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9章 中國營

第689章 中國營

在接近中國阻擊部隊的烏爾梅日小鎮的火車站上面,幾輛運兵的火車停在長長的鐵道線上,疲倦的紅軍士兵成群結隊地從車上涌下來,象蝗蟲似的擠滿了車站以及路邊,聚集在道軌上和周圍的草地上,他們把隨身攜帶的食物全都吃光了,然後悄悄地跑到周圍的村子裏偷老百姓的東西,搶劫糧食和一切可以吃的東西。

第686章團軍在司令員加加林的指揮下,已經和截斷鐵路的中**隊接火。擔任先頭部隊第30步兵師的兩個步兵團,一發現鐵路被拆毀以後,就下了火車,以行軍隊形向中國人的陣地進發。兩個團慢慢地展開攻勢,夾擊已經在鐵路兩邊的一片小山崗的中國步兵團,但是卻遭到了失敗,隨後步兵第30師的兩個步兵團和第51師支援上來,半天的進攻不僅沒有打退中**隊,反而死傷累累。

傍晚的時候,中國騎兵團的一陣狂攻,將這兩個步兵師像太陽底下的水分一樣,蒸發得乾乾淨淨。

剩下的步兵第45、48師不敢再冒進,等候方面軍的其餘的部隊開到。而那些部隊卻還滯留在昆古爾的車站上等待出發。有些部隊連火車都沒有,只得從前線沿着鐵路跑回去。

伏龍芝和托洛茨基隨着近衛師駐在距離車站不遠的庄園裏,等待着其餘部隊的集結,不敢冒險以行軍隊形向喀山方向推進。

很快,他們收到中央軍事委員會的一個電報:同意他們丟棄輜重,穿過草原,繞過中**隊的阻擊線,率部回到喀山參與作戰。

伏龍芝收到這個批複之後。馬上行動起來,首先他給在前面的第第686章團軍的司令員加加林發了電報,命令第686章團軍不惜一切代價向中**隊發起進攻,拖住中國人。然後全部的部隊,丟棄一列列的火車。以及所有的大炮等,只攜帶馬車馬匹,向西北方向的草原前進。

加加林接到方面軍的命令,知道自己做了犧牲品,雖然是光榮的任務,但還是一路大罵著。走進自己的車廂,向軍官們發了一陣火,便坐下來喝茶。

夜色陰沉。從草原上吹過來陣陣涼絲絲的潮濕晚風。(www.pnxs.com平南文學網)紅軍官兵們聚在路軌上、車廂里低聲交談,被火車頭的汽笛驚動了的馬匹在亂踏着車廂的木底板。車門外的軌道上面有一個青年士兵在唱歌,象是在黑暗裏對什麼人苦訴:

再見吧,城市和鄉鎮。

再見吧,親愛的村莊!

再見吧,年輕的姑娘,

噢噫,再見吧,淺藍色的小花!

從前呀,從黃昏直到清晨。

我躺在親愛的姑娘的手上,

可是現在,從黃昏直到清晨,

我手拿步槍站崗……

聽到歌聲的加加林將軍走了出去,他龐大身影在門口站了一會兒,諦聽着歌聲,陷入了沉思。

從後面的一列兵車的車廂里,一個身影向外面看了一下,打量了一下灑滿黃色燈光的道軌,然後下了車廂。堅定地向外面走去。他的腳步踏在枕木上,發出輕柔的響聲,等走在堅實的粘土地上,聲音就消失了。唱歌的士兵停下歌聲,喊道:

“誰?”

“什麼誰?”黑色的影子很情願地回敬了一句。繼續向黑夜走去。

“夜裏你還瞎闖什麼?我們要把你們這些壞蛋好好揍一頓!你鬼鬼祟祟的,在探路子嗎?”

黑色的影子沒有回答,走上前去,問道:

“這兒是哪個部隊?”

“紅軍部隊,”黑暗裏回應着。

“不開玩笑,是哪個連隊?”

“45師二團四連。”

“中國營在哪兒?”

“你找他們這些中國姦細幹嘛?”

“他們是列寧的警衛,比任何人更加忠誠!”黑色的影子斥責道。

質問的人沉默了一下,不敢再出言污辱,

在十月革命時期,華工的先進分子毫無猶豫地加入了彼得格勒、莫斯科、彼爾姆、彼得羅查沃德斯克以及其他城市的赤衛隊。一些華工還直接參加了奪取冬宮——推翻臨時政府的戰鬥和莫斯科的十月武裝起義。他們戰鬥在彼得格勒和莫斯科街壘戰的赤衛隊中。

蘇維埃政府成立后,華工得到列寧的極大信任。七十多名華工曾在蘇維埃政府所在地──彼得格勒斯莫爾尼宮擔任列寧的衛士。來自遼寧瀋陽的工人李富清,擔任過列寧衛隊的小組長,曾帶領其他衛士,在列寧辦公室外面的台階下站崗放哨,保衛列寧的安全。

一九一八年三月,蘇維埃政府從彼得格勒遷往莫斯科時,李富清又“跟列寧一道往莫斯科克里姆林宮”。

後來,當鄧尼金匪幫在俄國南部向新生的蘇維埃政權猖狂進攻時,列寧發出了“大家都去同鄧尼金作鬥爭”的偉大號召。列寧的衛隊也被調往俄國南部戰線,李富清等中國戰士積極響應列寧的號召,隨同衛隊奔赴前線作戰。當他們離開克里姆林宮前,列寧還召集了衛隊全體同志講話,勉勵戰士們要英勇戰鬥,保衛蘇維埃共和國。

現在,中國營的那批中國紅軍戰士,正是當年給列寧放哨的中國人。

“也許你可以輕視中國人,但是不可以輕視列寧曾經的哨兵。”

“那邊,小橋邊那裏就是。”那人終於說道。

走到小橋邊,那裏燃起了一堆篝火,旁邊坐着一群人在抽煙。火光映着他們的臉——很明顯與俄國人不同,倒有一點像蒙古人。他們一個個地蹲着,兩個站在火堆旁邊,他們默默地打量着朝他們走來的人。

“你們好啊,同志們!”黑色的影子打着招呼說道。

“還好,”一個人仔細打量着來人的臉,用俄語回答道。

“李福清還活着嗎?他在這兒嗎?”

“我就是,”蹲着的人用唱歌似的中音回答說。並站了起來,用靴後跟捻滅了煙捲兒。“我怎麼不認識你。你是誰?從哪兒來呀?”他伸出蓄着連鬢鬍子的大臉,竭力想看清穿着軍大衣、戴着皺巴巴的步兵軍帽的陌生人,然後忽然驚叫道:“你是特里米奇?天呀,你還活着。我的親愛的,風從哪兒把你吹來的?”

李福清他把特里米奇的一隻手握在自己暖烘烘的、粗糙的手巴掌里,俯身對特里米奇低聲說道:

“這都是自己人,不用怕。你從哪兒來?說吧,真見鬼!”特里米奇跟其餘的中國士兵握手問過好,用生鐵似的、沉悶、頹喪的聲調回答:“我是從那邊來。費儘力氣才找到你們。有事來找你。要好好談談。老兄,我看到你還活着,而且很健壯,非常高興。”他笑着,寬額角的灰色方臉上露出白晃晃的牙齒,眼睛溫柔、鎮定、快活地閃動着。

“談談吧?”李福清的中音歌唱似地、快活地問道。“這麼說。你找到活路了?你不嫌棄我們弟兄,還冒險過來啊?好,謝謝,特里米奇我們的好兄弟,菩薩保佑,看到你可真高興,想當初咱們一起替列寧站崗放哨…那是多麼的榮耀…”一種親切的笑聲在他的嗓音里顫動。

特里米奇也親切地開玩笑說:

“行啦。李福清老弟,你也活得很滋潤呀,這麼大的大的大仗,你都不死,還能夠在這裏耍貧嘴,你看你,鬍子都長到肚臍眼下面去啦。”

“鬍子我們隨時都可以刮掉,你快說說,這兩年你是去哪裏了,你是怎麼過的。聽說你被契卡(全俄肅反委員會)的人抓去了?你怎麼會沒有死,據說被抓去的人沒有可以活着出來的。”

“咱們到車裏去談吧,”特里米奇露出大有可談的神色提議說。他們走進了旁邊的車廂。李福清用腳踢了踢一個什麼人,用家鄉話小聲說:“起來吧,老鄉們!去外面透一下氣。烤一烤火吧,出去放了屁也好,別把車廂都捂臭啦。喂,快點呀,老鄉們!出去玩兒,這裏留給有用的人用…”

中國籍的士兵哼哼着爬起來。李福清拉過一個子彈箱子讓特里米奇坐,車廂里有一點暗,也不知道是誰的兩隻帶着煙草和馬汗臭味的大手巴掌,輕輕地在黑暗裏摸索着坐在子彈箱子上的特里米奇的臉,用濃重的低音問:

“是特里米奇嗎?”

“是我,你是誰?”

“郭來彬,你記不起來了嗎?”

“天呀,你也在這裏?我的中國戰友,你們全部都在這裏了嗎?”

“是呀,各地的中國連,中國排,倖存的全部編在這裏了,你好嗎?特里米奇老弟!”

“好!”

“特里米奇,告訴你,你說你從那邊過來,是指那邊,是東邊嗎?李福清迫不及待地問道。

“是的,是東邊!”特里米奇壓低了聲音說道,“契卡的子彈沒有打死我,我詐死,然後想盡辦法去了遠東,就遇到了中國國防軍,跟中**隊說了你們的情況,現在我受國防軍軍情局的委託,過來尋找你們…”

“可是,我們還可以相信你嗎?鬼知道你是不是契卡的探子,來試探我們,抓我們的短處的?”郭來彬說道。

“你們,是親眼看到我被契卡抓走的,被契卡抓走的人,能有什好下場嗎?不信請看看我的胸口,這裏有一塊疤,子彈剛剛從心臟旁邊掠過,再差一點就沒有了。”特里米奇剝開了上衣,黑暗中有人劃了一根火柴,在火柴的亮光之下,看到了特里米奇胸口上的一個可怕的疤印。

“我覺得應該相信特里米奇兄弟,”李福清說道。

“那就賭一把!”郭來彬說道

“我覺得應該叫各連各排的帶頭的弟兄們都叫來,好好聽一下特里米奇帶來的消息。”李福清說道。

“好好!……你去跑一趟吧。”

連排的領頭人幾乎全都來了,外面的火堆里依然有人看守着。幾個以前認識人走到特里米奇面前,把象硬麵包皮似的手巴掌塞過去,彎下腰,在燈光下打量着他那憂鬱的大臉。有的叫他特里米奇,有的稱老米,但是所有人的聲調都是那麼親切,充滿對同志的歡迎熱忱。

車廂里顯得很氣悶。燈光在板壁上跳閃,人影在晃動。變得又大,又不成樣子,車燈象神燈似的冒着油晃晃的濃煙。

大家都關心地讓特里米奇坐到明亮地方。前面的人蹲下去,其餘的人站着,圍成了一個圓圈。李福清的中音咳嗽了一聲。

“米特里奇同志從東方過來,東方那邊是我們的故鄉。雖然那裏是資本主義社會,但是那裏畢竟是我們的故鄉,咱們雖然是無產階級戰士,但是無論如此都不能對故鄉的情況無動於衷,特里米奇同志,我們很想聽你親口講講。希望你能告訴我們將來怎麼辦。要知道,中國國防軍屢次打敗蘇維埃紅軍,我們作為中國來的革命戰士,地位越來越尷尬,越來越受到同志們的猜疑,他們把我們防備得緊緊的——我們有什麼辦法呢?”李福清還是壓低了聲音說,生怕被外面的人聽到。給中國營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依我看,他們從來就沒有把我們當自己人,從不相信我們,儘管咱們把心掏出來,”一個站在門口、皺巴巴的臉上開裂了的人開口說,

“現在有各式各樣的冷言冷語在諷刺我們,污衊我們,說我們是中國人的間諜——非常好笑了,我們本來就是中國人,說什麼。你們不要相信中國人,不相信中國人我們還能夠相信誰?還說,咱們是無產階級,無產階級沒有理由互相殘殺之類的話。我們聽是聽啦,可是實在不敢相信他們的話。在俄國。我們才是真正的無產階級,他們俄國人起碼有一個家,或許還有一個老婆,家裏有幾畝地,地里多多少少有一點莊稼,也哪裏算無產階級,那些說得最厲害的,反而穿着高級的衣服、抽着高級煙和雪茄、伏爾加酒,哪裏像是無產階級,簡直比資本家還要資本家…只有我們在這裏沒有家的中國人,才是真正的無產者…我再也不想聽他們的滿口胡言了!”

“你胡謅瞎說些什麼呀,糊塗蟲?”有個人生氣地打斷他的話。“你——目不識丁,不識大體,不懂革命真理,當初為什麼又要參加革命,你想半途退出嗎?”

“胡說,尖嘴鬼!”

“頭號的大傻瓜!”

“弟兄們!我敢說,在這裏誰又懂他娘的什麼革命道理?無非是想在部隊裏混口飯吃罷了,如今咱們中國人直起腰桿來了,軍隊都打到這裏來了,我們還有必要裝嗎?”站在門口的那傢伙分辯說。“當初列寧讓我們給他放哨,無非是想收買人心罷了,現在想想也為自己害羞,人家是叫你保護他,要付出生命和汗水的,不是叫我們大吃大喝!我們感動得要命,後來還讓我們幫他們打仗,犧牲了這麼多兄弟,就因為人家叫我們替他看門?真是太過可笑了,我們付出了鮮血和生命,他們付出什麼?什麼都沒有…現在反而懷疑我們,說我們中國間諜。”

人群中出現了一下沉默,好像在回憶當初那段激揚的歲月,懷念在這段激揚歲月當中失去生命的戰友。

特里米奇面帶一絲笑意,坐在子彈箱子上,打量着這些受到委屈的人們;他覺得坐着說話不方便,就站起來,背向燈,慢騰騰地、勉強地笑着說道:

“我剛剛從東邊過來,我帶來那邊的一句問候,各位,雖然我是一個俄羅斯人,但是我仍然為蘇維埃政府這幫人感到慚愧,這些人,除了喊口號,迷惑人之外,什麼都不是,而那些政委,口號喊得最響的人,他們是最無恥的人一群人,他們口口聲聲為人民服務,但是霸佔國家的財產,霸佔民女、糧食,在他們這些人的胡搞之下,人民的生活越一來越困難。而真正為國家做事的人,都被契卡拉去秘密處決了…所以,蘇俄紅軍才會不斷地失敗,當然,這與中**隊的強大有關係。

也許你們不知道,中**隊的前身是在法國的中**團,由到法國的華工組成,在法國,他們團結起來,打敗了英法聯軍,從歐洲一路打到中國,又建立了新的中國國家政權。

各位兄弟,也許中**隊跟你們更加親切,因為他們也是華工出身,對你們的處境深有體會,所以中國國防軍叫我代問候你們一句:老鄉,辛苦了,回來吧,家裏人等着你們團聚!

人群中有人抽泣起來,特里米奇繼續說道:“回去吧,兄弟們,我雖然是俄國人,但是也不願意眼看着你們在這裏受苦,你們的家鄉——中國現在已經完全不同了,每家每戶起碼分有幾十畝土地,遠東那塊,以前沙俄從中國侵佔的土地,現在已經歸還了中國人,只要在那裏生根,政府給每家每戶最小五十畝土地,連成一片的。從來沒有一個政府這樣善待過老百姓,這樣的政府,還是你們的政府,你們都不去擁護,反而去擁護一個不相信你們,不能給人們幸福生活的蘇維埃政府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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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世槍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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