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節 兩雄相爭(2)
朱逸風望着台下面深陷地底的石獅子,十分欣慰,自己有了這麼二位神力的先鋒將軍,打起仗衝鋒陷陣,殺敵還不如砍瓜切菜一樣容易,還有什麼敵人好怕的!猛地站起,對着台下說:“二位將軍真神力也!士兵們,有了這樣的將軍為你們打頭陣,這世上還有什麼敵人值得怕的?”
十萬士兵已經被牛二和馮繼霸的表現深深震憾,都持着武器狂叫:“有神力將軍開路,我們誰也不怕!”連呼三聲,呼得大家全都熱血沸騰,演武場的氣氛達到了沸點!
朱逸風就要這樣的效果,士兵們對將領產生近乎迷信的信任,這會形成一種如虹的士氣,就是遇着數倍於已的敵人也敢於上前拚命,有了這股士氣,真的可以開山倒江了!
朱逸風又問:“二位將軍,是否還有必要比第二場?”
牛二和馮繼霸雖然還在牛喘着,但發現居然對方的力量並不比自己差,心裏不服氣,齊聲大叫:“比,為什麼不比?”
朱逸風說:“好,第二場就比二位的馬上功夫,你們先下去休息,一柱香后再開始。”
牛二大叫:“不累,不累,現在就開始!”
馮繼霸也哼了一聲,表示不用休息。
朱逸風說:“好,依了二位將軍,只是刀槍無眼,二位將軍最好還是裝上護甲!”
牛二、馮繼霸聽聽有理,就下去準備。
不一會兒,二人再次走到台下,只見馮繼霸裝着暗紅色的盔甲,整個人都包在裏頭,越發顯得瘦小,更奇的得他跨的馬兒和他一樣瘦小難看,馬皮包着除了瘦骨,就是一絲絲的馬筋,再也找不着一丁點兒的肉,鬃毛也跟馮繼霸頭髮一樣焦黃,就連馬臉也是上唇長出下唇好多,長長地垂下來,也像個雷公!
遠遠看來,就好像一個小孩騎着一小馬,一個比一個丑,一個比一個瘦小!
不過也很般配,馮繼霸的小短腿箍住馬腹,就好像從馬上長出的一個人一樣,也算達到了人馬合一吧!
牛二也走上來,他騎着一個菊青色的大馬,只是在身體軀幹上罩了一副護甲,四腳仍然**在外面,雙手空空。雖然馬高大,但因為牛二十分高大,他的二條壯腿還是快拖到了地面。
朱逸風看看馮繼霸手裏拿着二個像碌石般大的大鐵鎚,而牛二二手空空,就讓:“牛二,我看你也去選一個兵器吧。”
牛二向四周看了看,一摧馬來到了演武場中心,那裏豎著跟用來計算日頭的鐵杆,一彎腰,大喝一聲,撥了起來,叫道:“爺爺就用這個了!”
“好!”朱逸風看二人分站在高台二邊,大叫一聲,“那就開始罷!”
牛二和馮繼霸一摧跨下馬,向中線急進,等二馬一錯位,馮繼霸雙手往前一遞,一雙大鐵鎚就像流星一樣向牛二迎頭砸來,空中隱有雷聲,足見馮繼霸的力量!
牛二大叫一聲,雙手一掣鐵杆,頂住大鐵鎚的來勢!
只聽一聲巨響,牛二跨下馬慘嘶一聲,硬生生坐在了地上,再也爬不起來!
原來馮繼霸的力量太大,牛二倒沒事,但他跨下的馬根本受不了,四腳被重力一壓,齊齊折斷,坐在了地上,害得牛二一個不穩,滾出去老遠,氣急敗壞地爬起來一看,不但馬不行了,就連手中的鐵杆也砸成一個大彎!
馮繼霸看牛二這樣,也不追擊,歪着頭在一邊看着,而他的馬兒居然也跟着歪着頭看着,似乎在笑連看我又丑又小,但都是筋骨肉啊!
牛二沒想到一招之下自己就這麼狠狽,氣得舞着鐵杆哇哇亂叫。
朱逸風知道這不是牛二不行,而是他的馬兒和武器根本不夠馮繼霸稱的,連忙叫住,讓牛二再選過馬和武器。
但軍馬倌拖了一群俊馬過來,牛二也不騎上去,只是輪流用雙手在馬背上按按,那些馬紛紛長嘶一聲,被壓得坐在了地上。牛二氣得一腳一個踢過去,把那些馬兒全部騰空出一丈遠。
看來,牛二力氣太大,沒有一頭馬合適,牛二走到馮繼霸面前,看着他的馬,說:“小孩,我看你的馬雖小,但夠力氣,借我使使?”
沒見過這麼不講理的,人家把馬給你使了,人家又使什麼?
這時,朱逸風邊上的馮存孝說話了,一欠身:“朱大人,屬下家裏倒還有一好馬,名叫紅頭獅子馬,力大無比,只是性子太烈,不知牛二將軍能不能騎?”
牛二在台下聽到,搶着說:“好,好,快快拖來!”
果然是拖來,不一會兒,就從演武場衝進來十數個人,圍着一頭全身棕色,但一頭極長極多的烈鬃就像血染一樣的紅的高頭大馬進來,但沒有一個人騎在馬上,居然是十幾個人裝得厚厚盔甲,每人手裏都拿着一個大鐵棍,硬生生趕過來的。
那麼到了演武場中間,趕馬的十來個人已累得伸着舌頭,一窩蜂跑光了。
紅頭獅子馬站在中間,大家都看清了,它生得一個獅子般的獸頭,雙目血紅,閃着暗光,面目猙獰,撲面一股戰場殺戳之氣,四個鐵蹄在青石板上踏踏,居然能踏出火星來,然後昂然仰頭一嘶,軍隊中的軍馬紛紛開始彎腰後退,不是騎兵們緊緊拉着馬韁,估計都要跑光了。
只有馮繼霸胯下的焦黃瘦馬斜眼看了看,也打了一個響鼻,很不屑的樣子。
牛二看着獅子馬,越看越愛,大叫:“果然是好馬!”衝上去就要騎。
朱逸風看見那獅子馬根本沒有馬鞍,估計是因為驁傲不馴,根本沒有人能騎在它身上,牛二這樣上去,看來不行,正要出聲阻止。
牛二速度倒快,一個閃電,居然就被他騎在了馬背上,獅子馬正在顧盼四雄,洋洋得意呢,萬萬沒想到有一個人速度這麼快,又居然敢騎到自己身上,大怒,先是一個前蹄人立,再來一個四蹄躍空前沖,更來個馬背波浪起伏,甚至一回頭,血盆大口就向牛二咬去。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間,演武場上頓時塵土暴起,獅子馬在場內狂奔狂嘶狂跳,所到這處,一條塵龍緊緊跟着。
牛二就好像坐在暴風中的小船上,顛得胯下的皮都被磨了一層又一層,雙手鮮血淋淋,那是被馬口嘶咬的,但他咬牙死死夾住馬腹,雙手拚命按住馬頭,一定要讓這馬屈服。
獅子馬怎麼會屈服,折騰了一頓的功夫,只見越來越烈,沒有一點疲憊的樣子,牛二一想這不是辦法,大喝一聲,雙手如爪,緊緊扭住獅子馬的脖子,就往自己這邊扳!
朱逸風一看,不好,牛二的蠻勁犯了,他這是以為在打戰,準備把獅子馬的馬頭像扭敵人腦袋一樣扭下來!
獅子馬就覺雙道鐵箍箍在了脖子上,一股絕大的力量往上硬撕,根本抵抗不住,狂嘶一聲,終於被牛二扳得往後仰去!
牛二板到一半,突然雙手略松,他只是想給獅子馬一個教訓,愛這馬都來不及,怎捨得把馬兒弄死。
那馬也通了靈了,知道如果不是牛二手下留情,自己的脖子就要永遠往向看了,四蹄一伸,不再狂奔,如釘子一樣穩穩剎住,定在了地方,發出輕輕嘶叫。
牛二雖然是個蠻人,但也知道獅子馬這算是屈服了,大喜,一拍馬首,獅子馬果然會意,一個大圈如電般跑到了演武場的高台下。
牛二得意的哈哈大笑。
眾人看得心曠神移!
馮繼霸冷哼道:“真麻煩,快比罷!”
牛二笑聲猛停,環目一瞪:“好,比!”他向四周看看,想再找個順手武器,但找個馬都這麼費勁,何況兵器呢,他雙眼亂看,突然眼前一亮,跑到演武場一角,那裏堆了一堆給士兵們打熬身體用的石鎖、石杠等,一手舉起一個兩頭大如磨盤的石杠,又沖了回來。
也虧他的馬好,背着牛二再加上二個驚人的石杠,也跟沒事一樣,跑得飛快。
馮繼霸覺得這個對手有趣,歪嘴醜醜的一笑,再不說話,衝過去,就和牛二殺到一處。
場內風雷滾動,雲捲雲舒,馬嘶人怒,好一場龍爭虎鬥!
大家看得魂為之攝,心為之奪,嘴張得老大,但驚得連個好字都來不及叫!
牛二和馮繼霸在馬上你來我往,咆哮連連,武器交擊的巨響震得觀者雙耳發麻,就連他們胯下的馬都在你咬我踢地拚命爭鬥!
熱鬧的就像二個天神在廝殺!
此斗只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
朱逸風等一幹將領不僅看熱鬧,漸漸看出了端倪,馮繼霸估計是從小就練武,出手極有章法,攻敵所必防,防敵所不備,招招擊向牛二要害。
而牛二卻只是因為力大,出手根本沒有章法,只知馮繼霸往哪兒打就往哪兒擋,這樣怎麼行,馮繼霸瘦小靈活,出手如電,牛二手裏的石杠又粗又大,揮動沒有那麼方便,身上已經馮繼霸擊着好幾下,痛得他亂咆,還好他肉厚,經打,沒有傷到筋骨。牛二雖然粗,但並不傻,知道這樣不行,他打到後來,乾脆只攻不防,不敢你馮繼霸怎麼攻,我一概不理,反正我攻我的,你攻你的,看誰能先把對方擊倒!
這樣野蠻打法倒讓馮繼霸必須提防牛二的野蠻攻勢,攻得不像開始那樣順暢,二人終於勢均力敵,我來我往十分好看!
觀眾遠遠看去,就像二條巨龍殺在了一處,殺得兇險無比,似乎每一招出手,都可能把對方砸成肉泥,但又偏偏誰也奈何不了誰!
殺了足足有一個時辰,朱逸風一看,再這樣下去,極可能都要受重傷,連忙讓手下鳴金,但他們根本不聽,殺到性起,就是不分開!
朱逸風一揮手,一隊重甲騎兵入場,每人手持一個長長的鈍頭的鐵勾,這是用來在戰場上俘虜對方將領,解救自己將領用的,只見這個百人隊把牛二和馮繼霸團團圍住,長勾齊發,勾住了二人身上的護甲,齊聲大喝,用力往外拉。
牛二和馮繼霸都是大力之人,哪裏是他們拉得動的,無意識地奮力一掙,居然每人拖倒了十數個騎兵。但總算也讓他們清醒過來,一拍馬,遠遠地拉開距離,奔到台下。
朱逸風拍手大笑:“牛二將軍、馮繼霸將軍,這一場殺得如何?”
二人一咧嘴:“痛快!”
朱逸風說:“還要不要再殺?”
馮繼霸不愛說話,而牛二卻一仰頭,鼻子朝天哼了一聲,開口居然說道:“不了!”
朱逸風奇道:“為什麼?”
牛二說:“剛開始,要不是馮繼霸讓着我,我早被他拍扒下了。我不是糊塗人,看得出來,所以不打了,打得悶氣!”
朱逸風知道牛二指的是比試剛開始時,由於馮繼霸招式極有章法,牛二根本防不過來,如果這時馮繼霸用上全力,非得把牛二擊得骨頭都散了,和馮存孝對視一眼,都看出對方的心喜,牛二和馮繼霸雖然力大,但又都是明白人,知道輕重,這樣的勇將,哪裏得去?
牛二又說馮繼霸:“好了,反正以後排隊,我讓你排前面就是了!”
馮繼霸不善說話,但也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聽牛二突然服軟,雷公嘴動了動,想客氣幾句,但又沒有詞兒。
朱逸風大叫:“好,第二場就比到這裏。大家都不分勝負!”又笑說,“牛二、繼霸,我看你們是不打不相識啊,這一場打下來,都覺得對方親切了吧!”
牛二看了馮繼霸一眼,點點頭:“這小孩丑是丑,但順眼!”又大叫,“不過,第三場我們還要再比!”
馮繼霸也點點頭。
朱逸風卻搖搖頭:“第三場么,比是要比,但不放在今天,等哪天你們上戰場了,到戰場上比去!”
牛二和馮繼霸心裏明白,朱逸風這是要讓自己二人比軍功,都齊聲大喊一聲:“好!”
第三場在戰場上見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