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斷水流
修真界的一些基本常識，陶棄還是懂的。
天地間的元氣為一個定數，三千年前修真者少，不管練什麼功法都能隨意吸收，但現在修真人口漲了千萬倍，溫和的功法就吃不飽了。
不過，“帶寬”這種奇怪的詞語是哪來的啊。
陶六叔道：“你知道修真界的高級功法，為什麼有‘六耳不傳’的說法么？因為每一門功法，實際上都是從一個特定的位面採氣，該位面與我們之間需要一個通道連接，而通道有寬有窄，最窄的通道，甚至只夠一個人採氣通過，兩個人都會堵車，我們陶然訣能支持全村人修鍊已經很不錯了。”
陶棄恍然：“原來如此，就說嘛，修真界這麼多年，總該有幾個高尚的仙人一時興起，把最高深的功法公佈出來，讓全民修真吧，原來這不可行啊，幾百億人擠一條道，那直接擠爆了。”
陶六叔嗯了一聲：“通道還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每個位面的真氣總量有限，有些差的位面，只夠一個低級修真者搜刮幾個月的，而那些大門派之所以能千年不倒，就是因為掌握着一個強大並且具有恢復能力的位面，足夠千人萬人持續採氣。我們的陶然訣，如果不是被歷代先祖采了上千年，也不至於落到第十品吧。”
“不過，第十品已經相當不錯了，而且陶然訣勝在穩定，不易走火入魔，所以你還是繼續練它吧，除非以後你能得到八品以上的功法，九品功法都不值得你重修。”
陶棄慢慢消化着六叔的話，同時心裏歪歪着，說不定哪天鑽一個山洞，就發現一門失傳已久的超品功法，全世界只有自己一個人練，採氣速度暴增千倍、萬倍……
陶六叔這時進入正題：“攻擊法術，其實你現在還用不上，因為築基以前，身體很難容納強力罡氣，我只是讓你提前感受一下，這門‘斷水流’算是最差的十二品法術，但我能獲得已經很不容易，要知道很多築基期散修都沒有攻擊法術的。”
對打架的法術，陶棄特別有興趣，聽了六叔指點馬上修鍊，到第十次運轉時，便感覺到一股如實質般的真氣從頭頂貫入，瞬間涌至右臂。
“好強！”陶棄驚訝地發覺，這股真氣比平時採氣所得至少多了幾倍，為什麼不用這門功法來採氣？
隨即陶棄懂了，因為這道真氣太“硬”了，根本無法吸收，只有儘快將其扔出去打人。
“呯”的一聲，面前試功的青石碎成兩半。
“咦，你領悟得真快，而且首次使用，就能在罡氣消散之前發出，這一掌相當於化氣六層的威力了！”陶六叔的驚訝表情不是裝出來的，甚至可以稱為驚駭了。
真氣是人本身蘊含的，化氣期第五層發出來的真氣，只能使普通青石出現裂紋，但裹上了一層外來的罡氣，強度就足足提升了一個等級。
如果說真氣是拳頭，那罡氣就是刀劍！
修真者的境界由真氣質量決定，但殺傷力卻與罡氣相關，學會一門高檔攻擊法術，就擁有了越級挑戰的實力。
當然，一個扛大刀的小孩，仍然打不過赤手空拳的成年人，所以自身實力還是佔主要因素。
六叔驚訝的是，陶棄化氣五層，竟然真的能將“斷水流”罡氣從異位面拉扯過來，而且經脈還能承受。
六叔原本想的，只是讓陶棄遠遠感受一下斷水流的氣場而已啊。
陶棄興緻勃勃練了半個時辰，最終還是陶六叔忍不住制止了他：“看不出你小子還有暴力情結，這門法術每天練半個時辰就夠了，現在教你另一門，速行術。”
“逃跑的法術啊，這個我也喜歡，這次是什麼品級，五品？六品？六叔你在外面混這麼多年，總不會都是些垃圾功法吧。”陶棄揶揄道。
六叔臉上微紅：“你以為功法那麼好得的？你也知道法不傳六耳，我能得到這兩門功法已經是了不得的成績，就我所知，咱南山鄉十二個村子，擁有攻擊術法的不過三四人而已！好了，聽着，這門速行術名為‘兔走’。”
陶棄老實學了這功法，不過練了一會兒就感覺不對勁了：“這真的是修真功法？我怎麼覺得有點怪？”
這門功法由三個部分組成，先是在心裏反覆默念“我是兔子、我是兔子”，再是將全身真氣調集到雙腿的經脈中，最後再按一種彆扭的步法行走。
陶棄雖然第一次接觸修真界的功法，但小說里常說的“縮地成寸”，那是多麼飄逸啊，而這門功法卻有種說不出的……粗陋？
六叔的臉又紅了兩分：“咳，雖然這功法不太正規，但比凡俗的輕功還是強些的……好吧，這是六叔我根據一門殘缺的功法改編的，嗯，你就姑且把它看做第十三品的速行術吧。”
聽說這個“兔走”是次品，陶棄也就沒怎麼用心了，不過饒是如此，走到二十幾遍后，他還是成功領悟，腳步突然快了三成。
陶六叔終於長嘆一聲：“想不到你的領悟力這麼強，當年我在幾個朋友中間，被稱為悟姓第一，但學會這幾門功法的時間，卻比你多一倍以上。”
陶棄笑笑：“是你這些功法太簡單吧，修真小說裏面，哪門功法不是幾天幾夜才能領會的？”
六叔聽到“小說”兩個字，倒是心裏一動：“修真小說裏面對修鍊時的感受寫得非常詳細，雖然大多荒謬，但也有一些比較靠譜的，莫非這小子**的悟姓，是來自他的閱讀量？”
陶六叔的想法讓他自己都覺得好笑，卻不知道真相正是如此。
這個全民修真的年代，寫修真小說的人也往往摻了些自己的真實感悟，還有相當數量的小說是抄襲大羅書庫中的“仙書”，這些真真假假的描寫，只要有一成發生作用，對陶棄這種入門級選手來說都有巨大幫助。
陶六叔剛愣神的功夫，忽然聽見撲通一聲，卻發現陶棄暈倒在地……
當陶棄幽幽醒來時，已經是第二曰午時了。
“發生了什麼事？”陶棄驚訝地看着臉色蒼白的六叔。
“你練功太猛，真氣耗盡了，如果不是我強行護住你經脈，只怕你的境界已經跌到四層了，果然看仙書得到的境界，非常不穩定啊。”六叔搖搖頭。
仙書可以影響讀者的心姓和境界，還能回饋一些真氣，但對讀者身體的改造卻相對滯后一些，陶棄身體能夠容納的真氣總量有限，連續使用各種功法，終於把他掏空了。
象“斷水流”那樣的攻擊法術，需要築基期才能運用自如，陶棄能玩這麼久已經是奇迹了。
“如何才能穩固境界？”陶棄問道。
六叔皺眉：“你現在還在第五層的門檻上，至少要進入第五層的中期才能穩定，不過以你的資質，恐怕得再練上幾年……”
六叔反覆思索，陶棄便到一旁練功，因為境界還在，兩個時辰后，真氣便恢復如初，不過想要更進一步，卻極為艱難。
品嘗到讀仙書的甜頭后，陶棄對正常練氣的速度，實在難以忍受。
照這樣練法，十年後到化氣六層，二十年到七層，再四十年到八層，然後差不多就壽終正寢了……
“六叔你真的沒有玉幣了？”陶棄終於忍不住說出心底這句話。
隨即，陶棄呆住了，因為六叔面前的桌上，正擺着十枚玉制的錢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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