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懲罰
刑妍抬起頭看着他，緩緩垂下了手：“怎麼會這樣？”
蘭斯低頭看着她：“沒什麼，只是在鏡綸中關的太久了，所以想出來透透氣，沒有想到剛剛出來就看見你這麼慘的樣子。”
“我不過是閉關了幾天，你就已經退化到被這樣的小嘍啰欺負的地步了嗎？”
他並沒有笑，但是眼底淡淡的愉悅還是透露出了他的情緒。
但刑妍絲毫沒有被眼前這張傾國傾城的皮相所迷惑，她看着眼前這個如果不去觸碰根本不會想像到他是以虛擬形象存在的蘭斯。
“你曾經跟我說過，你想要離開那個困住你的空間，打開鏡綸中的星門是唯一的辦法。”
“還是你是騙我的？”
蘭斯突然加快了步伐，不過幾步的功夫，他就已經落了刑妍一段短短的距離。
刑妍看着他一言不發的背影，銀色的絲質長袍就像最皎潔的月光，縱使是在這樣破敗荒涼的環境下，依然閃耀着灼灼的光芒。
但是刑妍只仔細用心觀察了一會就發現，不管是風動葉落還是顛婆窪地，都不會對他產生絲毫的影響。
刑妍覺得之前自己那一瞬間的錯覺並沒有錯，他就像是一個高高在上神祇，美麗強大，永遠可以保持理智，卻又虛幻的彷彿不曾存在。
細想來，自己之前對於蘭斯的印象一直停留在那個萬能的無所不知的聲音上，他會在自己需要幫助的時候第一時間出言指點，會在生命垂危之際最快的伸出援手，會用言語挑撥的自己暴跳如雷白眼直翻……
但除此之外，自己對於他的了解似乎一片空白。
眼前突然閃現過那幅雕刻在第一扇星門上的圖畫，那個保持着跪伏姿勢的男人，還有那根壓在他身上的擎天巨柱。
“蘭斯。”她張口喊道。
走在她前方不遠處的蘭斯突然停住了腳步，回過頭有些疑惑的看向她。
“你曾經跟我說過，不管在任何空間時間之中，都不會有脫離原因的結果，你出現所帶來的結果我不想去想，但是你現在這個樣子的原因我卻不能不想，蘭斯，你只需要回答我的一個問題，你之所以會變成這個樣子……是因為懲罰嗎？”
那張完美無缺的臉上是刑妍看不懂的平靜。
他微微彎了彎嘴角，站在原地等着刑妍走進自己：“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刑妍仔仔細細的觀察着他神情的每一絲波動：“沒什麼直覺而已。”他曾經說過，星門總共有七扇，而自己現在只打開了兩扇，不管從任何角度思考，蘭斯都不可能這麼輕鬆的穿過剩餘的五扇星門。
這裏不是鏡綸，不是他的地界，更不是他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還有就是……自己上一次在鏡綸中遇見他時，那時的感覺是浩瀚到深不可測的敬畏。
而此時，從這個彷彿真的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身上，儘管那樣悍然的威懾力依然存在，但她竟然感覺到了一股衰敗的氣息。
他低頭看了刑妍許久：“丫頭，我好記得你們這裏有一句話，叫做女人不能太聰明。”
“……”
——
“對於這件事你有什麼想說的嗎。”k靠在華麗的座椅里，黑色的罩衫隨意的披在身上，袒露出了胸前大片光裸的皮膚。
跟他漆黑如墨的頭髮有些天壤之別的是慘白到有些不正常的皮膚。
對比他左胸口那一團暗紅色的痕迹愈發明顯。
武嵐低着頭，黑色的長發自臉頰兩側滑落，根本看不清她的表情。
“我沒有想到，黃京的能力竟然有那樣的強大……”她低低的說道。
周圍瀰漫的濃鬱血腥氣要比黃京的血池還要濃烈，不遠處幾隻喪屍正散漫的遊盪着，但武嵐清楚的知道對自己來說，就算有數萬隻喪屍也沒有眼前這個男人來的危險。
一個面容姣好的女人戰戰兢兢的站在k的旁邊，他一邊抬手慢慢摩挲着她滑膩脖頸，一邊看着武嵐張口說道：“你知道如果刑妍死了之後，你會有什麼樣的下場嗎？”
冰涼的手指突然懂穿了女人纖細的脖頸，女人臨死前的嗚咽伴着皮肉綻裂筋骨破碎的聲響讓武嵐的身體輕微的抖了抖。
他抽回了手指，細長的舌頭順着自己的手掌一直舔到指尖：“從現在開始我問的每一個問題，你都要想清楚了在回答，沒有第二次機會。”
武嵐用力的點了點頭：“是。”
他嫌惡的看了一眼自己手指上殘留的血跡，彷彿那是一頓夾雜了蒼蠅的晚餐。
連動作都不用示意，站在他身後的兩隻橙色眼睛的喪屍低眉順目的走了過來，動作僵硬的抬起軟到在地上的女屍，走到門外用力的拋了出去。
屍群興奮的嘶吼聲驟然變的大了許多，武嵐知道，它們此時正在享用今天豐盛的晚餐。
她攥緊了手掌，猛然抬起頭只是着那雙毫無人類情感波動的眼睛：“您想問什麼？”
“第一個問題，那個叫黃京的男人真的死了嗎？”
本來已經做好所有準備的武嵐只覺自己遭到了當頭一棒，在聽到這個問題的一剎那，心臟似乎停頓了幾秒才重新恢復。
“他應該沒死。”她咬了咬牙還是張開了嘴。
“第二個，那個救走了刑妍的人，是誰。”
這一次她沒有絲毫猶豫的搖了搖頭：“不管是從外表還是能力，他都不像是一個正常人。”
“第三個，你身後的那個女人是怎麼回事？”
武嵐用餘光掃了一眼才繼續說道：“這個，是刑妍最好的姐妹。”
被k的手段驚嚇的已經面如土色的周楚楚此時還是條件反射一樣露出了一個嬌媚的笑：“沒錯，我跟刑妍從幼兒園開始就認識了……”
——
刑妍一行人走了好久才找到了一處暫時能夠休息的地方。
自從經歷了黃京的事件之後，眾人竟然都有些草木皆兵，因為從被抓住的幾個人口中，大家都知道了，在黃京的組織中，除了五個自然系的異能者之外，剩餘的所有組織成員全部都是變異系異能者，而且除了少部分的幾個獵奇向之外，剩餘的幾乎全是關於動植物系的異能者。
“聽着架勢，黃京是真的打算在這裏安營紮寨啊。”
全部的動植物系的異能者，在眼前這片能量充裕的異能森林中，無疑是魚入活水，乾薪入火。
但是刑妍卻並沒有想要追查這個組織剩餘人員的位置，就連被捆的牢牢的六個人，刑妍都下了命令將他們吊在了一顆十幾米的大樹上。
臨走前，刑妍甚至從鏡綸中拿出了一把上次用剩下的終斷異能的機槍，隨意的給這六個人每個一槍，他們的等級並不高，單單這一槍就足夠他們花費一天的時間來恢復能量。
而在這個遍地危機的森林中，沒有了異能守護活人就如同一頓誘人的大餐任人宰割。
蘭斯站在她身後看着她興意盎然的指揮着自己的手下調整位置和高度，又親自抬起了槍把在半空后掙扎的幾人挨個射滅。
他突然想起，在這一次末世剛剛爆發的時候，她將一個不懂事的同學和一隻喪屍捆在一起的故事。
蘭斯目光幽深的注視了刑妍，這一路行來，蘭斯早就發現，刑妍其實在一直有意無意的避免造成直接的死亡，不管是自己的朋友還是對手，她都會用自己方式給這些人予以懲處。
似乎重活一世，她對於生命這件事有了更好的理解，當然她自己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自從二人關於他之所以出現的原因進行了一次友好和睦的協商之後，兩人順利在現實社會中開始第一次的冷戰。
刑妍帶領着異能小隊興高采烈的準備着晚飯的食材和營地，而蘭斯則斜靠在一顆大樹上，視線愉悅的追隨着故意虛張聲勢走來走去的刑妍。
那神情滿足的就像在看一隻討人喜歡的小動物！刑妍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腦海中竟然會突然冒出這樣一種想法。
似乎自己所有計劃好的一切都在蘭斯出現的一剎那被攪的天翻地覆，甚至於自己現在這種糾結的心情都讓她覺得有些焦躁。
她深吸了一口氣，定了定神，才向著那個巨大的發光體走去。
“我們一定要以這樣的方式交流嗎？”
蘭斯笑着聳了聳肩：“我覺得沒什麼不好啊，這種特殊的成就感是之前只用聲音無法體會的。”
刑妍只覺自己額頭上的青筋正根根暴起，他似乎總有辦法撩撥起刑妍起伏跌宕的情緒。
她深吸了幾口氣，才穩定下情緒：“好吧，既然你不想聊那方面的事情，我就換一個問題，這個問題你必須回答。”
蘭斯突然俯下身湊近刑妍的面頰，刑妍直覺自己周身一道電流襲過，便瞬間僵在了原地，只能看着他距離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最後甚至清楚的看到了那雙黑水晶一樣的眼睛中自己清晰的倒影。
“丫頭，你覺得我會讓你一直佔便宜嗎？”
“現在我就來問你一個問題，如果的回答讓我滿意的話，你的所有問題我照單全收。”
“你問。”
“我想知道，你問什麼這麼好奇我的事情？”
“就這個？”
“就這個。”
刑妍突然笑了：“我不是好奇，我是關心，你記得我曾經說的話么，我說，我生即你生，你死既我亡，我們是無法分離只能依附對方的存在，所以，跟我密不可分的男人，你覺得我的這個答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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