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成熟的代價

【志炫，你醒啦。】

【唔……】

【你先別亂動，我幫你把背墊起。】

【好痛……】

【醫生說你的傷口受到了污染，他還說你再亂來就不醫你了。】

【我可是男人，怎麼能窩在這裏呢？唔……】

【別激動，擔心身子！還有兩年的時間，你就別衝動了好嗎？】

【……】

文琪似乎哭了，我感覺到她濕潤的眼睛，難受的心。我無法跟他們對話，在這夢的世界裏，究竟是真是假？假得太真實，真得太虛幻，猶如一本好書，讓我分不清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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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眼睛濕漉漉的，他順手擦乾了眼裏的水，“我哭了？”他心想。

【你醒啦，一大早就哭了呢！】依雪坐在病房裏的椅子上，喝着剛泡好的咖啡。

【我沒哭啦！】

【呵呵，我有看到你擦乾眼淚哦，醫生是不會欺騙病人的。】

威無言了，他沒辦法反駁依雪，因為他真的有擦掉淚水。

【別擔心，會因為夢境而流淚，證明你感情豐富啊！沒有人會笑你的，哈哈哈！】依雪笑着說道。

【依雪醫生，你的言行和舉止不一哦…】

威完全被依雪玩弄於股掌間，雖然夢晴喜歡作弄他，但不同的是，依雪能夠讓他既羞又無法反駁，只能乖乖的被她作弄，畢竟依雪可是能夠在這方面完全打敗夢晴的‘魔王’呢！

【威，有什麼感覺？】依雪笑夠了之後，恢復了專業地醫生角色。

【感覺？沒什麼感覺，只是還是會累。依雪醫生你觀察到了什麼嗎？】

【嗯…我發現你睡覺的時候喜歡亂翻滾，還有喜歡踢被子，這樣子不好噢，小心韻兒被你踢下床患上感冒！】

【你…你胡說什麼啊！我…我是在問我的精神問題啦……】威羞得連話都說不好，他沒想到依雪居然會知道他對韻兒的心情。

【呵呵，放輕鬆一點吧，精神方面沒什麼異常，昨晚也沒出現過之前你在學校的‘恐怖站立與靈魂對話’事件。】

【這麼快就有名字了…】

【呵呵，這樣稱呼簡單直接多了。這狀況昨晚沒出現，可能是不定期才會出現的。】

【那我該怎麼辦？】

【搬來這裏住啊，我不收你的錢，但你必須以勞動來換取入住資格。】

【這不是你的醫院吧…而且誰會以勞動換取住病房的資格…】

【你先看看這個。】

依雪遞給威一張表，表裏寫着這家醫院的所有醫生，護士以及工人。

【不會吧，你是副院長！？】

【很奇怪嗎？我可是除了院長第一個來到這家醫院的專業醫生！】

【……】

【所以你願意用勞動來換取入住資格，我可以答應讓你住進來。如果你不肯，那隻好偶爾在大家面前‘恐怖站立與靈魂對話’了，到時候韻兒肯定會嚇到，然後…就沒有然後了！你決定怎樣？】

【這不是在威脅我嗎…】

【哪有威脅你，我只是說出事實而已，呵呵！】

【好吧，今天我先回家跟父母商量。對了，我忘了上課！】

【別擔心，上課時間早就過去了，現在去也來不及了。】

【依雪醫生，為什麼不叫醒我？！】

【叫醒你了就無法見到傳說中的‘恐怖站立與靈魂對話’，見不到怎麼幫你治療？】

威嘆了一口氣，反正自己也說不過依雪醫生，只好自認倒霉了。威匆匆在醫院的餐廳點了早餐，這裏雖然是醫院，但是食物還挺好吃的，感覺就像米其林大廚做出來的。

【威，你覺得早餐是個什麼樣的人做的？】依雪突然出現在威的身後拍了他的肩膀，嚇得威差點打翻咖啡。

【起碼有二十年以上的經驗了吧？】威想像着之前在電視看的名廚訪談，大多數手藝好的廚師都有二十幾年以上的經驗。

【那你猜猜看他幾歲了？】依雪接着問。

【四，五十歲吧…】威不確定地回答。

【呵呵，二十年的經驗是沒錯，但他不是四，五十歲，他才二十五歲！】依雪露出勝利的笑容說道。

【二十五歲！！！五歲就開始學廚了？！】威有些震驚了，這家小醫院居然藏有這樣的牛人，這裏果然卧虎藏龍。

【是啊，他家是開餐廳的，從小他就喜歡下廚，據說他十歲時會做一百二十道料理呢！而且普通的炒飯，煎蛋還有泡麵這些都不包括在內呢！】

【太強了！我活到十八歲只會泡麵加煎蛋…】

【呵呵，你在這裏可以好好向他學習。】

【依雪醫生，為什麼你對他的事情那麼清楚？】

【呵呵，因為…】

話還沒說，一個女人從廚房走了出來。那女人看起來比依雪年輕一些，眼睛也比較大，五官較突出，但比起依雪給人感覺更成熟。她頭髮扎了起來，穿着廚師的裝備，威心想難道她就是傳說中的大廚？

【你是十歲就會做一百二十道高級料理的大廚師，依雪醫生的熟人？】

【我只會做簡單的料理，她說的應該是我哥吧！】那女人說話的語氣很冷淡，給人一種與世界絕緣的氣息。

【彤彤，你哥在忙嗎？】

【空閑着呢！】

依雪領威到廚房內，只見一個體格強壯的大漢翹着腳休息。

【浩陽，在偷懶嗎。】

【哎喲，是依雪學姐，我很忙很忙…】浩陽裝作很忙碌的樣子，可是那份演技連他妹妹彤彤也看不下去了。

【哥，你的演技及不上你的手藝的萬分之一…】

【彤彤，哥真的在忙，很忙呢，你先陪陪依雪學姐聊聊天吧！】

【別裝了，浩陽。今天來是有正經事，你之前不是說過要一個能幫你的人嗎？】

【是啊，學姐找到了？】

【這個小兄弟可以幫你忙。他可是很崇拜你的喔！】

【呃，好吧，我試着用用。】

浩陽見威身無點肉，瘦瘦小小的，端鍋子恐怕都沒力氣，但礙於這是依雪的要求，他不好拒絕，只好答應了。

依雪留下威之後就自個兒回去工作了，待依雪走遠后，浩陽嘆了一口氣，拍拍威的肩膀，

【唉，又一個被依雪學姐賣了的人，現在我們是同病相憐的兄弟里。】

【被賣？怎麼回事？你也被她賣過？】

【那是在大學的時候，當時大一，她大四…】浩陽抬起頭，說起了這段不堪回首的回憶…

【大一的那年，我還是個英俊挺拔受到女生熱烈歡迎的美好青年…】

【浩陽大哥…這個無關緊要的就省略了吧…】

浩陽沒理會威，繼續說起他的過去，

【那時我念的是和她風馬牛不相及的外語系。有一天，在外面瞎逛想找些美食偷學起來，結果就遇到她了，那時我還不知道她跟我是同校，她見到我跟我打招呼，我還以為有艷遇呢！】

【你不是英俊挺拔受到女生熱烈歡迎的美好青年嗎？】

【那是他幻想的，別相信。】浩陽的妹妹彤彤插嘴說道。

【其實原本是的，遇見依雪學姐之後就變不幸了…】浩陽再次嘆氣說道。

【到底你們發生什麼事了？】威好奇的問，浩陽搖搖頭，說道

【那時她叫住我，問我說願不願意約會，我當然點頭啦！她說叫我先付清賬單，於是我幫她付了，那可是我半個月的零用錢！之後她履行了約定，跟我約會…】

【等等，依雪醫生都履行了約定，照理來說應該沒錯吧？】

【約會時是不錯，有種小鳥依人的感覺，我心想真是賺到了，那麼可愛的女生居然很我約會。之後我們常常都有出去約會，那時真覺得她是個好女孩，直到有一天…】

【有一天怎麼了？別斷斷續續的說啊！】威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別急，這是我的傷心往事，需要很大的勇氣才能說出口！】浩陽喝了一口說，繼續說：

【她問我喜不喜歡她，我當然說喜歡啊，我心裏着‘難道她要跟我在一起了？！’，我激動的不得了。她說：“你的人那麼好，我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我心裏越來越激動了，依雪學姐她接著說：“所以我就對你說了聲謝謝。”】

【然後呢？】威好奇地問道。

【然後？然後就沒有了！就說了聲謝謝啊！隔天我才知道原來她這個月的錢花完了，所以找上我這個冤大頭！我聽到這個傳聞后很生氣，直接就去問她了，結果她說：“別急，反正我不幫你花你自己也會花完的，所以我就順便花了，而且你也沒虧，還認識了我呢！如果以後你失戀想不開或者被裁員想自殺又或者家破人亡，可以來找我，我以後會是個專業地精神科醫生。”我的青春啊！！！】浩陽哭泣的說道。

【浩陽大哥別哭了，過去就算了吧。你為什麼會那麼害怕他啊？通常來說不是應該討厭的嗎？】威不解問道。

【原本是的，畢業后我有一段時間沒工作，雖然我是外語系的，但我找的都是廚師的工作，那才是我的專長，就在走投無路時，我再次遇見了她…】

【看來浩陽大哥你一輩子都擺脫不了她了。】

【是啊，我就是這樣想。我特地選了這裏附近找工作，就是不要再見到她。我看到有個漂亮的美眉走進這家醫院，於是我就跟着進來了，剛好這裏請廚師，那時還蠻多人應徵面試的。我心裏忐忑不安，正盤算應該怎麼辦時，就論到我了。我很奇怪，明明前面有很多人在等着，為什麼會輪到我了呢？進去一看，才看見那女的和院長一起坐着，我那時想轉頭就走，她居然把我之前的事全說了出來！她說話的聲音又特別大聲，結果幾乎全醫院都知道了，他們都笑我“純情小王子”，嗚嗚嗚，我這輩子栽在她手上了…】浩陽說得很傷心，原本要笑出來的威只能拚命忍着，絲毫不敢出聲。

【不過呢，我還蠻感謝她的，可能她也知道我和我爸鬧翻了，所以就留我在這裏工作了。】浩陽露出了笑容，威感覺他的神情和自己很像，很像，自己想到韻兒時就是這副表情。“看來你註定一輩子栽在她的手上了”威想說出來，但轉念一想，或許他們兩人早已察覺出來了，只不過時機還未成熟。威心裏暗暗祝福他們，心裏也稍微對依雪醫生改觀了。

【威，這些話不準對依雪學姐說噢！】

【好的，我會保密的。】

威心裏思考着，是不是成熟的人都是這樣的呢？明明為對方好卻故意惹對方，明明喜歡卻裝作討厭，是不是在害怕對方，或是害怕自己呢？

【哥，要開始準備午餐了！】

【威，今天可以開始幫忙嗎？還是現在要回家收拾行李？】

【我無所謂，現在就可以開始了！】

【好，我把我豐富的人生經驗全傳授給你！你就是我第一任徒弟了！】

【呃，浩陽大哥，人生經驗就算了，我只學廚藝行嗎？】

【你們兩個還在幹嘛啊！過來幫我…】

【好！！！】浩陽與威異口同聲的說。

威現在除了要查出身體方面的問題，還要幫醫院的忙，早上還要去上課，忙碌的人生才剛剛要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