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二章 落幕（三）
“第七界......是你......”趙峰和豐如玉的反應毫無疑問是震驚的，饒是他們的心態，也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因果神創造了第七界？那因果神想要搶奪人類第七界主宰種族的權利不就是無稽之談？創造世界是這麼簡單的事情么？
“多蘭克沒問，是因為他已經知道了。你們如果不清楚，自然就可以問。我說過，我會回答你們的所有疑慮。”因果神看着他們，笑了笑，“罷了，反正你們左右無事，便聽聽吧。”
“首先要向你們解釋的是超神級到底是什麼。神界除了我，還有一個臨，也就是你們口中的創世神。按照你們的理解，這第六界是創世神所製造誕生的，而我是負責看管這個世界的存在。創世神臨在製造完世界之後就和這個世界融為一體，成為了神族至高無上的第一主神。而要監管整個世界的我自然就是第二主神，凌駕一切之上。這種境界你們稱其為“超神級”，而把臨的境界視為更高。”因果神閉上眼，“那麼，如果在這裏我告訴你們，其實所謂的創世神也好，因果神也罷，其實根本上就是我自己，你們會怎麼想？”
“超神級無論如何調查研究，甚至是通過你們人類所掌握的預言術，都只能發現一個事實——那麼就是從古至今超神級的數量都是七個。難道你們就沒有產生好奇么？戰神是在‘我隕落’后才踏入超神級，那麼為什麼你們會如此心安理得地認為超神級從古至今只有七個，並且因為這個‘理所當然’同樣得出‘人類不可能成為超神級’？”因果神雖然喜歡用疑問的句子，但卻並沒有等趙峰他們回答，繼續自顧自說下去，“當然，你們會研究到主宰種族，明白六界的存在。畢竟當初我打開世界通道，讓其他世界的生靈來到了這個第六界。從而主宰種族會誕生一個世界的極限存在——超神級，這就變成了一個理所當然的事情。”
“一切的起因，可以就說是在這裏了。”
“人類的研究也好，猜測也好大部分都是正確的。一個世界只能對應一個超神級，同樣的也對應着一個主宰種族。但是六界的主宰種族也好，世界本源也好，都是不完整的。龍皇所領導的缺少創造的第一界、魔尊所領導的缺少未來的第二界、奎比蒙斯缺少現在的第三界、永恆之主所在的缺少毀滅的第四界、主宰魂癸所在的缺少過去的第五界、以及我所在的缺少守護的第六界。龍族懶惰，無法創造；魔族嗜血，沒有未來；異界居民臣服，沒有自己的現在；永恆精靈永存，不存在毀滅；魂族遺忘，缺少過去；神族無情，沒有守護。無論是世界還是種族，在我們眼中開始經歷無數輪迴大崩潰后，重新創造世界、重新看着種族生命誕生......無窮無盡不知道多少次的輪迴，我終於確定，世界是不完整的，種族是不完整的。”
“我的答案是缺少了一個世界。”因果神站起來，“六界是不完整的，第七界的存在是必須。但是第七界如果按照六界的製造方法，應該誕生的種族是缺少奇迹的主宰種族。但那樣的世界只不過是延緩了輪迴崩潰的時間，並不是一個真正完美的世界。”
“我想到了這一點，所以第七界的建造暫緩了。但是第七界已經形成一個輪廓，並且開始誕生生命，那就是人族。我想要建造完美的世界，需要的自然是完美的種族，但無論是那個時候的第七界，還是逐漸形成的人族都沒有展現出完美的可能性。”
“沒有辦法，第七界的創造暫時中斷。而那個時候已經誕生的人族我也只能先接引到第六界生存。世界的創造包括神族在內也並不知曉，所以那個時候很有意思的是神族對我產生了不滿的情緒——他們認為人族過於弱小，而我卻把精力放在這個垃圾種族上，無法理解。呵，他們又何曾理解什麼？”因果神說到神族時語氣中卻突然出現了一種鄙夷的態度，這是之前無論談到任何事物時都不曾有過的，神族的超神級存在因果神最討厭的竟然是神族？這太令人匪夷所思了，但聯繫之前他所說過的話，對於完美的追求，又並非不能理解，“雖然不敢再明面上反對我，但是暗地裏神族對於人族的壓迫也好，對於第七界的調查也好，都沒有瞞過我。但這也無所謂，我並不介意神族對人族抱有敵意，哪怕是完全成為死敵也是和我無關。”
“因為你想要創造完美的世界，人族就必須成為完美的主宰種族。至少面對神族如果毫無招架之力，那麼本身就是一種不完美的體現。”天魔王突然補充說明一般，隨後瞥了一眼趙峰，“其實你們覺得因果神是人類之敵並不奇怪，別聽他現在解釋起來似乎完全沒有敵意，在人族並沒有表現出完美種族的前提下，他可沒少了想要將人族抹除重新誕生主宰種族的想法。”
“這很奇怪嗎？”因果神笑着問天魔王，而天魔王也是一臉微笑。
“你不用理會這兩個人的話語，他們雖然不至於騙你，但也沒有帶着多少誠意或者說是好心，這兩個哪怕在我們之中也是算計最深的。”突然在趙峰的內心深處，魂癸懶洋洋的解釋響起，“而且因果神口中的人族，並不是指代你們人類，而是上古人族。”
“沒錯。”因果神也能聽到魂癸的聲音，將笑臉轉向他，“上古人族和現在的人類並非相同......舉個例子，上古人族很弱，比你們想像中的要弱上太多。起初我以為人族是類似於永恆精靈那般並非擁有強悍戰力，但卻有着奇異能力的種族。但後來發現人族可以很快的修鍊，並且逐步提升自己的力量，我又認為人族只是因為從第七界進入第六界所帶來的不適應導致的力量虛弱......但直至後來，嗯......上古人類大概達到你們現在所謂的入聖級，也就是法則領域前後，就再也無法提升了。”
“那個時候沒有人類之前，其實境界的分類並不明顯。統稱為法則掌控前後。神族在掌握法則之後自然就會達到現在所謂的‘神級’，而未能掌握法則也會在逐步的成長中達到這個領域。而未能掌握法則的其他生命，在我們眼裏並沒有強弱之分。就像你們人類，不會特意去把螞蟻和狗區分幾個細緻的境界，哪怕他們的差距確實挺大的。”因果神嘆息了一聲，“直到那一刻，我本以為是人族這個種族已經失敗，無法掌握法則又怎麼稱之為主宰種族？”
“......不對，不是上古人族無法掌握法則吧？”突然，豐如玉開口打斷了因果神，他抬起頭盯着對方的眼睛，“按照你的說法，第七界並沒有完成。而你之前說過，法則是構成世界的主要。沒有完成的第七界是不是就意味着第七界並沒有法則？而作為第七界主宰種族的人族，在自己的世界尚未完成之前，又怎麼可能領悟法則力量？”
“哦？看樣子奎比蒙斯忘記的記憶比魂癸要少......嗯，還是說，這是你分析出來的？”天魔王一聲輕呼，故作驚訝地看着豐如玉。
“你說的沒錯，雖然之前從未出現過世界未形成，主宰種族卻先誕生的例子。但的確如此，人族無法領悟法則並非自身條件或者悟性不夠，而是我沒有完成第七界的原因。”因果神點了點頭，“但是那又如何？我所需要的，便是能夠打破‘缺少奇迹’這一枷鎖的完美種族。人族表現漸漸讓我有些懷疑，是否存在完美的可能性。隨着後來時間的推移，雖然時間對我來說並無價值，但是卻對於人族非常重要。這個種族讓我非常訝異——壽命之短根本無法想像竟然是主宰種族！”
“主宰種族中，有壽命限制的諸如龍族之類，他們的壽命其實亦可以是永恆，只不過龍族自身過於懶惰，甚至懶惰到了年齡到了一定程度，連活下去都覺得太過麻煩。多麼有意思的種族，但即便如此，龍族的壽命還是以萬年為單位，甚至在第一界內，只要自身願意，一頭成年巨龍可以活到輪迴崩潰為止。”
“......等等，如果主宰種族真的不死不滅，那麼又怎麼會出現輪迴崩潰？”
“你覺得超神級為什麼會存在？如果是監管，又是在監管什麼？”天魔王輕輕地說道，然而他的問題衍生出來的可能性，卻讓已經不知冷暖的豐如玉和趙峰渾身一寒，那是心中無法抵禦的寒意。
“壽命的短小，種族自身的無力，以及若非忌憚我，分分鐘會被神族毀滅的弱小......我當時承認了自己的失敗，認為人族不是想像中的主宰種族。於是我撤掉了對於人族的庇護，回到了第二神界......”因果神眯了眯眼，雖然他自稱知無不言，但他卻覺得並沒有必要去解釋剛剛天魔王的問題，他相信豐如玉和趙峰已經明白，“想必也是那段時間，人族由於我的突然離去而感到不解，嗯，大概就是那個時候，開始出現對我有所懷疑的人吧。”
“......順便補充一點，雖然在我口中似乎只是一小會，但其實已經是你們人類的千年，那千年內人類受到了神族的惡意。雖然我本來就是打算讓神族毀掉人族，讓第七界重新誕生，或者重新創造第七界。”因果神輕描淡寫地敘述，但是曾經身為，甚至現在也同樣認為自己是人類的趙峰和豐如玉如何體會不到因果神所說的這段時間裏，人族所受到的是怎麼樣的危機！
並不存在入聖級以上的強者，卻在整整千年的時光內被第六界的主宰種族神族盯上！當時的人族是如何存活下來的？
“你是因果神，你不是能看穿過去現在未來嗎？怎麼可能......”
“你誤會了，能夠看到過去現在未來的因果，並不代表能夠看到一切。完美世界和完美種族這不屬於任何一個因果，是我無法掌握的。”因果神笑了笑，“別急，這千年雖然我沒有給予人族任何幫助，但是卻一直關注着。而人族也並非想你們所想像的那般無力......至少，人族證明了自己確實有着創造奇迹的能力。”
“他們領悟法則了？”
“不，神獸出現了。”因果神伸手指了指那畫面中的冰凌狼，“人族開始和世界同化，而第六界這本不屬於人族的世界竟然做出了反饋。你認為神獸中的‘神’和‘獸’指的是什麼？”
“神族，獸形。”因果神輕笑道，“沒錯，人族誕生了第一個奇迹。在神族的壓迫下，人族中竟然出現了‘獸形的神族’！這裏忘記講一個前提了，不過無傷大雅。上古人族的樣貌形態可是和現如今的人類相差甚遠，當然也不是像那群‘復仇者’長滿毛的樣子。但是無論是什麼形態，終究是神族，那便就是主宰種族。”
“極其不可思議，人族竟然變成了第六界的主宰種族。這一變化就連我也沒有想到，而這個變化也給了我一個思考的方向——曾經人類一直無法發生我所期待的變化，也許是因為我的存在導致的。所以即使神獸出現，我也沒有阻止神族繼續對人族的攻擊。有意思的是，也許是因為神獸的出現，神族對於人族更加忌憚，攻勢更加猛烈。而那個時候誕生的神獸數量也無法與神族相提並論。似乎變化成神獸也改變不了人類要毀滅。然後奇迹再次出現——”
“我知道了，神獸指定勇者！”趙峰和豐如玉同時反應過來。
“沒錯，神獸和神族是同樣的主宰種族，無法被彼此消滅。但是神族可以讓其他人族消失。但是想要這麼做的神族卻發現神獸和人族之間發生了某種奇異的聯繫，神獸可以將力量傳遞並且得到強化人族的效果......現如今想來，得到神獸力量之後的人族姿態幾乎和神族並無二致，也是現如今人類的姿態。”
“接二連三的奇迹讓我再次對人族產生了興趣，也許人族並不是缺少能力，而是少了一份壓迫這個種族潛能的力量。於是我再次出現在人族面前，只不過由於已經過去千年。以人族的壽命來算，此時的我已經不再是他們心目中無上的守護神，甚至不少的神獸都對我有所敵意——他們經歷了人族發展史上第一次黑暗，更是清楚前因後果的存在。尤其是與神族戰鬥之後，對於我他們埋下了一顆質疑的種子。不過這對於我來說卻是一件好事，因為我就希望如此。”
“之後的事情和你們人類的記錄很相似，我開始莫名其妙地對人族做些實驗，爆發脾氣，甚至對某些神獸出手——一方面我想要激怒人族，另一方面我確實對神獸感到好奇。”
“你要激怒他們，讓他們把你視作敵人？”豐如玉似乎已經明白了這天方夜譚般的歷史，已經開始跟上因果神的節奏。
“其實人族雖然誕生了不少的奇迹，但終究不是神族的敵人。而人族在得到神獸之力之後也沒有考慮其他，一直依靠神獸的力量。固然能夠和神族抗衡，但那只是變成第六界的主宰種族，並非我所願。”因果神看着趙峰，豐如玉已經相同，那他呢，“但是神族那時候最強大的伊斯洛特和當時的阿瑞斯都只不過是神級。神獸的力量確實足夠了，那麼人族又如何去考慮更強大的奇迹？只有一個答案了不是么？”
“超神級的威脅......”趙峰沉默了，良久，他才發出了聲音。
“所以，了解了？我的隕落其實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超神級沒有生死之分。我想要‘死’或者‘活’都是一念之間的事情。其實所有生靈都知道這一點，只不過我在‘隕落’前重置了一次世界的‘記憶’——讓所有生靈都記住了，超神級的存在因果神隕落了，帶着無盡的憤怒和對人類的仇恨......而且註定會復活，毀滅這個世界！人族的力量我已經確認——“進化”。短暫的生命卻擁有着種種不可思議的可能性，得出的結論便是人族所可能的‘進化’！完美並非是一開始就存在，而是經過不斷的進化所能達到的極限便是人族的完美。而在了解這個的前提下，我計算了人類究竟在什麼時候能夠達到極限的進化，結果便是如今。所以我的‘復活’時間便是在這刻。”
“而那個時候，降對我們也提出了一個請求。”天魔王插嘴，“我們都知曉降在做什麼，完美種族，完美世界。本着在自己的世界帶着也是無聊的心態，我們帶着自己世界的生靈來到這裏，使得第六界更加混亂。只不過為了更加......真實吧，我們都將自己的記憶、力量甚至是存在抹除，在這第六界‘重新’和人族一同生存。除了覺得這樣好玩有意思以外，便是想要看看，這個完美種族是如何蛻變出來的。”
“......這樣說來，一切都講得通了。人族誕生了一個又一個的奇迹，預言術、封印術......如今想來，七碎片的力量恐怕也是你特意留下的吧？”
“沒錯，其實我也留了不少的後手，一方面是對於人族的幫助，畢竟群魔亂舞的也不容易......還有一方面，就是為了現在的局面。在人族沒有表現出成為完美種族的可能性前，能夠隨時抹滅掉的局面。。”
因果神的這句低喃彷彿寒風：“現在人類最重要的戰場和所在地，都有七碎片的擁有者，不是么？”
“人族，可並未讓我滿意啊！”
“那麼，多蘭克到底算什麼？”豐如玉突然開口問道，他的目光穿透了一切看到了最奇怪的一點。那就是多蘭克的存在！
多蘭克從一開始似乎就像是因果神的代名詞一般，雖然後來被洗清身份，卻又從另一方面無比的接近因果神。甚至直到在黑色大陸，豐如玉他們都還無法排除多蘭克是否是因果神的可能性！種種跡象表明出來的現實——那便是多蘭克和因果神絕對存在某種至關重要的關聯性！
如果說他和因果神毫無干係，那豐如玉只能當因果神剛剛所講的一切都是虛假的！
因為這根本不可能！
“......”因果神突然用一種非常有意思的目光看着豐如玉，這種目光是第一次出現，對於這個被奎比蒙斯附身，在自己戳破他隱藏的秘密時卻在最短時間內能和自己對上話的人類，他很有興趣。
“多蘭克·夏亞尼路......”因果神喃喃道，“他啊......”
“也許就是人類能否踏出完美蛻變的最關鍵一步。”
“好了，既然知道了這麼多，而且魂癸和奎比蒙斯賦予你們的力量還有一段時間，如何？是不是覺得只能等待太過憋屈？人族......嗯，人類應該自己拯救自己，所以......”看到豐如玉還有想要提出的問題，因果神突然揚起手揮了揮，打斷了他的提問，然後看着趙峰和豐如玉，“要不要，穿越時空改變一次因果？”(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