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洛氏集團和冰格里集團第一次會面選在了周末。
萬怪一身硬挺的豎條紋黑色西裝，白色襯衫袖口上鑲鑽的袖釘，黑得發亮的尖頭系帶皮鞋以及梳得一絲不苟不見任何頭皮屑的短髮，處處表明了他對這次會面的重視程度。
萬奇和荔枝一左一右走在他的身側。
三人進入位於s市外灘附近的高級會所后，由服務員領位帶進了已經提前預定好的包廂。
包廂內空無一人。
萬怪看向荔枝。
荔枝立刻道:“前面已經打過電話聯繫了，對方好像堵在高架上……”
萬怪眼中流露出一絲不滿。
萬奇接話道:“讓服務員先開一瓶紅酒，我們邊喝邊等。”
萬怪坐在酒紅色的真皮沙發上，從口袋裏拿出手機。自從上次對方答應試試后，他立刻要了微信，微博，固定電話等必不可少的通訊工具。
他朝荔枝使了個眼色。
荔枝立刻湊過頭去。
萬怪打開微博指了指洛敏的卡通頭像后說道:“給她買點粉絲，記住，低調點，我不想讓她知道……”
荔枝點點頭，總裁說不想讓人知道的時候就是一定要讓對方知道，總裁說低調的時候就是要越搞越大，他都明白。
萬怪看了看時間，手指一動給她發了條微信。
親愛的，在幹嘛?
很快，他就收到了洛敏的秒回。
在看電視，你在幹嘛?
萬怪飛速回道:準備談生意，可是合作人到現在還沒有到，我最討厭的就是不守時。
那邊飛快的回了三個字:我也是。
萬怪心跳漏了半拍，他沒想到才過了這麼短短几分鐘他們就有了共同的仇視對象。
小妖精果然是他的賢內助……他甜甜蜜蜜想道。
萬怪欣喜之餘，忍不住得寸進尺再次發送微信。
星期一可能會下雨，我到時候過來接你上班。
說實話，他已經等不及要見到橢圓臉的家人了。
這次的回複比較剛才有點慢，萬怪才等了兩秒就開始懷疑對方是不是被電視機砸了。
我最近住家裏，不太方便。
收到對方微信后，萬怪將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不太方便”四個大字上。
“老哥……”
正在和荔枝研究談判戰略的萬奇聽見叫聲后抬頭看向他。
“你覺得什麼情況下女人會說不太方便?”萬怪只有在用得到對方的地方才會虛心求教。
“當她們來大姨媽的時候……”萬奇總結經驗道。
“她來大姨媽和我送她上班當中有聯繫嗎?”萬怪再次不恥下問。
“大概是流量比較多，怕弄在你車上吧……”萬奇隨口道。
萬怪朝荔枝勾了勾手指。
“你……”
荔枝一本正經等待總裁下令。
“幫我買一打不會側漏的衛生巾送到夫人那裏，記住……速度要快。”萬怪吩咐道。
荔枝用最快的速度瀏覽過各個女性論壇后發現只有成人紙尿褲才能符合老闆方才提出的全方位要求，他決定下班去超市逛一圈。
***
一個小時后，洛氏集團代表姍姍來遲。
洛凡帶着秘書走進包廂后，對着坐在正中央的萬怪伸出手。
“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
萬怪回握道:“不要緊，我們也剛到不久……”
洛凡瞄了眼茶几上的空酒瓶，眼中閃過一絲瞭然。他道:“這是我的秘書，吳小姐。”
蛇精臉吳秘書嫵媚一笑。
萬怪點頭示意后，跟着一本正經介紹道:“我的助理a和b。”
助理a荔枝和助理b萬奇相繼和洛凡握了下手。
洛凡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回道:“萬總裁本人看起來比傳聞中更加風趣。”
“說到傳聞，我倒是聽說洛經理年輕有為，三年前留學回來接受洛氏開發部之後短短時間就創造了不少業界的神話。”萬怪客套道。
兩人呵呵一笑坐在了沙發上。
一旁萬奇讓服務員開了一瓶82的拉菲。
“過獎了，都是誇大的……倒是冰格里集團去年一年的利潤就漲了百分之十，說起來萬總裁才是真正厲害!”
“哪裏的話，洛經理太客氣了。”萬怪給他倒了杯紅酒。
洛凡舉起酒杯。
兩人輕輕的碰了一下酒杯后，同時露出一絲微笑。
萬怪心想:寫給外行人看的財務報表都信，果然是傻逼。
洛凡心想:這傻逼接手冰格里集團才幾年就搞得烏煙瘴氣，他爸爸要是還活着肯定抽死他!
兩人再次對視一眼，眼神中都流露出對對方的欣賞。
萬奇輕輕乾咳了一聲。
萬怪調整了一下坐姿，示意自己老哥談判開始。
萬奇直接切入正題道:“洛經理對於這次計劃不知道還有什麼需要補充的部分?”
他商場上向來講究快，准，狠，從來不會在無謂的事情上浪費時間。
洛凡看了眼吳秘書。
吳秘書立刻從公文包內拿出一疊裝訂好的修改意向。
洛凡揚起嘴角說道:“不多，重要的幾點我都劃出來了。”
萬怪接過後，隨意翻了翻。
“都在裏面了?”他問道。
洛凡慢慢品了下紅酒，回道:“這只是我們提出的幾點意見，大家還可以商量……”
萬怪冷笑一聲，這麼厚的一疊才幾點意見?簡直就沒把冰格里集團放在眼裏!
正準備表達自己不滿的時候，他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拿出來瞄了一眼后發現是橢圓臉發來的微信。
洛凡驚訝的發現對方原本陰森的氣息在一瞬間變得柔和起來。
微信上寫道:明天我們部門去cs，你要不要一起來玩?
萬怪一下子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眾人立刻看向他，特別是萬奇一臉的緊張。
萬怪將手機放進口袋裏，對洛凡說道:“合作的事情我們慢慢談，先一起吃個便飯吧，我在樓上中餐廳定了位置。”
洛凡眼中流露出一絲意外，他道:“行，那就先吃飯吧。”
荔枝走在前頭先將兩人帶了出去。
萬奇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表情放鬆道:“我剛才差點以為你要發飆了……”
對此，他不禁感嘆愛情的力量太偉大了，它竟然可以讓一個不受控制的人瞬間冷靜下來。
沒想他這感嘆還沒過一秒鐘，就見萬怪一臉激動的甩開他的手，說道:“你先別廢話，讓我發個微信……”
萬怪手指快速回道:山無棱……
“下句是什麼?”他看向萬奇。
萬奇翻了個白眼，一把搶過他的手機準備代發消息。
萬怪立馬又搶回來，說道:“你只管告訴我就行了，我要自己發!”只有自己手打出來的才夠誠意，在這點上他比誰都堅持。
“山無棱，天地合，才敢與君絕。”萬奇一字一句說道。
萬怪連忙發了過去。
霍清清家裏客廳內
洛敏躺在她們家地毯上，任由倆乾兒子在她三米長的身軀上爬來爬去。
“清清，你幫我看看他這話什麼意思，明天到底來不來啊?”
霍清清拿過一看，笑道:“這還不懂?他意思是就算明天地球毀滅他也一定會趕到。你和他確認一下時間吧，這cs人多才好玩嘛……”
洛敏將時間地點直接發送過去。
下一秒，對方就回了一個ok，外加一個么么的親嘴表情。
洛敏剛想回個滴汗的表情就聽見一聲孩子哭聲，她立刻將手機放在一邊。
霍清清把目光從電視上移到洛敏的肚皮上。
“麻麻，鍋鍋打窩……”小白蛇嚶嚶嚶指控道。
“麻麻，別聽迪迪瞎說，明明是他先打窩……”小黑蛇後來居上嚶嚶嚶道。
霍清清露出一臉慈母表情，蹲下身子耐心道:“忘記麻麻和你們說過什麼了嗎，你們是親兄弟，一定要相親相愛……”
小白蛇一邊嚶嚶嚶一邊將頭鑽進洛敏的口袋，蛇尾快速的抽打了一下鍋鍋。
小黑蛇這下子不幹了，吼道:“麻麻泥看啦……迪迪又打窩……”說完，他恨恨的用自己牙齒咬了一下迪迪蛇尾。
“麻麻，鍋鍋咬窩……窩要告訴粑粑啦，”小白蛇淚流成河的控訴道。
“窩才要告訴粑粑……”小黑蛇哭得更加凶。
一時間，整個房間內只聽見哇哇的哭泣聲。
霍清清在忍耐。
“粑粑最愛窩，才不會相信泥……”小白蛇露出一口乳牙撲了上去。
“泥騙人，粑粑明明最愛窩……”小黑蛇吊著三白眼也撲了上去。
黑白配立刻變得難捨難分。
霍清清深吸一口氣后，發現自己再也忍不住了。
“吵死人了，天天打架，你們還有完沒完啊，再吵下去把你們打成蝴蝶結扔小區花園吃老鼠去!”
黑白配立刻嚇得停下所有動作。
剛剛進門的霍爸爸一聽這話立刻不滿道:“你這孩子說什麼呢，蛇和老鼠本來就是一家人，有你這麼教孩子分裂的嘛?”
“公公……迪迪剛才打窩……”小黑蛇扭着身子用最快速度投向外公懷抱。
“公公……是鍋鍋打窩啦……”小白蛇眼淚鼻涕橫飛緊跟隨後。
霍清清將倆兒子扔給自己老爸后立刻將門關上，瞬間她的耳朵清靜了。
她拍了拍洛敏的肩膀，問道:“看了我這個情況以後，你還想生一窩嗎?”
洛敏橫卧在地上撕了一包薯片，白了她一眼說道:“一點耐心也沒有，你放心，我以後絕對不會像你這樣對孩子的……”
從五歲開始玩芭比娃娃開始，她就覺得自己以後一定是個又溫柔又可愛又能和孩子打成一片的完美麻麻。
當然，如果有個像肯尼一樣完美的老公就更好了!
手機響了一下。
又響了一下。
再響了一下。
持續響了幾下。
霍清清看向洛敏。
洛敏一臉無奈的點開手機。
她的微信已經被萬怪不停刷屏中。
女人，為什麼不回我微信?
女人，你竟敢不回我微信?
女人，我告訴你，我生氣了!
女人，我再給你一分鐘時間，快回我微信!
女人，如果你在三十秒之內回我微信，我就姑且原諒你!
橢圓臉，你是不是出事了?
難道你真的被電視機砸了!!!!
我立刻過來救你!
對了，你現在在哪裏?
洛敏看完后瞬間被拉回現實。
這年頭看來肯尼是指望不上了，只能期待對方只要不弱智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