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話 外面

凌零夜的眼神有些遠了，這個自己未知的世界是怎麼樣的一個世界？

魄瞳的目光落在凌零夜身上，而他的目光似乎也遠了。半年前，他奉命前往鬼蜮刺殺鬼王，雖刺殺成功，卻中了鬼王的獨門魔功鬼火掌，導致身中火毒。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運氣好過頭了，逃出鬼蜮之後，剛好一顆仙靈石從天而降落在了自己的面前，在它的指引下來到了仙靈島，才撿回了這條命。他睜開眼的第一眼，自己就躺在冰棺里，凌零夜穿着雪狐裘，趴在冰棺上睜着圓溜溜的眼睛盯着自己，那眼中映着狼狽不堪的自己。

那時候他心中充滿了芥蒂，而她總是嘻嘻哈哈地跟着自己說著有的沒的。

在這半年裏，他生活平靜如水，似乎讓他都忘記了自己曾經是一個雙手沾滿鮮血的殺手。離開這兒，他就要再次投入那樣的生活中——殺戮。那樣的生活感覺很遙遠又近在咫尺。

兩個人的心情截然不同，凌零夜對外面的世界充滿了好奇，而魄瞳似乎厭惡外面打打殺殺的日子。

“破銅爛鐵，你為什麼會中火毒啊？”凌零夜突然轉過身對上魄瞳的眼睛，充滿了好奇。這似乎違背了凌零夜救人從來都是治病，不問緣由的規矩。這次她第一次向病人問起得病的原因，“你說給我聽聽好不好。”

凌零夜的眼中充滿了期待，她想要從魄瞳的故事裏知道外面的世界。

魄瞳依舊沉默，這個故事對他來說很平常，不過是殺一個人而已，而對她來說，應該是過於沉重，不食人間煙火的她，在仙靈島里乾淨就如一朵百合花，他不忍心將這樣乾淨的話染上血腥的顏色。

“為什麼不說？”見魄瞳遲遲不開口，凌零夜歪着腦袋。

“都是過去的事情，不說也罷。”魄瞳的眼神再次遠了。

“嗯？”凌零夜見魄瞳的眸中閃過一絲複雜，難道自己問了不該問的話，也是，自己受傷的事情，那肯定是不願被回憶起的記憶，誰願意再次提起啊。

“對不起，我不是想提起你難過的事情。真是的，我是哪根筋抽了，盡說些有的沒的。”凌零夜握着粉拳輕輕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

“好了，不和你說了。”凌零夜站了起來，“冷死了，我先回去了。”

魄瞳眼神深邃目送凌零夜離開，這個女人有心事？

剛離開冰洞，凌零夜便瞧紅兒站在入口等着。

見凌零夜出來，紅兒便迎了上去，將雪狐裘披在了凌零夜的身上，表情有些複雜：“小姐，剛才春之館病人的話你作何想法？”

“治好了找艘船丟出去，免擾了我們仙靈島的安寧。”此時凌零夜頓時變得拒人千里，其實她不想，好想也隨着那個人出去，只是這無法實現，又不想讓紅兒她們為她擔心，所以她最好不要多想。

紅兒不語，平日裏凌零夜看起來與她們非常親近，甚至沒有主僕之分，然當她的語氣開始變得冰冷之時，任何一個人說什麼，都只會惹到她，而結果也難以意料。

當初有一個病人，因為在凌零夜突然神經不對的時候說了一句惹她不悅的話，她一個月不去看那個人的病，那人就多受一個月的病痛之苦，同時莫名的身上又多了很多莫名的病痛。之後，那個病人好了，連仙船都沒有準備，直接扔進大海里，不知道是生還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