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7章瓦剌使者
秀兒屬於那種典型的江南小女子。沒有過人的容貌，也沒有出塵的氣質，更缺乏朱瞻靈那種渾然天成的高貴。但她柔順勤快，輕聲細語，有一種水鄉的樸實和靈氣。此時此刻，羞意上涌，倒也別有一番動人的風情。
李宣有些汗顏地站在那裏，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秀兒是柳如是的貼身侍女，將來作為通房丫鬟隨柳如是嫁給李宣已是定局，但李宣一向將她當成小妹妹一樣看待，突然一下子有了親密的接觸，而且——分明，分明，他在那一瞬間，還產生了一些異樣的“遐想”和“衝動”，這……
“秀兒，我，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李宣微微後退了一步，低聲道。
秀兒的聲音小得如同蚊子叫，“公子，不，不礙事，是秀兒不好……”
正在兩人尷尬的當口，門口傳來了徐鳴的呼聲，“公子，今兒個還學武不？”
李宣暗暗長出了一口氣，趁機嚮往走去，應道，“學，怎麼不學？徐兄，今日是練劍還是？”
學武，是李宣上次死而復生之後做出的一個決定。促使他做出這個決定的根本因素是，他發現，自己的身體在經過閃電入體“錘鍊”后，有了一種很奇異的變化。
擁有了一身莫名其妙的蠻力氣，而且，速度和爆發力、耐久力也變得驚人。如果單純以力量對抗或者速度比拼，徐鳴這個從小練武的武藝高強之人，居然還不是他的對手。
有了這個發現，李宣喜出望外。這，無異於給他在新明的生存，增加了一個保命的重要砝碼。或許，只要刻苦加以練習，學習掌握武技的技巧，他這個弱不禁風的讀書人也會成為一個能征善戰甚至是高來高去的俠客。
故而，他沒有過多的解釋什麼，只是要求徐鳴傳授他武藝。從簡單的招式和劍術練起，在府中悄然練起了武功。同時，根據現代人的一些體育健身方法，鍛煉起了自己的速度和耐久力——譬如凌晨在上朝之前，在空無一人的城中跑上幾圈，晚上睡覺之前做做仰卧起坐、掌上壓什麼的。
幾個月下來，他明顯感覺到，身體有了質變。精力充沛，腳步輕盈，渾身上下充滿了力量。在徐鳴的悉心傳授下，拳術和劍術也開始入門了。
當然，除了徐鳴之外，包括柳如是和朱瞻靈，其他人都沒有料到，這個文弱書生李宣早已經脫胎換骨了。
夕陽西斜。李宣在徐鳴的指導下，手中的寶劍揮舞翻飛，一套徐家家傳的鳳舞劍法，舞動得倒也像模像樣，劍影縱橫。
一趟劍法舞下來，李宣出了一身臭汗。他將寶劍插入地下，喘了一口氣，“徐兄，我這劍舞得如何？”
徐鳴微微一笑，“公子，還早呢，目前，你只是記住了招式而已，學會了形似，要想達到神似，人劍合一的至高境界，必須要經過艱苦不懈的練習。”
李宣哈哈笑道，“不用達到最高境界，只要能強身健體就可以了。”
大門處，吱呀一聲想，李福帶着一個太監匆匆進來。
李宣心頭剛剛一動，太監尖細的聲音便響了起來：“太子殿下傳監察御史、東宮侍讀李宣清德宮晉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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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德宮，是一座側宮，朱瞻基近日經常在這裏召見朝臣，商議營救德宗皇帝的事情。
李宣剛剛進得殿去，只見殿中站了兩排文武大臣，全是品級較高的人，比如楊士奇，夏元吉，張輔，李時勉，于謙等。
李宣知道自己品級低微，悄悄站在了最後面。
殿中，還有一個蒙古人打扮的高大粗獷男子，一望可知，是瓦剌人的使者。
朱瞻基高座其上，沉聲道，“瓦剌使者，爾等蠻族竟敢侵犯天朝，擄我父皇，就不怕我新明大軍北進，滅了你族嗎？”
瓦剌使者微微笑着，雙手環抱在胸前，躬身道，“太子殿下，蒙古人向來與新明交好，視天朝為上邦，歲歲來朝，每年都要進貢蒙古良馬和裘皮。可是，王振狗賊卻蒙蔽聖聽，大幅扣壓強佔皇帝陛下對我瓦剌的封賜，導致我們損失慘重。故而，我可汗起兵入中原，本是為了幫助皇帝陛下清除王振逆賊，並非是圖謀新明疆土。”
瓦剌使者所謂的“進貢”，其實是瓦剌人長期向新明揩油的一種幌子。瓦剌等部一直以朝貢貿易的方式與中原進行交流。他們以馬匹入貢，新明朝廷不但要回贈以茶葉絲綢和金銀珠寶，還要為大量的瓦剌商人貿易提供免稅和便利。
這實在是一種得不償失的買賣。但新明王朝為了維繫所謂的天朝上邦的面子，硬着頭皮撐着。而瓦剌人也趁機從中原獲得他們所沒有的物資，一旦要求得不到滿足，便會尋釁滋事，挑起戰端。
王振雖然是貪財，私自侵佔德宗對瓦剌人的賞賜。但這並不是瓦剌人起兵的原因，他們的目的還是要攻陷中原，恢復前元的統治。
這樣的無恥借口和強盜邏輯，自然引起了新明臣子們的憤怒。于謙怒而出班，斥道，“瓦剌使者，休要黑白顛倒！爾等分明是貪戀我中原大好河山，試圖染指我疆土，趕緊回去轉告你們可汗，速速將我皇上恭送回朝，否則，天兵所至，爾等後悔莫及！”
瓦剌使者嘿嘿一笑，轉首望着于謙，口中嘖嘖贊道，“這位是兵部侍郎于謙於大人吧？久仰大人威名，卡赤有禮了！”
于謙哼了一聲，一甩袍袖。
卡赤不以為意，再次向朱瞻基躬身道，“太子殿下，可汗說了，蒙古人對皇帝陛下絕無惡意。卡赤此來，帶有我瓦剌人與新明交好的重要使命。只要太子殿下答應我們的要求，瓦剌大軍一定會將皇帝陛下恭送回朝。”
朱瞻基陰沉着臉，“講來！”
卡赤朗聲一笑，“我瓦剌太師淮王也先有一子，名為也不花，久幕新明寧遠公主殿下天生麗質、端莊秀美，意欲與新明結為秦晉之邦，呵呵。”
“放肆！爾等塞外蠻夷之王子，豈能匹配我天朝公主！”朱瞻基大怒，起身斥道。
卡赤面色一變，口氣一轉，厲聲道，“太子殿下，瓦剌有和親之誠意，難道殿下不顧皇帝陛下的安危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