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3劍氣殺人
徐紫芊應聲後退,不過那雲帕法器卻未收回,仍是運足靈力不斷壓縮,企圖將削掉那些瑩綠葉片,將徐子青兩人生擒活捉!
田亮喝退徐紫芊后,伸手在儲物袋中取出一個瓷瓶,咬掉塞口,便將裏頭一粒丸藥吞入腹中。隨即他神色一變,額頭上青筋隆起,臉色也漲得酡紅,整個人氣勢就是一個暴漲,霎時間似乎修為也上升一層,有了鍊氣八層的修為!
威壓變化,眾人如何不能發覺?徐紫芊先是一喜,隨即暗中生出兩分防備。她與田亮為伍,不啻於與虎謀皮,原本兩人修為相等,倒不妨事,現下這田亮修為突然暴增,對她卻有了威脅。如此想了,她原先用的八分靈力,就逐漸減少到四五分了。
徐子青與徐紫棠兩人卻暗自心驚,尤其徐子青,身處風頭浪尖之上,田亮氣機一變,他是直面受壓,頭頂的鎮山鼎更重十倍,將他放出的青木壓得彎了又彎,幾近極限!
……好重!
那鎮山鼎越來越近,壓力也越發強盛,徐子青只覺被無限逼迫,口鼻發燒,似要流出血來!過得半刻,便頭昏眼花,腦中也變得木然渾噩、不能思索了!
這便是因法器太過強大,終於侵入了徐子青五感之中,若是再不想個法子,就只能落到“青木折、人了斷”的結局。
再說徐紫棠再入絕境,是深深吸氣以求冷靜。她此時重傷在身,無法相助,但卻不斷運轉體內靈力,直欲多修復幾分力量。好在那無比精純的乙木之氣確實有效,循環三四圈后,暗傷已然好了大半。靈力恢復了有五成之多,然而再若要更進一步,卻非是乙木之氣可以奏效,需得回去請煉丹士來細細研究那百損丸,才能真正解毒、消除隱患。
徐子青越發難熬,他強撐意識,盤算已然融入丹田的若干主次從木,試圖找出一個法子來頂上一頂。然而那鎮山鼎威壓籠罩下來,便是分出一絲心神也難,如何又能想出周到的法門?漸漸雙目發脹,喉頭泛出一股腥甜,而周身皮膚也因壓力之故,變得有些開裂起來……
忽然間,那頭頂雖然強力如故,四周雲帕威脅卻少了幾分。徐子青心思一動,強忍痛苦,抬手打出一條青索!
此舉耗費了他九成的靈力,頓時將那雲帕之圍打開一個缺口,隨即徐子青足踏一株碧草,以最後一點靈力使出木遁之術,終是勉強逃脫。他此時卻來不及給帶走徐紫棠,只來得及道一聲:“快躲!”便脫力跌坐在數丈之外,喘息不止。
當是時,那鎮山鼎赫然砸下,在地面發出轟然震響!
那方圓之地霎時龜裂,飛沙走石,幾成巨坑。而徐紫棠因並未被鎮山鼎視為必誅之人,倒是承受不大。待徐子青剛出口提醒,她便極快運力,逃脫出去。
兩人再度聚到一處,徐紫棠伸手扶了徐子青一把,問道:“可還好么?”
徐子青深深吸氣,道:“在下無礙。”剛說完,便迅速回復起靈力來。
那邊雲帕迸開,被徐紫芊收回抓在手裏。田亮見鎮山鼎不能奏效,登時大怒,立時將掌中摺扇祭起,化作一柄長刀,開口念一個“疾”字,便劈頭蓋臉地斬將過來!這刀非同小可,看形貌略顯輕薄,刀口卻有如齒鋸,更有烏光閃爍,腥氣撲鼻,才嗅一嗅,便好似要百脈凍結、腐氣入體了!
徐子青逃離鎮山鼎,對這毒刀卻並不怕。雖說它能應對修士之體,然而徐子青身具醇厚木氣,這些毒物對他的用處卻要遠遠遜於旁人。
他便張口噴出一口青氣,青氣中有數根草莖團團交織,變作一張半尺方圓的蘿網,正迎上長刀,將其裹住!不多時,長刀烏光與蘿網相觸,蘿網霎時變得烏黑,可那烏光也漸被吞食,寸寸消磨。
田亮頸邊紅筋暴跳,亦是張口一噴,便有一團熾熱火氣打在長刀之上,那刀驟然大了數倍,上頭赤炎滾滾,轉瞬間便將蘿網燒了個乾乾淨淨!
徐子青擺手甩出七八蘿網,層層阻攔,卻仍是給那長刀以摧枯拉朽之勢盡皆毀去!他雖已儘力,然而鍊氣八層到底不是鍊氣七層可比,如此下去,必敗無疑。來不及多想,他雙足再踏碧草,只待形勢有半點不好,就要再度木遁而去。
因被擾了好事,田亮深恨徐子青,免不了將攻勢全集中在他的身上,相比起來,徐紫棠便受得少了。
徐紫芊卻沒忘了她,收起雲帕后,為恐徐紫棠翻身,抖手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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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一張綠符,此符乃是在爆炎紅符上增進威力,雖仍是爆裂之用,範圍與火力卻都大上十倍。
徐紫棠亦是見多識廣,她眼見符籙打來,卻因傷勢不得閃避,立時美目微眯,揚手打出一個火紅的屏風,見風而漲,速速拉長。那綠符在屏風上爆炸開來,居然不能傷它半分,便是連響聲也被吃了進去,一絲兒也不曾發出。
徐紫芊見狀,杏眼圓睜:“五龍蝕火屏!家主竟將它給了你!”
徐紫棠冷冷一笑:“方才我被你暗算,不能運轉靈力,故而無計可施。如今你還當我好欺負么!”便是她只剩下一半的力量,也足夠徐紫芊消受了。
徐紫芊暗暗咬牙,忿忿掃了徐子青一眼。這番若非此人,她如何會落得如此被動之局!然而悔之晚矣,既是做下此事,已然不能回頭,當下也顧不得還要讓田亮羞辱徐紫棠,心知需得奮力殺了她,自己才可活命了。
於是不再藏掖,她招出一柄飛劍,細長如柳,湛綠如玉,乃是中品巔峰法器、日後要做其本命法器的。想到要使那一個招數,徐紫芊心裏是一陣肉痛,當即咬破手指,狠狠在劍身上一塗——
四周頓時生出水霧蒙蒙,癸水之氣大增,在其中混入女子純陰血氣,便生出一種污穢之意,乃是污染法寶的最佳法門。只是如此一來,那承接之物也要損耗了,故而徐紫芊心疼不已。可惜此招威力太大,非中品法器之上不可承接,而雲帕性柔、並不合適,否則她如何捨得!
此物一出,是腥氣撲鼻,那水霧帶了絲絲血色,猶如條條細蛇,自空中蜿蜒而來。甫一接近,那五龍蝕火屏上光華便黯淡兩分,原本那大放的光彩立時如遭遇了什麼剋星,退避唯恐不及。
徐紫芊損了精血,面色正是慘白,可神情卻是得意,她自以為此物能污法寶,徐紫棠便再有多少好法器護身,也奈何它不得。
徐紫棠見徐紫芊連這等招數都用出來,越發冷笑不已。這一招的確厲害,可卻奈何她不得。
當是時,徐紫棠早已對徐紫芊不耐至極,她眼見徐子青那邊難以為繼,便不再多做耽擱,直接拈起一枚玉符,劈手打出去,道:“咄!”
那玉符霎時炸開,內中一道劍氣激射而出!這劍氣凌厲無比,就如一柄無形利劍,挾風雷之勢呼嘯而去!
劍氣之速極快,眨眼間已到面前。徐紫芊只覺一股森冷之意自腳底而起,直卷全身,登時被劍氣所攝,不能自已。
“啊——”只聽一聲慘叫,她整個人便被劍氣活活洞穿頭顱,雙目大睜,死不瞑目!
那邊徐子青正到危急之時,眼見那柄長刀直撲面門,他待發起木遁之術,就聽徐紫棠一聲大呼:“公子遁走!”
此言正合他意,徐子青身形一閃,已是消失不見。
剎那間,又一道匹練似的劍氣襲來,猶如凄風冷雨,又似寒刀霜劍,直斬碎了那柄長刀,余勢卻並不減,逕自刺向田亮心口。
田亮一驚,他已由藥力催發,使修為大進,可面對這劍氣之時,竟如同三歲稚兒,毫無防範之力!
他心中直欲破口大罵,實則開口不得,慌慌張張再祭出了鎮山鼎,也只是堪堪阻擋一瞬,那劍光仍是將他打中,頓時斬了他一條臂膀!田亮還不及呼痛,再一道劍光飛來,這回他再不能有絲毫動作,身上一涼,就徹底被劈成了兩截了!
整個過程不足一息,三道劍光之後,原先還力壓兩人的兩個敵手,便全都沒了性命。
徐紫棠放出三道劍氣,精神綳得也是極緊,現下寬鬆下來,便跌坐在地,微微喘氣。
徐子青認得這劍氣,五年之前,他曾見徐紫楓一劍盪開築基修士傾力一擊,亦曾見他惡鬥妖蝶,實在威力不凡。這三道劍氣,正是徐紫楓所有。
想一想也是如此,徐紫楓與徐紫棠兄妹情深,他既肯任徐紫棠獨自出行,若不做好萬全準備,如何能允?
事實確如這般不假,徐紫棠不僅有絕佳防禦的五龍蝕火屏這等近乎上品的中品巔峰法器,更有五枚玉符在手。每一枚玉符之中,皆有徐紫楓全力斬出的劍氣一道,便是遇見築基期的修士,只要釋出,都能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這般嚴密保護,若非錯信徐紫芊,此番秘境之行,徐紫棠是絕無可能出事的。
這回經歷一番狠斗、連殺兩人,那五道劍氣,便也只剩下兩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