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謀划

凌澤淵等着御書房內，房間昏暗，於全上前打算多點幾盞燈。www.pnxs.com凌澤淵叫住了他，說道，“你先出去，朕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於全應了一聲，悄聲出了門。

不多時，一個人影躡手躡腳的進來了。凌澤淵似乎早有預料，低聲嗯了一聲，說道，“看來有頭緒了。”

人影朗聲說道，“寧遠拜見皇上。”

凌澤淵揮了揮手，示意平身說道，“說吧。”

寧遠起身後，回復道，“稟報皇上，臣發現李妃娘娘的蘭花被人動了手腳。”

凌澤淵一挑眉，繼續聽着寧遠說著。

寧遠繼續說道，“李妃娘娘的蘭花被人撒了些西域的月蘭花粉。”

“月蘭花粉？”

“是。月蘭花粉味澤與蕙蘭花香極其相似，長久使用對普通人影響不大，但是對孕婦卻極其致命。”

凌澤淵冷笑着說，“還挺下心思的。”

“在西域，此花粉珍貴非凡，如嬪娘娘長居宮中，是從何知道這花粉的作用，又是從何得到的。微臣認為，此事大為可疑。”

凌澤淵手輕輕摩搓着書本，不緊不慢的問道，“你是說這件事跟凌雲有關？”

寧遠聽到凌澤淵的話，身後卻嚇出一身冷汗，臣子怎能非議皇子，於是說道，“微臣不敢，二皇子孝悌忠義，細心謹慎，斷不會留出這麼大的紕漏的。”

這話說的有技巧，首先，先說二皇子愛護兄弟有加，不會做出這種事，再來，就算是二皇子做出這種事，也會做的比這件事做的漂亮。凌澤淵一向喜歡凌雲，這馬屁拍的比什麼都受用。

凌澤淵聽了后，臉色好了一些，卻沒有說話。

寧遠看着皇上的表情，試探的說道，“至於桂花糕····”

凌澤淵接口道，“是李妃做的？”

寧遠低頭說道，“皇上英明，微臣暗中查看，發現是李妃宮女子魚指甲縫有毒藥殘渣。看來是拆封之時將毒藥撒進。”

凌澤淵沉思着，想到之前發生的一切，怒氣又上來了，說道，“一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明爭暗鬥要到幾時，這後宮也該好好整頓了。”

長春宮中，太監宮女們跪在桌前，桌旁坐在如嬪。一向衣着鮮艷的如嬪，此刻卻穿一身素衣，臉上未施粉黛，簡單的髮髻盤在頭上，滿臉怒氣。

宮女們正中間跪着的是她的貼身宮女蘭怡。

如嬪憤怒難耐，抓起身邊的茶杯向蘭怡狠狠砸了過去。茶杯打到蘭怡的額頭上，蘭怡支撐不住，一下子趴到在地，而後又慌忙爬起，端端正正的跪好。

“你出的什麼餿主意！”如嬪尖聲罵道，“若不是你讓我給李妃送桂花糕，這件事能賴到我頭上？”

宮娥們嚇的大氣不敢出。

“還有你！”如嬪指向蘭琪，“你口口聲聲說這次必無缺漏，現在李妃那賤人沒死就算了，孩子竟然還活了下來。現在所有人眼睛都盯着長春宮，連太后都沒法出來維護我。你們說，現在該怎麼辦！”

蘭怡強作鎮定，鼓起勇氣說道，“娘娘，奴婢有一個法子，不知該不該講。”

如嬪斜視着她，說道，“有話快說！”

蘭怡軟聲說道，“娘娘現在最重要的是擺脫嫌疑，現在所有罪責只是指向桂花糕，而沒有人提起蘭花一事。而桂花糕卻是娘娘被人陷害的，娘娘本來就不知情。皇上寵愛娘娘，一定會體貼的。李妃早產與桂花糕無關，早產之事並未敗露，所以娘娘還有的是機會。”

如嬪抬起眼皮，看着蘭怡說道，“皇上也懷疑本主，本主該如何洗脫嫌疑？”

蘭怡大膽抬頭，看着如嬪，吐出了四個字，“以退為進。”

如嬪看着蘭怡，張了張嘴，沒有說話，陷入了沉思。

三日後，李妃之案水落石出，長春宮的廚房的小宮女曾經受過李妃責罰，懷恨在心，在李妃桂花糕中下了毒藥，如嬪心有愧意，自請日日去佛堂誦讀經文。李妃受到驚嚇導致早產，貼身宮女子魚照顧不當，應當受罰。看其服侍李妃多年，就暫時呆在李妃身邊，將功贖罪。

佛堂之中，如嬪跪在佛祖面前，身後腳步聲響起。

如嬪並沒有回頭，張嘴說道，“你來了。”

凌冽說道，“母妃行事，何不與我兄弟商量。”

如嬪一驚，連忙回頭看去，斥責道，“你在胡說什麼！”

凌冽走上前，在旁邊的鋪墊上跪了下來，雙手合十，說道，“母妃放心，外面的人都是心腹。”

如嬪放了心，嘆了一口氣，“我只是不想把你們牽連起來。你們父皇如今對你們怎樣？”

凌冽說道，“母妃放心，此事並無牽扯我們兄弟二人。再來，父皇一心將儲位心屬二哥，母妃倒了，二哥就不妙了。”

如嬪站了起來，說道，“冽兒，你們兄弟兩人屬你最有主張，你就不想爭上一爭？”

凌冽也跟着站了起來，“儲君之位，誰不想爭。父皇偏向二哥多年，如今二哥榮辱與母妃緊緊牽連到了一起，我們只有等。”

如嬪擔憂道，“我之前聽過你們父皇的意思，近期儲君之位怕是要定了。”

凌冽不在乎的說道，“儲君定了后也會廢的。當年父皇爭位，也不是太子，最後的皇位還不是落在父皇身上。兒臣認為，二哥作為儲君對我們倒是利大於弊。”

如嬪的手緊緊握住手帕，說道，“我不甘心。”

凌冽上前，扶着如嬪，笑道，“誰是儲君都無所謂，最主要的是，誰會登上皇位的那位。”

如嬪盯着凌冽，點了點頭，“你心中有主意就好，至於凌溯他？”

凌冽想了想，說道，“七弟心中素來藏不住事，告訴他，在二哥面前必會有破綻，以後有機會慢慢暗示就是了。”

如嬪嘆了一口氣，說道，“我自己也知道，皇上對我好，是看在先皇后的面子上。人人都道我囂張跋扈，他們豈能知道，如果我不拿出點顏色出來，還有誰會將我放在眼中。如今，你們又和凌雲交好，自然是人人都買我們的面子。現在我出事，皇上太后雖然尚未嚴懲，但心中必有不滿，還好沒有牽連到你們。”

凌冽安慰道，“母妃盡心侍奉父皇多年，父皇怎麼會忍心苛責。何況，二哥的儲君之位與母妃的位份升降大有干係。只要二哥不倒，母妃必然安然無恙。母妃，我們得從長計議，如今父皇是想讓我們做二哥的左肩右臂，若為那事打算，至少得到太后默許。”

如嬪聽了凌冽的話，點了點頭。門外，蘭怡站在門口，聽了一會兒，悄悄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