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五十九 王城永固
自從惠德城中那一夜之後,陳素對撼天手的感悟可謂是脫胎換骨,小黃人不但展示了招式印訣,身體上元氣的流動運轉也牢牢的烙印在他的腦海之中,尤其是自蜜蠟中傳來的那股信息,更讓他深層次的領悟了這套功法,只不過第八、第九兩式他多次嘗試都無法發揮精要,似乎仍是不得其法,而最後小黃人那凝神一擊,就連陳素當時都為之怦然心動,只是更加高深莫測,難以琢磨,不過猶是如此,他再施展撼天手時,恐怕威力也足以提升七成,這套堪比天階的技法,如今才算是完全被陳素獲得。
嗖!陳素與花瑩惜的身形劃破長空,他們正趕往東靖王城永固,永固是東靖國最大的城市,也是整個東靖國的心臟,城鎮相連,東西南北四方佔地近百里,其中光城牆就築有七道,東靖王便住在七道城牆裏邊那座城中之城,仙游!據說是因為混沌天尊在此地證道,成就太虛,往遊仙境,故有仙游之名。不過無論是化虛境界還是混沌天尊都只是傳說中的存在,是神話,是無數人心中的嚮往。
陳素要趕往永固城,是因為歷屆鎮九宗甄英盛會會在永固城境內的雲留山召開,甄英大會是除了總門選拔弟子以外最大的盛事,打聽清楚了這些消息,陳素與花瑩惜便上路趕往永固,在此期間他也勤加修鍊撼天手,只不過那第八、第九兩式始終沒有什麼實質性的進展。
前後差不多歷時半月,陳素二人終於接近了永固城,王城的繁華程度確實遠非莫吉、平涯等處可以媲美,只見群山環抱之中城鎮毗連、一望無際,宗廟樓台點綴其中,即便是稍微有些實力的家族都會修建帶有標誌性的宗廟,因為這種建築在永固幾乎是一個家族的象徵,這裏商賈雲集,各方勢力林立,恐怕在整個東靖國也找不出第二個這樣的地方來。
雲留山號稱永固仙境,位於第二道與第三道城牆之間,山勢雖然不高,也不險峻,可是因為鎮九宗於此開立門戶之故,便成為了永固的一處聖境,無數人對這裏心嚮往之,都希望將自己的子女送來這裏修行,或者一些有點實力的宗族不惜斥巨資“捐門檻兒”,就是為了能讓族中子弟進入鎮九宗修行,鎮九宗八處分門,只有自雲留山入門的弟子才會被視為正宗,如肖晟、肖敏等人雖然也自稱鎮九宗弟子,卻只不過是記名罷了,在真正的鎮九宗弟子名冊之中,絕對找不到他們的名字。每十年一次的鎮九宗甄英大會便是這尊龐然大物在整個東靖國範圍選拔弟子,被選中的人會根據個人的天賦資質不同而進入不同的分門,大凡是生物,本身都會具有一定的相性,比如有些人可能天生就善於凝聚某一種五行之力,便會被指派在相應的分門中修習。鎮九宗的門規本是入門時無高低貴賤之別,都會在相應的分門修習五年,五年一度會有總門弟子遴選,這才是鎮九宗真正的入門儀式,只有在那時脫穎而出,才會真正成為鎮九宗的核心弟子,或是被選入總門修鍊,或是成為相應分門的執事長老。
鎮九宗弟子遍佈東靖國,勢力之強大甚至已經隱隱的超越了東靖王,不過據說東靖王與鎮九宗的兩位總門主淵源頗為深厚,得到他們的全力支持,所以鎮九宗可以在東靖境內大行其道,即便是十年一度的雲留山盛事,東靖國也會大開方便之門,甚至到時東靖王都會親臨其會,將盛事推向高-潮。
陳素帶着花瑩惜到了永固城邊小鎮西場村,這裏距離永固城最外邊的一道城牆也還有十里之遙,不過這裏已經是人煙鼎盛,街道縱橫,各種各樣的店鋪林立,也有一些獵戶商販在街邊兜售藥材獸骨,熙熙攘攘的,喧囂聲不絕於耳。
“滾開,滾遠點!”陳素正拉着花瑩惜在街上走,只聽前方數聲一連串的鞭子響。
啪!啪!由遠而近,街上的人趕忙閃向兩旁,街道的另一頭一匹火紅的雲駒四蹄翻騰像一團紅雲般飄了過來,雲駒是靈性頗高的妖獸,待其成年以後,除了不能開口講人言之外,其靈智甚至可以堪比十三四歲的少年,並且耐性極佳,韌性又好,若是那種頂尖高手馴養的雲駒,經過一些特殊丹藥的調製,甚至可以像一些高階妖獸那樣幻化出人形。只不過眼前這匹雲駒雖然品相也不錯,可是那騎在它背上的主人不斷的甩動着手中的長鞭,抽打在雲駒的后胯上,雲駒吃疼,便拼了命似的往前飛奔。
雲駒的性格雖然溫順,可是這一跑起來不自覺得牽動內元,便像一陣風樣,幾乎會將周圍三、五丈內的人都帶倒,若只是普通人,恐怕這一跌之下大小都要帶點傷勢。陳素見狀想拉花瑩惜退開,花瑩惜卻是一皺眉,看着那飛奔而來的雲駒,低聲問陳素道:“師父,你東西不是能踏空凌雲么?怎麼讓它這樣在地上跑?”
陳素早感應到雲駒的氣息,雖然不算甚高,卻也比黑泥鰍送給他的那三匹強上許多,而且一身紅鬃若火,幾乎找不到雜色,足見其品質優良,卻不知對方為什麼只讓它在地上“撒歡。”
“看你們兩個是外地人?”不待陳素說話,身後一佝僂老者似乎聽見了花瑩惜剛剛的問題,“此地已經是永固王城,尋常人絕不允許擅自凌空,不然被王城侍衛盯上了,那可是麻煩不斷。”
陳素回頭對着佝僂老者欠身微笑,“多謝老丈相告。”老人點點頭,陳素從他身上似乎感覺到一股若隱若現的氣息,竟不在自己之下,顯然永固城中卧虎藏龍,修為精湛之輩更是不知幾何。
正在此時,那匹火紅的雲駒已到近前,只見雲駒背上馱着一名十**歲的少女,雪肌明眸,烏髮流雲,只不過那一臉傲氣讓誰看見都覺得不大舒服,顯然是平日裏任性慣了。啪,她又是一鞭子甩開,手腕只那麼一抖,鞭梢就不偏不倚的抽在雲駒胯臀之上,那傲氣的小臉似乎更揚了揚,誠然,在永固這地方能驅使雲駒卻沒有侍衛上來阻攔的人,多少都該有些背景,何況她這匹雲駒確實難得。
佝僂老者說完話已經一轉身鑽進了人群,陳素感應着他那氣息,不過是悠乎之間,似乎已經到了百丈開外,回過身來才發覺花瑩惜一臉憤怒盯着雲駒背上的少女,小嘴嘟着,陳素輕聲問道:“瑩惜,你這是怎麼了?”
花瑩惜冷哼了一聲,“難怪妖獸族裔痛恨你們,像它這樣……”花瑩惜也不知是在指人還是指雲駒,陳素望過去,又聽她繼續說道:“就那麼短短的一根鞭子……”花瑩惜咬了咬牙,陳素明白,她同為妖獸一族,自然見不得這種事情,只好抬手撫在她的肩頭,“瑩惜,這……我也不知該如何跟你解釋……”
“哼!”花瑩惜的小臉上突然閃過一抹詭異的笑容,心念一動,少女所騎的那匹雲駒正好經過他們面前,只見原本還十分溫順的雲駒突然間彷彿受了驚嚇,兩隻前蹄一揚,高高站起,后蹄蹬在地上,昂首一聲嘶鳴,那少女雖然沒有預見,卻在雲駒立起的那一刻飄然而起,一身華裙飛舞,手中的長鞭又卷向雲駒的后胯,嘴裏還咒罵著:“該死的畜生!”
啪!鞭子一響,眼看要抽中雲駒。陳素只覺得掌心一滑,心中知道剛剛的那一幕必與花瑩惜有關,可是此時花瑩惜更是已經沖了出去,陳素想阻止都來不及,畢竟如今的花瑩惜就算修為沒有盡復,也至少恢復了七八成,若不是捨命相搏,恐怕陳素已經不是她的對手。鞭子甩開,卻沒有落在雲駒身上,少女凌空一個翻身,落下來的時候,正發現鞭子的另一頭握在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孩手中。
持鞭少女不由得一愣,看着花瑩惜,花瑩惜這副模樣倒是典型的美人胚子,只不過眼下她面帶怒容也盯着對面的少女。
“哪家的死孩子?敢攔你姑奶奶的路?我就覺得影舞不會無緣無故的受驚,看來剛剛也是你乾的好事?”持鞭少女手臂一抽,便想把鞭子奪回去,其實她並沒有在意花瑩惜,畢竟在她看來對付不過是個小孩子,想她自己在這個年紀的時候還在長輩們面前撒嬌,哪天不是嬉戲?那會給她一匹雲駒她還不敢騎。
花瑩惜卻不同,她本就帶着薄怒,雲駒血脈中亦有一分龍屬,所以她才氣不過出手,又被這少女一通責罵,若不是怕牽連陳素,她可不在乎殺幾個人,更不會有什麼憐香惜玉一類的想法,所以妖獸的思想就是這麼單純,你對他好,他就對你好,你招惹他,他可能會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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