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原生之湖(上)
四百萬的元芒裂力，對這些戰鬥天靈修來說，確實已經是一個從來也沒有辦法想像的驚奇強度了……
因此當最前面的那兩個“鵬爪”般的戰鬥天靈，以周身通脈，當成烈芒衝激的出口，對準了他放射出幾乎比數丈高的天靈修身軀還要更大上一倍的巨型芒光時，差不多可以說每一位天靈修都睜大了眼睛，一瞬也不瞬地盯視着眼前那一位看來好像會給整個“天間”，都帶來威脅的“炁界之主”……
他們實在無法想像，面對着這由他們整整兩百位的天靈修，周身元能所組合而成的驚人攻擊，這位極為危險的“炁界之主”，到底最後會怎麼應付！
事實上，他並沒有像那些戰鬥天靈們那麼樣地“驚奇”！
說得更直接一點，當他之前以純粹的神識所帶動起來的“透空波力”，和運起了“裂空球”的阿羅異魔帥，互決生死之後……
現在由九天金鵬所驅動的這一次攻勢，雖然讓眾天靈修們驚奇於其所能夠造成的威力，但這樣的程度，卻還並不足以對他造成威脅！
因此，他只是輕而又輕地，將兩隻手往外伸了出去……
修長的手掌五指微張，似推似擋，簡直不像是用了多少力道的樣子。
看到這位“炁界之主”如此的反應，連處在“敵對位置”的那些天靈修們，都不由自主地嚇了一大跳！
不過很快地，他們就要再嚇上更大的一跳了……
他所伸出去的雙手，那個“外翻”的動作才剛做出來，兩位處在“鵬爪”陣位的戰鬥天靈，所引放出去的巨大元芒，還沒有直接轟擊在他的手上……
從他的手掌之中，馬上就先一步地，“嗡嗡”一陣奇響……
兩圈內凹進去的空間，竟就這麼毫無徵兆地，在他的手心之外，呈現了出來！
這兩個突然被他引現的“凹陷空間”，大小差不多有兩個人那麼大，外表呈顯出一種完美的“圓形”，乍看之下，因為那個“空間凹洞”的中央到邊緣，所有的光線都出現了“往內陷落”的扭曲，所以倒有點像是在他的手掌末端，出現了兩大團讓光線晃動的熱氣團一樣……
本來連眾天靈修們，看到他手心所拉現的那兩個“凹陷空間”，一時之間，還弄不清楚那到底是什麼東西，只覺得他手掌末端的光線，倏地間就無緣無故地嗡然模糊了起來……
不過很快地，讓他們大吃一驚的景象，馬上就跟着出現了。
當眾天靈修們所彙集放出的那一左一右、合計約有四百萬波強大元芒裂力的金色光團，撞着了他手掌末端的那兩個“內陷凹洞”之後，令人惑然地，並不往外如開山裂海般地崩炸開來，而是發出了一陣陣密集無比的“嗤嗤嘶嘶”細響……
然後，那兩團高達四百萬波的光炮，竟好似找到了什麼更寬更大的“管道”，來宣洩爆放開來的元芒炸力那般……
原本只是一團看起來有點模糊的“凹陷空間”立刻就因為天靈修們聚集的強烈元芒爆力，出現了一條一條“嗤嗤”作響、“裂裂”震動的熾熱芒尾。
數以萬計密密麻麻的亮線，同時往那兩個“空間凹洞”的內部齊射而去……
而由於他所引現出來的，是兩個“凹陷空間”，因此本來威力驚人的那兩團兩百萬級的強烈元芒，最後居然像是兩個泄了氣的皮球那般，在“嗤哩噗嚕”、“劈哩叭啦”的一陣陣悶爆之中，很快就亮度急降，聲勢乍消了。
這麼驚人的兩團高爆元芒，竟更加驚人地，甚至可以說有點莫名其妙地，被他用這種方式給破解了！
中央的九天金鵬，一看情勢不妙，立刻急喝一聲，雙翅震收，一波一波的疊羽光華，傳到最前端的那兩位“鵬爪”之後，本來周身已經從熾亮的元芒消泄中，急急變暗的那兩位“戰鬥天靈”，便即像應和那般地也“嘿”地大喝一聲，身軀扭轉，往外騰躍了開來！
這一次由眾天靈修們所發起的攻擊，光強芒烈，聲勢駭人……
但是開始得快，沒想到結束得更快！
因此在這些列陣的天靈修之中，說實在的，能夠真正看清楚這位“炁界之主”雙手引現出來的，到底是什麼東西的，恐怕還只有那位屬“鵬爪陣形”的二天靈修了……
既然已經是屬於“戰鬥天靈”的等級，那兩位的眼力、經驗、應變的判斷等等能力，當然就已經到了一個很不錯的程度了。
因此，他們一看到他手中所引現出來的那兩個怪異無比的模糊內凹影像，立刻就在九天金鵬急令往兩邊後撤的同時，透過了傳訊帶，有點失色地大聲叫道：“注意，注意……他放出來的竟是兩個不知道通往何處的‘內陷空間’……很明顯地，再強烈的攻擊，都很難正面突破他的‘空間防禦’！”
那兩位“鵬爪”的後撤中，他並沒有立刻做出更進一步的搶攻進擊……
他只是靜靜地浮立在青冥虛空之中，雙手隨着兩位“鵬爪”的後撤而隨即放下。
而那吸去了四百萬波元芒爆力的“凹陷空間球”，此時也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和剛才“劈哩叭啦”，陣陣撼人悶響的情況比起來，現在周圍的環境裏，顯得極為安靜，竟好像剛才其實根本什麼事都沒發生過那般……
兩位“鵬爪”的訊息之後，從九天金鵬開始，一直到最後一位戰鬥天靈，一時之間都有點愣住了。
這兩位鵬爪說什麼？
他剛才所使出來的那兩團怪異的防禦罩，竟是一種成了形，而且控制隨心的“凹陷空間”？
一種可以將四百萬波的元芒衝擊，眨眼之間完全消泄的“凹陷空間護盾”？
老天，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他的正面，豈不是根本就沒有辦法突破了？
那豈不已經是屬於單純用“元芒力道”的“強度”，也不能破開得了的防護嗎？
面對着這樣嫻熟操控“空間盾”，幾乎可以說是“不可突破”的敵人，他們還能夠怎麼下手？
想到這裏，那些氣勢本來頗為強盛的戰鬥天靈群，每個人都不由得在心裏浮現出一種惑然。
因此都禁不住地有些怔住了。
而從另一方面來看……
對他而言，由那兩位“鵬爪”天靈修，所透過“傳訊帶”發送出去的訊息，他當然同樣也截收到了。
因此在眾天靈修們，收到“鵬爪”的訊息，而有些反射性地愕然不知所措之際……他的神識是如此自然而然地，便同時切進了那些天靈修們“傳訊帶”的聯絡層……而且，還那麼自然而然地，便對着那些天靈修們傳訊說道：“‘空間盾’是以幾乎無限的‘凹陷空間’來當作防護的重心，確實是很難從正面，想憑着強大無匹的力量，直接突破！因為誰都知道，一個另一邊空間的無盡遼闊程度，根本就不是單靠強大的能量，就可以填滿的……”
他很清楚地感覺得到，那些天靈修們，在透過“傳訊帶”，聽到了由他所說的這番話時，更加嚇了一大跳……
不過他並沒有去理會那些天靈修們的愣然反應，而是繼續傳送着訊息說道：“但是這種‘空間盾’，也並不是像你們所想像的那麼‘不可突破’……最主要的關鍵就在於，要把強大能量的沖放對象，做個巧妙的調整……不能直接將所有的能量，一股腦地都灌進‘空間盾’所引導出來的‘空間’里去。因為就像你們所想像的那樣，這是沒有用的……”
本來在極度的震愕之中，眨眼間已經有幾位等級最高的戰鬥天靈，像九天金鵬和光液天龍所屬，從惑然之中恢復了神志……
不過他們卻都還沒有想到該怎麼採取下一步動作，居然就聽到了那個“炁界之主”的聲音，透過“傳訊帶”送到了每一位戰鬥天靈的耳中……
甚至，更讓他們覺得不可思議的是，這位“炁界之主”，居然開始對着大家，像上課一般地，講解起了“空間盾”的攻防之道！
炁界之主後面的這個做法，更是大大地出了那些率先恢復神志的天靈修們的意料之外……
因此，他們不得不再次陷入了“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愕然狀態，讓他的聲音訊息，透過了“傳訊帶”繼續下去……
“對付‘空間盾’，一定得將所有的攻擊能量，集中到那幾個支撐住‘凹陷空間’的‘空間節眼’之上……因為引現出‘凹陷空間’的空間結構，就有點像是在一條湍急的空間層河流里‘架橋’一樣，如果你把目標，對準了橋下的‘空間河流’，那麼你們再投入十個‘四百萬波元芒’，也同樣是徒勞無功的……所以這時候如果要破開這個‘空間盾’的話，最重要的便是將你們所集體聚合出來的元芒力量，集中而又準確地，鎖定在那個跨接河流的‘橋下墩座’之上！”
本來還有點茫然的眾天靈修們，聽到這裏，簡直都不可置信地傻住了。
這……
這……現在是……怎麼一個情形？
他一口氣解釋到這裏，看眾天靈修那種目瞪口呆的樣子，便即微微一笑，然後做了一個最後的結論：“架橋的基礎一旦毀掉，整座橋當然就沒辦法在‘空間層的河流’里立足，所以整個‘空間盾’當然也就沒有辦法再維繫下去了……甚至因為那種立據乍失的情況下，空間層次的振蕩失控，會使得本來想架設起‘空間盾’的那個人，吃上大大的一虧……”
在這最後的一段解釋說完，他就暫時停了下來。
和眾天靈修們相對的浮立中，他很有耐心地，等着眾天靈修做出下一步的回應……
而在那種眨眼之間，彼此敵對的關係，簡直就有點被搞混了的眾天靈修們，沉靜了好一陣於之后，才由光液天龍有些愕然地，對着他說道：“你……呃，你……你告訴我們這些……告訴我們這些的目的是什麼？”
在光液天龍這樣的一段話問完，不等他做出什麼回應，旁邊的九天金鵬，便即皺了皺眉頭，哼然說道：“你說的這一段話，誰知道是真是假？說不定這後面還蘊藏了什麼想要讓我們鬆懈戒心的陰謀……”
九天金鵬的這段補充，對那位炁界之主，倒也沒有什麼特定的作用，反而是那些列陣的天靈修們，心頭起了一陣警惕……
因為他們忽然發現：不知道是一種什麼樣的作用……當他們聽到這位炁界之主，像指導天靈修那般地告訴着他們關於“空間盾”的一切時，每一位天靈修幾乎是反射性地，對他的“敵對態度”，隱約中已經有了非常不同的轉變……
從某個層次上來看，眾天靈修們竟然不知不覺地，有些開始把這位“炁界之主”，當成了他們的同伴來對待了！
這樣的潛在心裏轉變，也許在表面上看不出什麼明確的變化痕迹……
但是等到在某種特定的情況下，絕對會出現最關鍵，甚至是足以改變生死的影響出現！
只不過等到那時明白，卻再也來不及後悔了。
九天金鵬果然不愧是“六大聖靈”之一，對於現場敵我雙方的心理狀態，確實是見微知着，觀察入微，能夠發現別人所未見之端……
因此他的這一段話，幾乎說話的對象，簡直就可以說不是眼前的炁界之主，而是周圍的眾天靈修了。
他當然其實也很清楚九天金鵬剛才那一段話的最主要目的……
看着眾天靈修們，因為九天金鵬的話，而流露出恍然警戒的態度……
他並沒有什麼太過劇烈的反應，而只是嘆了口氣，同時對着九天金鵬和光液天龍說道：“我會告訴你們這些，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讓你們很清楚地知道，以你們現在的程度，是根本不能夠對我怎麼樣，也不能夠阻止我採取任何行動的……”
他的這一段話，很直接的第一個反應，是眾天靈修們都曉得，這實在很可能就是事實……
可是接下來，因為他的這一段話，卻也讓這些“戰鬥天靈”們，激起了生性中倔強的一面，一個個都在臉上出現了慷慨堅決的表情！
這時候的他……
連他也沒有注意到，在更深處的心底層面，他的感受與態度，有了一些令人難以察覺的隱晦差異交錯……
一方面，他是那麼樣地把這些“天間”的天靈修們，當成是他最好的夥伴，處處為他們着想，不希望他們和自己之間的衝突，發展到完全沒有轉圜空間的地步……
但是另一方面，他卻是完全忽略了這些“天靈修”們，身為“天間”戰鬥天靈的微妙心理與自尊，以至於言語之間，根本就完全不理會他們的心裏會有什麼反應……
似乎，對他而言，一切只有“事實”是必須去注意的……
而除了“事實”之外，其他的一切，都根本不值得去注意。
也正為了這樣的原因，他最後那種純粹依據“事實”而做的坦誠表達，馬上就讓這些天靈修們聽成了另外的一個意思……
“所以，既然你們已經對我無法產生任何作用了，我告訴你們這些，也好讓你們明白這一點，曉得‘一切阻撓都是徒勞’……然後，你們就可以回去了……現在的我，對於‘四環堡’並沒有什麼興趣……我要的訊息只有一個，就是告訴我，‘流生界天’在哪裏，告訴我‘原生湖’在哪裏……”
因為他的這兩段話，九天金鵬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了……
等到他的話一說完，九天金鵬立刻就“嘿嘿嘿”地冷笑了一陣說道：“套句‘人間’的俗語，‘滿飯大可吃，滿話不可說’……我們的功力層次太低，可看不出我們是不是真的‘一切阻撓都是徒勞’……所以雖然你‘炁界之主’已經這麼說了，但我們這些功力低下的‘天靈修’們，卻還是非得試試才知道呢……”
九天金鵬的這段話，不但是其他列陣的天靈修們，眼神之中都透露出了同仇敵愾的光芒，連對他比較具有好感的光液天龍，都不得不連連點頭，表達了同意九天金鵬的看法。
這個時候的他，則是再次嘆了口氣，非常語重心長地說道：“我是說真的……各位，為了你們着想，你們別逼我出手……”
九天金鵬有點惱怒地仰頭一陣長嘯……
“哈哈哈……那麼我們所能夠說的，就是多謝你的關心啦，炁界之主！”
在九天金鵬這樣的話語之後，下一波的攻擊陣序已經像閃電般地展開了……
這一次，當先起攻的，就是九天金鵬！
他的雙臂后收，掌心反推而前，而且隨着他這樣的動作，一股蓄積已久、急聚在體內的壓縮元能，“叭”地一聲輕響，竟從九天金鵬的“胸膛”噴放而出，對準了“炁界之主”直射而去！
由九天金鵬所發動的這一次主攻，雖然噴胸而出的這一團金色流芒，並不像之前聚合了近兩百位天靈修，所匯積而成的“百萬波力”那麼氣勢驚人……
可是從他那迴旋而進的前飛路線，與本身因為不斷旋轉所帶起的一繞繞飛濺的金芒，卻很清楚地顯示了九天金鵬的這一擊，在屬性上不只是一種以“波力強大”
的訴求為主而已……
這裏面顯然還含有其他的變化！
而且，除了九天金鵬的這個正面進擊之外……
當他的動作一展開來時，上一波攻擊的主力——兩隻“鵬爪”，立刻就如斯響應，“嘩啦啦”地從九天金鵬的兩側大約十丈的位置，以一種雙夾成“犄角”的陣勢，同時合圍衝上！
這一次，兩位“鵬爪”天靈，竟也和當中的“九天金鵬”那般非常類似地，對空發出一聲清越無比的長鳴，然後搖頭一弓……
從他們兩位天靈的口中，脫然“唰啦”一下，飛出了一團帶着流星般曳尾的金亮光球！
金色的“元能芒球”一出，好像萬谷之中，起了重重無盡的迴響那般，從兩隻“鵬爪”的身後，各自有超過百位傾力支援的戰鬥天靈，開始和最前面的那隻“鵬爪”一般無二地發出了尖亢的長鳴……
而隨着總數有數百隻的“戰鬥天靈”如此一致的長嘯聲中……
由“鵬爪”所脫口噴出的“元能芒球”，竟像是起了什麼感應那般地，“轟啦”一聲爆響，炸成了數百個幾乎相同大小的金色“元能芒球”群……
那些顯然透過了集體控制，而同時噴出來，性命交關的“元能芒球”群，邊翻滾着騰煙般的光華，邊旋轉着往那“炁界之主”，一齊會合射到！
本來還沒有太激烈的現場，由於幾百位戰鬥天靈，同時放出了他們最重要也最強大的“元能之球”，一下子“轟哩嘩啦”地，好像陷入了幾百座火山同噴放的恐怖景況……
一切的一切，都只剩下無法控制的轟然與無法分辨的混亂！
就在這樣嚇人的聲勢中……
九天金鵬兩邊的長翅，尾端陣形忽然悄無聲息地往外拉了一個迴轉……
“唰啦啦”的一個“急甩”之中……
兩排長翅羽尾，竟繞了老大一圈，從後方對準了“炁界之主”的背面，急竄而到！
這……
才是從九天金鵬開始，一連串進擊的最重要主力！
就如同那個“炁界之主”所說的一樣……
像他剛才那般布現出來的“空間盾”……
還真的是很難直接從正面去攻破！
因此九天金鵬所率領的這一大群天靈修們，就換了這麼一個突襲的方式，想從他的背後切進他的防罩之中！
以戰術上來說……
九天金鵬和他的這一群天靈修們，實在不能說不高明了……
除了彼此之間的配合簡直就無懈可擊之外，由九天金鵬親自領軍的“正面突襲”，根本就讓人無法認為這是一種轉移注意力的戰術！
因為從正面犄角衝到的九天金鵬和其他戰鬥天靈們，一個個雙眼大張，齜牙裂嘴，血光盈面，殺氣衝天，根本就是擺明了要和那個“炁界之主”死拼的模樣……
無論是再強的敵人，恐怕也絕對沒有辦法忽視，他們這種像敢死隊般直衝而來的驚人氣勢！
尤其……
尤其是最前面的九天金鵬，和那由他胸膛迸射而出的旋轉金光……
那內中隱含三股旋轉的強烈元能，每一股都差不多有五萬束的壓縮芒力，雖然總數十五萬的波力程度，看起來不像是很具威脅性……
但是那不停互旋的三股元能，卻好像一直在遵循一個什麼特定的角度與路線……
因此在那元能所飛掠而過的金光放布之處，所有的空間都好像凍結般地“凝固”了起來……
直到這時，才讓人意外地了解了，原來九天金鵬竟是透過了這樣的方式，將周圍所有的“空間”給傾力地“固定住”……
顯然，九天金鵬是要透過這樣的方式，來壓制“炁界之主”再次使出像剛才所放出來的、幾乎無法可破的“空間盾”！
除了，這些由多方同時發動的猛烈攻擊之外……
還有一個更讓人想不到的，就是由這個戰隊的副主“光液天龍”，已經在周身通透，幾乎完全無法發現的情況下，領着至少四十隻類似屬性的“半透明”戰鬥天靈，剎那之間到了“炁界之主”的頭頂上方二十五丈處！
芒力完全內斂的“光液天龍”，原身已現，當那長達超過十丈的透明龍身，悄無聲息地聚合起專屬龍族的內聚元芒，由空中俯竄而下時，眼力再強的人，頂多也只能夠看到一**的光線出現了些微的晃動……誰都想不到幾十隻已經幾乎完全透明的“液龍”，已經壓天蓋頂地同時圍到！
這些戰鬥天靈們的攻勢，是如此地配合無間，如此地順暢自然……
雖然目前他們這些由九天金鵬與光液天龍所帶領的戰鬥天靈群，似乎排運着某種經過了改良的全新陣形……
但是，他們在這個時候所展現出來的氣勢，卻是那麼樣地雄渾與完美，簡直就讓人完全感覺不出來，任何一絲的破綻！
由那些戰鬥天靈們所發動的這一波攻擊，說起來雖然好像很複雜、很繁多……
然而實際上，這些聽起來老長一段的描述，其實都是在眨眼不及形容的快速中，幾乎可以說是同時發生的！
因此，如果光從外表上來看，所有的人只會覺得忽然一陣“轟哩嘩啦”的元力猛地爆裂了開來……
然後，一切眼睛可以看得到的空間，立刻就陷入了炸亮開來的光炁迸放景象之中了！
戰鬥天靈的傾力一擊，終於出現！
對他而言，並沒多花什麼時間，去多聯想或者是分析，關於九天金鵬和光液天龍這一次攻擊……
一切的回覆與反應，都是那麼樣地自然。
九天金鵬和光液天龍，引領着幾百名戰鬥天靈的驚人攻勢，確實是非常非常地強大與劇烈……
尤其是那上下合圍的搭配，與前後連貫一氣的完全力層，更是一舉將九天金鵬、光液天龍的攻擊等級，推到了一個連他們這些戰鬥天靈們，也從來沒有想像過的特異境界……
然而這種聲勢驚人的攻擊，對他而言，卻只發生了一個作用。
那就是，這樣的強度、這樣的等級、這樣的渾厚元力，馬上就打開了他隱藏在“神識”之中的“通道”！
甚至，說得更清楚一點，是一扇本來並不開放的閘門！
對他而言，那種感覺就好像是腦子裏面，有個什麼東西“喀啦”一聲地，便在九天金鵬和光液天龍的攻擊出現時，像反射般地豁然開通了。
然後，幾乎是一種可以說是無邊無際的烈亮光炁，就這麼樣地從他神識中的“另外一邊”，“轟隆隆”地直壓了過來！
就好像是打開了一個百萬斤重的狂裂壩口。
有那麼一瞬間，他還以為是融化壓縮成一團團、一層層的星河，從另一個世界，轟然滾進了這個世界裏來了……
九天金鵬和光液天龍這一次所發動的攻擊，雖然已經在乍出的剎那，讓人覺得駭然色變……
可是更不能想像的，是從他神識之中，所自然出現的反應，卻更是讓人無法置隱！
宛如從另一個世界衝擊過來的“光炁”，強度之大，幾乎已經超出了能夠“計算”的範圍了……
那種感覺，馬上就使得九天金鵬與光液天龍的攻勢，一變而成了在狂風之中，顫顫如羽毛的輕飄！
用另一種更直接的例子來形容的話……
這個時候，九天金鵬和光液天龍的彙集元力，竟忽然像是變成了一紙微火，點着了如海洋般的燃油……
最後的結果，所形成的反應，就有點像是他這個時候的感覺！
“叭”地一下，點着的是一支小小的火熠……
不過接下來卻“轟”地一陣狂爆，引起的反應，可以嚇得任何人屁滾尿流！
等到他神識再一次地比較能夠感受周圍的環境時，一切都變了……
原本氣勢洶洶的那幾百名的“戰鬥天靈”群，這個時候已經完全消失不見了……
他有點愕然地，往左右空空蕩蕩的周圍，又仔細地巡視了一圈。
真的，什麼都不見了……
接着在他把視線往更遠的方向投去時，忽然他更發現了另一個讓人無法理解的現象！
除了九天金鵬和光液天龍所帶領着的那幾百位的“戰鬥天靈”，已經在這個時候不知道消失到什麼地方去了之外……
他所面對的方向那邊，本來還像是展現着瑰奇景象的“四環空堡”，居然……
居然……也同樣不見了！
是啦，那個“四環空堡”，跑到哪裏去了？
很自然地，他在發現到了這一點的時候，就自己問了自己這麼一個問題。
然後，他的念頭往內一轉，就開始像“回憶”那般地，去分辨着剛才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情形……
為什麼不但是九天金鵬和光液天龍他們那些“戰鬥天靈”，連偌大的“四環空堡”，都忽然不見了！
然後，隱約地，他一半無法相信，一半無法不相信……
九天金鵬、光液天龍、眾戰鬥天靈，還有整個四環空堡，居然都被他剛才意念所帶動的“強烈光炁”衝擊下，完全分散了！
他愕愕地浮空立在那裏……
因為之前所引動的那種強烈的衝擊……
現在的他，本來所具備的“形相”，也已經消失了。
這個時候的他，存在的只是一種“意念的聚合”。
除了他自己之外，實在很難再有第二個人，可以體會得到現在的他，那種從來也沒有過的奇妙感覺。
是呀是呀，宇宙本來就是“一個整體”。
從來從來，這一切，也沒有任何片刻，被“分割開來”過……
這一切，都是來自“宇宙”……
所以也沒有什麼，會從“宇宙”之中，真正地消失、毀滅！
成住壞空，都只是一種“轉移”而已！
忽然之間，他好像又明白了好多好多東西……
或者應該說，這些東西和道理，他本來就是“明白”的……
只是之前他一下子，稍微有點想不起來而已。
對了！是啦！原來就是這樣……
他的神識接下來，輕輕一凝！
“嗤啦”一聲輕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