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節 砸錢
“想玩是嗎？那我就陪你玩個夠！”趙逸惡狠狠地嘶吼道：“開牌！老子三條“6”，外加一對“10”。葫蘆！撐死你也不過三條而已。總不會再冒出第四張“j”吧？”
意外！絕對的意外！
北宮都俊整個人怔在那裏。活像一具剛剛完成的雕塑。
他不是沒考慮過對方底牌會比自己大。而是他根本就不相信，在旁邊這個女人的特有媚術壓制下，腦子裏一片混亂的趙逸，居然還能壓上合約主動要求開牌。要知道，這種情況，此前根本就沒發生過。贏順手的他，自然會狂妄得忘記賭博的最根本規律。
狂，是要付出代價的。
怎麼會這樣？不是穩贏必得的嗎？
拚命控制着嘴邊顫動的肥肉，北宮都俊不由得轉向身邊的狐媚女子看了一眼。她的臉上，同樣充滿了與自己完全相同的驚訝與不解。
“對不起，我想去一下洗手間。”
思索片刻后，狐女定下神來，嬌聲離開了座位。滿面疑慮的北宮都俊，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很快，兩人一前一後走出了房間。
“這一把，他怎麼會跟呢？”再無第三個人的女洗手間內，婰着碩大油肚的北宮都俊，說話聲中滿是驚怒：“你的媚術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最後幾把牌了，居然出了這種事情。依依，你究竟是怎麼了？”
“我怎麼知道？”女子從手袋裏摸出一盒粉餅，一邊對着鏡子補妝，一邊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我羅依依的媚術，從來就沒失過手。也不知道這小子是不是突然靈台心智開了奇竅。居然還能在那種情況下做出正確的反應。話又說回來，你也太不謹慎了。那種沒有絕對把握的牌面，居然還敢壓上五億。。。。。。真不知道應該怎麼說你！”
“我也是玩順手了！”北宮都俊鬱悶地狠吸一口手上的雪茄，將煙台扔在地上，重腳踩上碾得粉碎。惡聲道：“不過，這小子的運氣，大概也就這麼一點兒。如果他真的看穿你的媚術，之前，根本就不會輸得一塌糊塗。沒事，咱們繼續。我也打穩一點，不要再節外生枝。”
回到桌前，羅依依的眼中，放射出的媚力光彩更是引人注目。甚至就連坐在旁邊的北宮都俊也不禁暗咽口水。如果不是因為有正事兒要辦，他早就已經撲將上前，用自己肥實的身體壓倒這個迷人的漂亮妞。在地毯上“嘿咻嘿咻”地玩起互相拼湊身體某個器官的組合遊戲來。
沒有一個人注意到，負責洗牌的趙天，動作極快地將幾張牌的位置前後顛倒。順序擺放在桌前。
就連觀察力極其細緻的狐女，也絲毫沒有看穿他做的手腳。畢竟，與桌面上對方的價值數十億的合約相比。一個專門負責發牌的侍應生，二者的差別，實在無法等論。
小乞丐一直隱藏着自己的氣息。至於受益者趙逸，也想當然地認為，那張冰涼的紙牌突然出現，也是意料之事。畢竟，按照概率學的觀點，沒人會連續輸上五十把。也沒人會有絕好的運氣，連續贏光五十個億。
牌局，仍在繼續。
連續四把，趙逸都沒有跟牌。僅僅只是看看牌面，便直接將牌底翻轉認輸。四百萬的支票，如同沒有任何價值的空紙頭一樣，很快又回到了北宮都俊的口袋裏。
羅依依的眼睛，自始至終都沒有轉移過視線聚集的焦點。她非常滿意地看到：在狐族媚術的作用下，趙逸那雙無比關注着牌局的眼睛裏，至少有半數以上的神智，完全停留在自己的身上。不過，與那些看見漂亮女人就生殖器漲得發慌的色中餓鬼截然相反。他所看待自己的眼神中，雖然也有無法掩飾的**，更多的，卻是更為高雅的欣賞。
同為媚術，在不同的對象身上，卻發揮出完全兩樣的效果。
北宮都俊內心的疑慮，早已隨着四張支票接二連三擺在面前，被層層疊疊地徹底掩蓋。四百萬人民幣，對於豪門貴族而言，頂多就是一頓奢華的飯錢。可是，再傻的主兒，也不會木不楞登地把屬於自己的錢，硬往別人口袋裏塞。
第五把牌，從小乞丐手中，分別派到了各人面前。
趙逸面前，順溜擺放着梅花“4”、“5”、“7”、“8”四張朝上的紙牌。就在“5”和“7”的中央，恰好嵌入一張背面朝上，印製着複雜花紋的撲克牌。
北宮都俊一邊，則是三張神情威嚴，各持權杖的雜花“k”。外加一張代錶王子的黑桃“j”。四個身穿王室服裝小紙人兒，活像是在譏笑，對面那些連衣服都穿不起的光桿兒可憐數字。
這樣的牌面，簡直太刺激了。敢於擺出如此嚇人的三條牌面，底牌不是四張一條大龍，就是三“k”為首的葫蘆。
當然，趙逸也並非沒有一點兒勝算。他可能是同花，也有可能是同花順。不過，在常人眼裏，同花順的出現機率，幾乎根本不可能。
想要同花出順子，五十六張牌里，只有唯一一次機會。若是簡單的同花，則機率可能會大得多。
問題是，對方如果是四條大龍，即便手上拿到同花。一樣要輸。
換句話說，趙逸如果想贏這一局。除非，他的底牌，就是那張唯一的梅花“6”。
北宮都俊已經點起了另外一支雪茄。作為賭桌上的老鬼，他自然明白，想要拿到同花順的困難究竟有多大。
“哈哈哈哈！趙老弟的手氣果然不錯。連這種牌也有本事搏到。”
強壓下心頭狂喜的衝動，北宮都俊興意昂然地伸出肥厚的舌頭，輕輕舔了舔乾燥的嘴唇。彷彿不經意般，拿起一疊簽好的支票堆在台前：“加上你手上的那幾份合約。總價值應該在十億零六百萬左右吧！得！算我吃個虧。這裏是十億一千萬，呵呵呵！夠爽快吧！”
他的底牌，是四張“k”。除了同花順，一切通殺。
他也根本不相信，趙逸這個衰鬼有本事拿到傳說中最大的牌。
何況，坐在身邊的羅依依，媚術也不是吃素的。
這一把，只要你小子敢跟。老子就贏定了。
他似乎已經看見：輸得只剩下褲頭的趙逸，正灰溜溜地總出房間。然後無比絕望地衝上馬路，迎頭撞向一輛飛馳的重型貨車。。。。。。
自殺？真他媽爽！電影裏，那些輸光家裏最後一毛錢的爛賭鬼，不都是這樣的下場嗎？哈哈哈哈。。。。。。
“謝謝！不過幾百萬的零掛而已。回頭，我補上就是！”
對面傳來無比平靜的聲音，使北宮都俊一楞。當即怔在那裏，只有保持微笑的臉上，雙頰的肌肉仍在下意識地抽動。
和料想中一樣。趙逸跟牌了。那疊價值十億的合約文件，被輕輕地推到了牌桌的中央。
他，他，他居然跟了？我沒眼花吧？難不成，這小子的底牌，當真是同花順？
用胖得幾乎連骨節也看不出來的肥手，使勁兒揉了揉眼睛。確定這一切都是真的以後。北宮都俊只覺得：腦子裏，已經完全一片空白。
他下意識地看了看旁邊的羅依依。對方的眼中，也是一片茫然。
難道，這一把，我又要再輸十億？
正當他的手，下意識地想要翻轉底牌，看個究竟的時候。卻聽到對面傳來一陣不耐煩的催促聲。
“你跟還是不跟？快點兒，別磨蹭！”
這話，乍一聽上去有些莫名其妙。然而，北宮都俊的心頭卻不由得為之一顫。他發現：渾然間，自己犯了一個不可饒恕的大錯誤。
按照“梭哈”的規律，想讓對方亮出底牌。就必須放上足夠的籌碼。
之前那十億，趙逸已經跟了。卻並未答應開牌。因此，這把牌，雙方到現在都還捂着。桌面上放着的二十噶億，僅僅只是互相竟壓對方的價碼罷了。
扔錢，卻不開牌。按照常理，若非手上捏着必勝的王牌。任何人都不會這麼做。
望着桌上厚厚的一摞文件。北宮都俊只覺得一陣發沐。
牌局的主動權，第一次轉到了趙逸的手裏。原來輸得頭上冒火的他，也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從衣袋裏摸出一包極品“玉溪”。抽出一支，點上火，美滋滋地塞到嘴裏吸了起來。
“趙三公子果然深藏不露。哈哈哈哈————”
突然，北宮都俊彷彿爆發一般冷笑着，將手邊剩下的，近三十多億的支票和合約，全部重重推上前去。惡狠狠地吼道：“不開是嗎？很好！這裏是三十二億，老子全壓了。跟你一樣————不開！”
這是賭桌上無良賭徒們最常用的一招————用錢壓死人。
就算你的底牌穩贏。只要我壓的籌碼比你多得多，根本拿不出如此多錢的參賭者，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財富從面前流過。壓上桌的的錢，那是不退的。沒有足夠的錢跟牌或者開牌。那是你自己的問題。約定時間一到，你還是拿不出錢來開牌。那麼，桌上所有的錢，都歸另外一方所有。
北宮都俊敢用腦袋打賭，就算把趙逸倒過個兒來，拎着雙腳一陣亂抖。渾身上下也找不出一個鋼鏰。其名下所有的資產，都在這兒了。
他也算定，趙逸打死也不會向趙氏家主開口借款。以其父趙卓爾的脾氣，恐怕當場只會把他攆出家門。
三十二億，可不是三十二塊那麼簡單。
大凡身材肥胖的人，總有着被旁人譏諷為“豬”的遭遇。不過，從生理學的角度來看，肥胖者大智商，往往略高出體格偏瘦的人群。
北宮都俊同樣很胖。遠比一般的普通胖子還要胖得多。而且，他也很聰明。
不過，這一次，他顯然算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