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four
瑞士的冬天似乎非常冷，特別是在清晨。風時不時在冷空氣中呼嘯着，遠處的柏油公路上，小道上，各型各色的屋頂上，光禿禿的樹木上，都披着清一色的銀霜。朝陽透過濃濃的霧氣，隱隱約約地灑落在銀色的衣服上，輕輕地，柔和地，悄無聲息地掠過每一寸土地，給瑞士這座寂靜，文明的國度平添了一股朦朧美。
洛澈薰愜意地窩在陽台的長椅里，吃着自製三明治，沐浴陽光。雖然冷，但景色優美。她突然萌生了一個奇怪的念頭：如果這個時候穿着短袖短褲在大馬路上狂奔，應該會很有趣。
說時遲，那時快，馬上行動！把身上厚厚的大襖全脫了，穿上短袖短褲，把自己棕紅色捲髮高束紮起，鴨舌帽往頭上一扣，戴上耳機，系好鞋帶。在她行雲流水地做完整個動作時，打了個激靈，心道太冷了。看看手錶，距離她們第一天上學還有兩個小時，足夠了。
凌郁穿着寬大體恤，頂着一頭‘金窩’，揉着眼睛問正在查看操控電腦的安素：“誒，安素啊，澈澈嘞，一大早的——”
“鬼知道，你去櫻花園裏找找看，也許能在某棵樹上找到。”
凌郁一轉身，就看到了洛某人正在用她那一雙彷彿能洞悉一切的冰藍色眸子盯着她，“誰叫我。”
凌郁下意識地退後，拉大距離。
安素停下在鍵盤上飛舞的手指，看着她，皺眉：“你不會着涼吧，把那個披上。”
洛澈薰僵硬地勾勾嘴角，“不用，我去洗個澡。”
“怪物。”
“嘿，我說，你得改改你那一成不變的裝扮了。”
“為什麼。”張開雙臂，環視自己一圈：還是那件修長風衣，皮質小腳褲，白色帆布鞋。
但，跟凌郁和安素誇張的皮草比起來，確實有些寒酸。
“澈澈啊，來來來，我給你換換裝~~”凌郁笑着接近洛澈薰，把她拉進更衣室。
“不用，真的不用。啊啊啊——不要啊——”
安素頂着電腦的眼睛和按鍵盤的手指始終沒因為這慘絕人寰的叫聲停下，嘴裏嘀咕着：“真不知道她為什麼那麼喜歡穿風衣。”
凌郁走出來道：“不足為奇，如果你有一個當特工的爺爺，並且在你爺爺與世隔絕和魔鬼式特工熏陶訓練下，你還會喜歡名牌嗎？”
“是。還順帶連累了我們。”安素補充道。
“恩，不錯。”凌郁看着自己的成就，點點頭道。
眼前的洛澈薰已經變了個模樣：深藍色鏤空薄紗打底襯衣，黑色versace斗篷式長款外套，黑色bottegaveneta長靴。
安素看着她裸露的鎖骨與膝蓋，說：“怎麼才穿兩件，瑞士很冷的。”
“喂，小素，你是質疑我的時尚能力嗎？那件外套裏面是加絨的！”凌郁仰起頭反駁。
“你的時尚能力，我已經無力吐槽了好嗎？你來看看這件……”
“哎，這件應該是按照這樣設計更好……”
洛澈薰看着明明都是時尚界的精英卻為了她而辯論起來的兩人想道：有朋友真好。
但那兩隻是典型損友。
她們三人從小一起長大，對彼此都非常了解，所以她們在一起從來不會說什麼煽情的話，因為她們已經默契道心照不宣的地步，但是——也造就了她們奇葩的相處方式——損，鋒芒畢露一針見血地損；她們對彼此真的什麼樣的話都可以說出口，這就是表示她們友誼的特別方式。
一輛出租車停在瑞士第一貴族學院亞琉斯正門口。
“這就是傳說中的出租車，也不過如此。”
凌郁厭惡地拍了拍褲子上的灰塵，表示同感。
“打擾一下，兩位女士，你們有沒有發現一個問題。”清冽的聲音打斷兩人的抱怨。
“時差？”凌郁揚眉，問。
“so……你的意思是我們遲到了？”安素說。
點頭。
唰——
一陣風吹過，眼前已經沒有了三個人的影子。
“澈，你去敲門，我們得擔心自己的生命安全。”
凌郁和安素喘着大氣，洛澈薰異常平靜。
“哎，你們體能下降不少，什麼時候到我家見見爺爺。”洛澈薰邊走前邊說。
“那我們就多謝您好意讓我們解脫紅塵啊。”安素平靜地諷刺一句。
“你們是誰？”一個穿着西裝的女人推推眼鏡，說。
“老師抱歉，我們是轉校生，由於不懂貴校制度，所以遲到，望老師見諒。”
后二隻上前，齊刷刷地點頭。
老師狐疑地打量了三人一眼，說：“你們先進來吧，介紹下自己。”
“我叫安素，請多指教。”安素邪魅地笑了笑。沒人能招架住這笑容，但卻有兩人在後面流汗。是的，沒錯，就是和安素從小一起長大的兩個鬼。
“姓安，真是個稀有的姓氏。”
“是啊，這美女一看就是比較狂傲的，是我的菜啊。”
“……”
洛澈薰凌郁對視一眼，狂傲？太低估安素了，這傢伙是暴戾好吧！
“我叫凌郁，請多指教。”凌郁史無前例地送了一次飛吻，台下開始第二次騷動。
“真養眼啊——”
“誰有紙，我要噴鼻血了！”
“啪！”老師教鞭一甩，教室里又安靜下來。
洛澈薰摸摸耳朵，她得來個別開生面的介紹——有了！
她走上台，沒有說話，環視下面一圈，隨即用筆在白板上寫出自己的中文名字，不過——每個字的偏旁和主體都不在一起，被打亂地分散在白板的各個角落，她說：“拼起來，就是我的名字。答對有獎哦。”
她話音剛落，下課鈴就響起。
她們三人選擇了三個角落，坐下來，坐在她們旁邊的男生可樂壞了。
凌郁走到洛澈薰身邊說：“你真不打算叫你家goodman過來？有個帥哥在身邊挺好的。”
洛澈薰正要說些什麼，卻被圍上來的男生打斷了，“你到底叫什麼名字啊？”“同學是混血吧。”“同學你的眼睛真詭異啊。”“同學你不怕冷嗎，今天才4°啊！”“……”
冷不丁，突然有個男聲響起：“洛，澈，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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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三人的學院之旅正式起航，祝她們一路順風，早生貴子——呀，救命——（被拍飛）