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毒辣春藥
看着顧裄之臉上略有些茫然的表情,饒是岳江陵近些年性子被磨得平了許多,也懂得忍耐了,面上卻還是有些尷尬。不過只是須臾,她便撐起一個笑臉,想給自己找一個台階下,“貴人多忘事,顧先生不記得我也是自然的。”
顧裄之卻直接略過她,站起身來為孟念雪拉開一把黃木椅,溫柔說道:“剛剛耽擱了那麼久,餓了吧?快過來吃飯。”
看着岳江陵那似笑非笑,極力忍耐的表情,孟念雪心裏覺得好笑,一邊走過去,一邊對着岳江陵道:“岳老闆也一起坐下吃吧,我們也好久沒見了。”
岳江陵訕笑了一下,“就不了,你們吃得盡興些。”說完,她微微欠了欠身,就轉身離開了。
待岳江陵走後,古月悶悶地說道:“這個人看着就討厭得很,小姐,你為什麼還要叫她一起吃飯呢?”
孟念雪笑道:“我只是順口一叫罷了,她不會留下的。”
“既然她不會留下,小姐為什麼還要叫她留下呢?”
“這……”饒是孟念雪口才不錯,此時也犯難了起來,她該如何向性子直純的古月解釋這些人性中的彎彎曲曲呢?她不由得望了望顧裄之。顧裄之即刻會意,笑道:“古月,你們小姐也不想讓她留下,也正是因為知道她不會願意留下,所以才說了那句話,變相地讓她離開,你明白嗎?”
古月下意識地點了點頭,驀地道:“我知道了,小姐,你真壞。”
“呃……”孟念雪還沒來得及說話,容歆妍卻已經呵呵笑了起來,“念雪,你在哪裏認識了這麼一個活寶啊?”話里是極溫存的善意。
孟念雪一笑,“歆妍,你不知道,這三年,如果沒有古月的陪伴,我不知道多孤單呢。”
容歆妍一愣,這一次見到念雪,總覺得她變化了不少,雖然還是那個溫柔有禮的自己的朋友,可是眼中的神采卻是自信了不少,也堅韌了不少,這幾年,真不知道她經歷了什麼。想到這裏,容歆妍不由得對古月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岳江陵走後,氣氛逐漸變得熱絡了起來,容歆妍本是不愛說話的人,這幾年因為愛情的滋潤,性子也漸朗了些,又與孟念雪許久未見,自然有說不完的話。孟念雪在青盛山上待了三年,雖有一個古月做伴,又有戚飛揚那幾個孫子做朋友,他們終究是不知她往事的,許多話也無法說。如今見了容歆妍,也有許多心腹之語。顧裄之和穆修臨這兩個男人只在旁聽着,偶爾說上一兩句,古月則在認真吃飯,唐門重素,她在山上可很難吃到這麼好吃的飯菜呢。一頓餐飯下來,氣氛極為和諧溫馨。
走之前,顧裄之將他一進來便取下的監聽器重新貼在了桌底,容歆妍和穆修臨卻被吃了一驚,他們從未想到,這裏竟然安裝了監聽器,一時也有些后怕,愈發覺得顧裄之此人深不可測。
出了聚友樓,孟念雪和容歆妍輕輕擁抱了一下,便道了別。夜已漸深了,穆修臨和容歆妍回到了公司附近的住處,顧裄之則送孟念雪和古月回到華夏大學。
進了學校,和古月分了手后,孟念雪卻又獨自出來了。攔下一輛計程車,“師傅,去聚友樓。”
……
聚友樓實際上並不只是一個飯店,它也是可以住宿的,底下三層主吃,上面的樓房卻是主住了,鋪了質地極好的紅地毯,廊道寬華,各種標準的房間都有,整整地竟有二十五樓。
孟念雪從二十五樓的電梯中走出來,沿着廊道一直往前,廊燈亮得暖黃,並不煞眼睛。興許這一層樓還未有人入住,她的鞋子踩在紅色地毯上,聲音輕撲,卻也清晰可聽。一直走到了盡頭,再轉彎,有一個黑鐵欄杆,有大約二十幾步樓梯往上,通往聚友樓的天台。
“你來了。”推開門,便有一股微風魚貫而入,一個纖細的背影正站在天台盡處,靠近低牆的地方。
孟念雪垂於身後的青絲被風輕揚了起來,她笑了笑,“怎麼敢不來。”
那人轉過身來,赫然是今夜已見過的岳江陵,只見她嘴角勾起一抹嘲笑,“還以為你釣上了金龜婿,就忘記你是誰了。”
孟念雪往前走了幾步,到了岳江陵的近處,“怎麼會?”
“不會就好。”岳江陵的語氣很是冷冽,已然一副還未熟練的上位者嘴臉。“最近收到消息,她已經快下山了,你得快些行動。”
“嗯。”
岳江陵看到她舉止中透露出的優雅,目露不屑,“在我面前,還用得着裝出這副噁心的樣子嗎?還是,你以為你真的就是孟念雪了?”
孟念雪輕輕笑着,“我不是孟念雪是誰呢?”
岳江陵見她居然敢頂嘴,翻了天不成?驀地往前幾步,輕輕掐住她的脖子,惡聲道:“別忘了,是誰給了你機會,你才能過上今天的日子!”
孟念雪輕聲咳着,面色微紅,使勁用手搬開她的手,“我知道了。”
岳江陵見她可憐兮兮的樣子,心中湧起快感,彷彿看到真正的孟念雪在她手下求饒的樣子,快意地大笑起來,“你知道就好。只要你潛心為我辦事,為主人辦事,往後,什麼樣的好日子沒有?到時候,你就可以脫離孟念雪這張討人厭的臉,去國外過你的逍遙日子了。”
在岳江陵眼裏,面前的女人不過是一個為了錢可以賣友求榮的蠢貨,只要對着她恩威並濟,就可以把她牢牢抓在手裏,為自己辦事了。
“什麼時候行動?”
“明天晚上。”岳江陵說著,將一個小瓶子從黑色軟皮包中拿出來,遞給了孟念雪,“用這個。”岳江陵說完,又對孟念雪交待了一下細節,便讓她走了。
孟念雪徑直坐電梯下了樓,這時恰好有一輛計程車從這裏路過,被孟念雪叫下了。待車窗搖下,她看見那計程車司機的臉,卻無奈地笑了笑。
“你怎麼來了?”坐定后,孟念雪問道。
那計程車師傅轉過臉來,卻是顧裄之。他輕笑道:“我不放心你。”
“我有什麼不放心的,我現在可厲害了。”連戚長老的那幾個孫子,聯手起來都只能和她打個平手呢。當然,她也知道,這是因為她是唐門的繼承人,他們讓着她的緣故。
“我想你了。”顧裄之驀地說道。
孟念雪心裏一甜,卻有些無語,這才分開多久呢,他就開始想她了,那這整整三年呢,“喂。”她輕輕柔聲道:“你想我的時候,看到她,是什麼感覺呢?”
“你是你,她是她。”
“可是,她的臉現在和我一模一樣啊。”孟念雪笑着,她一點別的意思也沒有,只是真的很好奇。
“我很討厭她。”顧裄之忽然停下車,很認真地說道。
“為什麼?”
“因為她總是來找我。”顧裄之看着孟念雪清麗的臉,邃眼裏含着溫柔,“別人都以為她是你,以後他們知道我們在一起了,就會以為,是你追的我,我怕你會不高興。”
他說,他怕她會不高興。孟念雪的心忽然一軟,不覺有些潮濕了,今生她何德何能,讓他這樣待她?
“念雪,怎麼了?”見她情緒似乎有些起伏,顧裄之輕聲問道。
孟念雪微微一笑,“在北都你也有信得過的醫院嗎?就像博海醫院那樣的。我想檢查一個東西。”她說著,從包里拿出那個小瓶子。
顧裄之接過,拿在手中,它重量很輕,瓶身刻有青花紋,倒是很講究的樣子。“岳江陵給你的?”
“嗯,她讓我給你用。”孟念雪說著,與顧裄之相視一眼,彼此心領神會,別無他話。
車子行駛了大概二十分鐘,便停下了。“博海醫院?”孟念雪看着豎立在旁成一塊獨碑的四個大字,有些驚訝。
“是啊。”顧裄之攬住孟念雪的肩,兩個人親密地往裏走去。“韓叔早就有這個打算了,這兩年在北都、申城等幾個大的城市都開了分醫院。龍門在雲城的事已告一段落,韓叔也就到這邊來了。”
孟念雪點了點頭,“那可太好了。”她很喜歡韓忠祥這個正直又善良的老人,他是個格外能信任的人,前一世,她便是知道的。
兩個人往裏行走了一段,孟念雪不知怎麼被顧裄之帶着七拐八拐地走着,很快就到了一棟辦公樓,院長辦公室就在二樓靠里的一間,極靜穆的一個地方。
“韓叔。”
韓忠祥正埋頭寫些什麼,忽然聽見顧裄之的聲音,便抬起頭來,卻見他身旁還跟着一個女孩子。她穿得很簡單,只是普通的白色裙子,頭髮很長,垂到了腰間,清雅的容顏與三年前無異。“門主,孟小姐。”他站起身來,為他們沖了兩包花錦烏竹茶。
“最近事情太多,連泡茶也沒有時間,只好請你們將就喝這種急沖茶了。”
孟念雪嘗了一口,味道很淡,入了口卻是香醇久久,“很好喝呢。”看來她不在的這三年,花錦出了不少新茶,味道竟也如此溫朴,穆叔他們真是辛苦了。
韓忠祥也是點了點頭,他確實也很喜歡喝這種茶,雖是急沖的,不似慢沏的茶那般味道長韻,卻也別有一番感受。
“韓叔,你看看這瓶子裏裝的是什麼?”顧裄之將那青瓷小瓶子交到了韓忠祥的手上。
韓忠祥表情變得認真起來,顧裄之謹慎,這麼晚了特意過來找他檢測,必不會是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您和孟小姐在這裏稍微等一等,我去去就來。”韓忠祥說完,對着孟念雪點了點頭,就急忙走了出去。
四十分鐘后,辦公室的門才又被推開,韓忠祥面色凝重地走了進來。他走到顧裄之身前,先欠了欠身,后問道:“門主,你這瓶葯是哪裏來的?”
“是我給他的。”孟念雪開口道。
韓忠祥吃了一驚,面色有些尷尬,道:“這可不是什麼好東西啊。”他一時竟不知說什麼。
孟念雪知他是誤會了,便又笑着道:“韓院長,這葯不是我的,是別人給我的,您儘管說吧,它到底是做什麼用的?”
韓忠祥這才鬆了一口氣,這要真是孟小姐給門主的,這話他就不知該不該說了。“這是春藥,一種很毒辣的春藥。”
孟念雪聽了,面色一紅,卻也沒有說什麼,又聽韓忠祥接着道:“男女的體質不同,女人若吃了它,行房事後,必會暴斃,如果是男人吃了,雖不會死,但也會昏迷過去,不僅如此,還會永遠失去性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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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茹歌琳的評價票,感謝大家的訂閱o(n_n)o。感恩……
馬航又出事了,今年真是犯馬呢,馬航,馬伊琍,馬爾克斯……各種馬。有沒有屬馬的童鞋,記得穿紅哦……病兒真是又嘮叨又迷信……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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