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現實很無奈
突然發現林寒正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洛冰這才驚醒過來，貌似自己是來救人的。雖然她巴不得這小王八蛋被獄警們打死，可真要是那樣，自己與老頭子的一段父女緣分怕也就盡了。
老頭子在這事上的確做得不地道，可到底是養育了自己那麼多年的親人，而且從小到大，除了這一件事外，從來沒虧待過自己半點，就算是報恩，她也不能做出讓老頭子傷心的事。況且已經是肝癌晚期的養父，現在也經不起太大的情緒波動。
想明白這些，洛冰不甘不願的走上前來，朝少校淡聲道：“林寒，你有沒有什麼事？這些犯人沒有欺負你吧？”
只是很快，洛大小姐就知道自己問了個很傻的問題，這滿屋子的確很多人受傷，可是唯獨那小王八蛋好好的，如果沒有記錯，在自己進來時，那個凶神惡煞的光頭佬好像正趴在他的腳下吧？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林寒沒事，反而那些監獄惡霸們形象凄慘？饒是洛冰並不是個愚蠢的女人，此刻也不禁有些懵了。
林寒苦笑着搖了搖頭，不再去想洛冰或者那個便宜二叔的事情，直接朝被一幫子獄警圍着的霍老四走去。
“你……你想幹什麼？我警告你，獄警大哥們就在旁邊，你，你別亂來……”
看見林寒緩緩朝自己走來，剛剛才在獄警幫助下爬起來的霍老四雙膝一軟，差點又栽倒地上。
“喂，站住，喊你站住聽見沒有？”
霍老四的驚恐加上林寒雲淡風輕的表現讓獄警們心頭慎得慌，雖然搞不懂為什麼眼前這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小逼崽子會給他們如此大的壓力，還是舉起槍齊刷刷的朝林寒瞄準起來，“警告你別靠近，聽見沒有？再往前一步我們開槍了。”
獄警們當然不知道這就是所謂的殺氣，從末世大災難走來的林寒，一直都是戰鬥在人類第一線，死在他手上的怪物連他自己都記不清，可以說他是真正從屍山血海里走過來的人。
剛剛他一路走來，雖沒有刻意釋放，可是那股宛若天生的血煞之氣，又哪裏是幾個小獄警能夠承受的？
看見獄警們卡白的臉和顫抖的手，林寒知道差不多了，這趟回來畢竟是尋求合作的，倒沒有必要給自己找麻煩，隨即故意不再去看那幫獄警，而是盯着霍老四道：“霍老四，獄警大哥們剛才的話你也聽見了，我想你給他們好好解釋一下。”
“啊？你……”
“怎麼？有問題？”林寒咧嘴一笑，露出一副天真的表情，“不是你說難道還要我說啊？霍老四你快比磨嘰了，趕快給警官們說清楚，改明兒個出去后我還等着找你喝酒呢。”
“什麼？你出去后還要來找我喝酒？”
霍老四當場就嚇尿了，威脅，這他娘就是**裸的威脅。
可是就算是威脅，他又能拿林寒怎麼樣？見識過早前那恐怖一幕，他難道還敢把真話說出來？
別看自己周圍這些獄警們人五人六的，貌似還都帶着傢伙，如果真動起手來，他絕對相信，要不了兩分鐘，這些獄警們一定得歇菜。
“究竟怎麼回事？霍老四你他娘倒是說啊。”獄警們見霍老四吭吭哧哧不作聲，早已經不耐煩起來。
“都別催了，我說，……我的手和我小弟們身上的傷，都是我們剛才鍛煉身體時不小心自己摔出來的。”
“什麼？自己摔出來的？”
獄警們臉皮抽抽，虧這老小子敢說，實際上他們早猜到這一切很可能是林寒做的，可苦於沒有證據……早前為了不留下證據，連牢房裏的監控器都關掉了，這會也只得打掉門牙往肚子裏吞。
“現在事情都搞清楚了，請問各位警官老大，我是不是可以走了？”林寒淡淡一笑，又朝旁邊的洛冰道：“冰姐，保釋手續你都辦好了的吧？”
“好，好了，”洛冰下意識的回道，看着林寒的目光透着幾分詫異。心說這小王八蛋究竟怎麼回事？這滿屋子的人是個瞎子都看得出不是自己摔的，可那光頭佬為什麼要幫他圓謊？
還有一件連她自己都感覺不可思議的事情，那光頭佬好像有些懼怕林寒，這怎麼可能？林寒不就是一個普通的大三學生嗎？手不能挑肩不能扛，那光頭佬憑什麼會怕他？
……
林寒知道洛冰對自己不待見，見對方從監獄出來后就一直冷着臉，也沒有自討沒趣主動湊上去說話，就那麼安靜的跟在她屁股後面。
很快來到監獄外一輛橙色的甲殼蟲旁邊，洛冰略微一遲疑，還是拉開車門朝林寒冷聲道：“這個點很難打到車，我送你回學校吧。”
“哦。”
林寒本想說自己不回學校，自己千辛萬苦從末世穿回來，可不是為了重新體驗一把大學生活，不過看見洛冰冰冷的臉龐，他還是把這話給吞了回去。心說現在大晚上的回學校住一晚也不錯，就算要拯救世界也不差這一晚不是？
一路無話，洛冰只顧着開車，根本連多看林寒一眼就感覺多餘，林寒卻在尋思着，這趟回來到底應該從哪裏着手？
原本帶回來取信政府的疫苗和病毒，乃自許多實時視頻影像以及幾百g的資料，全都隨着一次時空的穿梭而詭異消失，甚至連自己的身體都發生了改變，現在的自己看起來和一名普通的大學生沒有絲毫的區別。
唯一算是安慰獎的是，哪怕身體已經回到從前，但解開第二重潛力區的力量並未消失，可這有什麼用？
林寒努力的思索着各種可能性，但最後又都被自己一一推翻，獃獃看着車窗外一根根渾黃路燈被不斷拋在車后，一個他極為不想承認，卻又無法不面對的現實擺在面前……
自己回來，根本什麼都改變不了！
那，自己又何必回來？
孤寂的甲殼蟲繼續在昏暗的小道上行駛，林寒突然有點意興闌珊，漆黑的雙瞳越來越空洞麻木……暗黑的大時代，大恐怖與大絕望，經歷一次就已經夠了，為什麼自己要回來？回來重新再經歷第二次？
越來越清晰的絕望，似一條鑽進腹髒的毒蛇，不斷的啃噬着林寒的心臟，有那麼一瞬間，他幾乎忍不住舉起手掌對準自己額頭……
千般痛苦萬般折磨，只需一掌，一掌下去，什麼都解脫了，我死後哪怕洪水滔天……不得不說，這是個極為誘人的想法，再次瞟了眼駕駛座上一臉冷漠的女人，想來，自己的死去，一定是她樂於見到的吧？
忽然一陣食物的香氣飄來，那緩緩靠近額頭的手掌不由得一僵，甚至連空洞麻木的眼瞳，都漸漸恢復了色彩。
現在已經是凌晨3點多了，甲殼蟲經過半個多小時的穿梭，已經遠離監獄而進入都市。
這很明顯是一條夜市街，街的兩邊都是一些燒烤大排檔之類的小攤，而幾乎每個攤位前都坐着一些出來宵夜的男男女女，多數都是周邊大學城一些拍拖到深夜，囊中又不算太富裕的夜貓子。
已經多久沒吃過飯了？這是連林寒自己都回答不出的問題。當由街兩邊飄來的陣陣烤雞翅膀又或者炒米粉、炒河粉的香味飄進車窗時，林寒感覺到了一種比之前絕望更難受的煎熬。
林寒兇猛的咽下一陣口水，看了看旁邊的冷漠女人，終於還是沒忍住道：“冰姐，麻煩你停下車好嗎？”
“幹什麼？”
洛冰略帶譏諷的看了林寒一眼，實際上在剛才車子剛剛進入小吃街時，她就注意到林寒的眼神不對，其他不說，就那比大鼓還響的咕咕肚子叫聲，哪裏還不知道是這小王八蛋餓壞了？
可是就算知道又怎麼樣？這小王八蛋如此可惡，自己有什麼義務請他吃飯？自己來保釋他已經算天大的面子了，實在是沒必要給自己找不痛快。
不過很快，洛冰就猛的一腳踩在剎車上，冰冷的面頰更是因為激動而泛起陣陣紅光，車還沒停穩她就一把抓住林寒的胳膊大聲問道：“你說什麼？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