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賠錢還是剁手
李笑錦的養豬場和果園是連在一起的，方便小香豬到果園去覓食。何大仁一家就住在養豬場旁邊的小院，今兒個大年夜，錢氏做了一桌菜，一家人正在屋裏吃着飯。
氣氛不是太好，錢氏看著兒子笑不真的樣子，滿心的無奈難受。她是上輩子造了孽，讓兒子魔障了出不來啊！？李笑錦只是師父去世心情不好，要是李笑錦哪天出事兒，那她兒子……
又看旁邊默默端菜上來的荊小敏，錢氏心下暗暗長嘆。成親幾年還沒有一點動靜，卻怨不上兒媳婦。
何大壯倒上酒，跟何大仁爺倆慢慢喝着。
外面梁小英圍着養豬場轉了一圈都沒有找到能進去的地方，不僅心裏暗恨。這麼好的機會，她難道連這點小事兒都辦不成？
荊小敏出來上茅房，隱約看見有身影鬼鬼祟祟的，快步出來。
梁小英嚇了一跳，飛快的躲了起來。
荊小敏眼神閃了閃，轉身回去，上了茅房，洗了手，把鍋里的粉蒸肉端出來，送進堂屋。
從胡大夫夫妻過來，胡大娘給李笑錦做了粉蒸肉吃，這道菜就在李家村這邊傳開了，以至現在過年都要端上一碗粉蒸肉吃。
何大仁放下酒盅，拿了筷子夾了一塊米粉吃。
“今兒個的肉蒸的時候足，滋味兒都進去了。”荊小敏笑着夾了一塊肉給何大仁。
“大仁啊！過了年讓小敏跟着去東陽府吧！正好小翠和二茂在那邊，她們姑嫂做個伴，你也有人照顧！”錢氏趁機說話。
何大仁咬肉的動作頓了頓，看了眼荊小敏，把肉放碗裏，又端起了酒，“我自己能照顧自己，磚窯廠都是爺們，也不方便！小翠生了孩子要在家帶孩子，也沒法過去。再說家裏接了養豬場的活兒，總要干好的。”
說來說去，怕是只有最後一個才是真！荊小敏咬咬牙，心裏的怨恨此起彼伏。
錢氏還要再說，外面李三茂砰砰敲響了，“我二嫂要生了！”
這個時候！？錢氏驚了一跳，急忙扔了手裏的筷子跟着出來。
何大仁幾個也都跟着出來，要去看何小翠。
“把門鎖上！”何大仁回頭叮囑走在最後面的荊小敏。
荊小敏嗯了一聲，看何大仁幾個已經跑的沒了人影兒，頓時難受的不行，何小翠要生了，連她都當娘了！咬咬牙，胡亂拍了拍鎖，快步跟上何大仁幾個。
何小翠的產期本來是在前幾天，可一直沒有動靜，沒想到大年三十一家人說說笑笑，何小翠卻突然的就發作了。
何大壯一家都住在養豬場，跟李家村也是挨着了的，英娘當下就打發了李三茂去給錢氏報信兒。
娘家婆家的人都守在旁邊，害怕不安的何小翠情緒緩和。
荊小敏看的嫉妒不已，想到在養豬場外面看見那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抿了抿嘴，上手到廚屋幫着燒水忙活。
梁小英簡直要笑出聲了。這時候何小翠生孩子，何大仁一家子都過去了，而另一家人又回家過年去了，養豬場就空了。尤其梁小英摸了下門鎖，竟然沒有鎖上。
一路暢通無阻的進了養豬場，梁小英抓着藥包摸到豬槽的地方。旁邊的小屋是幾筐蘋果和梨，還有一大麻袋的乾花。
梁小英把乾花拉出來，拆了藥包，把裏面的砒霜盡數撒進去，還摻和均勻了，拖着麻袋一把一把的往豬槽里扔。
只是養豬場很大，小香豬年前賣了一半，也余兩千頭多，又是分間養的，還沒撒幾間，一麻袋的乾花就沒有了。
梁小英暗暗後悔沒有多買點葯，時間又來不及，要不然把那些蘋果和梨剁了摻上藥粉，也夠這些豬都毒死的了！
天上簌簌的飄起了雪粒子，梁小英緊了緊鑽風的棉襖，看那些小豬哼哼的擠過來，扔了麻袋快步出了養豬場。
何小翠的情況有些不好，李二茂跑出來請唐俊華，遠遠見梁小英從村東頭往南頭走，疑惑了下，見了李元喜問了句，“梁小英過來了？”
“沒有！咋了？”李元喜皺起眉毛。
“我剛才看到她在村頭逛游。”李二茂提醒李元喜一句。
李元喜點頭，最近梁小英經常在附近逛游，叮囑家裏看好門戶。
柳寶林跟着過去看了何小翠，見兩家人都在，也沒有幫忙的地方，就回了家陪何氏和孩子。
何小翠頭一胎不容易生，一直折騰到大年初一二更，才生下個閨女。
兩家人都高興的不行，說何小翠閨女有福氣，趕大年初一過生兒。
何氏把家裏的豬蹄拿了幾個，又拎了兩條鯽魚給何小翠送過來下奶。
李大茂和李二茂拉着何大仁李元喜唐俊華幾個留下吃飯喝酒。
“自己家裏還得上供燒香放鞭炮呢！以後有的是時間！”錢氏見李二茂家沒有因為何小翠生了閨女就不高興，鬆了口氣，叫上何大壯回家拾掇過年。
周大娘和英娘已經下了餃子出來，非要留唐俊華何大仁幾個人下來吃餃子。
何大仁推辭不過，就跟李元喜幾個留了下來。
錢氏夫妻和荊小敏回了家。
“呀！忘了鎖門了！？”荊小敏看門鎖不是她走時的樣子，驚訝的叫了一聲，轉着眼神看向錢氏。
錢氏連忙進去，見屋裏啥都好好的，提醒荊小敏，“幸好是大年初一還下着雪，以後出門可千萬要鎖好了門！”
何大壯卻感覺不好，豬圈裏的豬叫聲不一樣，急忙跑到豬圈裏一看，頓時傻眼了。
“豬…豬都死了…”
錢氏臉色大變，風風火火衝過來，看到豬圈的情況，差點站不穩，癱倒在地上。
荊小敏眼神閃爍，立馬驚嚇擔憂着急的撲過來，“好好的，咋可能會死了呢！？”
何大仁拔腿就往李元喜家跑，跑到半路才想起來李元喜和唐俊華都在李二茂家，又急忙忙往李二茂家來。
李元喜聽小香豬都死了，臉色猛的一沉，英娘一家也嚇了個夠嗆。
“快過去看看！”唐俊華拿上銀針閃身就往養豬場跑。
李二茂想到從村頭快步往家跑的梁小英。
何氏柳寶林也很快得到了消息，齊齊趕到養豬場來。
只是已經晚了，過去那麼久時間，就算唐俊華是神醫，沒有葯，又是砒霜，被下藥的幾間豬圈全部死了，足足三四百頭。
李元喜臉色陰狠，眼神冒着冷光，拳頭握的咯吱咯吱響。
何氏柳寶林看着成片成片的死豬心疼的眼淚直流。
何大壯悔恨的直扇自己巴掌，錢氏也哭個不停，荊小敏瑟瑟發抖，擦着眼淚哭。
李元喜和李二茂對視一眼，倆人同時動身，出了養豬場大步朝李長祿家來。
梁小英正在家裏下餃子，沒敢出去探看情況，不過心裏卻隱隱激動雀躍。李笑錦那個賤人不是能摟錢嗎？她把那些豬毒死，少說也有上萬兩銀子了！剛死了師父，轉眼又死了那麼多豬，看李笑錦不難受死！
大門哐當一聲被踹開，梁小英嚇的手一抖，勺子就掉進了鍋里。
李長祿捂着漲疼的頭出來，看着氣勢洶洶的李元喜愣了下，“你們來幹啥？”
“梁小英呢？下了毒還敢肆無忌憚的回來過年吃餃子！？”李二茂冷哼一聲，一下子就看到廚屋的梁小英。
李元喜二話不上，一個箭步上來揮拳就給了梁小英臉上一拳。
“啊啊——”梁小英慘叫一腳栽在柴火堆上，躲閃不及，臉上脖子頓時被扎了幾道血印子，疼的她臉色發白，冷汗直冒。
“李元喜！大過年的到家裏打人，你這是幹啥！？”李長祿喝斥着李元喜，忙過來要扶梁小英。
李元喜抬腳把李長祿踢開，上去抓着梁小英拖拉着往外拉。
“放開我！放開我！救命啊！”梁小英嚇壞了，她才剛下了毒，李元喜竟然就發現了！？
“李元喜你放開她！”李長祿捂着肚子爬起來。
“梁小英往養豬場下毒，一下毒死了四百多頭小香豬，兩萬多兩銀子，你也跟我們去看看吧！”李二茂不客氣的抓着李長祿。
李長祿一怔，“不可能！你們冤枉人！”
“我沒有！我沒有！你們不能看不慣我就誣害我！不是我下的毒！”梁小英掙扎着叫喊冤枉，兩萬多兩銀子，李笑錦跟何氏這下要傷心死了，可憐她竟然連二十兩銀子都沒有，憑啥！？不過看李元喜的架勢，梁小英還沒高興，就害怕了。
何大仁，王老二幾個也趕過來，見李元喜拖拉着梁小英就啥都明白了。
來往拜年的人不少，一下子轟動了起來，紛紛到養豬場來。
養豬場的死掉的小香豬已經數出了數，三百七十多頭，而且都是成年豬，損失兩萬兩銀子還要開外。
梁小英死都不承認，“你們跟我有仇就誣陷我！根本就不是我下的毒！不是我乾的！”
“打死她！打死她！就是她乾的！咱村裡也就這個賤女人最壞心了！”村人憤怒的叫喊。
“不是我！不是！你們沒有證據，不能冤枉我！”梁小英嘶喊着。
李元喜抿着嘴冷笑，沒有說梁小英下毒，而是說起另外一件事，“金正給月下樓下毒，想要害死人，他說沒有下毒，沒有證據不能冤枉他！可是那些河豚魚肉片卻藏在他自己家的廚屋裏，最後吃進了他兒子肚裏，毒死了他兒子。”
梁小英驚恐的睜大眼，猛的搖頭，“不！不！”
這事兒李長祿參與了的，因為當時他作為一家之主也被抓進縣衙了，看李元喜竟然用李家勇的命威脅他們，頓時怒不可竭，“李元喜你要是敢動家勇一下，我不會放過你的！”
“毒是誰下的？”李元喜沒有理會李長祿，陰狠凌厲的眼神射向梁小英。
“不是我下的！真不是我下的！”梁小英哭喊着，兒子是她唯一的保障，不能讓兒子死了。
“你不說也可以查出來，那麼大量的砒霜，只要到藥鋪里一問就知道。不管你一次買一點分幾次還是一次買夠，藥鋪的人都會記得你！”唐俊華冷冷的提醒梁小英。
梁小英絕望了，突然伸手指着李長祿，“是他！是他讓我買的砒霜，下毒的也是他！他一直對你們懷恨在心，這事兒都是他乾的！”
李長祿瞪大眼，憤憤的看着梁小英，“你……”
“不管是李長祿，還是你梁小英，毒是你們下的沒錯。這些小香豬出圈價值兩萬兩銀子，你們要麼賠錢，要麼把手剁掉在這！”李元喜拿了剁水果的大刀過來扔在梁小英和李長祿跟前。
兩人嚇的齊齊一震，臉色發白。
梁小英這會才發現她做了一件蠢事兒，給李笑錦養豬場下毒，雖然讓李笑錦損失大把的銀子讓她一家難受了，可賠上的卻是她和李長祿。這件事兒不管報官還是私了，都是沒有迴轉的絕路。如果報官李笑錦肯定讓他們做一輩子牢，把牢底坐穿。不報官，無論兩萬兩銀子還是剁手，沒一條好路。
“我賠錢！我賠錢！”梁小英驚懼的看着閃着寒光的大刀，把手剁掉，她也活不成了。
唐俊華給何大仁使個眼色，很快拿了筆墨出來寫了一個欠款兩萬兩銀子的欠條契約文書。
梁小英咬牙畫押按了手印，李長祿渾身顫抖，兩萬兩銀子欠債，就是要了他的命也幾輩子也掙不到這個錢！
欠條上明令，李長祿和梁小英欠債還錢，若還不清就由子孫輩償還，且逐年增加利息。
荊小敏微微鬆了口氣，要是這筆錢讓他們來償還，可是要還一輩子了！
“這些豬可咋辦啊？”劉氏心疼的看着成堆的死豬。
“挖個坑埋了吧！”唐俊華眉頭緊鎖，笑錦本來就心情不好，這下只怕更惱怒。
村裡人都可惜的不行，說是埋了可惜，要吃了。
唐俊華可不敢讓人吃這些中了砒霜的死豬，當下請了村裏的壯勞力幫忙，燒了熱水把果園的地澆化，埋在了果園裏。
柳寶林有些不甘心，“梁小英他們肯定還不上銀子，說不定還會想啥陰招來，就這麼放過她們了！？”要知道小妹可是最寶貝那些小香豬，前些年數量少的時候，來客人都捨不得殺了吃。
“當然不會！”李元喜眼裏陰光閃過，梁小英既然敢下毒，他就絕不會輕易放過了她！
柳寶林疑惑。
“小妹這些日子正心情鬱結。”李元喜眯了眯眼，提前準備了磚頭，瓦片，竹竿，荊條和棍棒放在家裏等着李笑錦第二天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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