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伊陽又回來了
木蓮華的不祥預感應真了。
傍晚她接到了雲曦的信。一夜之間水漫百里，數十萬人被海怪侵吞。百裡外無事，百里內無一人倖免。
木蓮華哆嗦着手看完信，大腦便當機了，傻愣良久才重新迴路，然後一腦門磕在桌面上，懊悔的心直淌血。
這天殺的金苜蘭！竟然給她這麼辦事！
本以為那海怪是金苜蘭自己幻化出來的，給人造成一種假象，嚇唬嚇唬海邊的漁民，讓他們能儘快離開。
而梭子村地宮的人被海怪侵吞后，也確實都安然無恙，被平安轉移去了其他地方，連他們收拾的小包袱零碎兒都沒有丟失一個半個的。
現在看來那醜陋的怪獸就是他的魅獸。他當著她的面兒好好辦事。等自己前腳一走，後腳便肆意妄為了。
那些被魅獸侵吞的人的結果可想而知……
“金苜蘭！你給我等着！”
木蓮華咬牙切齒，手指的關節攥得嘎吱響。
……
晚飯時，封小林氏抱着花花和球球不撒手的逗着。好吃的飯菜全要先餵了它們，等兩隻小東西不吃才會塞自己嘴裏。很是開心，最後甚至還跟着它們四處轉圈兒玩捉迷藏。
封林氏拉着木蓮華的手道：“真好，她不知多久沒這麼單純的笑過了。”
木蓮華回道：“花花球球是挺招人疼的。瞧着嫂子很喜歡小動物，要不伯母給嫂子搜羅些寵物，讓她樂呵着，也好逗趣兒打發閑余。”
封林氏眼中閃過回憶的深思，好一會兒才道：“七年了吧，你嫂子以前養過一隻貓，叫小雪，一身雪白雪白的長毛，很漂亮，平時也很懂事乖巧。但有一次宇兒吃點心，這小雪就死活不讓宇兒吃，還撓了宇兒的手背，橫着手背三道冒血的傷口。你嫂子疼宇兒，一怒之下就打了小雪。小雪打翻了點心盤子，離家跑了。
後來那點心在清理走後被小丫頭吃了，結果那小丫頭立刻七竅流血死了！你嫂子知道了那點心裏有毒藥，也明白小雪是為了救宇兒才阻止他吃。你大嫂懊悔不已，派人找小雪，不過再也沒有找到。從那以後你嫂子就沒有再養過寵物了。”
木蓮華聽完，深深嘆氣，“貓兒這東西最是敏感。你對它不好，它說走就走了。不過小雪我覺得應該是被人捉去了吧。嫂子心腸軟善，就是打它也不會用力的，可能就是氣急了拍打兩下。”
封林氏搖頭，“生不見蹤跡，死不見遺體，就那麼消失了。”
封楊氏聽她們的閑話，插了句嘴問道：“白貓？是不是眼睛是茶色的，耳朵上的毛毛格外長，脖子上還帶着一條綴着綠翡珠的紅繩？”
封林氏意外的看着封楊氏，“正是，弟妹怎麼知道？”
封楊氏一聽是，閉目遺憾的念了句佛。
封林氏早有猜想，只是確定后，更難過了些，“弟妹說說吧。”
封楊氏道：“那時我還準時給太夫人請安，有一次圖省時，就走了水塘邊的小路。碰到它被一個十一二歲的丫頭用繩子勒着脖子踢打。瞧着奄奄一息連叫都叫不出，我心疼可憐，就上前勸阻，誰想那丫頭還挺厲害，給了我幾句子，最後拎了貓後頸的皮走了。”
封林氏立馬變了臉，忙問，“弟妹可記得那丫頭的模樣？”
封楊氏皺眉想了一會兒，周圍人都靜靜等着。
“模樣記不太清楚，但我記得她的下巴處有個肉瘊兒，足有豌豆大。”
此言一出，封林氏旁的大丫頭輕咦了一聲。
封林氏側頭看她，這丫頭跟着她可有快十年了，今年也有二十一二，正要放她走，攤上了端親王造反才又耽擱下來。
“水畫，你知道？”
水畫回道：“回老夫人，府里來來去去的人不少，可下巴上別說有瘊兒，就是長痣的丫鬟也不曾見過。”
說到這兒停了下來。
封林氏見她話說一半，瞪了眼，“都是自己人直接說便是。”
“是，奴婢知錯。”水畫忙沖所有人行了一禮，繼續道：“那人既然不是丫鬟便是主子小姐了。這些年，下巴上瘊兒的小姐，倒是見過一位，但是她後來把瘊兒給割了。”
“你說的可是西院兒鄭氏的侄女鄭秀秀？”不知什麼時候站在門口的封小林氏，一手抱着一隻小熊貓，怒目直瞪着水畫。
花花和球球敏銳的感覺到了封小林氏陡然變得憤怒的情緒，骨碌碌的都爬了下來，朝封楊氏扭去，極識趣。
木蓮華也好一陣子沒有逗玩它們了，便向它們招手，這一招手可好，兩隻瞧見都要過來。最後木蓮華只好一個膝蓋上坐着一隻，還是封楊氏擔心壓倒木蓮華擰走了一個。
“是，正是二夫人的侄小姐鄭秀秀。小雪走失的時間，這位侄小姐也在。”
封小林氏怒紅了臉，斥道：“好個仁義世家的女兒！”
封林氏拉過她，色慍言冷，“如果是她，那她活該報應了。”
木蓮華思及端親王府的慘事，問道：“難道端親王府遇難的人里有她？”
封林氏道：“非也。這鄭秀秀早在四年前，嫁去外地的路上，被歹徒搶劫了去。一個月後在百裡外的一條河溝里尋到了她的屍體。”
封小林氏按捺了心頭火氣，道：“聽說她一身粗布衣服，像個村婦，並沒有被……被侵犯過或凌打過的傷痕，仍是完璧之體。”
木蓮華捏着要往她身上攀爬的毛絨絨肉爪，道：“聽着蠻像戲本子的。”
一說戲本子，封楊氏來神了，“什麼戲？”
木蓮華笑道：“還沒寫呢。大意是名門小姐看上窮小子，但她馬上要嫁給一個她不認識的權貴為妻。不想接受命運安排的她，在出嫁時僱人劫持了自己，使了一出金蟬脫殼。事成后，和窮小子私奔了。私奔后的生活遠遠不是她想像中的那回事，吃不飽穿不好，睡得床上有跳蚤……很是窮困潦倒，現實的困苦磨盡了她對情愛的衝動幻想，就想要回娘家，可又沒臉回。再後面的還沒有想好怎麼寫合適。”
封小林氏立刻道：“甭想了，就直接續了這位侄小姐的下場不就完了。嗯，可以改成是沒臉回娘家，跳河自盡了。如此，正好用來教訓那些不安室內的小姐們。”
木蓮華一怔，然後笑道：“我本來想，名門小姐苦不堪言再忍不下去了，可又沒臉回娘家，便想要跳崖自殺，一了百了。這時候一位打了勝仗回來的大將軍從崖下經過，救了跳崖下來的名門小姐。名門小姐沒死成，而且還一見鍾情看上了大將軍的威武英俊。然後大將軍帶着名門小姐回去了，終成眷侶相攜一世。”
“不行不行，不能這麼寫，要不然你這戲出來了，必然引起一股要私奔的邪風，回頭再被那些御史台的言官告上一狀，即便你是華國公主，戲院也甭想開了。”
“啊？沒這麼嚴重吧。”木蓮華道。
封楊氏也不贊同，“是欠妥。還是大侄媳說的有道理。”
封林氏道：“經祁兒媳婦這麼一說，可能這鄭秀秀還真是這麼回事。不過為什麼死在河溝里了，讓人不解。”
木蓮華道：“不解的事多了。許是小雪復仇勾了她魂去。”起身把懷了不安分的小東西塞給封小林氏，“過去的事，過去了。不想這些。嫂子喜歡可以再尋一隻小雪，好好待着。”
封小林氏點頭，眼眶盈了水光，“嗯，聽弟妹的。”
說起了戲，大家也圍着戲聊了起來，特別是紅鬃烈馬的結局，被封林氏和封小林氏兩個人好催，讓木蓮華趕緊寫出結局來。
就在木蓮華推躲不掉時，門口響起了敲鐘聲。
眾人一怔。
聽着接連不斷的鈴鐘響，木蓮華最先反應過來，然後笑沒了眼。
封楊氏也跟着想起了，問道：“這聲音……是伊陽回來了？”
木蓮華點頭，“是他。”
很快，隨着金毛的叫喚聲。一名碧眼金髮，容顏漂亮得不似凡人的人，沒有什麼形象的跑跳進了封楊氏的院子。身後跟着搖晃着大尾巴的金毛。
金毛自打寶兒去華國，就沒誰逗它了。伊陽趁機和它混的很熟，每次出去都給它帶些小玩具回來。
這次沒能討到小玩具的金毛不饒了，愣是攆着伊陽從門口到了封楊氏這裏。
“金毛大爺，下次，下次補上。”伊陽告饒着。
木蓮華從屋裏出來，笑看着他們，最後自袖子裏抽出一方帕子，朝金毛招手，“毛毛，把這個給你家少爺帶去。”
金毛倆大耳朵一激靈，扭頭朝木蓮華看來，看着那帕子，烏溜溜的眼睛倏地鋥亮，一個輕躥叼了去，然後就朝寶兒所在的院子跑去。
伊陽抹了一腦門的汗氣喘，“幹嘛給它帕子。”他還沒帕子用呢。
木蓮華瞧着他藏不住心思的美臉，從另一個袖子裏又抽了一方帕子給他，道：“那，讓它繼續纏着你？”
“呃——別！”伊陽接過帕子擦脖子裏的汗，動作大剌剌的，沒半點兒優雅之感，偏又很順眼。
木蓮華不得不感嘆，果然是美人，再怎麼不好看的動作，也別有韻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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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晚了，今天會再補上的，盡量多寫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