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外出歷練
我張望四周,只見自己與師傅身處於一間大約只有五百呎的竹屋,四面有
窗,全要以屏風分隔為兩部份,連接大門的一邊僅有一張竹桌和兩把竹椅,而另
一邊……我知道那是師傅的寢室。因為這裏是師傅在天羽閣的住所。
這竹屋四面環水,冬暖夏涼,竹屋旁邊僅有一棵桂花樹,這桂花樹四季常
開……的確是師傅動了甚麼手腳,這才使得這竹屋和師傅身上都常有這種淡淡的
桂花香。
跟其餘三尊相比,師傅這住所是最簡樸的。‘雲’尊的浮雲閣是一座神秘的
地下城,‘鳳’尊的火鳳閣是紅磚碧瓦、比皇國首富府邸更大上一點的豪華大
宅,‘鸞’尊的青鸞閣更誇張,是金碧輝煌、到處雕欄玉砌的宮殿。雖說師傅的
天羽閣看來是最簡陋的,可我能極之肯定地告訴你,天羽閣是四閣之中最危險、
最難讓敵人攻破的一閣。
為甚麼?為甚麼守衛森嚴的火鳳閣和青鸞閣,還有那像迷宮一樣的地下城
都不及天羽閣呢?是因為師傅是個天才!而且是個變態級的天才!她不但能在十
年裏踏入重天階,而且加入蒼天盟后靠藏書閣的書習得機關玄學和陰陽道術,更
自學得音功。而且不論是真元運用、機關陣法、道術、音功還是師傅早就會的魔
法和鍊金術,師傅都是頂級的高手!魔法和音功都是能以一敵百的,以師傅的高
超技術,入侵者可近不了天羽閣。要是碰巧師傅閉關或外出,天羽閣本就四處都
是機關和陣法,往往連我和師傅住所附近的魔法陣都派不上用場,入侵者不是觸
動機關而死,就是觸動死陣而死,再不然就是被陣法搞的頭昏腦漲,困上多天便
絕望自殺。
所以說,基本上沒有我或師傅帶路的話,是沒有人能找到我們的住處的……
好吧,安格烈是一個例外,雖然很不想承認,但安格烈的確天資聰敏,記憶力比
自認記憶不錯的我更勝一籌。我才帶他逛過天羽閣幾次,他便可以把天羽閣當成
他家的後花園自出自入、來去自如。
「洛兒。」師傅的輕喚喚回了我的思緒。
「師傅,我在。」
師傅在一把椅子上坐下,揮手解開了自己纏眼的白綾,露出她那雙獨特而
美麗迷人的紫眸。她指了指另一把椅子:「坐吧。」
我知道師傅這行為的意思,我從不會違背師傅,伸手解開了遮右眼的白綾,坐在另一把椅子上。
待我坐好了以後,師傅才微笑着說:「給自己多點信心,你的眼睛很漂
亮,你不需要遮住它。」
我聽完以後,呶了呶嘴。
師傅不也有遮住自己的雙眼嗎?
師傅就像聽到了我的心聲似的,笑了笑,說:「我遮眼只是不想把事情都看的一清二楚。」
我疑惑了,師傅說過這句話很多遍了,可我一直都不明白師傅的意思。
師傅看出了我的疑惑,她卻也不解釋,只是微笑着伸手摸了摸我的頭:
「你以後會明白的。現在的你不用想太多,有我在,不會有問題的。」
我聽的一頭冒水,只好點了點頭。
師傅收回了她的手,收起了她的笑容,帶點嚴肅地說:「我們快要跟皇國開戰了。」
這個消息讓我深感震驚,開戰?雖說皇國跟蒼天盟這十二年來有過不少磨
擦,卻從未有過嚴重的衝突,現今終於要開戰了嗎?
師傅又補充道:「別緊張,‘快要’的意思是幾年內的事,不是說馬上要開
戰。我今天喚你來也不是主要說開戰的事。而是,盟主今天下了一個命令。」
盟主?盟主竟然下‘御令’了?要知道盟主雖是蒼天盟最高領導,可她平日
可不怎麼管蒼天盟,蒼天盟的大小事務一般都是由四尊之首,‘雲’尊處理的。
像我加入蒼天盟這十二年來,我就只聽過盟主在混戰後期曾下令四尊收徒,僅僅
是這一個命令罷了,如今盟主竟下命令,我會不驚訝嗎?
師傅接著說:「從下周開始,盟中所有年資達一年以上的內門弟子和外門
弟子都必須要組成小隊外出歷練,不得留在盟中。除了進行任務的弟子,所有外
出歷練的隊伍都必須在每月最後三天回來參與比武大賽。」師傅說到這裏便停了
下來,眼中儘是擔憂。
師傅明顯是在擔心我,我微笑着說:「師傅別擔心,我可是天羽閣首
領‘羽’尊的寶貝弟子,內系的掌上明珠,這些可難不到我。」
師傅搖了搖頭:「師傅不是對你沒有信心,是擔心你找不到合適的隊員。
你也知道蒼天盟里的男弟子都對你虎視眈眈……你又缺少在外的生活經驗,我又不能陪你去……」
我伸手摟住了師傅的脖子,把臉埋在她的頸部蹭着:「師傅,放心。我馬上去物色隊員。我會好好保護自己的。」
師傅輕輕拍了拍我的背,輕輕的推開了我,接著說:「小隊的人數上限是
五人,不設下限。我建議你找個火鳳閣弟子作同伴,有個郎中在你身邊我可安心多了。」
我點了點頭:「我會的,師傅。我還有甚麼要注意的嗎?」
「歷練如果沒有明確目標,可以試着到情報樓接任務。執行任務要量力而
為,別管蒼天盟那甚麼執行任務要麼完成,要麼死的規條。真的不行要告訴師
傅,師傅無論如何都會幫你。還有,你知道〈魔法標令〉吧?不要隨意在外展示
魔法,也要盡量掩飾自己西方民的身份。」師傅說到這裏頓了頓,一揮手,桌上
憑空出現了一大堆卡紙、一些魔法藥水和幾枚戒指。「藥水和戒指你會用吧?葯
水要看清楚是哪種葯。戒指是改變容貌的錬金術品。通訊卡是給你與我聯絡的,
你寫甚麼在卡上,我這邊的卡跟你的是一套的,我這邊的卡就會出現你寫的東
西。」
我笑了笑:「這麼多?那我天天給師傅寫的咯!」
師傅也笑了:「也好,那我就不用太挂念你。用完之後,每個月你回來的
時候我便會再給你。不用省着用。」師傅這樣說,是怕我不敢用,或者說是該用的時候不用。
我笑了:「師傅果然很疼我,我還真怕到外面沒人像師傅這樣疼我寵我我會不適應。」
「傻孩子,笑甚麼?來,師傅給你上課。練音功還是輕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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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地,我聽到遠處有些細小的聲音……
誰敢偷看本小姐洗澡!?哎……等等,平日在這洗澡的不是我,是師傅……該
死的混蛋!敢偷看本小姐的師傅洗澡!?不可原諒!
我伸手把岸邊的換洗衣服拉了下水,在水中穿好了衣服,這才上了岸。
使出了風系屬性的初級魔法——起風術,把自己全身吹乾。
吹着吹着,我已經回復了冷靜,邊傾聽着來自湖另一邊的聲音,一邊沉思着。
到底有誰能走進天羽閣,而且走到師傅的住所附近呢?
而且師傅這住所附近不但有陣法,還有魔法結界,其實那個人也看不到我洗澡啊。
那個聲音其實也很小,代表那個人其實離我也很遠,應該是在湖的外圍邊
上。要知道這湖可是十分大的!嗯?我為甚麼能聽到那麼遠的聲音?我也不知道
啊!我從少的感觀就十分靈敏,不只是聽覺,嗅覺和在黑暗中的視覺也比其他人
好,可我就是不知道原因。
把身體弄乾了以後,我才使出了輕功,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如安格烈所說,天羽閣最擅長的是輕功,天羽閣的輕功甚至能在水面走着,就是像我現在這樣。
能看到岸邊的時候,我能看到一襲紅衣。
那是……火鳳閣的?
再走近一點,我就認出了站在湖邊的‘鳳尊了。
同時,‘鳳’尊也看到了我,展現出他那溫和的笑容。
當我到達了陸上,我便向他低頭拱手:「內門天羽閣弟子鍾離洛雅拜見‘鳳尊。」
‘鳳’尊驅動了真元,隔空將我扶正:「洛兒真乖。」
「敢問‘鳳’尊到此所為何事?」我恭敬的問道。
‘鳳’尊苦笑:「本尊有好幾天沒來天羽閣,想着也是時候給你師尊‘羽’把
把脈了。不過這次想挑戰一下天羽閣的陣法機關就沒有先跟‘羽’說過。本尊始
終沒能找到‘羽’,走到這裏就停滯不前了。可勞煩洛兒幫忙帶個路嗎?」
大概是‘鳳’尊來過太多次了,所以他能走到這裏。
我拱了拱手:「不勞煩。‘鳳’尊這邊請。」
我使出了冰系中級魔法之一——凍結術把湖水凍結,形成了一條冰橋。
我把‘鳳’尊帶到師傅面前,師傅臉帶遺憾的跟我說了抱歉,因為她要招呼‘鳳’尊,不能跟我用餐了。
我也不想為難師傅,便向兩尊告辭,獨自回到自己的住所去,自己吃了晚飯便睡。
而我不知道的是……
********(接下來轉換第三人稱)********
待弗洛雅離開了,‘羽’尊便微笑着手指一把竹椅:「‘鳳’,請坐。」
可‘鳳’尊卻沒有坐下,而是就地跪了下去。
‘羽’尊也沒有想到‘鳳’尊會有此舉動作,也露出了驚訝之色。
‘鳳’尊給‘羽’尊叩了一個響頭,原本還要接着叩第二個,可‘羽’尊及時驅
動真元阻止了他:「‘鳳’,你這是……」‘羽’尊想問他發生了甚麼事,可又想起
他還跪着便改口說:「你先站起來,你這樣的話我會折壽的。」她原本想伸手
扶他,可又想到‘鸞’尊的指責,手伸到一半,又收回去了。
‘鳳’尊不願站起來,依然跪在地上說:「您原就比我年長,此拜您絕對受
的起。我是要為兩件事給你道歉。第一件事,‘鸞’對您如此不敬,實在抱
歉。」他又叩了一個響頭。「第二件事,我還是無法治癒您,對不起。」他的頭
又向地上叩去,可這次頭沒碰到地,‘羽’尊直接就伸出了手阻止他。
雖說男女授授不親,可她可不能再讓他如此叩頭。
‘羽’尊苦笑道:「這不是你的錯。」她把跪在地上的‘鳳’尊扶了起來:
「也不是你的醫術不好,只是我這身體……我命該如此,也沒有辦法。」
‘鳳’尊垂下了眼帘:「這是我第一次在醫術上的失敗。」
‘羽’尊搖搖頭:「我這身體自小就不好,根本不適合習武,是我自己咎由自取的。」
‘鳳’尊望着‘羽’尊,又望了望剛才弗洛雅離開的方向:「你真的還要隱瞞洛兒?」
‘羽’尊苦笑:「她會知道的,不過不是現在。還是請你為我保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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