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七章:你不配得到原諒!
“我就知道你還愛我。/class-2-1.html”他笑,很是得意,可在下一秒,他的笑又露出了幾許惆悵,低沉的嗓音也帶了些傷心的色彩:“我愛了你九年,你卻只記得七年。”
九年,七年,相差兩年,七百多個日子,總歸是差距。
“阿辰……”她喚他,突然覺得手足無措。
“不過,這證明我愛你比你愛我多,你是我老婆,我愛你多點是應該的。”他摸上了她的臉,眼神溫柔的像一泓水。
“阿辰……”
洛璇猛地坐直身體,看到的一幕卻是御辰依舊閉着眼睛在躺着,剛才的畫面只是她太想念而產生了幻覺。
一絲尖銳的疼痛攫住了她的心臟,她以為他是真的醒來了,卻原來只是她的一場空歡喜。
“阿辰……”洛璇握住了他的右手,手腕處還有她剛才在手術室發泄時咬下的牙痕,她難過的聲音透着哽咽,想哭卻又忍耐,“你快點醒過來……好不好……就當是我求你……”
你不醒來,我容易害怕。
……
……
同一樓層,另一間單人病房。
祁應蕊躺在病床上,一個人形影單隻,剛剛她按鈴叫來護士,打開了電視機,她此刻看到的畫面,正是回播上午她所製造出來的那場車禍……
人流聚集的車禍現場,交警在一旁指揮,救護車和警車進來現場的最中心。
御辰和洛璇被人抬上了擔架,他的腦袋上幾乎全是血,只看得出他的眉眼輪廓,而她呢,滿身血跡,卻好像並沒有受傷的樣子……
眼淚堪堪的流出了眼眶,祁應蕊眼中的光芒破滅,這一刻終是相信,她所愛的這個男人,為了他所愛的女人,連命都可以豁出去不顧。
如此偏愛,無論她如何不甘,她終是不如洛璇。
或許,在他的心目中,她還不配和他的女人相提並論。
祁應蕊流着淚,緩緩閉上了眼睛。
她有輕度的腦震蕩,一雙腿也受了重傷動不得,身上的疼痛一直折磨着她,可藥物裏帶有的催眠成分,又讓她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恍恍又惚惚,她好像回到了自己的二十一歲……
那個時候的御辰,還只是一個大家族的少爺,很驕傲,很不可一世,偏偏,性格中又帶着最真的真誠。
他喜歡一切讓他感興趣的事物,他覺得新鮮感最重要,他也跟她說過,他不喜歡御家生來讓他所擁有的一切,這像榮耀,更像枷鎖。
那一年的初冬,他計劃了一場身無分文的“逃亡”,御家老爺子自然是會布下天羅地網找尋他,可他生來就是極聰明的人,躲過那些保鑣的搜找,輕而易舉。
他打電話給她時,她還聽得到火車在軌道上行駛的轟隆聲,多麼難以想像,御家唯一的繼承人竟會去坐火車,而不是由專人專車接送。
那一次,她聽到他在她的耳畔說:“應蕊,如果兩個認識的人在陌生的城市裏不期而遇,我會說好久不見,而不是你好。”
他不曾知道,她後來也去了那個冰冷卻美麗的城市,只是可惜,沒有在她之前,和他不期而遇。
後來她離開北城的時候,曾聽到當地的一個女孩很夢幻的說了北城的一個傳說……
北城下初雪的那天,有男女在一起擁吻,會受到上天的祝福,在一起。
她當時腦海里清晰的閃過那一幕,還只是一個單純大女孩的洛璇,在北城下着初雪的那一晚,曾不知羞的踮起腳尖,親吻他的唇……
她當時期待着他會推開她,然後她會出現在他的面前,可是他只是怔愣着,竟任由她佔了自己的便宜。
那時候的她驕傲,負氣地轉身離開。
可這一轉身,已註定是一生。
冰冷的眼淚緩緩的從眼角溢流而下,祁應蕊在睡夢中糾緊了眉宇,痛苦極了。
她的眼前又閃過御辰滿臉是血被抬上擔架的時候,看到他一直緊抓着洛璇的手,連醫生上前分開,都很是吃力……
“你的命,是你的,與我何干?”
那日也是在病房,他曾決絕,丟出這句話離她而去。
祁應蕊嗚咽了一聲,腦袋在枕頭上不停的晃動着,刺激到了頭上的傷口,她感到痛,睜開一雙滿是澀意的眼睛。
滿目黑暗,只有窗外投進來的月光,清冷中彷彿帶着藐視的高貴,窺盡她的狼狽與伶仃。
“應蕊,你不配得到原諒!”
御凌的話在她的腦海中迴響,絕情又帶着恨意的聲音,昭示着他要斬斷他們之間幾年來的交情。
她和他們一起走過了那段年少輕狂的歲月,卻在最後的最後,因為她的私|欲,將曾經的美好也一併抹煞。
御凌說:她不配得到原諒啊……
……
……
一整晚,祁應蕊的意識都在清醒與回憶中交織,痛苦不堪。
清晨的第一束陽光透進窗來,她看着那刺眼的光芒,難得帶了幾分愜意,閉上眼眸享受。
走廊外,沉重地腳步聲朝病房越靠越近,短暫的一記敲門聲響起,病房門被人推開。
祁應蕊轉過首,躺在病床上看向來人,幾個制|服筆挺的警察,滿臉正義凜然的站在門口,見她醒來,便朝她邁步走近。
“祁小姐。”為首的黃隊長率先出聲道:“我剛才去問過你的主治醫生,他說你的身體並無性命危險,有關昨天上午十二點四十五分你在朝陽路口製造的車禍事宜,我們想請你回警局,詳細的做一次筆錄……”
“我會坐牢么?”祁應蕊低低地問,表情看上去並無波|動。
“祁小姐,你的行為屬於違法行為,故意製造車禍,接連害的幾輛車相撞,有人傷亡,妨礙交通,按照國家交通法規定,你的行為可以處以三年以上或七年以下的拘役。”黃隊長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算是給了祁應蕊答案。
“我可以找律師……”祁應蕊輕飄飄的道。
黃隊長沉吟數秒,卻是說道:“恐怕在整個B城,沒有哪個律師敢接你的案子。”
祁應蕊聞言一怔,隨即又反應過來,苦澀道:“是御老爺子出手了?”
“……”黃隊長沒有應聲。
祁應蕊心中瞭然,她這問的是廢話啊,不是御老爺子,也是御氏的其他人,她一個女人竟敢不怕死的撞的御家唯一的繼承人,御氏的現任總裁御辰進了醫院的重症病房,御老爺子肯定是恨不得生啖其肉,而御氏的人,則是因為御辰傷重的消息一經傳出,御氏股價連番下滑,商場上的人利欲熏心,只怕此刻,御氏有不少的人在對她進行咒罵吧。
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看來是不可活了。
“三年以上七年以下的拘役……”祁應蕊輕輕重複,她現在已經是三十一歲了,如果再坐完牢出來,她就是近四十歲,廢人一個。
絕望的眼淚不禁又從眼角滑落,祁應蕊“呵”笑了一聲,看向黃隊長。
“御辰還沒有醒來么?”她問道,分不清楚她心中所思所想。
“還沒有。”
“傷在頭部,他是永遠不會醒呢,還是會死?”祁應蕊說到“死”字時,眼中光芒乍盛。
黃隊長皺了皺眉,拒絕再回答她的問題,只說道:“現在是要你跟我去一趟警局,別再問東問西的,我去叫護士來給你換衣服,我們在外面等你。”
說著,黃隊長欲備率人退出去。
祁應蕊突然開口道:“黃警官,我可以跟你去警局,但在這之前,我想見一下御家的少夫人,洛璇。”她低下頭,態度鄭重地請求道:“黃警官,請你幫忙。”
“這個我做不了主,幫不了你。”黃隊長嚴聲拒絕,昨天還做出撞車這種喪心病狂的舉動,目標是御辰和洛璇,兩女一男,很明顯是情傷啊,她現在居然還要求見洛璇,兩個女人單獨見面,這危險係數也太高了。
祁應蕊看穿黃隊長心中所想,自嘲的笑道:“呵,黃隊長,我現在傷了腦子又殘着雙腿,就算我想要做什麼壞事,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你何不幫幫忙,滿足一下我的最後一個願望?”
“我不能幫你,也幫不了。”黃隊長依舊拒絕,不過他心中又納悶,為什麼是最後一個願望?她又沒跟御辰那樣受了重傷,死不了啊她。
“我是請求你幫我去跟洛璇說一聲,我想見她。”黃隊長下意識地就想反駁說,御少夫人肯定不會見你,卻見祁應蕊幽幽地,帶着幾分肯定的語氣,緊接著說道:“你可以跟她說,我想跟她坦白那次在酒店房間,我和御辰在一起接吻的內幕給她知道。”
“我說了我幫不了……”黃隊長並不買帳,不是他職責範圍內的事情,他一向鐵血無情。
正在他話落時,醫院的護士推着推車進了病房,黃隊長對護士說道:“幫她換藥再換身衣服,請你速度快點。”
黃隊長轉身欲走,聽到後面響起“嘩啦”的聲響,他覺得可疑,轉過身便看到祁應蕊拿了一隻針筒,對準了自己的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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