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再換一個公主來
(XX網站www.xxx.com)(XX網站www.xxx.com)(XX網站www.xxx.com)鳳羽跌進浴桶,手下意識的去扳桶沿,不料入手之處,滑膩溫潤,彈性十足,卻是一個人的臂膀。XX網站w-w-w.-x-Xx.c-o-m。她反應極快,反手一扭,就要扣住浴桶中人的肩關節,不料浴桶中的人似乎十分厭惡被人觸碰身體,手臂一長,拎住鳳羽的衣領往外甩去。
“滾,回去告訴你家公主,再有下次,來一個殺一個!”冰冷的聲音像一把刀子,直刺人心。
鳳羽哪裏會被他甩出去,雙腿一夾,正好夾在某人瘦削的腰肢上。她兩手把住桶沿,腰腿同時發力,就要把木桶里的人提起甩出去。
蕭然冷哼一聲,身體一沉,想要掙脫來人的雙腿,不料人在水裏,地方又小,很難發力,居然沒有掙脫。他雙手一分,就往來人的手臂上格去,想要讓她無處借力。鳳羽聽到風聲,豈能讓他得逞,手往桶沿下一滑,瞬間按向蕭然的胸前要害處。
只是眨眼之間,雙方就已經貼身過了數招,居然不分勝負。
浴桶里熱氣騰騰,只有房間四角放的瓷質美人燈散發著幽幽燭光,浴桶中的兩個人打的水花四濺,卻連對方的面目也未曾看清楚。不過,就算看清楚了,雙方都已經易容改扮,也是相見不相識罷了。
這時候,守在房門外面的驚雲等幾個侍衛,聽見房間裏面的水聲和身體碰撞浴桶的聲音,都面面相覷。晚飯時分,七公主蕭月派了侍女金瓶過來蕭然住處,指名是服侍蕭然,那時蕭然並不在房間,侍衛們不敢違拗七公主的命令,只能讓金瓶進屋。
等蕭然回來,滿臉疲倦,驚雲忙着服侍他沐浴更衣,侍衛們一時也忘了告知金瓶一事。在這些侍衛們看來,以蕭然皇子之尊,雖是喬裝打扮,但是七公主送個宮女來服侍,也不是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事情。
這個時候,侍衛們在門外,聽見裏面情形不大對,但是既然主子沒有發話,他們自然既不能多問,更不可能闖進去,只能站在門外發獃。
鳳羽的雙手往蕭然胸膛上按去,入手之處,肌膚細膩,彈性柔韌,宛然在握。鳳羽猛然一呆,似是此時才意識到,這木桶里是個不着寸縷的男人。這麼一呆之下,蕭然已經低吼一聲:“找死!”雙手一合,掐住了鳳羽纖細的脖子。
鳳羽一驚,雙手閃電般從對方腋下穿過,手肘反轉,小臂一折,把對方的手臂死死夾在上臂和小臂之間,用力分開他掐住自己脖子的手。
這個時候,鳳羽的雙腿還牢牢夾住蕭然的腰肢,雙臂夾住他的手臂以後,身體不可避免的貼在了蕭然的胸膛上。兩個人浸在浴桶里,鳳羽衣服全部濕透,隔着薄薄的衣衫,幾乎能感覺到對方身體的肌肉彈性和體溫。蕭然更是在瞬間就察覺到了少女身體的轉折起伏,他心底忽然升起一種莫名的感覺。
這種感覺他只在面對另外一個少女的時候才有過。他心念一動,猛的低頭俯向來人的面容,同時薄唇一啟,吹出一股勁氣,想要吹散瀰漫的水汽,看清楚水汽後面的容顏。
與此同時,鳳羽也意識到她現在幾乎像個八爪魚一樣纏在男子身上,她甚至能感覺到男子的心跳聲,這讓她異常的驚慌失措,似乎有些害怕,卻又有些莫名的激動。她忍不住抬頭想要開口問出心中的疑惑。
她只想知道,她是不是曾經認識他,為什麼她見過他之後,就忍不住想來找他。
一個低頭吹開水汽,一個抬頭張口欲問,於是,兩個人的雙唇碰在了一起。蕭然既驚又怒,唇上忽然傳來一陣劇痛,還來不及看清對方的面容,就見對方像只受驚的兔子,猛的從他身上彈起,穿過窗戶瞬間消失在夜色里。
門外的侍衛剛想去追,就聽見蕭然的聲音從房間裏傳出來:“隨她去吧。”眾侍衛聞聲止步,心想多半是七公主送來的侍女惹惱了主子,被主子給打跑了。
浴桶里坐着的蕭然,修長手指輕輕撫上薄唇,一滴鮮紅的血珠在凝在指肚上。他雙眉微微蹙起,璀璨的鳳眸半眯着,心中思忖為何蕭月送來的這個侍女,會帶給他一種又熟悉又親近的感覺。他的腦海里浮上鳳羽的名字,但是隨即就搖搖頭,他定是這段日子太累了,才會有這種可笑的想法。
他寧肯相信餓狼不吃羊開始改吃草,也不會相信蕭月會把鳳羽送回到他身邊。
就在這時候,床底下忽然傳來一聲呻吟,蕭然眸色猛然一冷,右手揮出,一條腰帶卷向床底發出聲音的地方,很快,一個不着寸縷的女子被腰帶纏住脖子,扯了出來。
“你是誰?”蕭然聲音冷厲,甚至帶着點顫抖。
“奴、奴是金瓶、咳……咳。”才清醒過來的女子,用手扯着纏住脖子的腰帶,不停咳嗽着。
蕭然眸光森寒,右臂猛的一揮,少女的身體重重砸向屋門,咔擦一聲,撞開房門,重重跌落在院子裏。與此同時,蕭然飛身掠出浴桶,右手往旁邊虛抓,一件長袍凌空飄起,披在他的身上。(XX網站www.xxx.com)
衣袂飄飄,蕭然已經從窗戶箭射而出,只是目光所及,夜色茫茫、星光寥落,哪裏還有伊人身影……
鳳羽回到房間,換下濕漉漉的衣服,躺回床上的時候,只覺得一顆心還在砰砰亂跳,彷彿隨時會跳出喉嚨。
一夜無眠……
烈城的這個春天,因為蒙烈王和大齊公主即將到來的婚禮,變得喧鬧起來。蒙川高地的各方勢力帶着重禮和心事,紛紛趕來烈城觀禮。大隊的行商,也從天南海北運來各種奇珍異寶,只盼能趁着這個大人物雲集的機會,狠狠發筆財。
有一支來自青蒙城的車隊在婚禮前三天趕到了烈城。這支車隊足有五六百人,護着百來輛大車緩緩駛進烈城城門。這是烈城的飛龍老大的車隊,他專程趕來,向蒙烈王獻上最豐盛的賀禮,來表示對蒙烈王的敬意。
在烈城最大的客棧安頓好車隊,當天晚上,飛龍老大帶着兩個心腹手下,出現了蕭然在烈城的大屋裏。
此時,蕭然已經換了裝束,一邊翻着驚雷送來的信箋,一邊聽鳳知秋等人彙報這幾日的進展。飛龍老大走進房間以後,徑直取下臉上的人皮面具,卻是雲千里所扮。
“曼教習,大婚那日,還請你喬裝成宮女姑姑,一直隨在蕭月身邊。等到她順利脫身,一出烈城,扣她為質,讓她交出鳳羽。”
“鳳長老,到時你帶十名暗夜血鳳,暗中看在西城門,看到王宮火起,就制住西城門的守衛,務必要拖住一個時辰,保持西城門暢通無阻。”
……
至此,青蒙城蕭然手下,已經是精銳盡出,就等着蕭月和蒙烈王新婚之日的到來。
大婚之日。
天上的幾顆星子還在灰藍的天空裏掙扎閃爍着,整個停月宮已經忙碌起來。數十個侍女捧着衣飾、頭面等各種事物,來到了七公主蕭月的寢房。
蕭月站在巨大的銅鏡面前,在侍女的服侍下,換上了大紅的婚裙,戴上由黃金和寶石雕成的飛鳳釵。銅鏡里,她面無表情,沒有半分做新娘子的嬌羞喜悅,眼神冰冰冷冷,全無一點暖意。
在她的袖子裏,藏着一把鋒利的短劍。
凌子梵在院外的空地上,正在安排護送公主的儀仗。公主的三百精銳護衛,個個身着明光甲,腰挎長刀,手持長槍,身形高大,神情彪悍。這三百精銳護衛,主要是用來壯大齊公主的威勢。
鳳羽此時也換了侍衛衣衫,和另一個小廝,分別站在凌子梵身後左右。
凌子梵思考了一晚,還是決定把鳳羽帶在自己身邊,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今天的婚禮,不會一帆風順。不僅僅是因為他了解蕭月的個性,知道她不是束手待斃的性子,更是因為,此時的烈城,蒙川高地的各方勢力雲集,甚至有的勢力背後,還有西項皇朝和金蒙帝國的影子。
不是每股勢力都想看到大齊和蒙烈王結盟的。
當第一縷陽光照進烈城的時候,蒙烈王的迎親王駕已經出了王宮,往停月宮行來。大街上早已經擠滿了看熱鬧的百姓。
只見王駕上鋪着大紅的錦毯,四柱上纏繞着金絲,一直延伸到車頂上,四簇金絲鋪散開來,編成了車頂,上面再鋪以精緻的大紅鑲金絲薄錦。重重疊疊的金絲薄紗垂落四面,風拂起紗幔一角的時候,可以看見裏面坐着一個高大威嚴的身影。
車駕由十六匹沒有一絲雜毛的白馬所拉,馬匹前方,是數十個全身鎧甲的武士,排成整齊的兩列,手裏捧着象徵地位和力量的金制刀斧。
在車駕後方,是一千名全副武裝的騎士,鐵制鎧甲,腰挎長斧,手中高高舉起的戰槍,如一片移動的森林。白色披風在晨風裏翻卷,披風的一角,綉着金色的風紋,正是蒙烈王最精銳的“馭風軍”。
看來蒙烈王對和大齊的聯姻異常重視,並且這位以心思深沉着稱的王,也顯然嗅到了些什麼,才會安排“馭風軍”護衛婚隊。
林凡此時正擠在人群中,以他為中心,有一百多名扮成普通百姓的前羽林軍戰士向兩邊延伸開來,他們手上,都像其餘百姓那樣,拿着花束、各式綵綢,朝車隊揮舞歡呼。
就在這時候,不知道哪個百姓許是情緒太過激動,手裏的花束直接拋了出去,花瓣紛紛散落開來,在晨風裏飄向“馭風軍”,煞是好看。有些百姓頓時也把手中的花束綵綢往車駕方向拋去。
忽然,一束花束被高高拋向王駕前的駿馬,那花束看似輕飄飄的豪不着力,但是一落到地面,突然四散開來,有火苗驟然竄出。XX網站www.xXx.com。拉車的馬一下受驚,往各個方向揚蹄欲奔,那御馬的車夫倒是頗為冷靜,拉着韁繩,用盡全力控制着馬匹。
就在火苗竄起的瞬間,十幾束鮮花拋向了車駕,那鮮花尚在空中,就發出了爆裂聲,有點點火星躥出。最靠近車駕的“馭風軍”催馬上前,護住車駕,不驚不慌,長槍一挑,向那些詭異的鮮花刺去。
不愧是蒙烈王最精銳的護衛,在這種情形下,依然是訓練有素,冷靜迅捷。林凡暗暗點頭,忍不住起了爭勝之心。
暗藏玄機的花束還沒有碰到紗幔,忽然四面紗幔無風自動,車駕裏面猶如颳起了一道小小的龍捲風,那些花束硬生生被狂風裹挾着向四周飛去,裏面暗藏的火摺子剛剛濺起火星,就被那狂風中的濃厚真氣絞成了碎末。
紗幔向天空翻卷而起,露出端坐在裏面的蒙烈王,只見他不過二十六七年紀,身形高大,面容英俊到有些妖異,一雙長長的鳳眼深邃無比,隱隱有琥珀色光芒閃動,肌膚晶瑩,不是白皙,而是如琥珀般的顏色,眉心處嵌着一顆小指肚大小的琥珀色寶石,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卻猶不如他眼中閃動的眸光。
蒙烈王的目光只是在人群中一掃,身上殺氣有如實質般蔓延出去,剛才幾個扔花束的百姓,忽然重重摔了出去,瞬間就沒了氣息。
一眾百姓還在驚愕,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就聽見嗖嗖利箭破空聲響起,兩邊房屋後面,不知道何時出現了手拿弩箭的蒙面人。他們手裏的弩箭,並不射向人,而是專門射馬。“馭風軍”武藝高強,身着鎧甲,自然不懼那些利箭,但是他們胯下的馬匹卻沒有什麼保護,一個猝不及防,二十幾匹馬就被射倒在地,一時馬嘶人揚,本來秩序井然的隊伍,終於出現了一絲破綻。
地面上數十隻圓溜溜的瓷罐神不知鬼不覺的從人群中滾出來,滴溜溜的滾向王駕和那拉車的駿馬。瓷罐很快就被馬蹄和車輪碾碎,黑乎乎的火油四散流開。一隻冒着火星的火摺子被丟到了火油里。
火油不多,燒不死人,也燒不死馬,但是這些亂竄的火星,足以讓最訓練有素的馬匹發狂……
就在蒙烈王的車隊開始亂起來的時候,停月宮的後院,突然躥起了火焰。火苗夾雜着濃煙,立刻蔓延開來。凌子梵眉眼一凜,果然來了!他注視着漫卷開來的火焰,面色冷靜,從容不迫的安排下人們去救火,又指派五十名護衛立刻封鎖住停月宮的所有出入通道。
這時候,他才帶着兩個寸步不離的貼身侍衛,快步走進公主寢殿,隔着一扇屏風道:“公主妝扮的如何?”
“已成,外面何事喧嘩?”蕭月的聲音傳出來,凌子梵心中一定,他一直懷疑蕭月另有安排,會使出李代桃僵的手段逃婚,如今聽見她的聲音,才放下一分心事。
“走水而已,為防火勢蔓延,還請七公主移步先上鑾轎。”
一身新娘華服,頭上垂着大紅蓋頭的蕭月緩緩走出來。數名侍女跟在公主身後,簇擁着她向外走去,凌子梵緊跟在蕭月身側。
按理說,應該等到蒙烈王車駕到來的時候,新娘才能出門上轎,但是此時既然宮中起火,也顧不得那些禮節,更何況烈城本就是所謂的化為野蠻之地,更不會拘泥於太多禮儀成規。
蕭月坐進大紅鑾轎,數名侍女立在轎邊,其中轎門邊上站着的侍女,雖然面目普通,但是氣質淡雅如蘭,舉手投足間自有一番出塵氣質,正是易容后的曼教習。侍女外圍,則是凌子梵點好的兩百身着明光甲的精銳護衛。
除去封鎖停月宮各處通道的那五十個護衛外,還有五十名護衛,則被凌子梵命令前往停月宮門口,把一切無關的閑雜人等先驅散開。
就在時候,門外忽然爆竹聲大做,嘈雜的聲音響起,門人已經氣喘吁吁跑過來:“蒙烈王的車駕已經到了。”
凌子梵帶着一眾送親官員,立刻趕往門口迎接王駕。
就在凌子梵等人消失在視線里后,蕭月忽然在轎子裏面命令道:“起轎,抬我去看看,那蒙烈王長什麼樣?”
侍衛面面相覷,覺得七公主這個命令實在和新娘子的身份不符,但是公主的命令,卻又不敢不遵,那些能勸阻公主的大人都去前面迎王駕了。蕭月見侍衛沒反應,頓時聲音提高了幾分:“怎麼,聽不到本公主的話嗎,那本公主就自己走過去看看!”
侍衛哪裏敢讓公主下轎,心想反正這麼多侍衛護着,公主要到前面看看未來夫婿的樣子,那就去看看好了,反正公主的鑾轎一會也要抬出去。
當下十幾個侍衛擁着公主的鑾轎往前院行去。宮裏的路,自然容不得那兩百多個護衛圍在一起,只能三人一排,跟在公主的鑾轎後面。不料那十幾個侍衛健步如飛,越走越快,轉眼間公主的鑾轎就走的遠了。
凌子梵帶着一眾送親官員,剛走到門口,迎面就有一串爆竹飛過來,噼里啪啦的鞭炮聲,嚇了那些官員一跳,倒是凌子梵,一手拉住身側侍衛打扮的鳳羽,一手握住腰間寶劍,連着劍鞘往前一揮,把那飛來的鞭炮挑開。
繚繞的鞭炮煙氣中,可以看見寬大的馬車,衣飾鮮明的護衛,正往大門這裏駛來,前面一眾隨從,把爆竹四處拋來燃放。
凌子梵身後的官員紛紛議論,臉上浮起鄙夷之意。
“果然是野蠻之地,哪裏有迎親時這等胡亂放炮仗的。”
“蠻夷就是蠻夷……”
“待會大婚之禮,別鬧了笑話才是……”
凌子梵眉頭微微蹙起,握緊了鳳羽的手,剛想迎上去,忽然數十串鞭炮同時向大門裏拋來,與此同時,那馬車前的隨從一下散開,馬車和護衛們速度驟然加快,竟然是向大門這裏衝過來。
“不好!有詐!關大門!”凌子梵厲聲喝道,卻哪裏來得及,馬車直接撞進了大門,聽見粗豪的笑聲響起:“哈哈,大齊的公主,何必嫁給蒙烈王,還是跟我去西項快活快活吧。”
一眾官員見馬車像座小山似的衝過來,後面的駿馬更是四蹄翻飛,蹄聲如雷,早嚇得東奔西跑,四散開來。凌子梵揮劍上前,劃出一道劍光,刺向馬車,不料馬車后的一個護衛衝上前,長槍挑起,擋住了凌子梵的一劍,就勢纏鬥起來。
就在這時候,公主的鑾轎也過來了,兩隊人馬混雜在一起,只聽得馬車裏的人狂笑道:“給我搶了公主!蒙烈王若是不服,只管來西項尋我!”
一片混亂中,只聽得公主的尖叫聲,侍女的哭叫聲,還有侍衛的怒吼聲,不過片刻時分,公主就被強行帶到了馬車,隨即,一眾護衛擁着馬車呼嘯而去……
就在停月宮亂成一團的時候,精銳盡出的蒙烈王王宮裏,有數個人影鬼鬼祟祟的躥到了馬廊,這裏本就沒什麼守衛,驚雷帶着隱衛很輕鬆就放了一把火。等火頭躥起,黑煙升騰到半空的時候,驚雷才帶着手下如鬼魅般消失。
蒼涼雄勁的號角聲響起,聲聞數里,這是烈城的示警信號。四城城門守衛若是聽到這號角聲,就必須立刻關閉城門,全力警戒,禁止任何人出入。
西城城門,暗夜血鳳抽回刺進守門隊長胸膛的長槍,鋒銳冰寒的槍尖上,鮮血一滴一滴落在石頭路上。
很快,數百人兩人一騎,中間擁着一輛寬大的馬車,飛速往城門這裏奔來,出城門而去,鳳知秋帶着十名暗夜血鳳,在隊伍的最後離開。
這隊人馬剛剛出城,凌子梵就帶着三百侍衛趕了過來,催馬出城,追趕那擄走公主的西項匪人。鳳羽也被凌子梵帶在身邊,此時烈城裏一片混亂,連王宮都起了火,凌子梵實在不放心把鳳羽留在停月宮,索性帶她一起出城。
凌子梵的人馬離開不到一刻鐘,蒙烈王帶着一千“馭風軍”也衝出了西城門,追向凌子梵等人的方向。
馬車裏,蕭然冷着臉,看着扯掉新娘華服,只穿一身素色勁衣的蕭月:“大齊七公主在大婚之日被西項人掠走一事,很快就會傳遍各地。不管你是隱姓埋名,不再做大齊公主,還是等過了風頭,暗中回齊都,只需聲稱你從西項人手中逃出,宮中為了顏面,自會替你遮掩。總之,你和蒙烈王的婚事,就此完結。”
蕭月把玩着手裏的匕首,笑了起來:“還是三哥哥厲害,在蒙烈王的地盤上進退自如。小妹在此謝過三哥哥。”
蕭然冷哼一聲:“鳳羽在何處?”
“現在後面還有追兵,小妹的性命,還要依仗三哥哥呢。等打發了那些追兵,小妹自然會把鳳大小姐雙手奉上,保證一根毫毛也不少。”
“若是讓我知道,你敢欺瞞我,我就把你送到西項,西項的攝政王,對我大齊的公主,可是覬覦已久……”
蕭月打了個寒戰,西項攝政王的兇殘,她早已經聽說過,據說攝政王大權獨攬,兇殘好色,曾經求娶大齊公主,後來皇帝選了一個宗室之女封為公主,嫁給攝政王。那公主嫁過去只一年,就一命嗚呼。蕭月曾聽說,攝政王娶了公主后,幾天時間就覺得膩味,竟然命令強壯的男奴和公主交歡,他在旁邊,一邊喝酒,一邊欣賞金尊玉貴的公主在最卑賤的下人身下哭泣呻吟。
從那以後,西項攝政王再次求娶大齊公主時,被皇帝當場拒絕。
想到聽到的西項攝政王的殘暴傳聞,蕭月的臉上漸漸沒了血色,勉強笑道:“三哥哥,妹妹我怎敢欺瞞你,鳳大小姐如今是在最安全的地方,只要我一脫身,立刻就把她所在之處告訴三哥哥,三哥哥只管放心。”
“再走一炷香時分,前面有岔路,曼教習會護送你們離開。我這裏的人馬走另外一條路,引走追兵。等你到了安全的地方,把鳳羽交給曼教習,你們就可自行離去。”蕭然說完,飛身掠出馬車,騎到大黑馬白毛身上。
蕭月的馬車離開后,羅立等人立刻清除了馬車痕迹,眾人轉向另外一條路,不遠處有一處稀疏樹林,林凡一聲呼哨,數人趕着上百馬匹從樹林裏出來,和眾人匯合。本來是兩人一匹馬,此時一人一匹,速度立刻快了起來。
為防止引入注意,雲千里特意減少了馬匹數量,將馬匹用來拉車掩人耳目,眾人喬裝后,都是步行進城,多餘的馬匹一直藏在這裏。
揚鞭催馬,蕭然帶着眾人飛奔而行,把追兵往烈城的北面引去,那裏地勢複雜,亂石如山,更適宜隱藏行蹤。
不料剛剛馳出二十多里地,就聽見蹄聲如雷,居然是從側翼追過來。林凡翻身下馬,附耳貼地,眉頭一皺,大聲道:“一千左右人馬朝我們這個方向圍來,應該是蒙烈王的人。他們來的好快!”
蕭然眉頭一皺,心知蒙烈王熟悉地形,必定是抄了近路繞過來圍堵自己。他看見前方亂石聳立,揮鞭朝前一指:“趕到那裏,分散開,十人一隊,利用地形隱蔽,不要纏戰,抓住時機就撤走,回青蒙城匯合。”
距離亂石處還有一箭之地的時候,蒙烈王的人馬從側翼截住了蕭然。
蕭然坐在大黑馬上,白衣如雪,清冷如冰,雖然臉上還帶着人皮面具,但是身上散發出的氣勢,卻已經讓人忽視了那普通的面容。他一馬當先,和蒙烈王遙遙相對。
蒙烈王一襲紅衣如流動的血,琥珀色的眸子流光溢彩,迎着對面凌厲冰寒的目光,瞬也不瞬。
良久,蒙烈王開口道:“你不是西項人,西項人雖然悍勇,但是卻是有勇無謀,今日此事,處處料事在先,幾處人馬,互相呼應,環環相扣,各個擊破,這等籌謀,不是西項人能做出來的。”
蕭然面無表情,但是心中卻是暗暗佩服,只不過這短短時間內,蒙烈王就想通了所有環節,並用最快的速度親自追出烈城,勇謀眼光果然非同一般,難怪能成為蒙川高地的王者。
“不想讓蒙烈王和大齊約為婚姻的人很多,我就是其中之一。久聞蒙烈王麾下馭風軍的威名,今日得以一戰,快哉!”蕭然清冷的聲音彷彿在每個人的耳邊響起,即使如馭風軍這樣的精銳,聽到聲音后,也覺得心裏微寒。
好強的武道修為!
“哈哈,好,此地風物開闊,亂石如刀,正是埋骨好地,本王今日就成全你們!”蒙烈王哈哈大笑,英俊到妖異的臉上,透着毫不掩飾的傲慢。
就在這時候,馬蹄聲滾滾而來,凌子梵帶着三百精銳,從另外一個方向追了過來,人未到,聲先來:“我大齊公主在何處?交出公主,饒你們不死!”
三隊人馬,成品字形立在當地,蕭然、蒙烈王和凌子梵都站在最前端,三人目光交匯處,隱隱風起雲湧。
凌子梵自然是見過蒙烈王,此時在馬上遙遙欠身施禮:“大王,我等肩負守護公主之責,如今公主被擄,找回公主才是頭等大事!”
“大齊的公主那麼多,那就再送一個過來嫁給本王,大齊和本王,只是要一場婚約罷了,至於是哪一個公主,誰又會在意?哈哈!”蒙烈王笑聲中透出譏諷之意。
凌子梵見這蒙烈王說話如此**裸,頓時竟覺得無言以對。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卻是不能把真相撕開放在枱面上,如今這蒙烈王竟然一把扯去了遮羞布,凌子梵也唯有苦笑而已。
鳳羽騎着一匹駿馬,倚在凌子梵身側,目光盯着那白衣如雪的男子身上,神情有些茫然,感覺他身上透着讓她熟悉和心跳的氣息,偏偏那面容卻是如此的陌生。她忍不住用手摸了摸腰帶,腰帶裏面藏着的畫像,已經鐫刻在了心底,此生,想必不會忘記。
“梵郡王,這是我和蒙烈王之間的事情,你無需摻和進來。”蕭然的聲音傳入耳中,凌子梵的心中一驚,面上表情微變,是他,果然是他,他又怎麼可能放任鳳羽被人擄走呢?
蒙烈王眼光何等犀利,自然把凌子梵的神情看在眼裏,妖異一笑:“難道梵郡王和這位搶走公主的匪人竟是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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