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
警局裏顯得有些嘈雜,一下子帶回來幾十個人,今晚可有得忙了。!
梁宇琛坐在椅子上,他現在暫時把華櫻擱一邊,先為鱷魚做筆錄再說。
鱷魚那張被砂子碾過的臉上露出虛假的笑容,一個勁地為自己開脫,說自己不知道洗浴中心裏的人有在從事seqing交易。至於華櫻,鱷魚也不肯承認自己的色心,只是說曾跟華櫻有過節,抓他回去只是為了教訓一頓。像鱷魚這種人,跟警察打交道不止一回兩回了,他當然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狡猾至極。不過,梁宇琛怎會是那麼好忽悠的。
梁宇琛不慌不忙地斜睨着鱷魚,冷不防地來了一句:“一年前被你霸佔的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夥子,前兩天從你那裏逃了出來,你知道這事兒吧?想知道他怎麼形容你的嗎?”
鱷魚一怔,下意識地露出驚訝和好奇的神色,他是知道這件事,可他這樣心理畸形的人,還真想知道那小夥子會怎樣跟別人描述他在某方面的能力。
鱷魚的表情變化,一絲不落地進了梁宇琛的眼裏,鱷魚再怎麼狡猾不也是經不起被戳中軟肋么,梁宇琛輕易就能找到切入點來撬開鱷魚的嘴。
正在這當口,梁宇琛瞄見門口進來兩個熟悉的身影。
梁宇琛站起身迎上去,頗為無奈地望着翁岳天:“翁少,你們可算是來了。”
你們?
是的,不僅是翁岳天來了,文菁也在。翁岳天很認真地考慮了一下,還是覺得不想瞞着文菁,於是就告訴了她華櫻在警局的事。
文菁一進門就留意到了角落裏那個蜷縮着,低着頭的身影,直覺的感應,那就是華櫻!
可是,他都變成什麼樣了?文菁如遭雷擊一般呆立不動,瞪大了眸子死死盯住華櫻所在的位置,數秒之後,文菁猛地躥了過去……
她好像已經看不見周圍的人,聽不見其他人的聲音,她視線里只有眼前這個狼狽之極慘不忍睹的少年。
他最愛的潔白的襯衣已經面目全非了,染上了斑斑血跡,他的雙臂都有一條長長的血痕,雖然已經乾涸,凝固,但是卻更加觸目驚心,他衣服的袖子被撕爛,背部也是如此,一大片白希的肌膚曝露在空氣里,刺得人的眼睛發疼……
他就那麼一動不動地坐着,像雕塑,像木偶,他就像是與這世界格格不入,不知是他想拋棄這個世界還是世界在拋棄他。
文菁站在華櫻身邊不足一米的地方看着他,她的身子在禁不住顫抖,戰慄……文菁心底翻卷着怒浪,紅紅的眼睛裏盈動着水光,好半晌才吐出幾個字:“是誰?”
梁宇琛當然明白文菁在說什麼,他的目光落在鱷魚身上……
不等梁宇琛發話,文菁已經瘋一樣衝到鱷魚面前,死命抓住鱷魚的領子……
“你對他做了什麼!你對他做了什麼!”
“你怎麼可以傷他,你怎麼可以啊!”。
文菁的嘶吼,深深地震撼着在場的每一個人,那異常凄厲的聲音穿透人的耳膜,刺進人的心臟,她的心痛,她衝天的憤怒,像海嘯一樣席捲而來。
翁岳天和梁宇琛見狀,急忙上去拉住文菁,想將她的手與鱷魚分開。可是文菁抓得太緊了,人在極度憤怒之下,力氣也異常的大。
“你不是人!你是畜生,畜生!”文菁死死箍住鱷魚的脖子,另一隻手胡亂捶打在他臉上,身上。
此刻的她情緒失控,衝動之下,意識被恨意和怒火所左右。她只想為華櫻出這一口氣,想要懲戒這個沒有人性的畜生。
鱷魚被文菁掐住脖子,呼吸困難,臉上和身上都被文菁的指甲劃到,疼得他嗷嗷直叫喚,心裏早就罵了無數遍:這哪裏跑來的瘋婆子!
可是有梁宇琛和這麼多警察在側,鱷魚不敢對文菁出手,否則他早就狂性大發了。
“文菁,別這樣,這是警局!”翁岳天抱着文菁的腰,低聲在她耳邊說。
“你冷靜一點,文菁,文菁!”梁宇琛也在勸慰,他心裏是不反對文菁對鱷魚怎樣,但畢竟這是警局,好多人在看着。
“老婆,你冷靜一點……不要為畜生動氣……”翁岳天第一次見文菁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失控,如果不是因為他明白文菁對華櫻沒有男女之情,他此刻早就無法鎮定了。
文菁什麼都聽不進去,只是嘴裏發出一陣陣的悲鳴,哀嚎,激動得難以自控,她自己都不知道要怎麼做才能解氣!她只知道自己的心太痛了!
就在這場面混亂之際,驀地,一個輕飄飄的聲音從旁傳來,像來自太空般渺遠……
“姐姐……”只是這短短的,輕輕的兩個字,就能穿透那些嘈雜的聲音,如同有魔力一樣地,讓文菁狂躁的情緒忽然間回落下來。
文菁住手了,僵硬着背脊,驚愕地轉身,一眼就望見那個瑟瑟發抖的身影。
文菁一步一步朝着華櫻走過去,只是這麼短的距離卻像是相隔了千山萬水那麼遠。華櫻怔怔地看着她,他的眼神異常清澈,竟是沒有絲毫的痛苦,反而透着欣喜……他的顫抖也不是因為害怕,而是他太高興了。文菁姐姐能來,並且還為了他而這麼激動,他實在是沒想到,實在太驚喜了。
文菁眼裏氤氳着水氣,酸脹的感覺在胸口堆積已久,剛才她一直都努力剋制着不哭,可這麼近距離地看着華櫻慘不忍睹的樣子,她只覺得心痛更加強烈了。
文菁纖細的手指緩緩撫上華櫻的嘴角,這張令世人驚嘆的容顏,如今染上了血色,凄美得讓人忍不住想哭。
紛亂的情緒繚繞在心頭,文菁緊皺的眉間儘是痛惜之色,哽咽着聲音,顫顫巍巍地問:“為什麼?你怎麼能讓自己這樣狼狽?你……你難道不記得以前你有多厲害嗎?你……為什麼不還手?”
華櫻聞言,純凈的眸子裏閃動着眩目的光芒,微微牽動唇角,淡淡一笑說:“我經常做夢都會夢到姐姐你跟我說,打人是不對的。所以我怕如果我出手傷人,姐姐會覺得我是壞孩子,我怕姐姐以後再也不理我……我想做個好人,我……”
華櫻沒聲音了,他已經被擁進一個溫暖的懷抱,緊接着,一顆顆鹹鹹的液體落在他臉頰上……
文菁抱着華櫻失聲慟哭,心都酸透了,她萬萬想不到,華櫻就是因為她,所以才不還手。“打人是不對的。”這句話是她什麼時候跟華櫻說的,為什麼現在她只想狠狠抽自己耳光……是非黑白,善與/惡,從來就沒有絕對,她曾經對華櫻說過的話,未免顯得片面了,以至於華櫻只知道遵守,卻不知“該出手時就出手”。
“你傻呀……你怎麼這麼傻呢,笨死了……”文菁嘴裏在責備,心痛不已。
可華櫻此刻卻是心滿意足,喃喃地低語:“姐姐,你是為我哭嗎,你也心疼我嗎,這是真的嗎……我是不是在做夢……”
文菁心如刀絞,深深地自責,如果她早一點認下華櫻,早一點叫他別再送葡萄去公司,他就不會像現在這麼慘。張嘈回雜。
“傻孩子,你不是在做夢,我在這裏,我真的來了……有姐姐在,再也不讓人欺負你。”文菁心裏沒有雜念,她順着自己的真實心意就這麼說出了。這乖巧的孩子,單純的孩子,雖然不是親生弟弟,但卻能讓她產生一種深刻的心疼,就像小元寶被劫時,就像乾繽蘭受傷時……
這一幅感人至深的畫面,讓一旁的梁宇琛看得瞪目結舌……敢情還真認下華櫻了嗎?
梁宇琛側過頭,瞄着自己的好兄弟,附耳過去低聲說:“翁少,你就一點兒都不吃味兒?你老婆現在是抱着一個……男人。”
翁岳天的臉色陰沉,一眨不眨地盯着文菁和華櫻,嘴裏卻在說:“什麼男人,明明只是個孩子,我老婆只是把你當孩子而已。”
梁宇琛俊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隨即訕笑着搖頭:“我說老兄啊,我真是對你佩服得五體投地,那個華……不管怎麼說,就算把他當孩子,也改變不了他是男人的事實,你當真是一點點都沒有酸味兒嗎?”
翁岳天的臉更黑了,瞪了梁宇琛一眼,薄唇緊抿成一條線,褐眸里閃爍着幽暗不明的光澤。人非聖賢,翁岳天確實有那麼點不舒服,那可是他老婆啊,他要真是能做到完全的看得開,那就不正常了。
翁岳天不動聲色地走上前去,一手將華櫻拉開,另一隻手將文菁攬在懷裏,就像是在宣誓主權一樣。
文菁的兩隻眼睛腫成了桃子,茫然地望着翁岳天:“老公……”
“嗯,送他去醫院吧。”
文菁經他這麼一提醒,立刻反應過來:“對啊,去醫院!”
“……”
華櫻皺着眉頭看着翁岳天,他剛才還在姐姐溫暖的懷抱里,現在被拉開,頓時感到一陣失落……
梁宇琛望着翁岳天三人消失的背影,心裏忍不住嘆息……看來只有文菁才能降得住華櫻了,她沒來的時候,華櫻連吭一聲都不肯,見到她,就像是見到親人一樣的乖巧,甚至有幾分可愛……
可愛?梁宇琛渾身一個激靈……不是吧,難道自己也快要被同化了嗎?居然用“可愛”這字眼來形容7311的前任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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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櫻被安置在乾繽蘭樓上的病房,醫生已經為他做了全身檢查,初步判斷他是皮外傷,但具體的情況要等明天才能知道。而華櫻今晚也不能離開醫院,需要觀察一晚。
華櫻躺在病床上,兩隻眼睛跟着文菁轉,一直在傻呵呵地笑着,他還沉浸在喜悅中,久久不敢相信自己是真的取得了文菁的認同。
護士前來為華櫻打消炎針,拿着一根手指粗的針筒。儘管護士小姐笑容可掬,但是華櫻卻很不給面子地縮進了被子。
這是什麼情況?
文菁和翁岳天不禁面面相覷,同時想到了一個問題……難道說,堂堂的7311前任組長竟然會害怕打針?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翁岳天略一思索,然後指了指頭,那意思是在說華櫻的記憶被洗去,他害怕打針也不足為奇。
沒錯,華櫻就是害怕打針。一見到穿着白大褂拿着針筒的護士,華櫻打從心底里會產生本能的抗拒。這是當然了,以前在7311的時候,見多了那裏的人用各種型號的針筒刺進別人的身體,華櫻心裏難免留下不可磨滅的陰影,就算記憶不復存在,有些深入骨髓的東西是難以消除的。
護士小姐哪裏知道華櫻的特殊之處,只當是一個普通人了。害怕打針嘛,這樣的人見多了,護士小姐不慌不忙地坐在床邊,掀開了華櫻的被子,笑米米地說:“我打針很輕的,不會疼,放心吧。”
華櫻睜着大大的眼睛,如驚慌失措的小獸般,戒備地看着護士,那明澈的眼神分明在說:我才不信你說的話!
護士了,她有那麼可怕嗎?眼前這小正太好像不吃她這套,實在是讓護士小姐大感臉上無光。
華櫻說什麼都不肯讓護士碰他,這可讓護士惱火了,文菁和翁岳天在一旁看着也焦急,幾歲的小孩子就好辦,可華櫻……
文菁朝護士投去一個歉意的眼神,繼而坐到華櫻身邊,溫柔又親切地誘哄:“華櫻啊,你乖一點,你現在受傷了,必須要打針……那個,護士小姐說得沒錯,她會很輕很輕,不會弄疼你。”
文菁難得這麼和藹地跟華櫻說話,剛認下這個弟弟,她還在適應中。她的話,對華櫻有着至關重要的作用,華櫻的視線落在護士的手上,似乎是在掂量那東西扎進肉里是不是真能不疼?
文菁覺得自己像是在誘拐清純少男,但這也沒辦法,誰讓華櫻這都十八歲的人了還怕打針呢。
華櫻晶亮的眸子朝着文菁眨巴眨巴,可憐兮兮的小模樣讓人心生憐惜,像是經過猶豫之後才願開口,柔嫩的聲音說:“姐姐,你抱着我打針可以嗎?”
華櫻這神情,這聲音,實在是太招人愛了,護士小姐差點當場噴血,這麼萌的小正太,簡直是秒殺她的芳心啊,她多想自己就是他姐姐呢。“
文菁面對華櫻的依賴,啼笑皆非,他那麼脆弱,讓人怎能不心疼。文菁沒想太多,只想能快點讓華櫻答應打針……華櫻的反應,文菁並不陌生,小元寶打針就是這樣,每次都要文菁抱着,否則就會哭鬧個不停。
文菁無奈地笑笑:”你這孩子,真是……“
文菁張開手臂正想攬着華櫻的肩膀,卻只覺得眼前一花……某個男人已經快她一步。
翁岳天黑着臉,一隻手將華櫻的肩膀攬着,僵硬着身子,沉聲說:”我來就行了。“
文菁一愕,她想不到翁岳天會代替她去抱華櫻,他的舉動好奇怪,臉色也不對勁,似乎有點酸酸的東西在發酵……
文菁瞬間腦子裏一閃……翁岳天他該不會是吃醋了吧?
華櫻扭了扭肩膀,憋屈地望着翁岳天,皺着眉頭瞪着眼睛扁着嘴,就跟小元寶如出一轍。華櫻明顯不想被翁岳天抱着,他想要被姐姐抱,他喜歡姐姐的溫暖,溫柔。可是姐姐的老公怎麼看起來這麼凶?說是抱着他打針,怎麼活像是他欠了好多錢一樣……
華櫻很想摔開翁岳天的手,但是他立刻又想到,既然認下了姐姐,那以後,這個男人不就是他姐夫了?姐姐很愛姐夫,如果他和姐夫之間關係不好,姐姐會不會生氣?
華櫻掙扎了一下還是放棄了,算了吧,雖然他不喜歡被姐姐以外的人觸碰,但誰讓這男人是姐夫呢。忍……
護士小姐趁華櫻安靜的時候,將枕頭戳進他的肉。
華櫻垂着眸,長長的睫毛擋住了他瞳孔中那一道凌厲的光線……護士打針難免會稍稍觸碰到華櫻的肌膚,華櫻壓下心頭的衝動才沒有將護士給摔了出去,天知道他多辛苦呢。
”別動!“翁岳天低聲呵斥一聲,大手不由得抓的更緊。
剛才華櫻動了一下,使得護士差點沒拿穩針筒,翁岳天下意識地喊了那麼一聲,才發覺自己原來也在緊張着華櫻。
華櫻被翁岳天這麼一吼,竟然乖乖地聽話不再亂動了,任由護士將針筒里的藥水推進他的肌膚。華櫻對人有種最直覺的感官,翁岳天雖然是在吼他,但他也能從中體會到一種隱約的溫暖,就好像文菁帶給他的感覺,像羅神父那樣……所以華櫻沒有鬧彆扭,還乖巧得很,有人緊張他,他好開心,一時間也就忘記打針的恐懼了。
護士一邊打針一邊在心裏腹誹,這麼美麗又可愛的小正太,是誰那麼狠心呢,將他傷成這樣,瞧瞧這皮膚多白嫩,被打得渾身是傷,一塊青一塊紫的,看着就讓人揪心。
文菁一直在留意着華櫻的臉色,見他額頭上漸漸浸出汗珠,臉色比剛才更加慘淡,身子還在瑟瑟發抖,緊咬牙關,神情十分痛苦。
這不對勁啊,護士已經推得很慢了,就是為了讓華櫻不那麼疼,可他為什麼卻顯得如此難受。
翁岳天也察覺到了異常,這大熱天的,華櫻竟然在發抖,不會是冷,那會是什麼?
”華櫻……華櫻你怎麼了?“文菁輕聲試探着問。
華櫻輕輕搖頭,示意文菁不用擔心他。
護士苦着臉說:”我已經很輕了……“
其實這不關護士的事,是華櫻的問題。他以為自己能克服對針頭存在的懼意,但是他腦子裏總是會不由自主地閃現出一些零散的畫面……一群如機械般冰冷的人,還有被鋼條束縛在椅子上的人,各種顏色的液體被注射入那些人的肌肉……還有一些血腥的場景都在華櫻腦海里交織着,狠狠折磨着他的意識。要不是翁岳天攬着他的肩膀,傳遞給他溫暖和安全感,他可能早就抓狂了。
打針對於華櫻來說不只是受罪,更是一種精神上的酷刑。他緊咬着牙,不讓自己睜開眼睛去看。他默默地對自己說,乖乖地打針,聽姐姐的話,姐姐才會喜歡他,可是他控制不了腦子裏那些畫面,它們就像淬毒的刀子般凌遲着他的心。天知道他是有多艱難才能熬過去的。
護士打完針,長長地吁了口氣,很少這麼緊張過,總算是完成了。
護士簡單叮囑幾句就出去了,病房裏只剩下文菁三人,頓時安靜得出奇。
華櫻緩緩睜開眼睛,心有餘悸地望了望病房,終於是放心了,護士走了,打針結束。
翁岳天早就退開,站在文菁旁邊,淡淡的眼神看着華櫻,他覺得有必要跟華櫻說點什麼。
”咳咳……那個……小子,雖然說你姐姐認你當弟弟了,不過你給我老實點兒,別動不動就想抱,以後打針,你要麼抱我,要麼抱護士,就是不能抱你姐,明白嗎?“翁岳天說得可認真了,臉不改色心不跳,他嘴上是不會承認自己吃醋的,但他會有行動。
文菁愕然地盯着他,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噗嗤“一聲,文菁忍不住笑了。
”你……你竟然跟個孩子吃味兒……你真是……哈哈……“
翁岳天鳳眸一挑:”我什麼我,我才是你老公,我能接受他的存在已經是最大限度了,難道還要我眼睜睜看着他奪/權嗎?家裏那兩個小不點兒每天都佔有你不少時間,賴在你懷裏就不出來,你總得留點空隙給我吧?“男人說到最後居然硬是用一種委屈加無辜的眼神望着文菁,像在控訴。
光說還不夠,翁岳天長臂一伸,將文菁摟在懷裏,俊臉上彷彿寫着:”這是我老婆!“
文菁知道他不是真的生氣,只是仔細一想,最近自己確實是忽略了他,因為經常去公司,回家還要照顧小奶娃,小元寶雖然已經不用大人操心了,但還是很粘文菁的,如此一來,文菁能分給翁岳天的時間果真不多。
文菁小臉一紅,柔情似水的目光里涌着悸動:”老公啊,其實你也關心華櫻,對嗎?他只是因為遭遇到一些不好的事情,情緒激動,脆弱,所以才會想要讓我抱着他打針,你能理解的吧……你想想,以前你打針的時候那可是……“
”嗯?“男人輕揚的尾音里透着警告的意味,文菁頓時笑而不語。
翁岳天最尷尬的事情之一就是他打針的反應,華櫻在場,他不想揭自己的短。
翁岳天先前的話也等於是親口應允了文菁認下華櫻,直到那一刻,文菁才算真正的沒了顧忌,而她也意識到,原來自己一直只在心裏認了華櫻而沒有行動,一是因為她心裏有到坎兒,另外一個原因就是在等翁岳天的明確表態。老公是她生活的重心,假如認下華櫻會影響到她平靜幸福的家庭生活,她會懂得取捨的,現在翁岳天親口應允,文菁沒有後顧之憂了,她也為華櫻高興,今後,不僅是多了她這個姐姐,他還會多一個哥哥,多一個朋友,或許,不止一個……
華櫻看着眼前這一對夫妻,心情有點複雜,他們是那麼出色,男俊女俏,眼神的交流,互相之間的默契,讓華櫻頗為迷茫……這就是愛情嗎?
文菁已打開心結,既然認下了華櫻,那就不能不為他着想。而文菁暗暗驚訝於自己的想法,竟是像早就準備好了一樣,很自然的,她已經在為華櫻的將來打算了。
文菁坐到華櫻身邊,看着他破裂的嘴角,心裏又是一酸:”是不是很疼啊?“
明知自己問的是廢話,可還是忍不住要問。
疼痛么,華櫻從挨打那一刻起就一直在痛着,他也曾在心底問自己無數遍,那麼隱忍,值得嗎?啼實愛在。
華櫻直勾勾地望着文菁,她好溫柔,說話好好聽,笑起來像春風一樣,讓他有家的感覺……家,那是什麼?華櫻從不曾體會過,但是就在此刻,他腦子裏萌生出了這個念頭。
是的,值得,他再一次肯定了,能被文菁姐姐認作弟弟,雖然那過程艱苦,可是眼前,姐姐的笑臉不正是最好的補償了么。
文菁緊緊皺着眉頭,華櫻身上好多傷,接下來的幾天可有夠他受的。那個叫鱷魚的真不是東西,在華櫻臂上劃了兩刀,那麼細嫩的胳膊啊,怎麼下得了手的。
文菁忍着心中的酸澀,輕柔地問:”華櫻啊,你以後有什麼打算?是繼續在教堂里住嗎?“
華櫻輕輕搖搖頭:”我不知道以後怎麼打算。“
他來這裏的時間不算長,對於周邊的社會環境,沒那麼快熟悉,最關鍵的是他在這之前唯一的願望就是希望可以被文菁認作弟弟,那樣,小元寶也會接受他的。
而現在,他的願望實現了,感動,開心,可就是心底隱隱地空乏,沒有了想要達到的目標和夢想,他該怎麼做?
華櫻茫然無措的神情,讓文菁和翁岳天微微一呆……這確實是一件棘手的問題,既然認作了弟弟,而華櫻又是孤身一人,連個自己的家都沒有,理所當然是該與文菁一家住在一起,可是,家裏還有個爺爺啊,翁震恐怕不能接受華櫻的身份吧,就算勉強讓華櫻住進來,以後他也不會住得開心的。
可是如果讓華櫻繼續住在教堂,窩在那小小的屋子,小小的單人床上,每天只是做清潔做雜務度日,這也未免太委屈他了,他才正值青春年華,花一樣的年紀,就應該要享受青春,與外界多接觸,感受一下五彩繽紛的生活啊。
翁岳天聳聳肩,微微搖頭,表示他暫時也沒想到。
正在三人陷入靜默的時候,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表弟,你們在這兒啊,姑媽讓我來問問……“乾廷大刺刺地走進來,話還沒說完,原本臉上還帶着笑意,可一見病床上那個面色蒼白身子單薄的人,乾廷瞬間凌亂了……華櫻!
乾廷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華櫻,這真是華櫻嗎?為什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他怎麼在這裏?哇……被人打得這麼慘。“乾廷驚愕地望望翁岳天,再望望他身邊的小女人。
”一言難盡。“翁岳天淡淡地吐出這幾個字。
乾廷是去樓下看乾繽蘭的,聽乾繽蘭說翁岳天和文菁有個朋友受傷了,在樓上的特護病房,乾廷忍不住好奇,上來瞧瞧,想不到竟會見到這令人難以置信的一幕。
文菁獃滯的目光落在乾廷身上,漸漸變得格外灼熱,黑白分明的美目里閃爍着動人的神采。
乾廷被她盯得心頭髮毛,直覺有種不太美麗的預感,警惕地後退了一步:”你幹什麼?別這麼看着我啊……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乾廷的直覺有時超準的,就在他倉惶轉身,準備溜的時候,文菁忽然叫住了他……
”乾廷,你一個人住啊,不會覺得很無聊嗎?要不要找個伴呢?“
”我不需要伴,謝謝關心!“乾廷說著,腳下可不停,急匆匆往外走,卻又發現自己的衣服被人拉住了……
乾廷很不情願地回頭,果然,翁岳天正一臉笑意地瞥着他。
乾廷妖媚的桃花眼裏露出無奈的神色:”你們兩口子這是要鬧哪樣?“
文菁趕緊湊上來,紛嫩的小臉蛋上洋溢着熱情而興奮的表情,滿是期盼的目光凝視着乾廷:”你……讓華櫻去給你做伴吧,你們住在一起好不好啊?我已經認他做弟弟了,算起來,那也是你的弟弟啊,嘻嘻……“
”呵呵……“乾廷皮笑肉不笑地說:”我不幹。“
”真的不?乾廷啊,你不想知道蓓蓓的消息嗎?我可是了解得一清二楚,她沒告訴你呢,一定有她的原因,如果你不想知道的話,那就……唉……“文菁故意很惋惜地嘆氣,偷瞄着乾廷的臉色,使勁憋住笑。
乾廷俊臉一霎間綠了,眸底藏着不易察覺的喜色,佯裝生氣地說:”好啊,表弟,你們這是合計起來折騰我?不僅折騰我,還拿蓓蓓的消息來威脅我?你們……“
翁岳天輕勾薄唇,嫣然一笑:”你就直說吧,受不受威脅呢?你真不想去找她?我聽京城裏一些圈子裏的朋友說,蓓蓓挺招人喜歡的,有幾個型男明星已經在追她了。“
乾廷感覺自己的腦袋不好使了,一邊是接受家裏多出一個男人,一邊是蓓蓓的消息,他該妥協還是拒絕?
病房裏四個人,大眼兒瞪小眼兒,你望我,我望你,一時間誰都沒說話,大家同時陷入了沉默。”
乾廷斜睨着面前的一男一女,再偷瞄一眼病床上坐着發獃的華櫻,怎麼就覺得自己好像是被文菁吃定了的樣子呢。他確實是沒有蓓蓓的消息,蓓蓓去京城之後就只給他發過一次短訊,據說她換了手機號碼,可她竟然沒有聯繫他,這不禁讓乾廷窩火,所以現在他意動了……
乾廷沒好氣地瞪了文菁一眼,徑直走向華櫻的床前。
華櫻雖然對於人情世故那方面還很欠缺,但他也不是笨蛋,他聽得明白,文菁是想讓他跟眼前這個男人一起住。
華櫻微微泛紅的眼眶裏透着明顯的糾結,乾廷刻意避開華櫻的傷處,只是與他直視着,然後很不客氣地說:“你……你還記不記得我?以前我們見過的,忘記了嗎?”
乾廷緊緊盯着華櫻這張美得不像話的臉,不放過他的每個表情,他企圖尋到一點蛛絲馬跡,但是他沒能如願,華櫻茫然地望着他,明亮的眼睛如清澈見底的湖水,怔怔地說:“我們見過嗎,我不記得了。”
說著,華櫻失落地垂下頭,像是在為自己想不起來而自責。
乾廷內心哀嚎,天啊,文菁怎麼會把華櫻認作弟弟呢,最關鍵的是,翁岳天居然還同意了,這華櫻的魅力實在太無敵了。
看不出華櫻是否真的失憶,乾廷也乾脆不去琢磨這事了,伸出手輕輕拍拍華櫻的:“喂,你真的願意住我家嗎?我脾氣可是不好啊,我可沒你文菁姐姐那麼溫柔,你要想清楚了。”
華櫻聞言,驀地抬眸,很老實地回答說:“我想得很清楚,我不想和你一起住。”。
“你……”乾廷俊臉一黑,好嘛,這華櫻一點面子都不給他。
乾廷大大咧咧地拍上翁岳天的肩頭:“看吧,是他自己不願意的,怪不得我。”
文菁一愣,似是沒料到華櫻會那麼說……這孩子也太直接了,還真是不懂委婉啊。不過,這不正是華櫻的可愛之處嗎。
文菁彎着腰,溫潤的目光看着華櫻,柔聲道:“怎麼了?告訴我,為什麼不願意去那個哥哥家裏住?”
這也正是乾廷和翁岳天心裏納悶的問題,聽文菁這麼一說,兩個男人齊刷刷地望向華櫻。
華櫻眼裏的神采暗了下去,悲傷失落的神情就像是被人丟棄的孩子,柔嫩的聲音裏帶着讓人心悸的脆弱:“姐姐剛剛才認我,現在就要把我扔給別人,姐姐是不是嫌我太麻煩,討厭我,把我推給他,以後姐姐都不會來看我了……”
“……”
原來如此,華櫻以為文菁是想甩掉他,所以才會說不想去乾廷那裏。
乾廷頓時傻眼了……這,這是華櫻?這麼萌,萌得讓人生不出厭惡之心的少年,真是7311的前任組長嗎?
“這是現實版的小蝌蚪找媽媽嗎?”乾廷怪叫一聲,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打死他都不信華櫻變成這個樣子了。
再轉頭一看翁岳天,他可是一副不驚不乍的神態,看起來,他早就見過不止一次了。
文菁只覺得自己的心被緊緊揪着,難受。華櫻是因害怕失去而產生了恐懼感,他怕自己只是做了一場夢,怕醒了又是孤單一個人,怕文菁會像丟掉一隻小狗狗一樣的地丟掉他,他對溫暖和溫情的渴望,勾起了文菁心裏最柔軟得部分,不由得微微泛酸,語氣越發溫柔了:“華櫻,你聽我說,我讓你去乾廷那裏住,不是打算丟棄你,我是希望你能有更好的居住環境,我會經常去看你的……那個地方,我和小元寶都住過,你會喜歡的,相信我。還有,從今後,你不僅是有了一個姐姐,有姐夫,你還會多一個哥哥,我們都會把你當家人。”
文菁說著還不忘指指乾廷,笑嘻嘻地說:“華櫻,他是你姐夫的堂兄,也等於是你的哥哥,放心吧,以後就多一個人疼你了。”
乾廷嘴角犯抽,別開視線,一副“我不認識你”的架勢,佯裝沒聽見。
華櫻眼裏的迷茫和悲傷,逐漸轉淡,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驚喜,激動得拉住文菁的袖子,巴巴地望着她:“姐姐,你說的是真的嗎?不會丟下我?會來看我?會把我當成是家人嗎?”
他的急切和期盼,還有他那不確定的語氣,讓人禁不住又是一陣心疼……同時也會想,華櫻渴望親情的念頭那麼強烈,曾幾何時,我們因為擁有着親情卻反而忽略了它的可貴。
文菁鼻頭一酸,鄭重其事地點點頭:“華櫻,這都是真的,你不要懷疑自己聽到的,這不是夢。你……你是一個好孩子,我們喜歡你的善良和單純,希望你一直都保持着這樣的品質,好嗎?”
“嗯嗯……姐姐放心,我不會變成壞人的!”華櫻高興極了,渾然忘記了翁岳天先前的警告,情不自禁地用臉蛋蹭着文菁的胳膊。
翁岳天臉一沉,死死盯住華櫻,他要是再有進一步舉動,翁岳天會毫不猶豫地衝上去了。
乾廷像發現新大陸似的,似笑非笑地望着翁岳天,低聲說:“表弟,你不吃醋?”
“難道你吃醋了?”翁岳天很不客氣地回應一句,實際上他的目光比火還熱,一眨不眨地看着華櫻。
乾廷被嗆到,一時語塞,想要斗幾句嘴吧,忽然間發現一個問題……如果換做從前,他鐵定是要吃醋的,可是此時此刻,他沒有太過強烈的感覺,就是有點不舒服而已,難道說他對文菁已經沒有愛了?
乾廷眼底快速閃過一道痛苦之色,不是沒有愛了,只是這種愛隨着時間的推移在慢慢轉變成親情,但不會完全轉換,始終,在他心底,文菁的名字會格外清晰,是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初戀。她對他來說,是一根扎在心上的刺,雖然痛,但已經是他生命的一部分,哪怕是做朋友,也難以割捨。
“咳咳……華櫻,善良是好事,不過善良並不等於愚蠢,像今天的事,別人先傷害你,你就該懂得自保,要不是警察剛好趕到,那你……”翁岳天後邊的話不用多說,大家心裏都是雪亮的。
乾廷精明異常,雖然還不了解事情的全部,但已經能猜到幾分了,當即附和着說:“對啊,你又不是不能打,我和表弟加起來不一定是你的對手,你怎麼被人打得這麼狼狽,下次學機靈點兒,以暴抑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就不是人,懂嗎?”
“噗嗤……”這聲音,竟然是華櫻笑了。
緊接着是文菁在哈哈大笑,只有翁岳天還能忍,不過卻也是一臉憐憫地看着乾廷:“嗯,你不是人,麻煩你下次說小聲點。”
“我……”乾廷了,咬咬牙,厚着臉皮說:“你們太沒良心了,我只是想打個比方,你們至於這麼笑話我嗎……”
“我不笑,不笑了……”文菁使勁憋住,臉都憋紅了,這比笑還更讓乾廷尷尬。么眼我兒。
最後,連乾廷自己都憋不住笑了起來。
一室的歡快輕鬆的笑聲驅走了華櫻的寒意,他開始在認真考慮文菁說的話,是否真的會多兩個人把他當成自家人看待?乾廷和翁岳天雖然表面上沒什麼好聽的話說出來,但華櫻還是能感受到他們的善意,這就夠了,對於他來說,是額外的驚喜,也許住到乾廷哥哥家裏也不是錯,至少那裏是姐姐和小元寶曾生活過的地方。
文菁留意到華櫻終於是露出笑容了,她也放心不少,華櫻的情緒恢復正常,說明今天的事對他造成的陰影不大,這是不幸中的大幸了。至於華櫻今後的教導問題,還將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不只是需要她的努力,還要翁岳天和乾廷一起來教導華櫻才行,這樣才能事半功倍。文菁可不想華櫻再遇到被人欺負的時候傻傻不還手,由翁岳天和乾廷來對他灌輸一些思想意識,想來是最合適不過的了。
“華櫻,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還會有更多的人來愛你的,比如樓下病房的阿姨,就是你在街上幫她抓小偷,後來還在醫院輸血給她的那個,她說過要去教堂找你,要當面感謝你,她也會愛你的,你身邊會越來越多的親人,朋友……”文菁禁不住眼眶發熱,她知道華櫻種的葡萄沒有了,但他卻有了這麼多人心疼他,關心他。
華櫻內心的激動難抑言喻,他不善言辭,只能一個勁地喚着“姐姐,姐姐”,一聲一聲,彷彿不會膩。
這溫馨感人的一幕,兩個大男人看在眼裏,均是默不作聲了……他們也曾孤獨過,他們也曾發瘋一樣地渴望着有人關心有人重視,他們能理解華櫻的心情,也正是因為這樣,他們才會接受華櫻。
哭過也笑過了,乾廷覺得還有什麼事沒完呢……蓓蓓的消息,問還是不問?文菁其實沒打算要瞞着乾廷,她知道蓓蓓暗戀乾廷,哪裏忍心呢。
文菁其實也是前幾天才知道蓓蓓的詳細情況,至於被型男追,那都是文菁故意誇張的說法,就是為了試探乾廷會有怎樣的反應,誰知道這男人竟然真沉得住氣,愣是沒表現出什麼異常,文菁不禁略感挫敗,難道說,自己想幫蓓蓓一把也不行嗎?
要說精明,文菁哪裏比得上乾廷呢,他只是這麼漫不經心地聽着文菁講蓓蓓的事,波瀾不驚的樣子,好像文菁說的人與他關係不大。
蓓蓓去了京城之後已經順利簽約了,她是徐導發掘出來的潛力股,但由於她畢竟是新人,想要一步登天是不大可能的。蓓蓓會受到一些人的排擠,也算是那圈子裏司空見慣的事了。蓓蓓剛開始也感覺挺受氣的,不過她很快就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暫時別想着接角色的事,先學習在這裏圈子裏生存下去才是首要。
蓓蓓遇到了一些挫折,可是她很堅強,她會自己想辦法去克服,去適應,只要沒有踩到她的底線,她會忍。
文菁一邊說著蓓蓓的近況,一邊留意着乾廷。文菁有點失望,乾廷也太淡定了吧,怎麼不是該露出點什麼表情嗎。
文菁將蓓蓓新的手機號碼也告訴了乾廷,但是他會不會打電話,文菁並不確定。蓓蓓和乾廷都是她的好朋友,出於私心,文菁當時是抱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想法,希望乾廷能發現蓓蓓的好,能和蓓蓓發展發展。
乾廷也沒多說什麼,聽完就走,若無其事的樣子,讓人有種摸不透的感覺。
乾廷走出了病房才真正地鬆了口氣,他腦子裏有些混亂,雖然剛才沒有表現出異常,但他內心卻是一直隱隱不安。文菁真的認下華櫻當弟弟了,可乾廷總是覺得心頭不踏實,儘管他已經知道華櫻現在的狀況,包括他洗去記憶以及他現在的種種行為,拋開其他先不說,華櫻目前看起來是正常的,善良,單純,惹人憐惜,但是,乾廷一見着華櫻那張臉,也會不由自主地想起在姑媽嫁看到的那張照片……文啟華年輕的時候,華櫻跟他確實有幾分相似,最令人難忘的就是兩人的氣質有着異曲同工之妙。還有,華櫻的血型竟然跟乾繽蘭是一樣的……華櫻十八歲,今年應該十九歲。文菁說,華櫻是由他前任組長收養的棄嬰……
所有這些零散的訊息,看似之間沒有必然聯繫的訊息,不知怎的,加在一起卻能讓乾廷心頭髮毛,說不出是為什麼,單純的一種直覺而已。
另外還有一點讓乾廷擔憂的是……文菁和翁岳天都還不知道乾繽蘭愛的男人是文啟華,並且用那種非正常的手段使得她自己懷上了文啟華的孩子,雖然後來孩子夭折,但如果被文菁和翁岳天知道,會影響到兩人的關係嗎?翁岳天如果知道當年自己的母親就是因為文啟華而離開翁家,丟下他,他還會像現在這樣愛文菁嗎?
乾廷只覺得心煩意亂,他最不願見到的就是文菁傷心痛苦,這些事,能瞞多久算多久吧,因為實在太過震撼,一旦揭開,那真相會很傷人。
乾廷煩躁地搓搓頭髮,心裏的鬱結難以舒解,腦子裏驀地想到他最愛的炒蛋飯……只可惜蓓蓓不在,不然他現在真想衝去她家吃她親手做的炒蛋飯。
蓓蓓……乾廷默默念叨着這名字,拿出手機,看着自己存的電話號碼。那是蓓蓓的新手機號……
蓓蓓關機了。
乾廷略感失望,暫時把這事兒擱下,隨後又去了一趟“夜紫魅”,大約快到凌晨的時候才回家。
習慣性地打開電腦,上q/q,看一看有沒有人留言……有是有,但不是蓓蓓留的。
乾廷看着蓓蓓的灰色頭像,她不在線。他知道蓓蓓平時都是對他設置了“隱身可見”,既然她頭像是灰色,那就表示人沒在了……可是,真的沒在嗎?
乾廷不禁在琢磨,蓓蓓把自己的新號碼告訴了文菁,卻沒有告訴他,這是為什麼呢?不管怎樣,總還是朋友吧?難道說,蓓蓓因為臨別時沒有等到他的答覆,所以連朋友都不跟他做了?如果是這樣,那麼她有可能即使在線也裝不在。
嗯……乾廷越想越覺得有這可能,乾脆就發了一條消息在她q/q上……
“周蓓蓓,你別給我裝死,出來!”
乾廷發這句話原本並非知道蓓蓓是否在線,他只是這麼試探一下而已,沒有抱什麼希望的,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幾秒之後,那灰色的頭像竟然亮了,還發過來一個“吃驚”的表情:“你怎麼知道我在?”
乾廷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心裏竄起一團莫名的火,飛快地打出一行字:“好你個周蓓蓓,果然是裝死,竟敢取消對我的隱身可見?好,我也要取消你!”
乾廷怒氣洶洶地樣子,果真立刻將“隱身可見”取消了。
電腦那端的人頓時納悶了,這男人在賭氣還是怎麼的?幹嘛發這麼大火?
乾廷還不解氣,快速敲打着鍵盤,又是一行字刷過去……
“沒良心,天下最毒婦人心!虧我把你當哥們兒,你的新號碼居然不告訴我,q/q也裝死,你是要跟我絕交是不是?”乾廷此刻就像個怨婦似的,噼里啪啦一頓呵斥,蓓蓓可以想像他的表情定是咬牙切齒的。
蓓蓓沒想和乾廷絕交,只是她因為臨走時曾問過乾廷喜不喜歡她,為這事,蓓蓓覺得很尷尬,不知道怎麼面對乾廷才好,因此才沒有聯繫他,可沒想到他會發脾氣。
沒等蓓蓓辯解,乾廷又來一串字
“呵呵……聽說你進了那個圈子之後,有不少型男明星在追你,難怪你會見色忘友!我鄙視你!我鄙視你一百遍!”
“……”
蓓蓓了,自己什麼時候有男明星追了,沒這回事嘛……等等,好像,她曾跟文菁說過,有男演員向她示好,但被她拒絕了,之後也沒下文。可這事,她只告訴過文菁啊,乾廷怎麼知道?
是了,一定是文菁告訴乾廷的,包括她的新號碼。
蓓蓓明白了文菁的意思……她這好姐妹是想暗地裏幫她的忙。可是瞧瞧乾廷這態度,一點都不溫柔,還發火,文菁的苦心怕是白費了。蓓蓓這麼想着,心裏酸澀不已,好半晌才發一條消息過去……
“是啊是啊,就算我見色忘友吧,隨你怎麼說我都行,我累了,明天還要培訓,晚安。”
蓓蓓丟下這句話之後,頭像瞬間變灰,乾廷愣愣地望着電腦屏幕,氣不打一出來……周蓓蓓,你行啊,我話還沒說完你就下線,你還真夠意思,枉費我跟你朋友一場,你這麼對我,你對得起我嗎!
任憑乾廷心裏有百般怨念也沒用,蓓蓓又不在眼前,人家在京城裏呢。
乾廷氣得不輕,只差沒一怒之下將人拉黑了,忍了又忍還是沒把那熟悉的頭像拉掉,可他把q/q簽名改成了兩個字寒心。
“蓓蓓有人追了,所以不喜歡他了,不僅不喜歡他,還刻意疏遠他,連朋友都不願做了。”這就是乾廷的感受。憤怒,心痛,不甘,乾廷覺得咽不下這口氣,覺得蓓蓓太忘恩負義了,覺得心很涼,覺得想揍人!
豈有此理,這麼對待他。周蓓蓓,你最好別讓我再看到你!
第二天。
華櫻的傷勢確定無礙了,沒有內傷,那些皮外傷,他需要一段時間休養就會康復。但即使是如此,華櫻身上的刀傷以及那些數不清的淤青,看着也實在刺眼,讓人心尖上會流淌出酸疼的感覺。他當時是該有多痛呢,他又是憑着多麼堅強的意志力才忍下的。華櫻能控制住自己不動手傷人,不還手,可見文菁對他的影響有多大,可見他多麼渴望能做個好人。
這樣的華櫻,能不讓人心疼嗎。就連翁岳天和乾廷那樣心如磐石的人都為華櫻心軟了。在很多人眼裏,華櫻是一個十惡不赦的人,因他曾是7311的組長,曾有過許多罪惡,但正是因為這樣,他重生后的善良和單純,才顯得那樣可貴。一個人要變壞只是一念之間的事,但要向善,卻是需要一輩子去完成。華櫻曾是屬於黑暗的,他被邪惡的力量所侵蝕,而現在的他,善良,正直,勇敢,隱忍,這些品質,比一個從出生就被教導向善的人更加可貴。這才是文菁他們接受華櫻的原因。
華櫻躺在病床上,面色蒼白,蜷縮在被子裏,那睡覺的姿勢跟文菁如出一轍。華櫻迷迷糊糊中,似乎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睜開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張小小的,如天使般可愛又稚嫩的臉蛋,正對着他笑得甜呢。真幾的天。
小元寶亮晶晶的大眼睛緊緊盯着華櫻,白嫩的小手指輕輕摸着華櫻臂上的紗布,軟糯的聲音問:“華櫻,這裏疼嗎?”
華櫻以為自己還在做夢呢,揉揉眼睛,沒錯啊,真的是小元寶來了!
孩子稚嫩的聲音柔軟至極,透着關切和心疼,讓華櫻一下子感覺鼻頭髮酸……他不是做夢,這可愛紛嫩的小人兒,真的是他的好朋友小元寶。
華櫻笑得有些靦腆,輕輕地說:“小元寶,我不疼。”
他身上的傷口如何能不疼呢,只是,有人擔心他,在乎他,心疼他,這些暖暖的溫情能讓他冰冷乾涸的心靈得到雨露般的滋潤,人與人之間至純至美的情感,就是具有如此神奇的力量,可以讓你的歡喜勝過身體的痛苦。
小元寶知道媽咪認了華櫻當弟弟,他心裏的顧慮也就沒了,能對華櫻敞開心扉,接受這個朋友,小元寶當然開心了,一聽說華櫻出事,小傢伙急急忙忙就趕過來。
華櫻見小元寶那雙清澈的大眼睛變得紅紅的,不禁心裏一疼,伸出柔嫩的手指輕撫着小元寶的臉頰:“小元寶,你的眼睛怎麼這麼紅?你哭過了?”
小元寶脖子一梗,臉一紅,連忙否認:“我才沒有哭,我是男子漢,哼哼。”
這小傢伙,跟他老爸一個樣,外表佯裝硬朗,實際上心裏軟得很。他明明就是聽到華櫻的遭遇后哭得一塌糊塗,可在華櫻面前他還不好意思承認。
華櫻見小元寶這反映,也明白了怎麼回事,看着眼前這張倔犟的小臉,睫毛還是濕的,紅通通的兔子眼特別惹人愛憐,華櫻心裏一陣陣的感動……有人為他哭,這是多珍貴的幸福啊。
“華櫻,媽咪說你一會兒就可以出院了,我們會把你送到乾爹那裏去……我……我現在正放暑假,我有很多時間。”小元寶這話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他放假,可以陪華櫻玩。
華櫻高興地點點頭,心潮澎湃,他可是盼着這一天呢。
文菁靜靜地坐在椅子上,看着華櫻和小元寶聊天,一大一小的身影格外和諧,聽着他們天真而充滿趣味的聊天內容,文菁的心情十分輕鬆。小孩子的世界那麼簡單,單純,時時刻刻都能從中發現“真善美”的存在,會被他們感染,彷彿俗世里的陰暗與腐朽都可以遠去,會覺得其實這世界也許不像我們想像的那麼糟……
一道魁梧的身影漸漸靠近,他的目光觸及到她的側臉,微微一愕,不由得暗暗感嘆,文菁真是得天獨厚,生了兩個孩子之後還能保持這麼好的皮膚和身材,不但如果,她比起幾年前更加美麗動人,骨子裏散發出淡淡的嫵媚,一半清純一半嬌美,魅力非凡啊。
文菁眼角的餘光瞥見有人進來了,抬眸一望……
“乾廷,你來啦,我們都在等你呢。”文菁笑嘻嘻地站起來,甜甜的笑容里透着一股親切。
乾廷輕輕嗯了一聲,在文菁面前他還是難免會有點緊張的,特別是她每次露出這樣乾淨溫暖的笑容,他會忍不住心悸,失神。
乾廷收攝心神,慢悠悠地向病床望去……
“乾爹!”小元寶歡呼着跑過來,像小鳥兒一樣投進乾廷懷裏。
“哎喲我的小祖宗,你最近是不是又吃了很多肉啊!”乾廷嘴上這麼說,可眼裏的寵溺卻是毫不掩飾。小元寶的親近讓他心情大好。
小元寶親昵地抱着乾廷的脖子,皺皺小鼻子說:“吃肉那是必須的啊,吃肉才能長身體,我以後要長得像乾爹這麼強壯。”
這小傢伙,拍馬屁的功夫比大人還純熟。
“哈哈,說得好!小滑頭,這嘴可真甜,將我作為榜樣,那是絕對的有眼光啊!”乾廷可得意了,瞬間自我感覺形象在不斷膨脹。
文菁笑着捏捏小元寶的臉:“你呀,跟誰學得這麼油腔滑調,嘴巴越來越甜了,怎麼不見你誇誇媽咪啊?”
誇媽咪?小元寶幾乎是沒有猶豫地說脫口而出:“我媽咪是全宇宙最無敵的超級大美女,最聰明的美女!”
“……”
病房裏傳出歡聲笑語,有小元寶在,氣氛是相當的活躍。
華櫻現在有傷在身,雖然無內傷和骨折,但要恢復起來還是需要一段時間,能有個地方好好休養,那是再好不過了。
文菁之所以提議華櫻去乾廷那裏住,一是方便去看望,另外一個原因也是她在為乾廷着想。他一個人住,又不肯交女朋友,長期那麼下去,難免會感覺孤單,有華櫻在,兩個人至少有個伴。還有就是,有乾幫的庇護,華櫻的安全問題也不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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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岳天有要事需要處理,所以今天沒來醫院,就由文菁和小元寶,乾廷,接華櫻出院。
文菁,乾廷,華櫻,還有小元寶,四人出了病房會去看乾繽蘭。
從樓上病房下來一層就是乾繽蘭的病房,她還要兩天才出院。
當乾繽蘭看見文菁帶着小元寶進來時,驚喜不已,忙不迭地坐起來,由於動作太急,牽動了傷口隱隱作疼,但是能看見孫兒,這點疼不算什麼。
“奶奶!”小元寶蹦着跑去床邊,可愛的小模樣,乾繽蘭又親又抱,激動得差點掉下淚來。
如果不是翁岳天應允,小元寶也不能來醫院看她,乾繽蘭深深明白這一點。讓她感到欣慰的是,兒子對她的態度終於是有所緩解了。
乾繽蘭抬眸望着文菁,眼眶不禁濕潤了:“謝謝……我想念孫兒,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見到,我以為我在醫院這段日子是見不到了,沒想到今天……文菁,你真是太貼心了。”
文菁柔柔地一笑:“媽,咱們都是一家人,別這麼客氣,以後還有很多時間呢。”
是啊,來日方長,如今翁岳天和乾繽蘭的關係有了轉變的契機,假以時日,會有冰釋前嫌的一天吧。文菁和乾繽蘭都是這麼想的。
這一幕感人又溫馨的場面持續了好一會兒,乾繽蘭才發覺在乾廷身後站着一個清瘦的身影……那是誰?
乾繽蘭望向門口,在視線落在那張絕美無雙的面容時,她整個人都呆住了……是他,那個救她的少年。
“你……你怎麼……”乾繽蘭褐眸里露出驚駭的神色,難以置信,那個如謫仙般的美少年竟然會變成這樣。她並不知道文菁說的有個朋友受傷就是說的華櫻。
華櫻的兩條手臂上都纏着紗布,眼部周圍有淤青,像個熊貓眼。昨天其實還不明顯,這淤青是在睡了一覺之後才顯現出來的。他雪白的胳膊上,除了紗布還有幾處明顯的淤痕,嘴角破裂……
“誰傷了他?誰啊!”這一聲低吼,含着隱怒和冷意,乾繽蘭雖然因傷卧床,但她這一動怒,氣勢也是非常駭人的。
文菁和乾廷面面相覷,看來還得解釋一次華櫻的事……些柔關軟。
乾繽蘭越聽越是窩火,不管華櫻以前是什麼身份,乾繽蘭只知道現在的華櫻救過他,如果不是他,她恐怕已經歸西了。現在聽聞有人那樣對待華櫻,覬覦華櫻的美色,竟想要霸佔華櫻,乾繽蘭氣不打一處來,臉都成醬紫色了。怎麼會有像鱷魚那種惡霸存在呢,不僅欺辱女人,連男人都不放過,實在是邪惡到令人髮指。
乾繽蘭看着華櫻這一身的傷,清晰地感到心底有一抹疼痛在滋生,蔓延……彷彿是在割着她的肌膚,割着她的血管。這感覺,竟是讓乾繽蘭想起了曾經自己得知翁岳天患上白血病的時候。
華櫻,這個可憐的孩子,或許真是與她有緣呢。
乾繽蘭胸口泛堵,親切地向華櫻招招手:“孩子,過來……”
華櫻呆了呆,澄澈的明眸里露出茫然的神情,下意識地看向文菁,似乎是在徵求她的同意。
文菁柔美的小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笑意,就像是對小元寶那樣,她牽起了華櫻的手。走到錢斌來身邊,這才柔聲說:“華櫻啊,這是你救過的那個阿姨,還記得嗎?也就是你姐夫的媽媽,你可以叫蘭姨。”
文菁耐心而溫柔的引導着華櫻,她猶如天籟般的聲音自然飽含着一種魔力,讓人難以抗拒,心頭暖烘烘的。
華櫻聽文菁這麼說,他也釋然了,雖然跟這個阿姨不熟悉,可是阿姨的眼神跟文菁姐姐的眼神有點相似,華櫻感受到了善意,也就乖乖地叫了一聲“蘭姨”
只是這樣而已,可是乾繽蘭在聽着華櫻叫她的時候,莫名的震了一震,這柔嫩的嗓音,像棉花一樣散開來,勾動了她潛伏在內心的母xing,看着眼前這孩子,乾繽蘭不由得想到……曾經,她擁有過一個孩子,如果不是因為一出生就夭折,到現在,那孩子也該跟華櫻一樣大了。
乾繽蘭的目光越發柔和,握着華櫻的手,不經意地問了一句:“孩子,你文菁姐姐說你今年應該十八歲了,你還記得自己的生日嗎?或者說,收養你的人有沒有說過是在什麼時候撿到你的,你還能想起來嗎?如果那一天還沒過,到時候我們就幫你慶祝生日,好嗎?”
病房裏的氣氛陷入了短暫的僵硬,乾繽蘭的話,勾起了華櫻的心事,他已經從文菁那裏了解到一些關於他從前的事情,但文菁也只說了他時被人收養后住在太陽國長大的,並沒有說他以前的身份以及關於7311的一切,而華櫻也知道,自己的父母很可能再也找不到。‘。
華櫻晶亮的眸子暗了下去,臉上露出失落的神情:“我不記得是誰收養我,我也不記得自己的生日。”
這看似平淡的一句話,飽含了多少不為人知的酸楚啊。不知道自己從何而來,不知道是哪一天降臨在這個世界上。而這些,是普通人不會去考慮的“常識”,可以對於有的人來說,卻是能成為魂牽夢縈的挂念。
乾繽蘭心裏一顫,面露歉意:“對不起,華櫻,我不該問你這些。”
華櫻搖搖頭,表示沒關係。文菁心疼他,正想要說著什麼,卻見小元寶輕輕拉着華櫻的袖子:“我媽咪快要過生日了,反正你也不知道自己的生日,而且你也才剛被媽咪認作弟弟,那不如……以後你就跟媽咪同一天生日好嗎?我們給媽咪慶祝的時候也給你慶祝,我們還可以買兩個大蛋糕……嗯,一個水果的,一個巧克力的……嘻嘻……”說起蛋糕,小元寶禁不住大吞口水,這兩種口味都是他的最愛。
小元寶的提議讓大家眼前一亮,文菁更是高興地在小元寶臉蛋上親了一口:“兒子,還是你最聰明了!”
乾繽蘭也是暗暗感到欣慰,點頭笑道:“這樣也好,就等文菁生日的時候,我們也給華櫻慶祝……慶祝他重獲新生。”
華櫻獃滯了幾秒,眼眶微微泛紅,心裏涌動着難以言喻的情緒……他終於有生日了嗎?他還能跟姐姐一起過生日,還能有生日蛋糕吃!
華櫻不知道現在的心情怎會如此甜蜜美好,彷彿被溫熱的泉水包/圍着,全身每個細胞都在洋溢着喜悅和激動。難道,這就是家人?這就是幸福的感覺?此時的他,越發感到自己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值得的,等待是值得的,包括他忍着被人痛打的折磨,也是值得的。只為了有家的溫暖,只為能有鮮活的存在感。如今,他有了姐姐,有了朋友,還有姐夫,哥哥,還有眼前這個慈祥得像媽媽一樣的阿姨,這不正是一個家庭所包含的元素嗎?
即使身不在華麗高遠的地方,即使沒有金錢與富貴,但華櫻就是有了一個深刻的認知我有家了。
在去乾廷家之前,他們還得先去一趟教堂。不管怎樣,華櫻能有棲身之所,羅神父的善心是必不可少的因素,要不是他收留華櫻,華櫻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兒流浪呢。
教堂里有種寧靜神聖的氣息,走進後院兒,一眼就看見了綠油油的葡萄架,一片片鮮嫩的的綠葉在陽光下泛着光澤,長勢喜人,只可惜,葡萄已經被摘光了。
文菁心底不由得又滋生出淡淡的罪惡感,糾着小臉,眸光中蘊含著疼惜……炎炎夏日裏,那個清瘦的少年是怎樣精心呵護這些葡萄才能讓它們長得那麼飽滿,清甜……現在,葡萄沒有了,華櫻也要離開這裏住進乾廷家去,所幸的是,他已經不用再孤單,不用再想着種葡萄來給自己做伴。
華櫻身無長物,孑然一身,他來的時候也是什麼都沒有,走的時候自然不會帶走任何東西。當然了,他會保留着羅神父對他的慈愛。
羅神父對於這一天的到來並沒有太過驚訝,這原本就是他也在等着的。當初收留華櫻只是無心之舉,單純地因為一顆仁心在驅使,後來在與華櫻的相處中,發現他是一個單純善良,讓人心疼的孩子,羅神父也暗暗祈禱華櫻能夠如願以償,希望文菁能早日打開心結,認下華櫻。
羅神父在教堂里已經有接近二十多個年頭了,在他眼裏,世人皆是主的孩子,他不會有大喜大悲,情緒十分淡然,即使華櫻來跟他道別,他也不會傷心,他只會為華櫻感到高興。
華櫻也有些捨不得羅神父,但是他更想聽姐姐的話,跟姐姐親近些,能夠住在乾廷那裏,時常見到姐姐和小元寶,對於華櫻來說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他心裏永遠都不會忘記羅神父的,雖然他不善言辭,不懂說好聽的話哄人,但他知道自己的想法,默默地決定以後還是會經常來看羅神父,還是會照樣陪羅神父去孤兒院。
華櫻還真是寒酸到極點,唯一的行李就是幾件換洗衣服……還有小元寶送他的泰迪熊。不過乾廷家裏應有盡有,華櫻直接進去就可以住了。
乾廷的家,文菁和小元寶也好長一段時間沒來,走進這熟悉的公寓,恍然間好像又回到昨天。這裏有她許多的回憶,悲傷的,快樂的……她不會忘記,當翁岳天在地下河遇險時,她的精神狀態極差,為了安全起見,乾廷還特意裝上了防護欄。現在再想想那些事,想想曾經受過的苦,再看看今天的自己,幸福的感覺,蔓延在四肢百骸里,慶幸我們熬過了最艱苦的痛,熬過了人生最灰暗絕望的時刻,所以我們才能比一般的人更加具有活下去的勇氣,所以我們才會相信,即使這個世界充滿了不幸,只要我們不放棄自己,只要在心裏還有對生活的渴望,最終,我們會到達幸福的彼岸……這個時候,回頭看看,還有那麼多的人在苦難中,需要救贖,就比如眼前的華櫻,他需要溫情,需要一個完全不同於從前的生活。
這裏的一切都跟原來一樣,包括文菁和小元寶住的房間,連陳設都沒變,窗帘都照樣。但是……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屋子比較亂,典型的單身漢居所啊。
這也難怪了,乾廷一個人住,不像以前文菁在的時候,天天都把家裏打掃得乾乾淨淨,整理得僅僅有條的。乾廷有時也請清潔工人定期打掃,但是一般在打掃之後幾天之內,屋子就會被他弄亂了。衣服到處都是,桌子上堆着方便麵,薯片,以及各種零食……的袋子。沙發上橫七豎八地躺着乾老大的褲子,襯衣,還有……
太入乾了。呃,那黑色的是什麼?乾廷瞳眸一縮,猛地跳過去……
“哈哈,有點亂,你們坐啊!”乾廷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將那條休閑褲下邊的黑色蒂褲給攥在手裏,略顯局促,俊臉發熱。
文菁沒好氣地瞄了一眼說:“你這豈止是有點亂啊,就像是小偷光顧過一樣。”
“呵呵……我光棍兒一條嘛……”乾廷也有不好意思的時候,邊說邊瞅着沙發,看看還有沒有蒂褲在上邊。
小元寶拉着華櫻的手往樓上走,神神秘秘地說:“華櫻,你跟我來,給你看個好東西。”
華櫻有點好奇,小元寶所說的好東西會是什麼呢?
小元寶將華櫻帶到了他以前的卧室……果然,那東西還在!
小元寶一臉興奮,儘管這台電腦是一年之前買的,但配置卻是極為高端,就算放到現在也依然不遜色。
“華櫻快來看,這是我以前用過的電腦,現在歸你了!”小元寶說著就將電腦打開,把華櫻推到電腦面前坐下。
華櫻白希的臉蛋上隱隱露出紅暈,驚喜不已,他沒想到一來就有電腦,他在教堂里一直用的羅神父的電腦,現在小元寶把這台電腦送給他,今後他就能經常和小元寶一起玩遊戲了。
“嘻嘻……華櫻,你在這兒上你的號,我去乾爹卧室上我的號,我們上去玩一把!”
“嗯嗯,好啊。”華櫻也被小元寶勾起了興趣,他知道小元寶的水平很高,自然會期待了。
高手是寂寞的,華櫻和小元寶都是玩遊戲的絕頂高手,心裏早都盼着有一天能切磋了。
文菁在樓下客廳里忙活着,一邊收拾屋子一邊叨念着一些瑣碎的事,乾廷卻一點都不會感覺嗦,孤獨了這麼久,他深刻的體會到了,能有個人叨念自己,也是一件很美的事,總比他在家對着空氣發獃要好。
靜靜望着這嬌小的身影,乾廷嘴角噙着一抹淺淡的笑意,他想起了曾經有在她身邊的日子,那麼溫暖,恬淡,而現在,陪伴他的只有孤寂。
視線里能有個人在晃來晃去,真好啊,能有人數落他把屋子弄得這麼亂,能有人問他是不是每天都吃這些零食而很少吃飯……家的感覺,再一次湧來。
“乾廷啊,你這麼下去是不行的,你也老大不小了,這房子也該是時候有個女主人,料理你的生活,陪你吃飯散步逛街旅遊,最要緊的是……咳咳……你知道嗎,陶勛說,他馬上要結婚了,以後要是生個女兒,他就要跟我們結親家。你那麼喜歡小元寶,難道不想早點生個女兒?要是你落在陶勛後邊,那小元寶就……”
“什麼?結親家?”乾廷猛地從沙發上坐起來,一臉黑線地瞪着文菁,其實他心裏還真盤算開了……小元寶人見人愛,又是他的乾兒子,而他這輩子都只能當文菁的朋友了,那麼除非是他能有個女兒,否則,以後小元寶可就是別人家的女婿了!這事想來遙遠,可乾廷此刻卻心疼得如同割肉。
乾廷心裏泛堵,沒好氣地瞪了文菁一眼:“你這是故意眼饞我吧,明知道我跟你們家是結不了親家的,親近不能結婚,切……這點常識都沒有嗎。”
話是這麼說,可乾廷還是感覺有點不舒服,酸溜溜的,看來他這輩子只能當小元寶的叔叔,當不了岳父了。不過他還是比較喜歡聽小元寶喊他乾爹,不喜歡“叔叔”這稱呼。
文菁眼裏閃過一絲俏皮的神色,她是知道這話不實際,翁岳天和乾廷是表兄弟,怎麼可能結親家呢,她不過是想借這個話題刺激刺激乾廷,希望他能產生成家的念頭,他那麼喜歡孩子,自己生一個不更好嗎。覺好菁氣。
文菁一邊擦桌子一邊偷瞄着乾廷的臉色,訕訕地笑道:“你有沒有給蓓蓓打電話啊?”
乾廷一聽,俊臉沉了下來,隨即很是不服氣地說:“那個女人,見色忘友,我不想提她。”
這貨還在為那件事不爽呢。
文菁一呆,怔忡了好一會兒,忽然間像發現什麼有趣的事情一樣,竄過來直勾勾地盯着乾廷,左看右看。
乾廷被她這火辣辣的目光盯得有點不自在,臉一熱:“你幹什麼?”根據他的經驗,文菁用這種眼神看他的時候,不是什麼好事,準時能說出讓他憋氣的話。
果然……文菁的笑容更深了,用手肘碰碰乾廷,很是好奇地眨巴眨巴眼睛:“我覺得你剛才說話的樣子很像吃醋的小女人,你老實說,是不是吃醋了?是不是啊?”
“什麼?”乾廷大叫一聲,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驀地從沙發上彈了起來。
“你……你不要亂說,我沒有吃醋!”
“沒吃醋,那你幹嘛說蓓蓓見色忘友?還說不想提她?她怎麼得罪你了,你說啊。”文菁很認真地樣子在問。
“我……”乾廷在文菁的注視下,倍感挫敗,又坐回了沙發上,略帶慍怒地說:“我好歹也幫過周蓓蓓不少忙,她到好,現在麻雀變鳳凰了,當演員了,去京城裏就沒聯繫過我,你說,這麼做還算是朋友嗎?最少也該打一通電話來吧,或者在q/q上說說她的近況……哼,虧我把她當朋友,她一去就沒消息,這擺明了是不把我當朋友了,如果換做是你,你會怎麼想啊?”
文菁聞言,煞有介事地點點頭:“我明白了,你是很擔心蓓蓓,可蓓蓓因為有些原因沒有聯繫你,你覺得自己的擔心和緊張是不值得的,所以你生氣嘛。”
“我……我沒生氣,我怎麼會為了一個見色忘友的人生氣,哼。”
“……”
乾廷嘴上夠硬,可究竟生沒生氣,他騙不過自己的心,實際上,他不僅氣,而且氣得很兇。不過他是不會在誰面前承認的,即使眼前是文菁。或者說,他還不肯正視自己的心是在為什麼而生氣。
文菁也拿他沒辦法,但是她心裏暗暗在琢磨,興許乾廷慪氣不是件壞事,至少說明蓓蓓在他心裏是有位置的,就算現在還不是他的女朋友,但將來就難說了……乾廷這人向來比較隨xing,有時不按牌理出牌,所以,文菁不打算用正常的邏輯來推斷他的行為,她只是十分期待着有一天,乾廷能去追蓓蓓,那就最好不過了,也當是彌補一下蓓蓓暗戀的艱苦。
雖然說結親家的事是不行,但文菁的苦心也不是白費的,乾廷被她的話勾起了潛伏在心中的渴望,他又何嘗不想要一個跟小元寶一樣聰明可愛的孩子呢,如果自己也能生一個……不對,他是男人,要生也只能是女人生,但他會願意讓哪個女人當他孩子的媽呢?
文菁收拾好屋子就下樓買菜回來做飯了,她要親自做一頓好吃的給華櫻,慶祝他今天搬進來住,有了新家。
華櫻和小元寶玩了一會兒遊戲,兩個高手大呼過癮,意猶未盡,不過華櫻很是細心,說小元寶太小了,不能對着電腦太久,於是乎,抱着這小人兒下樓去了。
小元寶和華櫻很親密,活像是親生兄弟一樣,別看兩人年齡相差十多歲,可他們不會覺得有代溝,反到是感覺遇到了知音,特別是在談到關於電腦和一些需要高智商才能涉及的東西,兩人說的話,文菁大多聽不懂……
對於華櫻這樣的現象,文菁大感奇怪,她也悄悄問乾廷,為什麼華櫻失憶了還能這麼聰明,乾廷的解釋就是,有可能華櫻以前也是電腦高手,儘管被洗去記憶,但有些東西已經成為他的本能,難以抹去,所以即使他對上小元寶也絲毫不會差。
今天姐姐要做菜,華櫻高興極了,跑去廚房裏幫忙洗菜,摘菜,給文菁打下手。看他做這些那麼熟練,文菁不禁又想起了在太陽國的時候,華櫻經常會下廚為她做菜,並且都是地道的中國菜,家鄉菜。她後來才知道華櫻是看了不少食譜,然後在廚師的指點下才做出來的。他那麼用心,只為能合文菁的胃口。而現在,該輪到她做給他吃了……世事多奇妙,文菁以前也沒想到會有這一天。
華櫻正在洗菜,他很仔細,一片一片的洗,用水沖,低着頭很認真專註,那神情,讓文菁心裏一動……
文菁柔美的臉蛋上泛起親切的笑容,燦亮的眼神里透着絲絲寵溺:“華櫻啊,你去跟小元寶玩兒吧,廚房裏有我就行了,你們等着吃就好。”
華櫻一怔,抬眸望着文菁,隨即輕輕搖頭:“不可以……我不能讓姐姐太累。”
只是一句很平淡的話,卻讓文菁忍不住一陣悸動,暖暖的感覺,很窩心。華櫻這孩子,他要的不止是一個名義上的姐姐,他會像對待真正的親人那樣對她的。
文菁炒菜的時候華櫻就在旁邊很認真地看,默默地將所有步驟都記在心裏,他想啊,什麼時候他也要給姐姐一個驚喜,做些好吃的給姐姐。
華櫻臉上一直都噙着淡淡的笑意,嘴角不自覺地揚起,眉宇間那一股憂鬱也不見了。幸福的感覺真好,可以將他心裏所有的陰霾都趕走。看着姐姐的一舉一動,看着她嫻熟的動作,華櫻似乎能感應到,姐姐此刻也是幸福的。
漸漸的,華櫻眼裏露出疑惑,忍不住問:“姐姐……我在教堂里經常都會聽到有人跟神父告解的時候發一大堆牢騷,不少已婚的人還會埋怨自己平時的生活太枯燥太乏味,說……說結婚之後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回家做飯洗衣服,特別是做飯這事兒,我聽有的人說她們很討厭做飯,可是為什麼姐姐在做飯的時候沒有抱怨,也沒有表現出很厭惡,反而讓我覺得……好像姐姐很喜歡做飯,為什麼姐姐跟別人不一樣呢?”
文菁聞言,溫婉地笑笑:“華櫻,姐姐告訴你吧,其實並不是因為我很喜歡做飯,而是……我曾經經歷過一些很艱苦的事情,比如,跟愛人和我的孩子分開,那時候,我都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再見到他們……因為失去過,所以才會懂得珍惜。能有機會做飯給我在乎的人吃,是一件很幸福很快樂的事情,不是每個人都有這麼幸運的……我們誰都無法預料將來會怎樣,人有旦夕禍福,我們能做的就是活在當下,珍惜每一天,珍惜與家人朋友在一起的每個時刻,製造快樂,享受快樂。”
文菁這番話可謂是有感而發,否則也不會這麼隨口說出來,這就是她內心真實的想法。當她第一次跟翁岳天分開,當她遠離家鄉在倫敦,當他為了幫她而跟魏婕假結婚,當他在地下河遇險生死未卜,當小元寶被魏榛劫走,當她被華櫻劫走,被囚/禁在異國……因為經歷過這些痛苦,她對人生的態度和生活的觀念也越發純粹,失而復得的幸福,每一天都是值得她好好對待的。乾廷,小元寶,華櫻,都是她的親人,為他們做飯,她怎會厭煩呢,她迫不及待地想看他們吃飯時的滿足表情呢。
華櫻沒有做聲,他還在細細品味着文菁說的話……。
等文菁做好飯菜,大家都來幫着端碗筷,氣氛相當融洽。小元寶早就垂涎欲滴了,兩隻眼睛盯着桌子上的美味,直吞口水。
“很久沒吃過這麼豐盛的家常菜了,得喝上一杯才夠味。”乾廷也犯了讒癮,打開冰箱想看看還有沒有啤酒。
“沒有了……我得下樓去買。”乾廷自言自語,沒留意這話被華櫻聽了去。
“我去吧。”華櫻說完就已經打開門出去了。
乾廷望着門口,緩緩點頭,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嗯,孺子可教也。”
華櫻很快就來到了樓下小賣部,老闆娘見到這麼俊美的少年前來來短訊,顯得格外熱情。可就在華櫻剛要開口跟老闆說買啤酒的時候,陡然想起一件十分重要的事……一下子,喉嚨像卡住了,漲得滿臉通紅。他怎麼忘記了,他沒錢啊,原本羅神父給了他一千塊,他只是花了幾十塊而已,剩下的,在他被丟進洗浴中心時,被水牛搜刮光了,現在的他,身無分文!
乾廷心裏泛堵,沒好氣地瞪了文菁一眼:“你這是故意眼饞我吧,明知道我跟你們家是結不了親家的,親近不能結婚,切……這點常識都沒有嗎。”
話是這麼說,可乾廷還是感覺有點不舒服,酸溜溜的,看來他這輩子只能當小元寶的叔叔,當不了岳父了。不過他還是比較喜歡聽小元寶喊他乾爹,不喜歡“叔叔”這稱呼。
文菁眼裏閃過一絲俏皮的神色,她是知道這話不實際,翁岳天和乾廷是表兄弟,怎麼可能結親家呢,她不過是想借這個話題刺激刺激乾廷,希望他能產生成家的念頭,他那麼喜歡孩子,自己生一個不更好嗎。覺好菁氣。
文菁一邊擦桌子一邊偷瞄着乾廷的臉色,訕訕地笑道:“你有沒有給蓓蓓打電話啊?”
乾廷一聽,俊臉沉了下來,隨即很是不服氣地說:“那個女人,見色忘友,我不想提她。”
這貨還在為那件事不爽呢。
文菁一呆,怔忡了好一會兒,忽然間像發現什麼有趣的事情一樣,竄過來直勾勾地盯着乾廷,左看右看。
乾廷被她這火辣辣的目光盯得有點不自在,臉一熱:“你幹什麼?”根據他的經驗,文菁用這種眼神看他的時候,不是什麼好事,準時能說出讓他憋氣的話。
果然……文菁的笑容更深了,用手肘碰碰乾廷,很是好奇地眨巴眨巴眼睛:“我覺得你剛才說話的樣子很像吃醋的小女人,你老實說,是不是吃醋了?是不是啊?”
“什麼?”乾廷大叫一聲,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驀地從沙發上彈了起來。
“你……你不要亂說,我沒有吃醋!”
“沒吃醋,那你幹嘛說蓓蓓見色忘友?還說不想提她?她怎麼得罪你了,你說啊。”文菁很認真地樣子在問。
“我……”乾廷在文菁的注視下,倍感挫敗,又坐回了沙發上,略帶慍怒地說:“我好歹也幫過周蓓蓓不少忙,她到好,現在麻雀變鳳凰了,當演員了,去京城裏就沒聯繫過我,你說,這麼做還算是朋友嗎?最少也該打一通電話來吧,或者在q/q上說說她的近況……哼,虧我把她當朋友,她一去就沒消息,這擺明了是不把我當朋友了,如果換做是你,你會怎麼想啊?”
文菁聞言,煞有介事地點點頭:“我明白了,你是很擔心蓓蓓,可蓓蓓因為有些原因沒有聯繫你,你覺得自己的擔心和緊張是不值得的,所以你生氣嘛。”
“我……我沒生氣,我怎麼會為了一個見色忘友的人生氣,哼。”
“……”
乾廷嘴上夠硬,可究竟生沒生氣,他騙不過自己的心,實際上,他不僅氣,而且氣得很兇。不過他是不會在誰面前承認的,即使眼前是文菁。或者說,他還不肯正視自己的心是在為什麼而生氣。
文菁也拿他沒辦法,但是她心裏暗暗在琢磨,興許乾廷慪氣不是件壞事,至少說明蓓蓓在他心裏是有位置的,就算現在還不是他的女朋友,但將來就難說了……乾廷這人向來比較隨xing,有時不按牌理出牌,所以,文菁不打算用正常的邏輯來推斷他的行為,她只是十分期待着有一天,乾廷能去追蓓蓓,那就最好不過了,也當是彌補一下蓓蓓暗戀的艱苦。
雖然說結親家的事是不行,但文菁的苦心也不是白費的,乾廷被她的話勾起了潛伏在心中的渴望,他又何嘗不想要一個跟小元寶一樣聰明可愛的孩子呢,如果自己也能生一個……不對,他是男人,要生也只能是女人生,但他會願意讓哪個女人當他孩子的媽呢?
文菁收拾好屋子就下樓買菜回來做飯了,她要親自做一頓好吃的給華櫻,慶祝他今天搬進來住,有了新家。
華櫻和小元寶玩了一會兒遊戲,兩個高手大呼過癮,意猶未盡,不過華櫻很是細心,說小元寶太小了,不能對着電腦太久,於是乎,抱着這小人兒下樓去了。
小元寶和華櫻很親密,活像是親生兄弟一樣,別看兩人年齡相差十多歲,可他們不會覺得有代溝,反到是感覺遇到了知音,特別是在談到關於電腦和一些需要高智商才能涉及的東西,兩人說的話,文菁大多聽不懂……
對於華櫻這樣的現象,文菁大感奇怪,她也悄悄問乾廷,為什麼華櫻失憶了還能這麼聰明,乾廷的解釋就是,有可能華櫻以前也是電腦高手,儘管被洗去記憶,但有些東西已經成為他的本能,難以抹去,所以即使他對上小元寶也絲毫不會差。
今天姐姐要做菜,華櫻高興極了,跑去廚房裏幫忙洗菜,摘菜,給文菁打下手。看他做這些那麼熟練,文菁不禁又想起了在太陽國的時候,華櫻經常會下廚為她做菜,並且都是地道的中國菜,家鄉菜。她後來才知道華櫻是看了不少食譜,然後在廚師的指點下才做出來的。他那麼用心,只為能合文菁的胃口。而現在,該輪到她做給他吃了……世事多奇妙,文菁以前也沒想到會有這一天。
華櫻正在洗菜,他很仔細,一片一片的洗,用水沖,低着頭很認真專註,那神情,讓文菁心裏一動……
文菁柔美的臉蛋上泛起親切的笑容,燦亮的眼神里透着絲絲寵溺:“華櫻啊,你去跟小元寶玩兒吧,廚房裏有我就行了,你們等着吃就好。”
華櫻一怔,抬眸望着文菁,隨即輕輕搖頭:“不可以……我不能讓姐姐太累。”
只是一句很平淡的話,卻讓文菁忍不住一陣悸動,暖暖的感覺,很窩心。華櫻這孩子,他要的不止是一個名義上的姐姐,他會像對待真正的親人那樣對她的。
文菁炒菜的時候華櫻就在旁邊很認真地看,默默地將所有步驟都記在心裏,他想啊,什麼時候他也要給姐姐一個驚喜,做些好吃的給姐姐。
華櫻臉上一直都噙着淡淡的笑意,嘴角不自覺地揚起,眉宇間那一股憂鬱也不見了。幸福的感覺真好,可以將他心裏所有的陰霾都趕走。看着姐姐的一舉一動,看着她嫻熟的動作,華櫻似乎能感應到,姐姐此刻也是幸福的。
漸漸的,華櫻眼裏露出疑惑,忍不住問:“姐姐……我在教堂里經常都會聽到有人跟神父告解的時候發一大堆牢騷,不少已婚的人還會埋怨自己平時的生活太枯燥太乏味,說……說結婚之後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回家做飯洗衣服,特別是做飯這事兒,我聽有的人說她們很討厭做飯,可是為什麼姐姐在做飯的時候沒有抱怨,也沒有表現出很厭惡,反而讓我覺得……好像姐姐很喜歡做飯,為什麼姐姐跟別人不一樣呢?”
文菁聞言,溫婉地笑笑:“華櫻,姐姐告訴你吧,其實並不是因為我很喜歡做飯,而是……我曾經經歷過一些很艱苦的事情,比如,跟愛人和我的孩子分開,那時候,我都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再見到他們……因為失去過,所以才會懂得珍惜。能有機會做飯給我在乎的人吃,是一件很幸福很快樂的事情,不是每個人都有這麼幸運的……我們誰都無法預料將來會怎樣,人有旦夕禍福,我們能做的就是活在當下,珍惜每一天,珍惜與家人朋友在一起的每個時刻,製造快樂,享受快樂。”
文菁這番話可謂是有感而發,否則也不會這麼隨口說出來,這就是她內心真實的想法。當她第一次跟翁岳天分開,當她遠離家鄉在倫敦,當他為了幫她而跟魏婕假結婚,當他在地下河遇險生死未卜,當小元寶被魏榛劫走,當她被華櫻劫走,被囚/禁在異國……因為經歷過這些痛苦,她對人生的態度和生活的觀念也越發純粹,失而復得的幸福,每一天都是值得她好好對待的。乾廷,小元寶,華櫻,都是她的親人,為他們做飯,她怎會厭煩呢,她迫不及待地想看他們吃飯時的滿足表情呢。
華櫻沒有做聲,他還在細細品味着文菁說的話……。
等文菁做好飯菜,大家都來幫着端碗筷,氣氛相當融洽。小元寶早就垂涎欲滴了,兩隻眼睛盯着桌子上的美味,直吞口水。
“很久沒吃過這麼豐盛的家常菜了,得喝上一杯才夠味。”乾廷也犯了讒癮,打開冰箱想看看還有沒有啤酒。
“沒有了……我得下樓去買。”乾廷自言自語,沒留意這話被華櫻聽了去。
“我去吧。”華櫻說完就已經打開門出去了。
乾廷望着門口,緩緩點頭,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嗯,孺子可教也。”
華櫻很快就來到了樓下小賣部,老闆娘見到這麼俊美的少年前來來短訊,顯得格外熱情。可就在華櫻剛要開口跟老闆說買啤酒的時候,陡然想起一件十分重要的事……一下子,喉嚨像卡住了,漲得滿臉通紅。他怎麼忘記了,他沒錢啊,原本羅神父給了他一千塊,他只是花了幾十塊而已,剩下的,在他被丟進洗浴中心時,被水牛搜刮光了,現在的他,身無分文!
客廳里陷入了短暫的寂靜,華櫻一席話,讓人感觸頗深,但這只是大人的想法,小元寶才不管那麼多呢,笑嘻嘻地抱着華櫻的胳膊說:“我支持你……呵呵,可是我還小,我只能精神上支持你。‘。”
“……”
華櫻被小元寶逗樂了,伸手揉揉他毛茸茸的小腦袋……其實能有小元寶這句話,華櫻已經很開心了。
文菁也覺得華櫻說得有道理,她曾經身處逆境的時候不就是堅持要靠自己的能力去賺錢嗎,特別是在她剛開始懷上小元寶那幾個月,她到處找工作……
文菁溫柔如水的目光里流露出憐惜,欣慰地點點頭:“華櫻,你能那麼想,說明你是個有上進心的好孩子,姐姐會支持你的,不過……你現在還需在家休養一段時間,等傷好了才能出去找工作。這錢……就當是姐姐借給你的,以後你掙錢了再還給我就是。”
文菁的話,讓華櫻眼睛一亮,開心地笑起來,剛才的擔心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歡欣。文菁這回挺聰明的,她要是不說這錢當是借的,華櫻不會安心收下。
“姐姐……姐姐你真好。”華櫻說著就往文菁肩膀上蹭蹭,那可愛的樣子,就跟小元寶粘她時一樣。
文菁和小元寶回家去了,是亞森來接的,省了乾廷去送。只是,這母子倆一走,公寓裏頓時變得空蕩蕩的,連帶着人的心也會倍覺失落。
客廳里就剩下兩個男人大眼兒瞪小眼兒,兩人均陷入了沉默。乾廷所想的是文菁和小元寶曾住在這裏的那段日子,而華櫻所想則是……姐姐和小元寶什麼時候還會再來看他呢?
乾廷悠閑地倚靠在沙發上,凝望着坐在自己對面的華櫻,而華櫻被他盯得有點不自在,俊臉微微漲紅,活像個害羞的小媳婦。
就這麼僵持了好半晌,乾廷才慢悠悠地站起來:“你睡客房吧。”
乾廷說完就轉身朝樓上走,不料身後驀地飄來一句
“我可以睡姐姐原來住的那間房嗎?”
“你……”乾廷回過頭,狠狠瞪了華櫻一眼,見他一副熱切期盼的樣子,直勾勾的眼神望着他。
乾廷咬咬牙,很是不甘心地上樓了,嘴裏還在小聲碎碎念着什麼。
華櫻見乾廷默許了,高興地跑進房間,一頭倒在枕頭上,抱着被子,看上去十分開心。
乾廷站在房間門口,臉色有點黑,心想啊,原來這床上睡的是文菁,現在睡的是華櫻,這反差還不是一般的大。
“咳咳……那個……你先起來,我們聊聊。”乾廷原來是想跟華櫻說點什麼。
華櫻很乖,立刻坐了起來,很認真地看着乾廷,洗耳恭聽。
乾廷也不嗦,直接開門見山地說:“華櫻,既然你以後要在我這裏長住,為了大家以後生活得愉快,我們有必要先說好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項。”
呃?需要注意的事項?那是什麼意思?華櫻不懂,愣愣的,眼神里儘是一片懵懂。
“首先呢,我要跟你說明的是,我不愛在家吃飯,一般都在外邊吃,所以你的一天三餐,自理。”乾廷可是一點不尷尬,也不怕華櫻會笑話他這種典型的單身漢生活習慣。
華櫻想了想,歪着腦袋說:“那是不是如果我在家做飯,你也不吃?我只做一個人的份量嗎?”
乾廷眼一瞪:“我當然不會吃了,你放心,你只要管好自己就行。”這貨心想啊,華櫻能做出什麼好吃的,大不了也就是停留在西紅柿炒雞蛋的水平,說不定還還跟他一樣的吃泡麵泡飯呢。
“咳咳……另外還有,家裏沒有我的允許,不能帶陌生人回家,尤其是女人!”
“陌生人?女人?”華櫻更迷茫了,乾廷這是在說什麼呢?
乾廷一陣挫敗,手捂着額頭,無奈地嘆氣,這華櫻就跟老山裡出來的土包子似的,瞧他那神情,一定不明白他指的其實是不準帶女人回家過夜,把他家當成旅館。
華櫻皺起了眉頭,面露關切之色,伸出手去摸乾廷的額頭,這還不算,最關鍵是他忽然間冒出一句讓乾廷抓狂的話……
“小乾子,你不舒服嗎?是不是發燒了?”華櫻亮晶晶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純純的關懷,本該是讓人感動的,可是……
“什麼?你剛才叫我什麼?”乾廷臉都綠了,犀利的目光只差沒把華櫻身上戳出幾個洞來。
華櫻很老實地回答說:“姐姐說……我可以叫你乾廷,或者是潛水艇……或者是小乾子。我覺得小乾子最好聽了……”
“停……打住!”乾廷不淡定了,黑着臉,惡狠狠地舉起拳頭在華櫻面前晃晃:“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嗯,知道了……小乾子。”
“……”
“你……你……”乾廷咬牙切齒,看着華櫻身上的傷,他下不去手,怕文菁會發火。
乾廷似乎可以預見,今後的日子不會平靜了,華櫻准能為他的生活加點調料……會被他氣得跳腳。
“小子,我很嚴重的警告你,不能帶女人回家過夜,聽到沒有?”
“嗯,知道了……可是,你為什麼說不準帶女人呢,難道可以帶男人回來嗎?”華櫻一臉誠懇地發問,眼裏分明寫着:我不懂。
乾廷覺得自己要暈了……給氣暈的!
好吧,看來今天的談話不能再繼續了,否則他會氣得睡不着。華櫻的思想意識就像是老古董,乾廷感覺自己跟他有代溝……
乾廷深深地呼吸着,平穩自己的情緒,有點不服氣地笑道:“小子,今晚暫時聊到這兒,等我想到什麼需要告訴你的事情,我會再找你的。”
華櫻乖巧地點頭,脆生生地說:“小乾子,晚安。”
“……”
“砰”關門聲很大,乾廷被氣跑了。
乾廷回到自己房間,心裏暗暗哀嚎,文菁啊,你到底塞了一個什麼樣的人給我啊!
華櫻才不會明白乾廷的糾結,他正興奮地望着房間裏的一切,腦海里不斷湧現出許多畫面。
那衣櫃,就是姐姐以前放衣服的地方,姐姐每天起床就是從這裏拿出衣服穿在身上。那淺紫色的窗帘也許是姐姐喜歡的顏色吧,還有梳妝枱,姐姐會在那裏照鏡子,還有着寬敞柔軟的大床,姐姐就是躺在這裏入睡的,不知道姐姐睡覺會不會掀被子呢,會不會抱着枕頭呢?
你暫一的。想起這些,華櫻的心就會特別柔軟,蔓延着一股淡淡的溫馨,此時此刻,姐姐雖然不在身邊,但他卻能感到與她是很接近的。緩緩躺下來,肌膚貼着薄薄的被子,想着姐姐以前也是這樣,華櫻閉上眼,嘴角噙着若有若無的笑意,呼吸慢慢均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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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藍色的嬰兒床邊,站着一個高大的身影,男人神情專註地望着孩子,臉上露出淺淺的微笑,喃喃自語說:“寶貝兒,你媽咪就快到家了,一會兒你醒了就能吃到媽咪的……”
文菁剛推開門就聽見翁岳天在自言自語,她輕手輕腳地走過去,來到他身後,摒住呼吸,伸出兩隻白嫩的小手,一下子蒙住了他的眼睛。
翁岳天的身子微微一顫,隨即啞然失笑:“老婆,你推門的時候我就知道了。”
“呃?”文菁扁扁嘴,小聲嘀咕:“你好像黑貓警長。”
翁岳天轉過身,將這小女人擁進懷裏,低頭聞了一下,然後假裝捂着鼻子,悶悶地說:“你呀,一身汗。”
文菁臉一紅,嬌嗔地瞪了他一眼:“你嫌棄我啊?哼哼,我可是香的。”說著還故意抱得更緊了。
翁岳天眼底的戲謔褪去,輕輕一刮她的小鼻子,柔聲說:“我哪敢嫌棄你啊,疼你還來不及呢,累了吧,先去洗澡,過一會兒孩子醒了還會嚷着吃奶,今天她吃奶粉的時候,袁嫂喂得可不容易,那小傢伙的胃口越來越高了。”
“是啊,我在想,以後斷奶的時候可怎麼辦呢……”文菁話音剛落,嬰兒床上的小奶娃就哇地一聲哭起來。
“哎呀,寶貝兒,媽咪在這兒呢。”文菁急忙彎腰抱起孩子,熟悉的懷抱,熟悉的味道,小奶娃當然知道是誰回來了,她的口糧有着落咯。
翁岳天見小奶娃不哭了,不禁哭笑不得,修長的手指碰碰小奶娃的臉蛋:“這小人精,媽咪一抱就沒事了,你是不是故意哭的啊?”
小奶娃純凈的眼眸里沒有一絲雜質,望着爹地,咯咯咯咯地笑起來,就好像是在回答他的話:媽咪最疼我啦!
小奶娃用手抓文菁胸前的衣服,翁岳天見狀,直接把這小身子抱過來:“寶貝,讓你媽咪先去洗澡再喂你。”
文菁會心一笑,在孩子臉上親了一下,轉身去浴室了。洗完澡出來,喂完孩子,文菁這才能安心地睡下。女人這麼辛苦,做老公的看在眼裏,疼在心裏,不用她開口,他的手已經搭上了她的肩膀……
“老婆,你累了一天,我來幫你按摩一下,放鬆放鬆。”男人低沉沙啞的聲線,透着她熟悉的寵溺。
文菁懶懶地躺着,手臂環上他的脖子:“老公,你每次都說幫我按摩,幫我放鬆筋骨,可是啊,你哪一次是老老實實的,到最後還不都是……”
“親愛的,這不能怪我,誰讓你越來越迷人呢,我……”男人深眸一暗,床頭的燈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