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囂張大姐大
美國加州三藩市,一幢臨海豪宅的小宴會廳里,精心佈置的餐桌邊已經坐了七八位中年婦人,她們衣飾都極盡奢華,臉上的每一個表情,舉手投足間的每一個動作,都在訴說著什麼是傲慢和矜貴。
坐在主位上的中年貴婦穿着手工縫製的旗袍,通身珠光寶氣,頭髮挽起,精心修飾過的臉上帶着矜持的笑容,聽着左首邊女人奉承的話語:“能被二公子看中,那是她不知道修了幾輩子的福氣,要我說,陳太您也是太給她面子了,不就是要見見她嘛,還專門開了宴席,她哪有資格讓您這麼費心啊。”
陳太微笑道:“按理以她的出身自然是配不上卓風的,不過你也知道,現在的年輕人啊,都是不喜歡父母做主的,其實我還是喜歡莎莎這孩子,有旺夫多子相。”
莎莎的母親王太坐在右手邊第二位,她聽見陳太的話,臉上帶笑應道:“莎莎念完哈佛回來,也該準備着嫁人了,可惜和二公子無緣。不過我倒是好奇,這個金黛有什麼來頭,竟把二公子迷的神魂顛倒,非她不娶,看樣子可是個有手段的女人啊。”
這話里明顯帶着挑撥意思,也是,王太本來駕定女兒莎莎能嫁入豪門陳家,卻不料這個叫金黛的女人橫插一腿,硬生生碾碎了她多年的圖謀。
“有手段又怎麼了?陳家可不是隨便什麼女人都能嫁進來的,有陳太在,她又能鬧騰出什麼花樣來?再說了,沒準二公子哪天就回心轉意了,知道這門不當戶不對的女人,也就是玩玩罷了,哪裏值當娶回來。”另外一個馬臉女人刻薄的說。
座中的這些女人,凡是有女兒的,可都是打着讓女兒嫁入陳家的心思,此時話里話外都透着股子尖酸。
就在這時候,管家推門走進來說道:“夫人,金黛小姐到了。”
“到是挺準時的啊。”陳太隨口說道,語氣卻有些淡淡的不喜。
“第一次來見長輩,也不知道早到一會,在外面候着,看來真是個小門小戶家出身,一點規矩都不懂。”王太一邊觀察陳太的臉色,一邊說著。
陳太臉色更加深沉,隨口吩咐管家:“到了,那就讓她在外面先等上半個小時吧,半個小時以後,若她還沒走,你再領她進來。”
管家剛應了一聲,正要轉身離開,忽然門外傳來囂張的女人笑聲:“未來的婆婆,我可沒那麼多時間浪費在你這裏。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反正卓風不在這裏,也不用假惺惺演戲了。”
隨着聲音,一個身材高挑,二十四五歲年紀的女子走了進來,她穿着大紅色貼身晚禮服,襯托出高挑身材。
她的面容同樣明艷火辣,眼眸極黑,顧盼間透着睥睨之意,一頭黑髮高高盤起,用火焰狀的紅寶石發卡別住。
這女子右手指間夾着一支粗大的雪茄,她說完話后,抽了口一雪茄,豐潤的紅唇朝着陳太的方向吐了個煙圈。這姿勢若是別人做來,定會讓人覺得粗魯,偏偏她做出來,只覺洒脫不羈,更增魅力。
她身後站着一男一女,都是一身黑色西裝,帶着墨鏡,面無表情。
陳太差點從座位上跳起來,好不容易才按捺住驚怒,冷冷看着這個性感狂野的女人:“你就是金黛?”
餐桌邊其餘女人,看着身材火辣,衣着性感的金黛,眼中除了掩飾不住的嫉妒,還帶着幸災樂禍,穿成這樣來見卓風的母親,簡直就是做死嘛。這下就算陳卓風再喜歡金黛,陳太也絕對不會允許她進門的。
有女兒的幾個婦人心中已經打起了小算盤,也許,該安排個時機,讓女兒來見見陳太?
金黛沒有理會陳太,只是慢慢吸了一口雪茄,再吐出淡淡的煙圈,目光隨意掃過餐桌邊諸人。凡是和她目光接觸的人,都覺得心中有種隱隱的威壓,就好像看到了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
王太沉着臉說道:“金黛,陳太問你話呢,要知道,能讓你來見陳太,那可是你的榮幸,要不是看在卓風的面子上,你這樣的女人,這輩子都不會有機會站在這裏。”
坐在王太旁邊的沈太也開口說起來:“金黛,你知道不知道廉恥?穿成這樣來這裏,簡直是敗壞陳家的名聲!”
那個馬臉女人也尖聲說道:“就是,看你這樣子,和紅燈區裏的那些下賤女人有什麼區別?你就是這樣子勾引到卓風的吧?”
……
在一片嘰嘰喳喳的指責聲中,金黛若無其事的吐了個煙圈,沒有理會眾人,只是看着陳太說:“陳太,您讓卓風請我過來,不會就是讓我聽這些蠢女人放屁吧?”
陳太還沒說話,王太騰地站了起來,手都快指到金黛的鼻尖:“賤貨,你說什麼?你別忘了,你要想嫁給卓風,可是要陳太點頭的!你侮辱我們就是對陳太不敬!”
陳太揮手打斷了王太的話,冷冷對金黛說道:“我們陳家不是你這種女人能來的地方,我不會同意卓風娶你的,你走吧,要是你再敢待在這裏胡言亂語,我就讓保鏢把你們趕出去了。”
金黛忽然伸出舌尖,舔了舔豐潤的紅唇,肆無忌憚的笑起來:“未來的婆婆大人,我來這裏見你,其實只是要通知您一下,我和卓風三天後舉行婚禮,到時您別忘了到場。”
“什麼?”陳太終於顧不得維持自己名門貴婦的形象了,用力拍打着桌子,“我堅決不同意!你給我滾,快滾!”
“未來的婆婆大人,您大概沒聽清楚,我只是來通知您,並不是來徵求您的意見的。還有,看在卓風的面子上,我就不計較您剛才的話了,不過您的這幾個朋友,我覺得需要讓她們長點記性。”
說完,金黛手裏的雪茄一彈,落在了王太脖子上,王太頓時尖叫起來,就像一隻被掐住了脖子的母雞。
“老大,你能忍到現在,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啊。”金黛身後的墨鏡男扯着嘴角,酷意十足的說,心想這些女人竟敢得罪老大,真是活膩了。
金黛,表面上是一家不起眼的小貿易公司總經理,實際上是北美華人組織“火流”的話事人。
金黛的養父火叔是上一任“火流”的話事人。五年前,火叔被手下親信出賣,在和三藩市的日本山口組火拚的時候被殺,當時才二十歲的金黛從西點軍校退學回來,恩威並用,震懾住“火流”里蠢蠢欲動的元老和幾員幹將,奇兵突襲,把山口組在三藩市的勢力一舉蕩平,替養父報了仇,還把“火流”的地盤擴大了一倍,當仁不讓的成為“火流”新話事人。
如今二十五歲的金黛,執掌“火流”五年,除了經營賭場、酒吧等傳統產業,又拓展了地產、餐飲等領域的勢力,將一個三流的組織打造成北美最大的集團,就連老牌的意大利黑手黨都要讓其幾分。
“卓風說了,如果這些女人識趣的話,那就不要和她們計較了,如果不識趣,那就一定要打得她們識趣才行。”
“金黛姐,你真的很愛卓風哥啊,呵呵。”身側的墨鏡女調皮的笑道。
“因為卓風是唯一一個被我打成豬頭以後,還敢纏着我不放的男人,這樣的男人,想不愛都不容易。”金黛聲音依然囂張,可是黑眸里卻閃過一抹溫柔。
“殺人啦,救命啊!”王太捂着脖子,還在聲嘶力竭的叫道。
“好吵。”金黛微微皺了皺眉,走上前,一拳打過去,王太終於閉嘴了,直接昏了過去。金黛冷冷看了其餘太太們一眼:“這下安靜多了,好了,你們自己選一個,要麼我送你們一拳,要麼自己打自己十個耳光。哦,未來的婆婆大人就免了。”
陳太氣的臉色鐵青,尖叫起來:“保鏢,保鏢,快進來,把她們給我轟出去!”
墨鏡男屈了屈手指:“老大,你知道我是不打女人的,我去跟那些保鏢鬆鬆筋骨,這裏就交給琪琪吧。”
墨鏡女琪琪撇了撇嘴:“洛飛,你不喜歡卓風哥,也用不着拿他家保鏢出氣,今天咱們來這可不是為了打架,再說,這是金黛姐的家事,咱倆不方便插手。”
金黛沒理會琪琪和洛飛的鬥嘴,一拳又打暈了王太旁邊的女人。其餘人見勢不妙,有些開始往桌子下面鑽,有一個直接暈了過去。
很快,除了那個馬臉女人乖乖打了自己十個耳光,其餘人都被金黛或一腳踢暈,或一拳打暈,最後只剩下陳太一個人,目瞪口呆坐在餐桌邊,看着金黛帶着琪琪和洛飛揚長而去。
三天後,范伊蓮大酒店,一場盛大的婚禮正在進行。
穿着白色婚紗的金黛,依舊明艷性感。她對面站着的卓風,一身白色西裝,身材高大,俊逸的面容上,那雙略顯狹長,眼角微挑的鳳眼格外魅惑,此時眸中滿滿都是柔情,凝視着金黛。
“黛,我終於娶到你了,我覺得自己就像在做夢。”卓風給金黛纖長的手指套上戒指的時候,在她耳邊低聲說著。
“傻瓜。”金黛輕笑,黑眸熠熠生輝,如灑滿繁星的夜空。
交換完戒指,卓風擁着金黛,俯頭輕輕俯向她豐潤的紅唇,別看金黛外表火爆,實則內心有她自己的堅守,相識三年,相戀一年,這還是卓風第一次靠近金黛的唇。
即將觸到那如火的紅唇,卓風眼角餘光忽然看到對面架着的攝像機里,伸出一支黑洞洞的槍口,正對準金黛的后心。
“危險!”卓風一把推開金黛,出膛的子彈嘯叫着飛來,射進卓風的身體。
“卓風!”金黛抱住卓風,薄薄的小刀已經射出,正中那偽裝成攝像師的殺手額頭,殺手仰天倒下,場中一時大亂,洛飛帶人立刻封住了酒店的出入口,琪琪則帶着十幾個手下,團團護住金黛。
“你、你沒事,真好。”卓風狹長的鳳眸里閃着欣慰的光,渾然忘了自己中槍的事情。
“卓風,你別說話,別說話,救護車馬上就來,馬上就來!”向來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的金黛,此時慌張的就像個迷路的小女孩。
“對不起,說好了一生一世照顧你,我,我做不到了……”卓風伸手,撫向金黛的臉。
“不不,卓風,我不許你離開我!我們明天還要一起去阿爾卑斯山看雪,這是我們說好的蜜月,你不能說話不算話!”金黛拚命用手按着卓風的傷口,想堵住源源不斷湧出的鮮血。
“對不起……”卓風的手垂下來,閉上了眼睛。
金黛就像一隻受傷的狼,驀然仰頭嚎叫起來……
三天後,三藩市郊的一家工廠着火,消防隊員趕到后,發現工廠已經被燒成白地,裏面有幾十具燒焦的屍體,緊接着,警察在工廠的地下室里找到了製造毒品的設備,破獲了一起大型毒品制售案。
金黛的辦公室里,洛飛把一疊資料放在桌上,低聲說道:“凡是我們‘火流’的地盤,都不準售賣毒品,那毒梟想要把毒品生意做進來,就雇了殺手對老大你下手。毒梟和手下一共二十八人,都解決了。”
金黛沒有看洛飛,如淵黑眸一直盯着窗外的天空,過了半晌,她才淡淡地說:“明天我和卓飛去阿爾卑斯山,我走以後,集團里的事情,就由你和琪琪打理……”
洛飛和琪琪對視一眼,想要說什麼,卻欲言又止,也許,讓老大出去散散心也好。只不過,洛飛和琪琪當時都沒想到,他們餘生都在為這時沒有勸阻金黛而痛苦自責。
就在金黛抱着卓飛的骨灰盒到了阿爾卑斯山後的第二天,阿爾卑斯山某處山崖突然發生雪崩,金黛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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