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廿一:戲耍將軍
落宣傾才知道這就是將軍。
“你們可知道,擅自打鬥是犯了軍規的!”路未歸看着落宣傾——他剛好看見了落宣傾踢人的那一幕。
路晴忽而就拍案而起,震得筷子從桌上滾落下去,用手指着男子,瞪着路未歸說:“喂,是那大鬍子先滋事的,你怎麼不說他的事情?!”
路晴的身後,一片唏噓聲:這人誰啊;敢和將軍叫板;不想活了吧;想比背後定有靠山……
笑之拽了拽路晴,畢竟人多眼雜,眾口鑠金。
路未歸看着路晴,又看了看落宣傾二人,無奈地嘆口氣:“罷了,看在你們二人都是首犯,我就不追究了。”
剛要走,路未歸又轉頭看了看落宣傾,上上下下對着落宣傾仔細看,看得落宣傾心中不由得警惕起來。末了,路未歸道:“我看你身手不錯,留着殺幾個敵軍多好,以後就別再犯了。”
落宣傾點頭。
到了傍晚,落宣傾獨自一人出了營帳,想去問問孔昭墨的營帳在哪裏。出了門,沒走幾步,落宣傾就迎面碰上了路將軍。落宣傾問了聲好,就想直接繞過去,卻被路未歸攔下來了。
“到我營帳里,我需要和你好好談談。”
談什麼?該不會他已經發現……落宣傾捏了捏拳,跟着他走。
營帳里,燭光搖曳,映在落宣傾的臉上。路未歸突然覺得落宣傾好面熟。
落宣傾此刻只希望他不要看出什麼破綻。
“你……和小女是什麼關係?”
“小女?將軍指的是……”
“路晴。你和她到底什麼關係。”
路晴是將軍的女兒?!那就怪不得了……落宣傾心裏不由得感嘆了。轉頭,落宣傾看見路未歸如炬的目光,答道:“將軍,我和令愛只是志同道合的朋友,並沒有其他意思。”
路未歸從踏上站起身,幾步走向落宣傾,俯視着她:“小子,你說的是最好實話。晴晴雖然淘氣,但終究也是大家閨秀,她和誰在一起,必須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落宣傾聽懂路未歸的意思了,敢情路未歸是誤以為自己是路晴的小情郎呢……落宣傾簡直當場就要笑噴了。轉念一想,落宣傾乾脆就耍耍他。
“將軍,我和令愛已然定下終身,此生不渝,將軍又何必棒打鴛鴦?”落宣傾努力憋住笑,裝作一副正經的樣子。
“哼!你個不知好歹的白面小兒!我都把話說到這份兒上了,你還不知見好就收?痴心望向!罷罷罷,你回去吧!”路未歸看起來生氣極了,甩袖子背對着落宣傾,看着自己的書案。
落宣傾戲謔地道:“小將,告退。”
回去之後,落宣傾就果斷把這事告訴了路晴和笑之。笑之當場就瞪着眼看着路晴,說什麼欺騙了自己的感情。路晴卻嘆氣:“有這樣一個父親,就跟沒有一樣……”
落宣傾和笑之知道,一定是他們父女關係不合。本來想安慰安慰路晴,可是自己都是外人,能說些什麼呢?
落宣傾望向窗戶,窗外的沙地上,覆著一層清冷的白光。落宣傾一皺眉,轉過頭問笑之:“今兒是幾月幾日?”
“是四月廿一,公子。”笑之一邊倒茶,一邊說道,卻突然一下子喊起來,“天哪!公子!今天是……”
旁邊的路晴被驚到了,看着落宣傾嘆氣的樣子,問:“宣傾,今天怎麼?”
“四月廿一了,今天……我就及笄了……”落宣傾自顧自放下頭髮,用篦子梳直頭髮,梳着梳着不知不覺便淚垂。
落宣傾對着窗子,從包袱里拿出一支鎏金笄,看着窗外月白的地,低聲道:“笑之,路晴,你們……來幫我吧,一個正賓、一個贊者……就算,就算笄禮成了……”說到最後,落宣傾已經哽住,只顧流淚。
笑之也哭,無聲地哭,接過落宣傾手裏的笄,笑之的手不住地顫抖。路晴也皺眉,一言不發地幫笑之為落宣傾挽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