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媽上演驚魂戲碼
西秦國的宮殿奢華氣派,巍峨的禁軍層層守衛,宮門雕刻如玉,穿過一條漢白玉砌成的拱橋,便到了御花園,怪石綠林,環山銜水,廊腰縵回,檐牙高啄。
到了金華殿,帝后二人正在內殿陪同希望,偌大的床榻上躺着一個瘦削的小人兒,他是皇後娘娘的幼子,年僅十歲的西王陸浩從,因為從小身患疾病,久經不治,前幾日已經奄奄一息,藥石無靈,請了多少神醫也沒有任何起色,直到宛墨染獻上了宛家的救命法寶。
“臣女參見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宛墨染跪在地上,背後的傷口都在滲血,可她的眼睛已然堅韌頑強,緊咬着牙根忍住鑽心的疼,縱然額頭上滲滿汗液,她也一聲不吭。
皇帝眼瞅着這個渾身是傷的女子,眼睛裏精光一閃,她平日裏膽小怯弱,怎麼今日倒是不同尋常了。
“本宮起初那麼對你,你不恨本宮吧?”皇后從喜悅之中緩過神來,竟然親自將宛墨染扶起,眼睛裏隱藏着一絲惶恐,踟躕了許久才道。
宛墨染面色無比的驚異,她心底冷笑,面上雲淡風輕,“娘娘說的什麼話,救西王殿下是臣女的榮幸。”
皇后滿意的點了點頭,側過頭看向皇上,“陛下,臣妾與宛三小姐甚是有緣,臣妾想收她為義女。”
宛墨染美眸眯起,她的微笑一下子變得靈動可愛起來,若是當了皇后的義女,那麼少說也得是個郡主,她會心的笑了起來,這皇后翻臉比翻書還快啊。
皇帝猶豫了片刻,臉色深沉的打量着宛墨染,半響后才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就依皇后的意思,封宛墨染為昭月郡主。”
一旁的陸君漓眼睛一眯,他眼睛妖嬈邪魅,一身華服更襯得他高貴不凡,當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皇后與宛墨染寒暄了幾句之後,便命令太子與陸君漓將她送回將軍府,並賞賜了無數金銀珠寶,綾羅綢緞,回府的路上,身後竟然跟着一百多個大箱子,引來眾人圍觀,極為招搖過市。
將軍府的人領了聖旨,老夫人便攜帶着眾女眷親自到門前迎接昭月郡主,如今宛墨染是正一品的郡主,與老夫人同一級,地位非同一般。
宛墨染下了鸞轎,扶着綠衣走到將軍府門前,門前黑壓壓的站了十幾個人,狡黠的目光從宛墨染的眼中閃過,輕笑道,“祖母親自來接墨染,墨染真是受寵若驚呢。”
大夫人見老夫人臉色難看,不動聲色的走上前,陪笑道,“墨染,如今你已經成為郡主,若是之前受了什麼委屈,可不要放在心上啊。”
“墨染自然不是睚眥必報之人,”宛墨染看也不看眾人一眼,徑直的朝裏面走,“只是一件事,”她頓住了腳步,眸中含有一絲警告,回頭掃過眾人,“若是日後府中再有人對我使什麼陰謀詭計的話,就休怪我心狠手辣!”
她字字鏗鏘,算是對他們的警告,可是,這府中哪裏會真正的太平啊。
宛墨染被封為昭月郡主,如今地位已經不同於宛家的幾位小姐,老夫人雖然不怎麼喜歡她,可是宛家畢竟是大戶人家,面子上還要過得去,便將近來為宛濯秋和宛落雲修葺的荷香園給了宛墨染一人獨居,此事傳開了更是羨煞了宛家小姐的眼,宛落云為此氣病了幾日不得下床。
宛墨染住進了荷香園,便只留下身旁忠心耿耿的綠衣,前幾日受了一身的傷,就算是休養了幾日,還不能坐立,可見那些人下手有多狠。宛墨染對着鏡子,鏡中一雙眼睛如碧水寒潭,秋波流轉,這宛墨染,也算得上是個難得的美人。
就在宛墨染對着鏡子發獃之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她還沒回頭,只見夫人推開了門,“染兒啊。”
這麼快就來了。
宛墨染起身朝着夫人施了一禮,還沒彎下膝蓋就被夫人扶了起來,她笑意和煦溫柔,緊緊握着她的手,“母親今日前來看看你,你這裏可缺什麼,缺什麼就跟母親說,前幾日讓你受了那麼大的委屈,母親心裏可不好過啊。”
宛墨染實在佩服這夫人的演技,若是換做她,也不一定能忍的下來,她眼裏看不出任何不悅,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溫柔慈愛,若是不了解她的為人,恐怕都要被她騙了過去。
“母親,我這裏什麼也不缺。”她語氣依舊冰冷,沒有絲毫要與她周旋的意思。
“你看看,你的身邊只有綠衣一個丫頭,我今日特意帶了幾個前來,”她指着身後的兩個婢女,又低下了頭,嬌羞的道,“母親前幾日身子不適,太醫來看了。”
“哦?”宛墨染似笑非笑的挑起眉頭,神色不變的道,“可是有什麼事?”
“母親很快就要給染兒你們姐妹添個弟弟了。”夫人面色溫柔,眼睛眯了起來。
夫人不過才三十多歲,並不算大,宛墨染勾起唇瓣,露出淺淺的梨渦,宛浩天沒有兒子,膝下女兒倒是不少,若是這夫人生了兒子,那麼就是宛家的嫡子,指不定要繼承斗靈九重天的秘法。
夫人盈盈的站起身,撫摸着自己的小腹,“才兩三個月大,本不該說的,只不過,如今你被封了郡主,而母親我又懷有身孕,這是雙喜臨門呢。”
她說著竟然執起了宛墨染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染兒,你是希望要個弟弟還是妹妹?”
宛墨染看到她笑的猙獰的臉頰,只覺得一陣作嘔,強撐着笑,“都好。”
夫人慢慢的走了過來,臉上的笑意越是柔和,“可我想要個男孩,這樣老爺一定會很高興的,說不定……”她的聲音纖細清靈,臉上愈發溫暖,落在宛墨染眼裏,只覺得十分驚恐逼人。
突然,就在那一刻,夫人身子一軟,竟然整個人倒在了地上,霎時間震驚了荷香園所有人,丫鬟嬤嬤們亂成一團,七嘴八舌的沖了上來,“夫人……夫人啊……”
宛墨染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這是上演金枝欲孽嗎?可是……夫人好不容易懷了個孩子,若是個男孩就是嫡子,她怎麼會拿自己的兒子開玩笑,不會為了對付自己就下這麼大的手筆吧?電視劇可不是這樣演的啊,下毒啊栽贓啊刺殺啊,怎麼一來就流產呢?
綠衣嚇得臉色如土,急忙上前扶着夫人,一屋子的丫頭早已三魂沒了七魄,一個個扯着尖銳的嗓子,聲嘶力竭的叫了起來,“快找大夫啊……”
整個大堂亂作一團,丫頭們喊着叫着,恨不得要將房頂都吵翻了,宛墨染站在一旁,眉頭輕輕蹙起。而沒有看到就在不遠處站着一個纖細的身影,那雙狠辣決絕的眼睛朝着大堂的方向刺了過來。
大夫人在荷香園出了事,這消息就像長了腳立馬傳開了,瞬間府上上上下下的一家子全部敢來荷香園,消息傳到老夫人那的時候,老夫人正在用膳,聽說出了事,連飯還沒咽下去就扶着李媽媽趕來和荷香園。
荷香園如今亂成一鍋粥,宛墨染捧着一杯茶,悠然自得的坐在九鳳刺金鳳榻上,臉頰上隱隱可見觸目驚心的傷痕,輕輕的撥開茶蓋,吹了吹浮動的碧綠茶葉。
“怎麼回事?”老夫人剛一進來,立即大喊一聲,看都不看宛墨染一眼,就問太醫,“胎兒保住了嗎?”
老夫人一向重男輕女,而這宛家偏偏又沒兒子,如今夫人肚子裏的肉可是她的全部希望,若是孩子出了什麼事,這荷香園上上下下不死也要脫層皮。
大堂里所有人噤若寒蟬,只見太醫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目前胎像還不穩,需觀察幾日。”
一旁夫人的貼身丫鬟紫羅拿着錦帕拭淚,小心翼翼的抽泣道,“夫人的胎兒一向很穩,可是偏偏今日來看三小姐,就出了事……”紫羅撲通一聲跪在老夫人面前,哭天搶地的磕頭道,“老夫人,您無論如何都要為夫人做主啊!”
老夫人想都沒想就衝著宛墨染走來,指着她的鼻子罵道,“你個小畜生,居然敢暗害你母親,若是你母親肚子裏的孩子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就是做鬼也不放過你!”
宛墨染輕輕的將手中的茶盞放了下來,發出一聲輕響,“祖母,難不成發生在荷香園就跟我有關嗎?真是笑話,我為什麼要害她?害她對我有什麼好處?”
紫羅楚楚可憐的站在一旁,淚眼連連,“興許是三小姐害怕夫人生出嫡子,要爭奪老爺留下的心法。”
老夫人怒火瞬間被燃燒起來,死死的瞪了宛墨染一眼,目眥欲裂,這時太醫從內院走了出來,拱手道,“夫人吸食了大量的**散,才會導致昏迷。”
“那麼就不是我推了母親了,”宛墨染漫不經心的抬起頭,眼眸里寒光一閃,“紫羅,方才是你說我推了母親一把,才害的母親摔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