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的番外】噩夢(七)
左邊人又來了一次,神色複雜的看着然語菀:“我這就將你放開。”然語菀朝他甜甜一笑,故意壓低了嗓音,顯得聲音低沉沙啞:“謝謝。”極為富有磁性。
左邊人一愣,想要解開繩子的手頓在半空,眼神兇惡地看着然語菀,一把刀抵在瞭然語菀的脖子上:“你到底有什麼陰謀?”
然語菀低聲笑了,壓低了嗓音和他說話:“你猜啊。”三個字又輕又柔,令人在顫慄的同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就在這時候,然語菀突然大喊了一聲:“你放開我,我不會從你的。”說的是羯族語,語速很快,裏面還有一絲土話的成分,讓對羯族語有些生分的左邊人聽得很費解,聽不懂然語菀說的什麼。
而左邊人身後的使者卻聽得清楚,暴怒着呵斥了左邊人一聲,罵的是羯族語不堪入目的髒話,這一聲吼使得兩方人的臉色都很難看。左邊人突然明白了什麼,長眸一眯,對然語菀低聲罵道:“你他娘別跟我耍把戲!”
然語菀嘴角剛揚起的笑容被巨大的恐慌表情代替,使者走上前看到的就是左邊人威脅然語菀,使然語菀不安的一幕,心裏頓時騰升起了怒意,將左邊人的手牽制在了自己手中,用捻都話罵道:“你要做什麼?”
“他不安分!”左邊人辯解,右邊人和君策連忙上前,右邊人說道:“我們說了將這人交給您就絕不會食言,只是這小子心思多得很……”
這一段話下來說的都是捻都話,使者聽得有些費解,坐在地上的然語菀用羯族話好心開口解釋:“他們說您蠢,說您會被我騙了。”這讓對然語菀深信不疑的使者怒氣更勝,將隨手帶着的大刀抵在了左邊人的脖子上:“看來你們是不想和我們合作了!”
“沒這個意思!”君策急了,手舞足蹈的,“您別聽這個人亂說。”羯族話他說得很不利索,語法都有些混亂。
所以使者更願意相信然語菀。別說然語菀一副手無寸鐵還無縛雞之力的小白臉模樣,憑然語菀那幾句好話,還有他那一記纏綿的眼神和地道的羯族話,就讓使者對然語菀產生了無限的好感。
然語菀一副我是小白兔的眼神擔憂的看着所有人,內心卻很想狂笑。
一群傻逼。
他偉大的娘說得沒錯,好看容貌就是用來炫的,就是用來利用的。人們都是視覺動物,心理上更樂意相信、依賴漂亮的事物,這就是為什麼世上負心漢們沒有好下場卻仍樂意當負心漢的理由。長得好看沒用,會用才是硬道理。
先前然語菀對於這些話很是不屑,此時此刻他才知道這是多麼真相的一句話。
卻殊不知,自己正走向無法自拔的深淵……
一番爭鬥之後,利益大過個人不爽,使者還是對他們的討好表示了妥協。最後然語菀被安排在了使者的帳篷里,繩子也解了,只是雙手上的穴還沒解開,他無力的坐在帳篷里,使者派了兩個壯漢在帳篷外守着,還有一人負責拿吃的給然語菀。
然語菀瞥了那着烤肉的人一眼,這人先前看過他兩眼。
心裏有了底,然語菀便笑了,笑容燦爛如花:“我的手綁太久了動不了,你來喂我。”又是一串流利的羯族話。
那人愣了愣,然後欣喜大過詫異,捧着兔肉就向前蹭,撕開一塊放到然語菀嘴邊。
然語菀真的餓了,用嘴接過就咬。
那人來回餵了十幾次,然語菀吃得差不多了,便有了閑心做其他事情。
比如說,在那人將撕好的兔肉放到他嘴邊的時候,他若無其事的用舌頭銜過,舌尖似無意劃過那人的指尖,那人明顯顫了顫,然語菀長眸含笑,媚眼如絲。
最後一餐喂下來,然語菀飽了,那人臉色通紅,明顯因為然語菀這幾個“不經意”的舉動想入非非,然語菀向那人身下瞥了一眼,腦海又閃過何尛調侃的一句戲言——男人的反應總是最誠實的,比嘴誠實。
嗯,他對他的成果還算滿意。
心裏卻有一個聲音不停對他唾罵,說他骯髒,說他不要臉,說他愧對所有人對他的期望。然語菀在內心深處看着那個聲音,蒼白無力的笑着,自我辯解,哪又有什麼關係。
在這裏,不會有人知道,哪又有什麼關係。
他的家人不會知道。
不會有什麼關係。
送晚膳的人最後出去了,羯族人和君策一行人在外面談天說地,然語菀在帳篷里閉眼養神。他正試着自我調節,要自我打破那兩個穴位。
這時候最不能被人打擾。
他自我調理呼吸,運了內氣,將內氣集中在那兩個點上,暗暗施力……
難倒是不難,有過技巧訓練,他可以很輕鬆的破解這兩個穴位,只是會累。然語菀成功破解開兩個穴位是十分鐘之後的事情了。他算是鬆了一口氣,這下不再是手無寸鐵了。似乎沒人知道他會武功,都只知道他有一邊腿是瘸着的,這對他來說,再有利不過。
他出了不少汗,有一半是運功運的,有一半是被這帳篷里的火烤的。君策就在這時候醉醺醺的走進來,手中拿着今天然語菀見過的藥瓶。然語菀臉上出現了一絲微妙的表情。
“哈,美人,我又來了。”君策有些口齒不清的說,然語菀沒理會他,坐在原地一動不動。君策貼了上來,一手鉗住然語菀的下巴,兩人幾乎要鼻對鼻,“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什麼心思呢……知道你迷人。”
然語菀依舊沒說話,君策頓了頓,發現瞭然語菀身上出的汗,然語菀的頭髮緊貼着身子,汗水顯得十分性感。他更加痴迷,在然語菀脖子上舔了一口,說道:“……”
他什麼也沒說成,被然語菀一掌拍飛出了兩米遠。
帳篷很大,然語菀坐在一張獸皮毯上,君策飛出這兩米遠在地上磨了一道,聲音不算很重,沒有驚擾到外面的人。然語菀彎了唇,朝君策露出一個愉悅的表情。
“我之前還想着,等恢復了身子,第一個要的就是你的狗頭。”然語菀像是自說自話,說完還給自己一個讚賞的點頭,他坐在原地看着君策,“小狗,你啃錯骨頭了。”
君策起身,很男人的一手擦掉了唇角溢出的血,下一秒很不男人的轉頭就要喊人。然語菀眯了眯眼,一秒鐘的時間站到了君策身後,用手捂住了他的嘴。
君策的眼睛驀地睜大,像是不可思議——然語菀的腿明明受傷了。
然語菀笑笑,低聲在君策耳邊說:“你是不是很不可思議,為什麼我的腿受傷了對我的行動沒有一分阻礙?”他的聲音像是某種傳說里的妖精,十分吸引人,他一字一頓地說:“……這個速度,對於我家人來說,很慢了。”
然後然語菀抬手,君策看到瞭然語菀手中拿着使者身上配的小刀,瞳孔驟然縮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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