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報案
三年前的一個上午,11o接到報案,在凱悅城c座的三單元17o3室現一具男屍,死者衣着整齊的仰坐在卧室地板上,頭部靠在床邊,面向門口,全身沒有外傷,死因不明。
經過確認,死者為該公寓的戶主,名叫張成,男,1979年生人,市電視台記者,單身。
根據勘察,案現場的房間是由裏面鎖上的,窗戶緊閉,兩把門鑰匙分別在死者身上和門口的鞋架上找到,雖然不排除還有備用鑰匙的可能,但是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案現場應該是一間密室。法醫對死者進行屍檢,通過肺葉腫脹出血程度,得出的死因為窒息缺氧死亡,並且確定非氣體吸入導致的中毒死亡,又對腎上腺素和心肌細胞的檢測分析,死者死前甚至沒有受到驚嚇也沒有感到恐慌。
腎上腺素分泌正常,肌肉鬆弛,也沒有企圖掙扎的痕迹,從屍斑和胃內食物的**程度來看,死亡時間過36小時,應該是前天午夜左右。
並且法醫在胃裏也沒有現任何藥物殘留,法醫所提供的信息為非機械xing窒息死亡,開顱和胸腔解刨都沒有找到支持他殺的線索,但是也沒得到疾病猝死的病理支持。
刑jing在走訪鄰居時得到的反饋,確定沒有聽到任何可疑的聲響,雖然無法排除他殺,可從現場來看,也並沒有打鬥掙扎痕迹,難道一個大活人就突然呼吸不到空氣,然後老實巴交的坐着等死?這怎麼也說不通。
刑jing馬上對張成的活動圈子展開調查,不過作為一名記者,每天接觸的人太多,活動圈子也太廣。
從他同事的口中得知,張成生前口碑極好,從沒有與人結怨,而且也並沒有債務問題,張成的父母都在四年前相續去世,這套房子也是張成賣掉祖屋后新買的現房,銀行的戶頭上有幾萬元的存款,看起來沒有什麼可疑之處。
雖然jing方不排除以下各種可能,但也確實沒有支持仇殺、情殺、自殺的各種有利證據,而且死法又這麼奇特,如此一來線索到這裏算是徹底斷了。
於是,這件案子也就變成了一件無頭案,依照慣例,在現更有價值的線索之前,這案子就該塞進刑jing隊厚厚的檔案堆里,等待着霉,可事情的轉折居然落到一個剛分到刑jing隊的小夥子身上。
小夥子叫耿向東,大學畢業后被分到市刑jing隊,每天跟着師傅出現場做筆錄干點打雜的活,總是盼着生點千里追兇,或者懸念迭生的大案好讓自己露一手。
結果這一等就是兩年。
可就在他熱血回落的時候,這件案子突然落到了他眼前。耿向東覺得這是自己的機會,如果自己獨自破了案,那他在隊裏就算是揚眉吐氣了,也就再不用看那幫老油條的臉sè過ri子。
所以隊裏要求歸檔的第二天晚上,他就隻身一人來到了張成的家,撕開封條后,讓樓下門衛室的jing衛開了門。
在漆黑的房間裏耿向東並沒有開燈,因為細心的他現,報案當天,案現場的燈並沒有亮!
按照常理,這有兩種可能:
第一,死亡時間是在白天,根本不需要開燈。但根據法醫推斷的死亡時間來看,張成的死亡時間應該在午夜前後,這就將可能xing變成了一種。
那就是第二點,張成死亡的深夜,他家裏壓根沒有開燈。張成在自己家裏穿戴整齊,明顯不是要就寢,可是既然不睡覺他為什麼不開燈呢?一個男人黑燈瞎火的在自家卧室里幹什麼?這,就是耿向東所依仗的案件突破點!
耿向東藉著月光站在張成死亡的位置開始四下打量,在長達半小時的搜查中一無所獲,這房間在前幾天的取證過程中已經被翻了個底朝天,數平米大的地方對於刑jing隊來說不可能有重大紕漏,耿向東對此也心知肚明。
正在耿向東有點泄氣的時候,突然一個詭異的念頭劃過他腦海,坐在張成的位置上!
耿向東想到這心裏也一陣毛,一瞬間心臟都為之向下一沉,這想法激出了他一身冷汗,就算是再硬的漢子,大半夜的在一間剛橫死了人的屋子裏,說不害怕都是假的,何況沒頭沒腦的冒出這麼一個念頭。
耿向東不自覺地咽了口唾沫,自己在心裏暗罵自己烏鴉嘴,也一遍遍嘀咕着各位神佛的大名,最終在功利心的驅使下,他還是硬着頭皮坐在張成的位置上,按着現場痕迹固定線,將身體盡量還原張成死亡當時的角度,他以張成的視角開始打量起整個房間。
正前方,卧室門外的客廳里空蕩蕩的,只有一張咖啡sè的沙被房間門遮擋住了大半邊,卧室里右側是一個棕紅sè的大衣櫃,挨着衣櫃的是一個巨大的書架,上面的雜誌和書籍被刑jing隊翻動的有些凌亂,左面是窗口,視野之中全無不妥。
這讓耿向東覺得自己很可笑,大半夜的裝死人,可就當他抬頭起身的時候,赫然現在天花板上吊燈中間有一個不起眼的光斑。
那是一個讓人覺得有些不自然的反光,耿向東掏出手電向上照去,那吊燈里…居然藏着什麼東西!
耿向東一下子竄了起來,興奮情緒沿着神經傳送到身上每一個細胞,他急忙從廚房搬來了椅子,憑着自己一米八十多的身高踮着腳才勉強將這個東西拿了下來,此時的耿向東感覺真相距離自己很近很近,心臟強烈的跳動聲充斥着他整個耳膜,手心裏因為激動也滿是汗水,彷彿一張寫滿秘密的捲軸正在眼前攤開!
他顧得下椅子,像是想要上吊般的站在那裏,看着手裏的東西,而這東西竟然是一個汽車鑰匙!
這是一把可摺疊的鑰匙,但要比普通的鑰匙偏長,遠程鎖、背箱鎖、報jing器一應俱全,鑰匙的背面是一個某品牌的車標,只不過這車標好像被塗上了一層東西,顯得模模糊糊,用指甲輕划才露出裏面的金屬材質。
可耿向東一下子就確定這不是普通的車鑰匙,而是一個針孔攝影機!
這種針孔攝影機在市面上不難買到,刑jing隊早期的時候也用過這種攝影機進行取證,只不過錄製時間太短,後來被淘汰了,聯繫到死者張成的身份,耿向東對自己的推測就更加自信了。耿向東顧不得放回椅子便衝出了門,一路油門猛踩飛奔回了刑jing隊。
深夜的刑jing隊只有少數的值班刑jing在一樓閑聊,耿向東打過招呼后就直奔二樓的辦公區,坐在電腦前開機的時候,他才開始認真的打量這個針孔攝影機。
顯然這個針孔攝影機被改裝過,最起碼被塗改過顏sè,非常接近吊燈底座的顏sè,放在那種複雜的歐式吊燈中間,又是一個如此背光的位置,如果不是針孔鏡頭的鏡片反光,真的是很難現。
其次這個針孔攝影機應該是市面上比較常見的那種,內存較小,對電池消耗很大,可明顯它的尾部接口處被人為的加長了,耿向東研究了半天也不知道做的這是什麼手腳。他也顧不得繼續研究,對於他來說,攝像機裏面的內容顯然要比機器本身重要得多。
耿向東小心的將它連結到自己電腦上,急忙點開了這個針孔攝影機的文件夾。
大約是一個小時后,一樓的刑jing聽見樓上一聲尖叫,幾個人對視一眼急忙向樓上跑,當到達耿向東座位時,只見耿向東一臉驚恐的盯着電腦屏幕,張着嘴巴,臉被電腦屏幕映成了淡藍sè。
耿向東慢慢轉過頭望向剛上來的值班刑jing,然後眼睛一翻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