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霜落梅園
十二月十五日,黑格爾結束了在韓國的比賽,帶領香港隊得到一張世界盃入場卷回立即返回意大利,在那裏,那不勒斯的球迷正翹首期盼他的回歸。
奧森馬勒隊如今是兩線作戰,在意大利聯賽中的成績最糟糕,黑格爾離開的這段時間,衛冕冠軍只得到了一場勝利,替補守門員實在太糟糕了;但是奧森馬勒隊在歐洲冠軍聯賽中的成績尚可,他們在十一月初就得到小組出線權,後面的比賽完全是在湊合與送分。
離開韓國的最後一晚,李順妃小姐又要求與洛巴先生見面;她上次的表現連累了廣告公司,順便被黑格爾踩了一腳。黑格爾藉助這個不是緋聞的緋聞人氣大長,作為受害者,李順妃小姐希望有機會挽回。
黑格爾聽得心情大好,連連點頭;但是李順妃小姐算着就感覺到不對:“洛巴先生,不對啊,你不應該屬馬,您與我一樣,應該。”
“我就屬馬,別的什麼也不屬,就是高貴自由的馬。”黑格爾說著,抱起亞洲小姐;“我們回去吧,李小姐,明天一早我就回意大利;時間不多了,您願意到機場為我送行嗎?”
“唔,您真可愛,洛巴先生,我們會吻別嗎?”李順妃到底是心有所念,如果在公眾面前有個深情的吻別,那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甚至比以前更好。
“當然可以,不過還需要看你的表現,表現好了,也許我們可以吻別一分鐘,讓大家都看看,我們是多麼的般配。”
汽車開動,李順妃小姐跟隨黑格爾返回別墅。
西蕾婭半夜醒來,身邊依舊空虛,隔壁傳來唏噓呻吟聲,抱起頭輾轉反側,再不能入睡。
一會兒,隔壁安靜下來,從半掩的房門處射進燈光來,一個美好的身影走過,步伐虛浮,打開冰箱的門拿點什麼東西,又回到隔壁。
西蕾婭好奇,就披上睡衣來到那門前,輕輕推開一條縫隙窺視着。
這個夜晚,李順妃小姐根本就沒合眼,黎明前就開始打電話通知某人,又用剩餘的時間把自己收拾的光彩奪目;西蕾婭去叫黑格爾起身時還佩服,亞洲人就是厲害,跟洛巴先生折騰那麼久還有如此精力,她可是知道洛巴的厲害,瘋狂起來真能要人命!
一行六輛車組成的車隊一到機場,迎面就湧來眾多的記者,在車內黑格爾就嘀咕着虧本了,為了一夜戀娛竟要被利用的如此徹底,怎麼也要找機會再撈回來;不過,懷裏的李順妃小姐確實不錯,是個尤物,特別是對付男人的功夫了得。
機場上,深情吻別的瞬間定格了一分半鐘,其實,黑格爾也需要這樣的場面;他這次之所以回來代表香港隊比賽,還是趙鷹的一個電話,黑格爾鬧出的聲勢越大,趙鷹承受的壓力就越小。
如果按照黑格爾的脾氣,既然人家已經被他說成敲詐犯了,怎麼也要對香港政府敲詐一下;現在這樣可算是無償的賣命,黑格爾怎麼都覺的虧本。
黑格爾沒有國家的概念,那是個妖精。
又快到九重天新年大祭的時刻,不過這兩個月神仙們都在談論另一個話題:大聖原來也下界修行去了,好象和彌須山的如來佛之間有什麼過節;這不,已經獨住彌須山的山門鬧了兩個月,提出的口號竟是:還我猴尾巴。
大家釋然,如來從清凈山莊出來時,多數神仙都看到了那條小尾巴,當時都在猜測狐疑,這才知道,原來,那是孫大聖的尾巴。只是奇怪了,大聖的猴尾巴怎麼長到如來佛祖的金屁股上了?
如今,替代舍利弗的是那十六尊者中說法第一的富樓那尊者,面對大聖,能言善道的富樓那尊者也只有沉默是金。如來佛祖尚在閉關修鍊圓滿佛身,這個借口只能推脫一般的神仙,對於有斗戰勝佛之稱的孫大聖是沒用的。
況且大聖還拿着彌須山聖器九環禪杖,只看到這九環禪杖,彌須山城的明王們就沒誰敢露頭,那是他們最怕的東西,羅剎金剛都當不得九環禪杖的光芒。只有八大金剛,不,七大金剛守住山門,密跡金剛已經被洛桑斬了,心的護法金剛還沒封上來。
這就看出如來佛祖的細心了,彌須山的金剛伏魔陣是最厲害的,真正能使用完美的不是那些明王們,卻是這跟隨佛詛多年的護法金剛;此金剛非彼金剛,這八大護法金剛神通比尋常明王們菩薩都厲害,只比那二聖者稍弱。
金剛伏魔陣一般以為需要六個高級神仙組成,這時大家才知道,竟是七個金剛帶領四百九十名金剛力士組成的金剛伏魔陣最厲害;大聖召集的幫手不少,竟都破不開這個陣勢。
時間久了,大聖也覺無聊,乾脆把彌須山門除當成練兵場和交際場。
每天清晨,靈秀峰的雲使們都聚集在彌須山巍峨肅穆的大門,狂潮騎士教官前排點名報數后,分批演練陣形,當然演練的是那金剛伏魔陣。都是一隊前去進攻,大聖早高處運起火眼金睛細查諸般變化,再下來解說一二。
時間久了,彌須山最神秘的金剛伏魔陣竟也被他弄了個八、九成,雲使們更是一天天厲害起來,數量也一天天多起來。
被大聖招來的幫手不少,真正有說頭的只三個。
一是那彌勒佛身前的黃眉菩薩,他的本事不大,卻有一樣厲害,就是修鍊了多年的小彌須雷音殿。
取經時大家就認識,那時為了尚不成氣候的小彌須雷音殿,大聖也吃了不少苦頭;如今,成就了菩薩位的黃眉菩薩早與大聖成莫逆之交,就在彌須山門前佈置下小彌須雷音殿,供大聖消遣時光,呼朋喚友也有個好去處。
其二就是那神通廣大的九重天之上高人鎮元大仙鎮元子,就是曾在下界培育奇樹人蔘果的那位;請動鎮元子來助拳可不容易,人家是地仙之祖,輩分比彌勒為高,請動他卻是滴水觀音出面,又送上一棵天使樹苗方好。想洛桑只在冰川峽谷處得到五棵天使樹苗,珍愛非常,不是大聖與觀音門要,怎麼捨得?
最後一個就是那捲簾大將沙和尚,他是最實惠的一個,得了個金剛羅漢身,依舊去當捲簾大將;這次大聖回來,說是要鬧鬧彌須山,捲簾大將本不想湊熱鬧,後來不知是誰在背後囑咐,竟自己來了。
這三個一到彌須山下,立即引起了轟動,只為他們的身份太敏感;黃眉菩薩屬於南海聖地彌勒佛前弟子,他一出面就代表南海聖地站在大聖一邊;鎮元大仙在九重天之上的聖界交遊廣闊,可以說是代表了高級神仙的態度;最敏感的還是捲簾大將沙和尚,他是靈霄寶殿的現役將軍,手握兵權,雖然神通有限身份不高,身後站着的卻是托塔天王或纖蘊公主。
代表各方勢力的三個代表在向九重天各處和彌須山傳遞一個信號,至於怎麼領悟就不複雜了:彌須山已經不被九重天歡迎,需要儘快另尋出路。
經營了兩千年的彌須山,在九重天也頗有根基,豪門世家以前對彌須山巴結多多,這一來都開始看風景,彌須山走後,究竟是南海聖地將厲害些還是靈秀峰將威風點?所以,每天來拜望大聖的神仙多多,送的禮物也多多,送來子弟希望照顧的更是多多。
凡來的,都對大聖丟失的寶貝尾巴表示深切同情,且都說確實看到佛祖如來是長着條尾巴出世,且那條尾巴確實是猴尾巴,應該歸還,還要彌補大聖的損失。。
大聖這次沒了往日的浮躁,言談舉止穩重很多,與那王子厚一道,把各路神仙招待的禮數周全。只兩個月間,下界凡人創建的靈秀峰名聲雀起,有了無限風光。
最感覺風光的還是那仙門官寶龍樹,他從沒想到自己的身價在兩個月內噌噌上竄到如此高度,連那正職仙門官對他的態度也大變,連帶着,對於經常下界走私的活計也收斂了不少。
其實如今他也不常親自走私,洛桑那邊也漸漸不為他花費金錢和精力準備貨源,專業的走私販子又開始活躍了,每次抽取的傭金就夠靈秀峰花費消耗。
這一天,寶龍樹正在牛牛酒樓里與一幫“朋友”應酬,一個天兵走過,悄悄在他袖子裏丟個東西。
回到迎仙候,寶龍樹取出一竹簡,上寫着:速提醒洛桑,崽崽危險,切切!落款:神話。
神話是誰?崽崽是誰?寶龍樹一頭霧水,不敢耽擱,立即帶手下五百雲使出迎仙候去到羅浮境界外,尋機會見洛桑。他也十多天沒見洛桑了,洛桑雖然經常出來,卻沒個準確時候,只有碰運氣。
這一等就是兩天,到洛桑出來接卡查採購的酒肉糕點水果報刊之類的東西時,寶龍樹邊彙報彌須山完的風光邊那出竹簡遞過去。
洛桑看完疑惑起來,神話是誰?想了半天才想起來,自己在釣魚島成全了兩個南天王的手下,應該是釋明將軍的手下軍士,他給自己傳這個消息究竟是什麼意思?
崽崽是誰?自己沒這個朋友啊。
疑惑着,洛桑進了羅浮煙霞,先到天蓬元帥坐鎮的洛桑酒家把東西交割,與自己帶進來的十多個凡人說幾句,與天蓬元帥打屁一會兒,才回到七巧殿隔壁的別墅里,這裏如今是他與戴安娜臨時居住的地方,門前掛這個牌匾:香格里拉王國駐羅浮仙境大使館。
大使就是戴安娜,洛桑正式任命的第一位香格里拉王國的高級官員。
這也是羅浮公主的建議,洛桑請卡查買來好多國家政府機構之類的書籍,自己看一些,羅浮公主也看一些。
一個人的精力畢竟有限,羅浮有這個本事,能把一本書理解后,一晚上就給洛桑講解明白,當然,學習的過程是艱苦。
羅浮公主看完了外交官準則后,說要學以制用,只有在實際中學習起來才最快,馬上幫助洛桑建立了一套制度。
每天,洛桑都是在大使館和七巧殿之間徘徊,戴安娜大使必須嚴格遵守外交官守則,不允許輕易離開大使館,火神夫婦看着新鮮,把兒子小愛神送來充當戴安娜的副手:代辦。
代辦下的官員就比較雜亂,暫時還沒理清楚,只有先任命兩個小妖精擔負起政治參贊和經濟參贊的職位,每天,戴安娜都帶着三個小孩子玩外交事物,也是不亦樂乎。順便,戴安娜王後行使自己的權利,封身邊的兩個小妖怪為聖騎士。
如今,洛桑一邊和戴安娜大使說著自己的疑惑,一邊叫政治參贊帶着戴安娜大使寫的公文去七巧殿與羅浮境界的女王通報:香格里拉國王有要事,請求儘快見到羅浮仙境女王羅浮公主。
半小時后,政治參贊小松鼠秋石帶回了羅浮公主的回函:很抱歉,今天恰逢羅浮仙境新年大祭,礙於宗教信仰不同,不能接待外國使臣即國王晉見,請改日再約;如有要事,請公文說明。
洛桑心裏着急,邁步出了大使館,站在使館外的、荷塘邊沖裏面叫喊,當然沒人搭理他,好在戴安娜已經擬好公文,叫比政治參贊高一級的代辦小愛神出馬,又一次去到七巧殿請求接見,以示鄭重。
沒想到,這一次又被阻擋,迴文里說:安排國王之間的會晤,應該大使或特使出面。
沒辦法,戴安娜大使帶着經濟參贊小白蛇西葉只有親自出面,十分鐘后捧着份公文回來了。
江南小鎮凍暖少雪,江岸邊有片十多畝的小梅園初露春意,梅園的主人是位寬厚老者,一年多來與喬影的父母漸漸交往深厚,時常,兩位老人帶着小崽崽去那裏玩耍。
陽光暖暖的灑下來,把零散的花苞上的絨毛也染層黃;崽崽剛會走路,踢一雙虎頭鞋在梅樹下追逐自己的影子,跟隨他的是只半歲多的小西施犬,一童一犬把清凈的梅園攪的熱鬧起來。
門前來了兩個修女,黑色的服飾,潔白的領圈,天使樣的面孔,使三位正在喝茶的老人心情爽快,就安心聽她們在旁邊講天國的幸福和上帝的仁慈;這一段,時常有修女出現在周圍,說是要在附近修座教堂,別墅區的富人們多半已經習慣了她們;這幾個修女人漂亮年輕,言語也和緩,不會很討厭的強迫誰聽她們的宣道,其中帶頭的宋修女最漂亮,有些心術不正的富人也時常主動接觸她們。
喬影開着車回來了,她今天去市區會一個朋友,順便買些衣物,該過春節了,崽崽一天天長大,衣服漸漸多起來,特別是會走路后,經常搞成泥猴子般。
車到梅園口,看到父母在裏面說笑,喬影知道崽崽也在這裏,本不想去打擾他們;現在正是斷奶階段,崽崽纏她纏的厲害;終勝不過對兒子的關心,下車進園。
一切都很正常,三位老人正在觀賞一副油畫,喬影看去,是副聖約翰受洗圖,宣揚基督教神聖儀式的東西,轉眼看看,沒見崽崽,問:“媽媽,崽崽呢?捉迷藏嗎?”
這一問,三位老人才清醒過來,迷惑的看着喬影,似乎不知道她是誰。
喬影心理慌亂起來,叫着崽崽撲向梅園一角,那裏有條小溪流向江里,她怕崽崽掉進去。
小溪邊,雪白的西施犬癱倒在一太湖石邊,圓圓的眼睛無神的看向東邊。
喬影忍住眩暈,哆嗦着打開手機,邊報案邊跑出梅園饒到牆外。
一隻虎頭鞋孤零零躺在東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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