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來看戲的
“嗯,我不介意。”容毓聲音溫雅如玉,有着一種白雲般的空凈。“不過要是你的私房錢沒有五十萬兩的話,安陵王府就重建無望,那時我心中定是擔憂鬱結,舊疾也極易發作,到時候也就只能請太子殿下來了。”
聽着容毓的話,諸葛明空不禁握緊了拳頭,她強忍住想要揍人的衝動。深深的呼了幾口氣,道:“你真是神機妙算,竟然知道我有五十萬兩的私房錢,我真是佩服佩服!”
“對了,我截住了幫你送信的婢女。”容毓再次開口,聲音依舊是那般的風輕雲淡波瀾不驚,他說出這話后,不等諸葛明空的任何回答,便又開了口:“你這信若是送到你娘手中,你的皮肯定又是要被侯爺松一次了。況且,若是你娘幫你解決了,我還怎麼從你手中拿重建王府的銀兩。”
“容毓,你竟然算計我?”聽他說話,諸葛明空立刻拍桌而起。竟然想坑她五十萬兩,做夢!
“諸葛明空,這只是你燒了我王府之後應付出的代價,若是你不想給,我也不會強要。此次皇上也只是要你去祭天,並沒有明着說讓你嫁給夜天乾,所以這想法都只是猜想不能當真。雖然我們曾有過婚約,但是你若是真能嫁於夜天乾,成為一國之母,那也是極好的一件事,我會祝福你的。”容毓溫溫潤潤的聲音傳了過來,猶如珠落玉盤,清幽雅緻。
“那局棋我贏了,這事你說過幫我解決的。”諸葛明空立刻反駁。
容毓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端起了茶,飲了起來。他一動,便有一股葯香襲來。伴隨着葯香,還有他風輕雲淡,明凈高遠般的聲音:“我是這樣說過沒錯,但是你也知道我身患惡疾,需要靜養。但是你將我的王府都燒了,我還有什麼靜養之處。我現在連我自己都自顧不暇,又怎麼可能顧得上你?要不這樣,皇上若是真下了聖旨,你就先嫁過去,待我身體稍好之後,再行個方法讓你與太子和離。反正和離又不是第一次,你也有經驗了。”
一音一調,都是那般溫潤雅緻,但是話語確是讓諸葛明空完全無言反駁,而且她知道自己這個虧吃定了。
“容毓,世人都說你溫潤如茶,淡雅如蓮,浮華於世,雅緻絕倫。但是卻不知你口若懸河,巧言善變,死的都能給你說成活的。”諸葛明空使勁的瞪着幕簾,似乎要將自己肚子裏的火全部瞪出來。
“諸葛明空,你的誇讚,我勉強接受。世人都說你胸無點墨,不過今日你倒是讓我見識到了你的胸無點墨。”容毓聲音再一次傳來,溫潤且優雅:“你的書法蒼勁有力,行雲流水,畫工更是超凡脫俗,堪稱一絕。至於你的棋藝,佈局精巧,心思縝密,可以說是當世之巔。你這樣的胸無點墨,真是讓容毓知道裝字何意。”
“我裝,關你屁事!”他操什麼心啊!
“本就不關我的事,你如此激動作甚?”
“我沒激動,我就是想罵你幾句。”諸葛明空瞟了幕簾一眼,這幕簾還真是起了很大的作用,搞得她想要用眼神鄙視死他都沒有機會。
“好,你說,我聽着。若是有一句不實,便罰抄《女戒》一遍。”
“你叫我抄我就抄嗎?”諸葛明空立刻頂了過去。
“你可以不抄《女戒》,因為我管不到。但是我可以讓你抄《北周禱文》,裏面三千五百八十五份禱文,共二十七萬五千八百四十九個字,你可以和《女戒》字數比比,自己選擇一下?”容毓的手放在長桌上,輕輕的敲了一下:“罵吧,我來看看你抄多少遍才夠!”
容毓說這話,諸葛明空現在哪還能罵出來?好的,壞的,對的,錯的,方的,圓的,扁的,都給他一人說了,她再說下去就是傻帽了。人家擺明了,破財消災!
“好,我給你重修王府的五十萬兩,你幫我搞定這次的事。”終於,她還是在他的威脅下屈服了。
但是此時,容毓並沒有立刻說話,而是沉默了片刻,隨後說道:“六十萬兩,一個子都不能少。”
“你……”諸葛明空頓時有些說不出話來了,她怎麼會遇到這麼個黑心的人?幸虧他們離了,不然她肯定要被他算計死了。雖然很不甘心,她還是答應了:“好,六十萬兩,那我先走了。”
她說完便站了起來,準備出去。而此時容毓的手掀起幕簾,他的唇和下巴剛好暴露在諸葛明空的視線中。
肌膚若雪,仿若玉質。尖削的下巴,線條優美雅緻,猶如盛開的月下美人一般空靈幽若。唇,微微的抿着,粉質的色彩猶若三月枝頭的桃花一般,精緻美麗。
桃花綻放,清幽的聲音仿若伴隨着香氣一般,令人心曠神怡。“在文侯府幫我尋個乾淨幽靜之處。”
“我的地盤我做主,你沒的挑。”諸葛明空對着容毓豎起了中指,隨後,她快速的從船艙中出去。此時,正值落日,夕陽的餘輝落在煙雲河上,河面猶如火燒一般炙熱。
“只是近黃昏啊!”諸葛明空看着落日,不禁嘆了一口氣。想起四年時光中的無拘無束,隨性肆意,她突然有種想要時光倒流的感覺。此次事件過去若是能恢復如初,那自是最好的。但是,若是事情不斷,她又該如何?
在船的右邊,諸葛明空尋到了自己的畫舫,隨後跳了上去。向裏面望去,可以看到盎暖正睡的熟實,她快速的擺動船槳駛到岸邊。隨後,拿出身上的火摺子丟到了畫舫中,諸葛明空很快的跳到了岸上。
畫舫很快的燃燒起來,過了一會兒,盎暖快速的從裏面出來,跳到岸邊,對着自始至終都站在那兒看的諸葛明空埋怨:“小姐,你要燒畫舫也要把我叫起來啊,我差點就死在大火中了。”
“別裝弱,這世上能有困得住你的火嗎?”諸葛明空冷笑了一下,輕揚的嘴角透着一種說不出來的冷漠。
“好吧,我不裝了。”盎暖吐了吐舌頭,目光看向燃燒的畫舫問道:“小姐,你為何要燒了它?你這些年所做的書畫全在上面啊!”那畫工書法,可是值不少銀子的!
“以後可能不會有來的機會,燒了便可以讓一切銷毀。”諸葛明空望着畫舫,目光深遠。
盎暖有些不解,隨後她彷彿特意挑開話題,問道:“小姐,你在安陵王的船上呆了幾個時辰,對安陵王有啥評價?”
“黑心,卑鄙。”諸葛明空很誠實的說道,隨後她腦中劃過一雙白玉般的手。“手很漂亮。”
“啥?”
“什麼啥?回家了。”諸葛明空轉身離開,盎暖還是有些反應過來,但是卻快速的跟上了她。
很快,她們回到了文侯府。剛到府中,諸葛明空還未走到水月閣,風叔便拿着棍向她追了過來。諸葛明空使勁的跑,風叔使勁的追,等到諸葛明空跑到文侯府正廳之時,裏面坐着的人讓她愣在了原地。
此時,風叔拿着棍追了上來,一棍打到了諸葛明空的屁股上。裏面坐着的人都看到了此番場景,直直的看着諸葛明空。
只見她向前蹦了一步,避開了和那棍子的親密接觸,隨後她深呼了一口氣,叫了起來:“啊,好疼啊!”
“噗……”夜樞首先笑了出來,他伸手撫住自己的額頭,雙肩不停的抖着。目光隨後又落在諸葛明空的身上,笑的更加放肆了。
諸葛明空使勁的瞪了他一眼,威脅道:“你的追影不想要了。”
一句話,夜樞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強忍住笑意。但是一想到剛才的情景,他又忍不住想要笑。這小丫頭,實在是太逗了!
揉了揉自己被打的老疼的屁股,諸葛明空的目光掃過正廳中的人。夜樞,太子夜天乾,大公主惠文,七皇子夜景軒,十皇子夜天麟。
“容毓已經稟告皇上不追究我的過錯了,太子殿下現在是你要追究嗎?”諸葛明空沒好氣的說道,她走到左邊空座,屁股正放到上面,一股疼痛傳來,頓時她又站了起來。
“小丫頭,風叔這一棍滋味怕是不錯吧!”看着諸葛明空的動作,夜樞忍不住出口調侃她。
一聽夜樞的話,諸葛明空立刻拿起桌上的茶杯,向他扔了過去。夜樞快速的躲過,茶杯摔到地上,碎了一地。
見沒有打到夜樞,諸葛明空搬起椅子又向他砸了過去。夜樞快速的躲了過去,椅子正好砸向七皇子夜景軒,他快速的站了起來,一掌將椅子劈散。
見此,諸葛明空沉默了一下,隨後走到夜景軒面前道:“七皇子,一百兩。”
“什麼一百兩?”夜景軒有些詫異的看着諸葛明空,他一身淡青色錦袍優雅溫然,俊美的臉龐上有着說不出來的疑惑。
“你劈了我家椅子,不要賠錢啊!”諸葛明空直直的看着夜景軒,炙熱的眼神彷彿將他看成錢莊一樣。
夜景軒被她的眼神看的有點后怕,他小心的避過諸葛明空,正想走的時候,胳膊被人緊緊的抱住。他回頭,便看到諸葛明空一副你不給錢就不要走的表情。
立刻,夜景軒從懷裏掏出一百兩銀票遞到諸葛明空面前。而她看了看銀票,停歇了片刻后道:“一千兩,漲價了。”
“明妹妹你……”夜景軒想要辯駁,但是胳膊被諸葛明空緊緊的抱住。周圍的人的目光齊聚過來,他有些頭疼,隨後又從身上掏出了九百兩銀票,整整一千兩拿在了諸葛明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