怵目驚心的色彩,她行屍走肉關起那一扇門7
安娉婷慵懶的身子躺在大廳蛇皮沙發上,瞧着安依倩提着行李下了最後一個階梯,她冷冷道,“你提着行李去那裏?醫院那裏、和媽媽那裏都沒有聽說要你出差。”
安依倩拉着行李到了大廳門口,才回頭看也不看安娉婷一眼,來了一句,“二姐,這是我的私事,你少管!”
安娉婷翻了一下慵懶的身子,把手中的瑞麗時尚雜誌拍了一下大腿,一絲哀傷收入眼底,快到讓人撲捉不了,“雅典,倫先生一家在那安居了四個月,你能不能消停一會?”
安依倩壓抑了四個月的情緒,爆發了,“二姐早就知道他們在雅典,為什麼不早點告訴妹妹?害的我和阿繁昨天才聯繫上!”
“我的妹妹,到底要怎麼樣?你才會放手,你和豆繁華結的只會是惡果。”
“我就不信這個命,只要我們不放開彼此的手,就會守得雲開霧散。”
“你們所謂雲開霧散的幸福,它會毀了你,毀了兩個家庭。這代價你承受的起?”
“二姐當年離婚,可也承受的起?”
安娉婷想到那個可惡的前夫,讓她一個月只能見一次兒子,她心裏一痛,咬了咬貝齒,“你不要胡攪蠻纏,我當年的境況不一樣,你姐夫看到的只有外面的野女郎!”
“二姐這一次你再阻住我,我就死給你看。”安依倩狠狠道,拉着行李走向走廊的跑車。
聽到外面車子發動的聲音,安娉婷來不及拉好身上松垮垮的銀絲睡衣,凹凸的軀體在空氣中若隱若現,打着玉足追出來,大吼道,“你怎麼這麼死心眼!怎麼就不明白!倫先生因為你,讓謙兒都輟學了!他們全家都移民了。”
“你不要替那個男人說話,他霸佔着阿繁,要不謙兒怎麼會輟學,我現在就去雅典找他算賬去!要阿繁馬上和他離婚,阿繁是我一個人的,她只能和我在一起,我們在一起才會幸福快樂!”安依倩撂下狠話,一踩油門,車子嘩的一聲,消失在安家大宅。
“你簡直是不可理喻!給我回來!!”安娉婷用盡了嗓門吼着已經遠離的跑車,急急忙忙跑回二樓的卧室,拿起電話,匆匆忙忙撥了一個號碼,焦急等待着,“怎麼還不接?!”
“安二小姐?什麼事?”
“倫先生是這樣的,豆繁華和我妹妹又聯繫上了,你們現在還在雅典?現在我妹妹去雅典。”
電話那一頭,倫博海的心涼了一半,漠然道,“你妹妹說的?阿繁和她聯繫的?”
阿繁,你真的不要這個家了嗎?就算我做的多好,都挽回不了什麼。
“倫先生看好你的老婆,我妹妹除了醫學精粹,還愛一些畫畫之外,其它的她翻不了天。一定是你的老婆,請你務必看管好,帶她走的越遠越好!”
“謝謝你安二小姐,我的老婆我一定看好。現在我們全家離開雅典,阿繁還不知道我已經發現她和你妹妹的事,依她的性子要是知道了,一定撕破臉皮,我也做不了什麼。”
“倫先生,難道你要放棄豆繁華?”安娉婷跺了一下腳,惱怒地向電話那一頭的倫博海施壓。
“不,就算她不要我,我和謙兒都要她。”倫博海食指壓着好看的丹鳳眼,神情萬分悲傷,若泰山一樣站立在天地之間,看着星空深夜下清晰的街燈,心一點點接近零度。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我妹妹她凌晨到達雅典,你一定不要讓她們見面,我午時會到雅典接她回北京。”
卧室門外,一個聲音關心響起,“娉婷,怎麼急急忙忙跑進卧室,是不是忘了什麼?以後叫一聲嫿姨,嫿姨給你拿下樓去。”
“嫿姨沒事,我爸爸媽媽什麼時候回來?”安娉婷換了一個臉色,立刻掛了手機,把手機塞入梳妝枱抽屜,三除兩下換了一身休閑的緋色運動裝,整個人神采奕奕。
“他們中午回來吃午餐,聽庄董事長說,晴朗這個月都在大連的部隊。”
“大哥這個月應該不回家,爸爸媽媽回來,嫿姨你跟他們說一聲,我有事外出一段時間。”安娉婷從船低拉扯出一個行李箱,很粗魯地拉開衣櫃門,挑揀了幾件衣服塞入行李箱,提着行李匆匆出了卧室,朝着樓梯跑下去,像個要投胎的惡鬼。
嫿姨看着安娉婷提着行李箱粗蠻地下了樓梯,沒一個女人溫婉的樣子,她老人家從愕然中反應過來,追到樓梯口,“娉婷這是要去那?”
“去外面走走,我很快回來!”
···
“喂,阿繁,我是小依,你現在在哪裏?喂,阿繁你怎麼不說話?”
“安小姐,你到底想怎麼樣?”倫博海拿起手機到陽台,低聲質問着電話的那一頭。
“阿繁的手機怎麼在你手上?倫博海你三番四次不讓我和阿繁相見,你太無恥了,我問你到底想怎麼樣?才會成全我們,我們是相愛的。”
“我不管你們曾經是不是真的相愛過,這是我的家庭,請你不要再來騷擾我的老婆。”
“讓阿繁和我說話,現在都什麼社會了?還家族聯姻!你沒有資格結束我們的感情,就算你是阿繁的老公。”
“我不會讓你們再相見,你當我這個男人是廢物嗎?”倫博海硬朗英俊的五官很生氣,強忍着殺人的衝動,啪的一聲掛了電話,這是他長這麼大以來最生氣的一次,憑他過億身家和才貌,有多少女人想要對他投懷送抱,可笑的是他就是放不下阿繁,阿繁愛的也不是他。
他沒有見過小三是這麼不要臉,死纏濫打,臉厚比長城,追人都追了大半個地球。
“博海,三更半夜的,剛才是我的電話在響嗎?”豆繁華睜開朦朦朧朧的眼睛,拿起一個手機翻看。
倫博海進了卧室,拿下豆繁華手裏的手機,半跪在船上,撫着她光滑的後背,若水柔情道,“阿繁,你拿的是我的手機,睡吧。”
豆繁華往船里翻了一個身,不讓倫博海靠近她,更不讓他的手在後背點火,想不到倫博海的雙手覆上了她的渾圓,她尖叫道,“別,博海別!”
“都老夫老妻的了。”倫博海一個翻身把豆繁華壓在了身下,手腳並用走向春天的華章,豆繁華掙扎了兩下,手還是繞上倫博海的脖頸,讓他的唇愛憐着她豐腴的軀體,她清明的眼睛很清醒,她是不愛身上的他,可是他完美的軀體給予她的滋味,是安依倩給不了的歡樂。
倫博海一個強勢而入,撞入了豆繁華最深的體內,豆繁華不知是驚嚇還是愉悅,“啊!博海好痛!”她迷失地啃咬着倫博海寬闊的胸膛,倫博海一整夜剛柔並濟把豆繁華折摺疊疊,累的她眉目佈滿細汗,他才把她的雙腳架在脖子上,一個深深的進入,釋放了自己,“阿繁!”
午時,安娉婷提着行李箱找到安依倩落腳的酒店房間,按了門鈴,不知道安依倩那裏來的這麼大力氣,忽然一把拉她進了房間,開始噼里啪啦的鬧了起來,“二姐你滿意了,阿繁她不接我的電話,一定是倫博海乾的好事,他們現在還在不在雅典?”
安娉婷甩開安依倩的爪子,放好行李箱,“依倩你瘋了!不就是一個女人,你有的,她也有。你就非她不可?”
“我是瘋了,以前沒有她,我怎麼活着都可以,媽媽叫我往東我不敢往西。遇見了阿繁,我才知道不一樣,什麼都不一樣!二姐,為了她,我可是什麼都做的出來!”安依倩坐在船邊嘶聲裂肺,搖着腦袋抓狂着,整個人恍恍惚惚,那裏有半點聞名於世醫生的樣子,她甚至跑到窗邊想要從十樓高的房間跳下去,讓一切都結束,或許讓安娉婷向她妥協。
安娉婷看着安依倩一頭秀麗烏黑的頭髮邋遢撒在不施胭脂的五官上,華嫩的肌膚很蒼白,妹妹的嬌弱無助讓安娉婷忍不住擁入懷中好好呵護,她上前一把拉住失控的妹妹,不讓她跳樓自行短見,“妹妹你幹什麼!”看着妹妹眼底一層烏黑,妹妹昨天一定一整夜沒有睡好覺,“你從來都學不會照顧自己,你讓我這個當姐的怎麼辦?你真的要全世界都知道,你愛上了一個女人?你想到後果嗎?爸爸?媽媽?哥哥?你所有的同事?他們怎麼想?”
安依倩抓着窗檯的窗,壓抑地哭泣起來,“嗚!二姐你一定幫我的,是不是?”
“我幫不了你所期望的,我們去看醫生。”
“二姐,我沒有病,我也是一個醫生。”
安娉婷拉着安依倩離開窗戶,坐在房間的大船上,拿着紙巾給她擦眼淚鼻涕,翻開手機,“你好,給我定兩張最快飛往北京的機票。···謝謝!”
安依倩手背抹了幾下眼淚,吸了兩下鼻子,知道姐姐安娉婷自始至終都不認可她和阿繁的愛情,她眼睛生痛得很,踩着高跟鞋到洗漱間,開着自來水沖洗着臉,好幾次把頭後仰着,不讓眼淚流出,對着鏡子道:“我沒有病,愛一個人有錯嗎?我們在一起是那麼的幸福!”
船上的安娉婷煩躁地抓着清爽的短髮,還是不解心中的煩躁,抱過一邊的紙巾盒,不斷地抽出方方正正的紙巾,丟了一船一地白花花的紙巾,這裏一塊、那裏一塊,紙巾散發著淡淡的蘭香,充斥着房間裏的陽光味道。
聽到洗漱間的水龍頭沒有了水聲,安娉婷拿着一張紙巾從中間撕開灑向半空,大大吸了一口氣,咬了咬貝齒,不知那裏來了一股狠勁,衝進洗漱間,拉着妹妹的雙手盛情款款道:“你妹妹你鎮作起來,姐過幾天給你找一大把的男人回來,男人可比女人好多了!”
“二姐,我怎麼說你都不明白,我和阿繁的感情不是因為性別。”
“你就非要她不可?看看你現在這個鬼樣子,無一絲血色,把自己折磨到人不人鬼不鬼的,這是你想要的愛情?”安娉婷真是沒轍了,把安依倩按在鏡子前,讓安依倩自己看清自己現在有多麼的狼狽。
安依倩從安娉婷的禁錮里掙脫,拿着薄被蒙住頭顱,倒在船上,她對阿繁的愛不會那麼脆弱的,二姐幾句話就消滅得了,阿繁還等着和她團聚,這一切都被那個男人和二姐破壞了,一股怨恨從她的心底生成。
“依倩,我們回北京,就當從來不認識豆繁華這個人,媽媽再對你指手畫腳,二姐給你擋着!”
“二姐,我餓了,你去叫人準備一些吃的進來。”安依倩的手指嵌入了薄被的棉絮中,她似乎下了一個重大的決定,飛蛾撲火一般。
安娉婷想想從北京到雅典的酒店,她大半天都沒有吃東西了,想來妹妹也沒有吃,她開門道:“你歇息一下。”輕輕關上門,隔絕了眼帘里矇著被子的妹妹。
安依倩緩慢起身,大力拉開窗帘,陽光剎那裝滿了房間,她看着桌上的水果刀,整個人沐浴在午時的陽光里,她不知道在做着什麼美好的童話夢幻。
安娉婷打開房間,看到滿屋子的陽光,船上那怵目驚心的色彩,讓她的心裏只剩下寒冷,第一時間和絕望做了好朋友,沒有思想的她,行屍走肉關上身後的那一扇門:為什麼你就一定走上這一步?
安依倩從病船上虛弱睜開眼,像個兔子無助無意識看着船邊的二姐安娉婷,安娉婷五臟六腑都是火藥,她要七竅生煙了,最後化成了一句僵硬的話,“二姐都不知道,怎麼就送你到了醫院?”
“二姐,我不敢保證,下一次會幸運的醒過來了。”
“你在威脅我?”
“是。”
“那好,妹妹你成功了,二姐一人回北京,你好自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