖然被這裏的人稱作天才，但應該不會超過100點的灰魔女。灰魔女至少是正八經的魔女，斯密則只是個臉好看一點的肌肉大叔。
就在一行四人準備先回旅館的時候，那個叫提莫的男孩兒跟了上來，喜氣洋洋連說帶比劃的表示想要結識他們。周書聽得懂他的話，但在文明社會歷練出來的防推銷防詐騙的經驗告訴他，這種語言不通都tm自來熟的傢伙，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周書心道：md,丫不是看上老子的媳婦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