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5章 題中應有之義
“什麼情況？”包龍圖立馬回頭，重新湊了過來觀看。
此時此刻，方元按了暫時鍵，視頻停了下來。眾人也看得清楚，只見錄像就停在了孔周揮動玉如意，漫天符紙化成火球的時刻。
包龍圖瞪大了眼睛，聚精會神的觀察，目光拋過屏幕的每一個角落，卻依舊迷惑不解，非常的好奇：“居士，你讓我們看什麼？”
“看這個……”古月居士手指頭直接碰觸到屏幕上，使得屏幕出現一層波紋似的漣漪，也讓大家看得十分明白。
“咦？”
乍看之下，眾人愣住了，因為古月居士讓大家觀看的，居然是孔周的左手。
大家仔細打量，才有幾分明白了。原來孔周右手拿着一柄玉如意，但是在他揮動玉如意的同時，左手卻沒有閑着，在暗暗掐了一個手勢。
這是一個比較古怪的手勢，反正方元等人看了，卻感到一頭霧水，有些搞不清楚狀況。包龍圖不懂就問：“居士，這動作，究竟是什麼意思？”
古月居士眉頭微鎖，沉吟片刻之後，才開口道：“方師傅，你快進吧，把視頻調到張老施展拂塵的時刻，看看他是什麼動作。”
“好……”方元毫不猶豫，直接照做了。
片刻之後，視頻錄像拉到了張道心揮動拂塵的瞬間，然後大家也看得十分清楚。在這一個時刻，張道心的左手，果然也擺了一個手勢。
兩個手勢，十分的相似。分明就是一模一樣。經過對比之後，眾人立刻振奮起來，目光灼灼的望着古月居士，等着他的解釋。
包龍圖也催促起來：“居士，你不要賣關子了。直接告訴我們吧，這動作有什麼玄機？”
“這動作好像是……”與此同時，劉川若有所思，不確定道：“引龍手訣？”
“什麼？”其他人一怔。
“對了。”古月居士輕輕點頭，微笑道：“這應該是手印法訣，這樣的動作。一般是引龍之用。不過他們兩人的手法，也比較生僻少見，屬於很古老的傳承，一般人肯定看不懂。”
古月居士自然不是一般人，他道觀之中就有滿滿一大屋子的典籍。十幾萬冊書。而且這些書他不是空收藏而已，也經常翻看的，積累十分豐厚，所以一番研究之後，立即就回想起來，看出其中的端倪。
“引龍手訣……”包龍圖睜大眼睛，迷惑不解道：“引什麼龍？”
“問得好！”古月居士沉吟道：“這就是值得研究的地方。”
“不是在祭祀么，為什麼要引龍？”劉川也在琢磨：“況且那裏是天壇。哪裏有什麼龍可以引……等等！”
忽然之間，劉川心頭一顫，驚疑道：“難道是……”
“是什麼？”包龍圖急忙探問。
劉川避而不答。只是看向方元：“方師傅，你覺得怎麼樣？”
“……很有可能。”方元也早早反應過來了，眼中也慢慢透出清明之意：“看來所謂的祭祀，估計只是一個幌子而已，真正的目的，應該是這個。”
“肯定是這樣沒錯。”劉川也露出幾分笑容：“這才是題中應有之義嘛。”
“就是。就是。”熊貿等人，也相繼明白過來。深以為然。
“你們不要太過分啊。”包龍圖急了，上火道：“你們是風水師。旁人一提醒，肯定明白是怎麼回事，我可是外行人，完全聽不懂。你們也不知道照顧一下，沒人性……”
熊貿哈哈一笑，解釋道：“包兄弟，其實這事也不難猜，只要你想一想，天壇究竟是什麼樣的地方，就應該能夠推斷出真相來了。”
“天壇？”包龍圖一怔，遲疑道：“天壇應該是古代的時候，皇帝舉行祭天儀式的地方吧，有什麼問題嗎？”
“你說得沒錯，天壇的確是古代帝王舉行祭天儀式的地方。因為古代帝王時常自稱天子，宣揚君權神授，所以對天地非常崇敬，從而把祭祀天地的活動，作為一項非常重要的政治活動來進行。”
熊貿娓娓而談：“這樣的活動，歷史十分的悠久，可以追溯到兩三千年前的夏商周時期。先秦典籍之中，也有明確的記錄，表示國之大事，唯戎與祀！這說明在當時，戰爭與祭祀，那是國家的頭等大事，相當於國策啊。
“畢竟在古代的時候，百姓見識不高，對於天地十分的敬畏，所以帝王祭祀天地之後，就可以宣稱自己得到了上天的庇佑，自然可以鞏固統治，達到長治久安的政治目的。”
熊貿笑道：“這是正統思想，也是皇朝合法性的表現，誰也怠慢？所以久而久之，舉行祭祀的形式，也越來越隆重。本來是在郊野隨意舉行的祭典，也開始挪到了專門建築物中。這種建築物發展到了極致，就是天壇、地壇之類的地方。”
“熊老闆，你不要忘記了，我是學建築設計的，你說的我都懂。”包龍圖擺手道：“不過我還是弄不明白，在天壇舉行祭祀典禮，那又有什麼好奇怪的？”
“不是奇怪。”古月居士搖頭道：“其實熊師傅也說得很清楚了，古代帝王舉行祭天的典禮，祭祀從來不是目的。他們真正想做的，就是通過祭祀的活動，穩固統治的基礎。”
“現如今，張老與孔老祭祀，自然不是真的在祭祀。因為祭祀的典禮活動，除了浪費人力物力財力，熱鬧一場以外，卻於國於家無益，很不可取。”
古月居士解釋道：“也就是說，他們兩人祭祀，那是有實實在在好處的，並不是在作秀，以彰顯自己的實力高明。”
包龍圖有些明白之餘，還是很不解：“那他們得了什麼好處？”
“不是他們得了好處，而是大家得了好處。”劉川笑着說道：“包兄弟，你知道他們為什麼要在端午這一天，舉行祭祀典禮嗎？”
“不懂。”包龍圖誠實搖頭，更加糊塗了：“難道其中還有什麼寓意？”
“因為端午節，又叫中天節。”熊貿說道：“在這一天，午日太陽行至中天，達到最高點，午時尤然，故稱之為天中節。”
“那又怎麼樣？”包龍圖好奇道。
“在中天節這一天，人就可以秉承天地中通之氣，驅邪避毒。”劉川鄭重其事道：“而對於風水師來說，這一天更是調理山川地理之氣的最佳時機。”
“啊？”包龍圖隱約之間，好像明白了點什麼。
“說白了，讓方師傅和孔張明天祭祀，祭祀根本不是目的，而是手段。”古月居士最終揭示了謎團：“真正考驗他們的，卻是調動天地之氣，凝聚國運的能力。”
“凝聚國運？”包龍圖瞪大了眼睛，十分的驚訝。
“沒錯，就是凝聚國運。”劉川證實道：“其實我也聽說過類似的傳聞，似乎每一年南北二聖都要進京一趟，似乎是參與了一件十分重大的事情。但是由於消息比較含糊，他們具體負責做些什麼，也沒人能夠說得上來。”
“現在想來，不出意料的話，應該就是凝聚國運的大事……”
劉川感慨萬端，然後羨慕的看了方元一眼，輕聲道：“這樣看來，不管方師傅你與孔張的勝負如何，那兩位老爺子貌似都想卸下這個重任，交給你們來承擔……當然，前提是你們兩個表現出色，不辜負了他們的信任。”
“啪！”
一瞬間，包龍圖手掌重重拍在方元的肩膀上，臉上更是露出激動的神色：“丸子，聽見了沒有，這可是大好機會啊，千萬不要錯過。”
“我儘力……”方元聲音平淡，心中卻激情澎湃。
“方師傅，加油，我們支持你。”熊貿等人，也紛紛表明了態度。
就在這時，古月居士輕輕一嘆，惋惜道：“沒有想到，居然是考較這個。如果是比拼風水佈局就好了，方師傅構思的風水陣就可以派上用場，贏面更大。”
其他人深以為然，紛紛嘆氣起來。佈置風水陣的材料，他們都帶到京里來了，就是想碰一碰運氣。可是世事難料，貌似要白費心機了。
方元聞聲，一抹靈光突然閃現，腦子之中倏地冒出一個想法。這一個念頭，就好像瘋長的野草，難以抑制，讓他渾身激顫起來。
“方師傅，你這是？”
旁人看到方元滿面紅潮的樣子，自然覺得十分奇怪。
霎時，方元刷的站起來，沉聲道：“包子，你幫我訂機票，我要回泉州一趟。”
“什麼？”包龍圖呆若木雞，以為聽錯了。
“幫我訂京城與泉州的往返機票。”方元複述道：“下午一張，晚上一張，我回去之後，就連夜趕過來。”
“這時候了，你回去幹嘛？”
不僅包龍圖驚疑不解，其他人更是莫名其妙，摸不着頭腦。
“你先別管了，照做就是了。”方元揮手道：“我去收拾一下，馬上出發。有什麼事情，等我回來再說……”
方元急着要走，也是讓其他人稀里糊塗。如果不是大家都了解方元的性格，還有實力，恐怕也要懷疑，他是不是膽怯了，未戰而先逃。
不管怎麼說，感覺方元好像真有急事的模樣，包龍圖還是幫他在網上訂好了機票，等他直接到機場，就可以領票登機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