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招誰惹誰了
“堡主…”
戰龍堡堡主戰連城的書房內,一名黑衣男子默默站在陰影處,語帶猶豫的望着書桌后男子的背影。
那男子端坐在桌前,手裏拿着一本賬冊,細細的看着,昏黃的燭光里,一頭墨發擋住了他的容顏,只有牆上的光影里,落下了一個神秘莫測的影子。
“有什麼話就說!”男子的聲音冷靜而低沉,帶着說不出的威勢。
“是!”陰影里的黑衣男子連忙恭敬道:“堡主,今日被抬進堡里那個女人,好像要逃跑。”
男子聽後面無表情,好像就像聽到下人來回報,堡里死了一隻耗子那麼簡單。
黑衣男子忐忑不安的望着那不為所動的影子,心底開始發怵:他是不是太多嘴了?畢竟堡主本來就不同意這門親事,若不是皇上逼得太緊,堡主也不可能答應安長天的請求…
“墨痕,你最近是越來越閑了。”突然,男子的聲音帶着一絲絲的慵懶,緩緩飄來,黑衣男子頓時撲到地上,顫抖着道:“堡主,屬下知錯,請堡主恕罪!”
男子終於抬起了頭,他臉上帶着半個銀色的面具,看不出樣貌,只看到一張如刀鋒一般緊抿的紅唇,面具之後的眸色如同利刃一般犀利。
墨痕不安的伏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喘,更不敢抬頭看主子的神色。
“三日內,讓那老頭子消失,若是三天後我還能聽到他在天漠的消息,你便不必再回來了!”男子冷冷的說著,再度將注意力放到手裏的賬本上。
墨痕偷偷舒了一口氣,連忙消失在陰影里。
墨痕退出去不久,便有另一名黑衣男子來找他彙報道:“大統領,那女子真的要跑,已經爬上了旁邊的梧桐樹。”
墨痕本就因為這件事受了主子的責罰,正煩躁着呢,一聽見手下這麼說,立刻怒道:“不管她,要跑就讓她跑!”
那彙報的黑衣男子一愣,不解的望着墨痕,傻傻的冒出一個:“啊?”字。
墨痕更加來氣,怒道:“蠢貨,耳朵聾了!聽不見嗎?讓你別管啦…”
結果他還沒訓斥完,又跑來一名黑衣男子,急匆匆道:“大統領,那女人把房裏的珠寶都拿走了,連一個塹金的首飾盒都沒放過…”
墨痕微愣,可是想到剛才主子的反應,他又冷冷道:“不管,她要拿就讓她拿走!”
那人也是一愣,情不自禁的傻傻問道:“啊?”
墨痕正要訓斥,卻又匆匆跑來一個黑衣人,他氣都來不及喘勻,就道:“大統領,那瘋女人見咱們堡里的琉璃瓦塹刻着大理石玉,正拿着刀一點一點的剝下來。”
墨痕忍不住眉頭一挑,這個叫安意如的女人是個瘋子嗎?她要逃便逃,難得主子懶得跟她計較,要偷就偷,反正主子都說不管了,可是你也太作了吧?這不是找死的節奏嗎?他好糾結,到底要不要再冒着被主子弄死的風險進去彙報一次啊?
只是還不等他做決定,又有人來了。
這次他直接問道:“說吧,那個瘋女人又幹了什麼不怕死的勾當?”
“回稟大統領,她…她正用小刀刮著燈籠上的金粉…還有,她…她還留了一封信…”那來回報的男子見墨痕一張臉不太好看,說話都開始結巴了。
墨痕接過那封所謂的信,看着上面“戰堡主親啟”幾個歪歪扭扭、怪異無比的字,額頭的青筋已經抑制不住的跳個不停了…他感覺自己今天恐怕要死在這不要命的瘋女人身上了。
“你們先回去,繼續密切關注着,若是她敢再做什麼過分的事,就去通知二堡主。”
“是!大統領!”四人領命而去。
墨痕苦着臉一聲長嘆:“哎!蒼天啊!你是嫌我還不夠慘嗎?”轉身再度回到了他剛剛離開的陰影之處。
書房內的男子依舊在聚精會神的看着手裏的賬本,墨痕忐忑不安的再度開口:“堡主…”聲音里都帶着哭腔了。
“說!”這次男子的聲音,聽上去明顯比剛才更不好,隱隱已經透着不耐煩了!
墨痕艱難的吞了口唾沫,然後便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將手下的人彙報的情況,一一說了一遍。
他本以為自己這次死定了,卻發現他說完半天了,主子竟一點反應都沒有,他忍不住偷偷的去看主子的臉色,卻發現主子那緊抿的唇線竟然微微勾起了一絲弧度!
那是主子殺人前的徵兆!
安意如這個瘋女人!若是被主子殺了也就殺了,因為她絕對是自作孽不可活,可是,千萬可別連累他呀!
自從主子知道了自己曾經暗中跟皇上透露過他的消息,他在主子這裏就已經是個半死的人了。
“你去辦我交代你的事吧,這件事你不必管了!”
等了半天,男子終於緩緩的道,但是跟了男子二十幾年的墨痕知道,安意如,死定了!
若是安意如死了,皇上肯定又要逼着他為主子找女人,這要是再被主子知道,他一定會被五馬分屍!
老天啊,他的命怎麼這麼苦,若是老主子還在,那該多好啊!
墨痕心中萬分苦澀,卻一個字都不敢說,將安意如那封透着怪異的信留在桌上,匆匆離開去辦戰連城交代給他的另外一件棘手的事:讓皇上他老人家,三天內消失在天漠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