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9章 縱馬

第679章 縱馬

在山腳的密林旁邊有一個俄軍的崗哨,不過裏面的一個排的蘇俄士兵已經先行的偵察兵們無聲無息地幹掉了,躺在地上成了一具具的屍體,一些俄制的步槍散落在旁邊。

在林沿的樹林裏,約一千多騎兵已經坐在馬背上,步槍拿在手中整裝待發,劉少川臉色沉重地坐在馬上,等待山崗上的騎兵就位。

“劉團長,我們不是不應該派偵察兵進行偷襲呢?”歐陽任說道:“這樣大部隊衝過去,很容易暴露我們的目標。”

“歐陽參謀,我們的偵察兵剛剛回報,小鎮裏只有不到在一個營的俄軍,守衛不是很嚴格…因此我覺得沒有必要,我們的偵察兵不多,他們還有其他重要的任務,而且我們是騎兵,講究的是速度,讓敵人猝不及防,就算讓他們發現我們的蹤跡,他們也來不及反應!”

“我們應該派出一些人,切斷敵人的電話線,起碼不要讓他們把信息傳出去!”歐陽任又說。

“我會的!”劉少川說道,他覺得歐陽任是多慮了,騎兵的優勢在於速度,讓敵人來不及反應就殲滅他們。

“等一下,你跟着我行動!歐陽參謀!”劉少川說道,他看到騎兵已經到位,於是右手向下一揮,喊叫道:“進攻!”

前面的戰馬開始從密林中跳了出來,像山林里的猛獸,跳出了樹林躍入草原之中,然後戰馬開始慢慢地跑動起來,並在跑動中向兩邊伸延散開。在寬闊的草原上。像一張撒開的大網向對面的小鎮兜了過去。

戰馬慢慢地跑動。幾千隻馬蹄踏地結實的草地上,大地開始產生微微的震動,馬蹄聲像天邊的雷聲,漸漸由遠及近,越來越大。

戰馬漸漸地加速,在距離小鎮兩百多米遠的時候,戰馬的速度提高到極點,大地在許多馬蹄踐踏之下。沉悶地哼哼着。

前面的騎兵彎着腰,臉部幾乎要貼在馬背上了,手裏將步槍放平,槍口對準前面…

歐陽任雖然跟在最後,但是他那匹馬被大隊馬匹的洪流帶動着,也馱着他拚命飛跑起來了。在小鎮外圍早一片田野,發黃的麥子黃澄澄的,象金色波浪一般起伏着。戰馬踏着這裏即將成熟的麥子,金色的麥子被馬撞擊,飛了起來。

前面的戰士發出了震動天地的呼叫聲。呼叫聲傳染給後面的歐陽任了。歐陽任也忍不住叫喊起來,身上的熱血沸騰了。

鐵青馬先把四腳蜷成一團。然後又伸展開去,一跳就是十幾米遠,歐陽任就像是在騰雲駕霧一樣,隨風捲入耳朵里的尖叫聲里,又聽見了夾雜着的還離得很遠的噼噼啪啪的槍聲。第一顆子彈颼颼響着從高空飛過,拉着長聲的子彈的啾啾聲音劃破了玻璃似的天空。

歐陽任把腦袋伏在潮濕的馬脖子上,刺鼻的馬汗臭味直往他的鼻子旦鑽。他好象隔着矇著一層哈氣的望遠鏡玻璃,看見了前面小鎮的建築的褐色牆壁,看見小城裏驚慌而逃的灰色人群。

一挺機關槍冒出了火花,子彈在騎兵的頭頂上打過,子彈的尖叫聲象扇面一樣四散開去。但是從散開的騎兵當中,幾發子彈射了出來,機槍就啞了,騎兵飛躍進入小城,勢不可擋。

而在郊外,戰馬好像漫山遍野地洶湧而來,馬蹄揚起了象棉絮一般的塵霧,遮天蔽日。

戰馬像幾條洪流,其中兩條一左一右沖入了小鎮,另外兩條順着小鎮的周圍像兩條皮鞭卷過去…小鎮在鐵蹄的蹂躪之下發出微微的顫抖。

劉少川在小鎮的前面勒住了馬,在他的馬蹄下面是一條簡易的戰壕,十幾具蘇俄士兵的屍體躺在地上,連同他們的步槍,已經被馬踏成一片碎片。

歐陽任緊跟着勒住鐵青馬,他的馬繩緊緊抓住手中,把手都抓痛了,手巴掌出了汗,就象塗了一層粘液似的。

“發信號,與其它部隊取得聯繫,另外叫一個哈薩克嚮導過來…”劉少川一連串的命令下達。

通信兵向天空發向射了一枚信號彈,紅色的信號彈在天空閃耀着,過了一會兒,在左邊的地方也升了兩枚信號彈,劉少川喊道:“太好了,二營在那邊不遠,快派出通信員,與他們取得聯繫!”

過了不久,又陸續發現了其它兩個營的信號,照此算來,騎兵團各營都沒有怎麼偏離方向,基本上都按計劃的路線實現了突破。(www.pnxs.com平南文學網)

這時,小鎮裏燃起了大火,喊叫聲此起彼伏,槍聲響成一片,歐陽任從馬上看過去,只見街道上忽然多了一群逃難的俄國平民,他們看起像是準備逃出小城去,但是卻碰到了中國騎兵,騎兵們不由分說,一陣彈雨沷過去,立即死傷一片,其餘的喊叫着四處逃散,騎兵們也不放過,一槍一個,從後背打死了他們。

見歐陽任眼光中幾乎有些不忍,劉少川就說道:“時間緊迫,我們沒有辦法安撫這些平民或者俘虜,他們如果呆在家裏不出來的話,或許可以放過他們,但是一旦出現這種混亂情況,我們只有毫不留情地鎮壓.這裏是敵後,一切都是以最快最有效地解決問題為前提,其它的我們不考慮!”

歐陽任點點頭,說道:“我理解,我也不是迂腐之人,有時候我更加激進,就像外面的小麥田一樣,眼看就要豐收了,在國內是儘力保護,但是在這裏,就是一把火燒掉也不為過。”

劉少川哈哈笑道:“等我們撤退的時候,放火的事情就交給你來做吧,歐陽參謀!沒有想到你也有這種特別的愛好,不過這也不奇怪,有的人喜歡賭博,有的人喜歡嫖。有的人喜歡殺戮。有的人喜歡放火…顯然。歐陽參謀你是喜歡放火的人。”

“劉團長,除了這些壞習慣,你就不能夠說一些好聽的,比如喜好讀書、喜歡打球、游泳、助人為樂…”

“在這裏,那些都沒有用,我們只能殺人、放火…”劉少川說著,驅馬小跑着繼續向小城的街道走去,歐陽任和土根連忙跟上。

在一座還算完好無損的木屋子裏。劉少川停了下來,在這裏設立了臨時的團部,通信員騎着馬進進出出,各方的情報彙集起來,情況漸漸清晰起來。

在屋子中央的一張桌子上,一張地圖攤了開來,劉少川指着地圖,說道:“已經確定了,我們現在所在的這個小鎮叫做阿沙,這也是我們計劃要到達的地方。其餘各個營都已經出了山,我已經命令他們到這裏會合…”劉少川指了指地圖上的一點。“這裏大約離這裏四十公里,快馬也就一個小時的路程,然後,我打算一鼓作氣,對烏法發起進攻,一舉拿下它。”

“烏法離這裏只在七十公里,以我們騎兵的速度,也就是一小時多一點,再加上與其它營匯合的時間,我估計兩小時后就能夠發起進攻!”

歐陽任沉吟地說道:“但是,按照計劃,對烏法的進攻,是由104師的步兵團進行,起碼也要等到104師的步兵趕上來再發動,騎兵攻城始終有點不合適…”

“我們騎上馬就是騎兵,下了馬就是步兵!”劉少川說道。

“我認為還是不要打亂既定的計劃的好!”歐陽任還是勸說劉少川打消這個冒進的計劃。

“兵貴神速,你們的計劃本來就有一點不切實際,我團即然已經過來了,當然要以最快的速度發起進攻,難道還要等敵人做好準備,架好了機槍,我們再進攻不成,你不用勸了,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已經決定了,騎兵團以最快的速度向烏法發起進攻!馬上!”劉少川說著,把桌子上的地圖一卷,放入挎包里,叫道:“上馬出發,快點,快點…”

劉少川大踏步出來,跨上了馬背,在馬背上高高在上,笑道:“歐陽參謀,你可以去燒了田裏的小麥再來,我在烏法等你。”說著地抽馬,飛奔而去。

歐陽任也只好跳上鐵青馬和土根一起追上去,在街道上,幾個背着步槍的哥薩克騎兵正在沿着街道一路放火,這些民居大都是用木做成的房子,一點就着,剎時間,濃濃的黑煙的大火籠罩了整小鎮,婦女和小孩的哭鬧聲更加響亮了。

土根恨恨地罵道:“這些哥薩克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到了哪裏都干那些殺人放火的事。而且特別喜歡針對平民下手!”

歐陽任也皺着眉頭,說道:“咱們中**隊雖然也殺人,但是我們一般都在戰場殺人,平民如果不反抗,一般不會殺害他們,但是這些哥薩克騎兵的確很殘忍。他們好像專門為殘害平民而生的一樣,他們地戰場上殺了人,就殺一些平民來泄憤,他們非常殘暴和卑鄙,不過現在,他們做的那些事,卻是我們想做卻不方便做的事…”

“這裏是敵人的後方,殘酷的殺戮可以起到心理有震懾作用,所以說,這些哥薩克騎兵也是有一點用處的。”歐陽任說道。

“俺才不管他們有沒有用處,總之好人就是好人,壞人就是壞人…”

出了小鎮,見到劉少川在前面跟在一個哥薩克騎兵中尉在說著什麼,見到歐陽任出來,劉少川一拍馬,又跑遠了,好像害怕歐陽任阻止他去進攻烏法似的。

哥薩克中尉迎上前來,用一個聽起來非常滑稽的腔調中文向歐陽任打着招呼:“中校,在下拉古其中尉,有幸與你同行,請多多指教!”

歐陽任好奇地打量了一下這介叫做拉古其的哥薩克騎兵,只見這人除了一臉的紅鬍子之外,與其它的哥薩克沒有什麼特別之處,於是好奇地問道:“拉古其中尉,你怎麼會中文?”

“我在新疆做過生意,還去過北京、哈爾濱,所以會中文。事實上很多俄國人都會中文,當然哥薩克人也有不少。”

“原來這樣…”歐陽任唔了一聲,繼續放馬向前,遠遠地跟在騎兵的後面。在路上。不時看到從旁邊的草原里。有騎兵加入進來,大部份都是中國騎兵,當中也有一少部分哥薩克騎兵。

歐陽任的馬不得不讓道於這些行色匆匆的騎兵,因為他知道,這些士兵是去參加戰鬥的。

拉古其在旁邊老是找機會跟歐陽任接話,久而久之,歐陽任也跟在這個懂中國話的哥薩克聊了起來。

“拉古其中尉,你的老家在哪裏?”歐陽任問道。

“在頓河邊上。我是一個頓河哥薩克。“

“有家室嗎?”

“有,有老婆,還沒有兒子,那婆娘老跟村裏的光棍老漢偷情,也難怪她,我已經有好幾年沒有回家裏,她耐不住寂寞…只經她不給我搞出一個野種出來,也算了,我在外面也亂搞…”

歐陽任和土根都皺了一下眉頭,心裏罵那個女人下賤。

“家業呢?有多少?”歐陽任問。

“我們有什麼家業呀?”拉古其露出嘲諷、惋惜的神情說道。“以前做生意積聚了一點錢財,但是布爾什維克一來。就說我是資本主義,是有產階級,全部沒收了,現在家裏只剩下一頭牛加上一個風騷的婆娘,或者是風騷的婆娘加上一頭牛,生活平平淡淡——我們就這樣湊合著過一輩子……我們那裏全是沙地,收成不是很好,不像這裏那樣的肥沃,這裏的草原是多麼肥美,小麥是金黃金黃的…”他想了想,又嚴肅地補充了一句。

“我們那兒全是些沙地,收成不是很好!”拉古京嘆了一口氣說。“大概很想回家吧,是不是?”歐陽任胡亂地問道。

“當然啦,中校老爺!當然很想快點回去啦。家裏的那個婆娘,我很早就想收拾她了,叫她在外面胡搞…我當然希望這場戰爭早點結束,布爾什維克早點完蛋,大家發點小財也不怕被充公了,為了這場地戰爭,大家吃的苦頭可不少啦。”

“恐怕未必很快就能回去……布爾什維克那些傢伙頑強得很呀!”拉古其又自言自語地說道。

“很快就能回去。”歐陽任哈哈地安慰說道,“回去怎麼處置你那婆娘?”他對這個還是比較感興趣的。但是拉古其卻不願意提起。說道,“可是,仗還沒有打完哪?”

“快完啦,你們很快回家啦,”歐陽任固執己見。

“我擔心,打倒布爾什維克之後,我們哥薩克自己人還要和自己人打呢。因為我們哥薩克有好幾個勢力,有一部分人還在替布爾什維克出力呢?你以為怎樣?”

歐陽任沒有從鞍頭上抬起低垂的眼睛,沉默了一會兒,問道:“哥薩克有很多種勢力嗎?都有哪些呢?”

“長官,看來你還不了解我們哥薩克,事實上,哥薩克人並不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民族,而是一個源流成分複雜的‘族群’,其成員主要是斯拉夫人(如烏克蘭人、白俄羅斯人和波蘭人),此外還有少數韃靼人、高加索人、格魯吉亞人、卡爾梅茨克人和土耳其人等。源於突厥語的‘哥薩克’,意為‘因逃亡而獲自由的農奴’,

各地區的哥薩克人都習慣於在‘哥薩克’三字前冠以他們生活所在的河流的名字,比如我家鄉在頓河旁邊,所以我屬於頓河哥薩克,此外還有伏爾加河哥薩克、查波羅什哥薩克等…”

“但是哥薩克騎兵一向作戰非常勇敢…”拉古其輕輕唱了起來:

我們光榮的土地不是用犁來翻耕……

我們的土地用馬蹄來翻耕,

光榮的土地上種的是哥薩克的頭顱,

靜靜的頓河到處裝點着年輕的寡婦,

我們的父親,靜靜的頓河上到處是孤兒,

靜靜的頓河的滾滾的波濤是爹娘的眼淚。

在拉古其的歌聲中,歐陽任和土根好象在清脆的、跳舞似的馬蹄聲中打起盹來。他們默默地走了約三分鐘。等拉古其唱完了那首歌,並將歌詞翻譯成中文說給他們聽。

歐陽任有一些感動,慢慢地斟酌着字句,說道:“放心吧,我們中國政府會幫助你們的,我們會幫助你們建立一下哥薩克人的政權,不用再受到俄羅斯貴族的岐視和殘害,哥薩克的事情由你們哥薩克自己解決,我相信哥薩克會團結在一起,共同反對布爾什維克的統治,爭取自由,哥薩克也會團結起來,成為一個真正的英勇善戰的民族的。”

“這我們都相信!”拉古其說道,“說到底,布爾什維克才是我們共同的敵人,而我們是真正的朋友。”

歐陽任心裏想:朋友倒不見得,張一平可不是什麼人都交朋友的,他想說幾句鼓勵的話,但是話到嘴裏又按了下來,並且有點厭煩這個哥薩克話太多了點了。

這裏公路旁邊有一個村子,也許是太過小隻有幾棟木房子,而且沒有抵抗的緣故,這個村子能夠得以倖存,沒有被燒掉。又或者前進中的中國騎兵沒有時間理會。

拉古其中尉向後面的哥薩克騎兵揮了揮手,用俄語叫了一聲,十幾個哥薩克騎兵就縱馬衝進了這個小村子。

“布爾什維克是非常狡猾的,他們常常假扮成老百姓,或者他們本身就是老百姓,他們經常夜裏出來襲擊我們,以前我們就經常遇到…”拉古其中尉說道,“實不相瞞,我以前在白衛軍里干過,也是一個中尉,對付這些布爾什維克還算有一點經驗,我知道如何辨別他們,當然如果不能夠辨別,只好將他們全部燒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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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世槍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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